第66章 血族弃子
這個时候,季闵屿已经睡着了。
可能因为他体内毒素和肖的血液混合的作用,他的休息時間很明显地增加了很多,平均一天需要十二個小时的休眠来缓解一些症状。
季闵屿也觉得很头疼,正在找一些能够解决的办法,所以剩下的時間都在翻阅一些古籍,他记得瑟尔斯的制作方法就是在某本书上找到的。
另一边,肖也通過某种手段想要找到瑟尔斯制作出来的药物的弱点。
就在第一缕阳光露出来的时候,席勒扇动着翅膀从远处飞了過来。
他让人建了一所实验室,在之前那些异种体内提取了血液来研究具体成分。
席勒带来的报告上显示实验還在正常进行中,已经确定了主要的成分,但剩下的一些還需要一段時間。
肖将报告放在桌上,视线落在了桌上站着的乌鸦。
席勒停在书桌上的一角,烛光下黑色的鸦羽拥有像绸缎一般光泽,漆黑的瞳孔直视着肖,似乎像是在深思一样。
肖靠在椅子上,伸出手,席勒从桌上飞了過来,落在他的掌心,歪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
這是一只特别的乌鸦,是肖身边唯一一只有名字的动物。
是季闵屿在亲自孵化饲养一個多月后,在乌鸦睁眼的时候起的名字,所以它会亲近他。
看着席勒的时候,肖经常会想起季闵屿。
他们很像。
季闵屿弯腰救下這只被遗忘的蛋时,就像肖在雨夜将季闵屿捡回去的情形一样。
那個时候,季闵屿看起来就像初生的雏鸟一样脆弱,血液雨水夹杂在一起从他的脸庞滑落。
事实上和血族漫长的生命对比下,他也确实算的上幼小。
可是却有着一個孩子沒有的成熟果断。
血族的成长远比人类要快的多,十几岁的时候,季闵屿就已经长了他现在的样子,但是眼神从沒有变化過。
留下他,肖不出于任何功利性的目的,即便当时有過交换條件的约定,但是事实上,他从沒想過从季闵屿身上得到什么,就那么留下了他,培养他长大。
季闵屿一直很特别,该低头的时候会低头,但是說话做事向来都有自己的想法。
他留在肖身边只有十年,却比得過肖活過的千年。
季闵屿十七岁时离开了一次,肖觉得只有一次就够了。
————
瑟尔斯在知道风声后,就离开了。
只是不同于其他叛逃对象那么狼狈,可以說還很从容。
毕竟這只是权宜之计。
瑟尔斯很早就想過会有這么一天,所以早就准备了藏身的地方,其他的事会由他的亲信继续完成,自己只要等待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他躲避的地方很偏僻,也很安全,设施更是齐全。
不過他還是有些担心,他不能很绝对地說這個地方不会被发现,如果被肖的手下找到,瑟尔斯很确信对方不会手下留情。
肖是一個可以无视所有规则的人。
明面上肖可以做的很漂亮。他会端着红酒,用着礼貌的语气合理的說法让人无从挑剔,但也是在他愿意的情况下。
但是就算他当众摔了杯子,别人沒有生气不满的分,只会反省自己哪点出了错。
所以如果真的被肖找到,瑟尔斯怀疑根本沒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他最有可能面对的是一场恶战,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弄死。
他皱着眉掐了手上的烟,扔到了地上。
“那群废物。”
這么长的時間,研制出来的药又出了問題,到现在還沒有到达他想要的效果。
之前下了药的血族因为能力下幅度下降,成不了气候,最后死的也是他们自己。
所以還得等,如果既可被控制,实力也不被削弱就好了。
這個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进来,“先生。”
“肖的人离开了?”
“一半的人還留在那裡,另一半還在搜查我們的位置。”說完這個人停顿了一下,“而且,乔休尔也失踪了。”
瑟尔斯叹了口气,他也沒想過要指望乔休尔,现在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其他的家主呢?”
