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莫七虽然知道苗曼好不了,可现在到這地步,也让莫七心有些沉重,躲不了,避不开,难不成只能過一天是一天了,莫七有些不甘心,低头沉默中,指尖有些冰凉,目光黯然。
莫七想起自己被人盯上,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位顾少,一直以来,本本分分,除了和苗曼那一次争斗,四人从自由舞者,才签入会所,而莫七提出的辞职,說到底,一部分因为她不想继续日夜颠倒的日子,一部分因为她想试探一下顾少对她们四人的打算。
莫七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個小小的舞者,如果那位顾少真对她们下手,她也无法避免,而结果,应该如苗曼那般,或许更加不如,莫七从心底裡升起悲哀。
现在,话已然說出口,莫七想過正常生活的心更加坚定起来,抬头打破空气中沉闷,声音低沉,“虽然不容易,但,咱试试吧,既然向云也同意,不管容易不容易,沒试過,怎么知道行不通的,而且,我看着那顾少也沒多注意咱四個,半個多月,也沒见到人影,指不定就把咱四個忘了。”
莫七說出這话,是因为這半個多月,沒见那顾少有什么动静,所以莫七能肯定,她们在别人眼裡算不上什么,而且她们四個是苗曼介绍进会所的,现在苗曼的事已成定局,她们四個应该也沒什么用处。
莫七声音有些暗沉,目光环视住了半個多月的房子,嘴角弯了弯,“這裡可不是我們能呆的地方,都半個多月過去了,如果有什么,我們四個大概会像苗曼那样了,所以,我觉得,咱還是先和娜姐說一說,如果不行,再想办法。”
莫七从开始妥协,到现在随波逐流,過的胆战心惊,压抑的太久,而现在,莫七不愿意再這样下去了,她变的越来越像莫其,害怕哪一天,忘却以前,沒有目标,沒有奋斗。
范向云听着莫七分析,黯然的目光带上少许亮色,看了眼如以前一般倔强的莫七,沉默半响后,低声說道,“或许小七說的对,我們也别把自己想象的太重,那位顾少大概也一时兴起,就把我們当個玩意,会所那些姑娘個個比咱四個出色,我們在别人眼裡的确算不上什么,既然小七想辞职,今儿過去,我先和娜姐探探口风,小黎,桑桑,你们怎么說。”
钱桑本来沒觉得社会多黑暗,压根沒想過从会所出来,现在的日子比起以前来可是好太多了,可听了苗曼的遭遇,那是一個恐惧,越想越恐惧,就算是以前酒吧,她们不想陪酒,也只不過一走了之,可现在,钱桑声音有些哆嗦,“向云,你做主吧,我沒意见,我今儿能不能不去会所。”
何黎从沉默中清醒過来,脸色也不怎么好,察觉到向云和莫七看向自己的目光,点了個头,“我也沒意见,虽然会所條件好,可是太不自由了,出個化妆间门,也得說一声,不過,如果我們出来了,又要重新找场地,而且,這裡也不能免費住了。”
莫七听到其他三人同意,终于松了口气,达成共识才好,往后一靠,伸手揉了揉眉心,如果真能辞职,莫七不想见天的赶场,再上台扭小腰了,想起前段時間關於以后的设想,低声一句,“如果能出来,不如我們自己干吧。”
范向云一听,目光瞬间亮了起来,刷的看向莫七,“小七,你的话什么意思。”
“我們跳了這么多年了,总不能一直跳下去,這身份,以后找個男朋友都难,也不能对家人說,虽然我們自己不会在意,可别人总会在意的,向云和桑桑是艺术学院出来的,我和小黎也学的七七八八,不如以后我們自己开個舞蹈班,教授别人,多赚少赚,总比以前好,我想,也不需要多少钱。”
莫七先是让大家知道這会所不是好地方,然后提出未来的憧憬,就不信,离不开這個圈子,毕竟只要是個人,总会有事业心的,就算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目标,其实打心底,莫七有些认同這三位室友了,一個多月的生活,让莫七体会到独木难成林的感觉,相互依靠,相互安慰。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愣了愣,顿时双眼放光,因为从来就沒想過自己创业,只想着,過一天是一天,而莫七這不知是无心還是有心的提议,让其他三人低头思考起来,越想越觉得可行,脸上笑容乍现,驱散了刚才的阴郁。
“這個好,我以前怎么就沒想過的。”钱桑是立马发表自己的意见。
“如果成了,那不是說我也可以当老师了。”何黎也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有些兴奋。
而范向云是直接开始盘算起来,“钱,這事少不了钱,我现在有三万。”
“我有四万,平时我沒怎么花。”何黎立马接了上去,就好像美好的未来在眼前。
钱桑听到钱這個問題,刚振作的精神,立马有些颓废,挤出一句,“我沒你们多,我现在只有一万,還是這两個月才存的。”
莫七看着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已经开始安排课程表了,顿时额头黑线,刚才也只是這么一說,這三人就好像开始折腾起来了,不忍打击,但,還是打击了一句,“我們還沒辞职呢,你们想的也太远了。”
范向云嘴角一僵,尴尬的呵呵一声,“小七,要辞职的是你,觉得能辞职的也是你,开始规划下一步的還是你,你怎么现在来這么一句,别打击我們的信心啊。”
莫七无语的看了眼三人,叹了口气,“咱现在還是想想怎么辞职吧,那地方多呆一天我都不想,還不知道会所放不放人,毕竟咱签了合同的。”
范向云三人点了個头,深有同感,沒解决這問題,想再多也沒什么意义。
“今儿我去试试,不過小七的提议不错,就是咱积蓄不太多,要想自己干,還得好好计划计划,不過,我看這事应该能成。”范向云总结了一下說道。
四人看着時間,沒再多聊,一路心有些忐忑,到了会所,四人遇上早到的齐燕,也沒說些什么,在四人心裡,现在最主要的是能不能离开這個問題,心不在焉的完成今晚的舞场,等到四人下了台后,范向云和莫七使了個眼神,便独自去找韩娜。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左顾右盼,沒几分钟,就见范向云面带笑容走了過来。
“怎么样。”三人异口同声,低声问道。
范向云也有些恍惚,看着莫七三人那期待的小眼神,還沒回過神。
“到底怎么說的,行不行。”钱桑最不耐烦等待,立马摇了摇范向云的胳膊。
范向云忽而回神,低声一笑,帅气的顺了顺头发,目光透着从未有過的肆意,在她找上韩娜时,不抱希望的试探一问,就被韩娜爽快答应震惊到了,范向云从来就沒想過会這么简单,而且韩娜還說了一句,工资明天结算,住处可以缓几天。
“你们說呢。”现在的范向云好像恢复了以往的洒脱,从内而外的轻松起来,忍不住卖起关子来。
莫七心一松,范向云的表情已然說明一切,可幸福来的太快,让莫七有些不可置信,這么容易就离开了,“向云,需不需要呆到月底。”
范向云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娜姐让我明天下午過来结算工资,现在咱四個已经自由了,看来,我們的确多想了。”
這一消息,让四人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不管兴奋也好,松了口气也好,反正四人各有所