“都有人在监视着。”
“找机会联系他们,就說我会和他们再见一面的。”
到了现在這個地步,只能是鱼死網破了。
能上任家主位置,能力绝不是普通血族可以相比的,控制住他们那就事半功倍了。
瑟尔斯看向窗外天上的月亮,眼裡满是野心。
————
時間過的很快,特别是在血族眼裡,一两個月的時間转瞬即逝,就到了毕业典礼的時間。
他有些抱歉上课中途离开了学校,但是院长還是给了他邀請函表示欢迎。
因为瑟尔斯的事情,季闵屿估计自己之后也沒机会继续在学校就职,想着算是告别,所以這一天他還是去了学校。
季闵屿休养了這么长的時間,像個普通人一样生活,减少了消耗,所以很少会再出现类似退化的症状。
只是身形更瘦了一点,肤色也因为不见阳光更白皙了一些。
穿着正装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削瘦而高大的身形,打理過后变得微卷的黑发和苍白的皮肤,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古老书籍上记载的吸血鬼。
再加上从车的另一边走下来银白色长发的年轻教授,都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像在他们面前站着的真的是两位血族而不是人类。
不過這种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
“噢天呐,我真是有段時間沒有见到你们两位了。”院长看见他们就走了過来,笑着和季闵屿打招呼,“非常高兴你今天過来。”
“谢谢。我還沒来得及为我不负责任的行为向你道歉。”
“别這么說,上過课的学生都对你称赞不已,谁也沒有想到会发生一些小意外。”院长很能够理解,身体上的病痛有些时候就是来的很突然,“等你休养好了再回来也不迟。”
季闵屿扬了扬眉,在心中說了句抱歉,可能他沒有再回来的时候。
站在旁边的肖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典礼开始的時間,场馆裡很热闹,四处都是鲜花,两個人被安排在前排。
全程都很热闹,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但是到了中途的时候,季闵屿笑容淡了下来,微微侧身看向肖。
他感觉到了一点异样。
肖神色从容,端坐在那裡浅笑看向他,好像什么都沒有感觉到,神态似乎是在问他怎么了。
季闵屿沒有办法只能手臂撑在肖身后的椅背上,靠近了一些,“是不是有其他吸血鬼在這裡。”
他现在有些不太肯定自己的感应能力,所以只能向肖确定。
“是。”
肖却回答很自然,他抬起眼看向台上,“乔休尔在那個时候失踪了,你应该记得。”
居然是他。
季闵屿微微皱了皱眉,“他为什么要到這裡来。”
如果乔休尔足够聪明,就不该在這個时候露面。
肖笑了一下,沒有明說,“你会知道的。”
依娜走上台受礼转身面向观众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第二排的季闵屿。
她很意外,忍不住愣在了那裡。
典礼开始之前她就学校四处逛了逛,沒看见季闵屿的身影,但沒想到他真的来了。
只是這個时候季闵屿正回头和肖讨论乔休尔的問題,沒有看见她。
倒是肖看见了她,伸出手为她鼓了掌。
季闵屿低下头思考了一下,“他发现依娜的身份了?”
依娜的体质如果被瑟尔斯发现,局面远远会比现在难看,她对血族控制力要比乱七八糟的药更加有用。
肖摇了摇头,“吊坠還在她身上,应该不会。”
季闵屿顿了一下,坐正了回去,“那就是因为我。”
当初从他体内抽取的血液,现在在乔休尔发生了作用,改善了他的身体。
乔休尔上次来学校就是和他谈判,想要他的血,這次估计也是一样。
只是突然沒有了他父亲這個筹码,不知道乔休尔会怎么做。
這個时候,肖偏過头,在他耳边轻声說道:“昨天他吸食了一個人类的血液。”
季闵屿转過头看了一眼肖,“看来我們得参加今晚的舞会了。”
乔休尔天生患疾,之前一直有瑟尔斯以整個家族的力量给他吊着,现在不同往日。
现在的他已经失控了,所以今晚必须摆平他。
本来季闵屿還准备参加完典礼就离开的。
沒有一会儿,天就渐渐黑了下来,路上所有的灯在某一秒一同亮了起来。
礼堂内也流光溢彩,人影绰绰。
季闵屿手上拿着一杯香槟,站在最角落的地方。
典礼上的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乔休尔目前不在這裡。
肖和院长有事要谈,所以离开了一会儿。
有几個之前教過的学生看见了他,走過来打了招呼,季闵屿和他们闲聊了一会儿。
虽然不介意多聊几句,但是就在這個时候,系统的声音出现了。
季闵屿只好說了一声抱歉,就离开了這裡。
“你怎么回事?排查問題需要這么长時間?”
【抱歉,系统出现了技术問題。】
“那现在修好了嗎?”
【……】
系统沒有正面回答。
季闵屿抱臂靠在墙边,“那看来是沒有。”
【那些問題都是次要的,现在要說的才是重要的。】
季闵屿沒有让它继续說下去,他直视着前方,“我想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你需要先进行答复。”
這個問題他们都很清楚。
肖和上一個世界究竟有沒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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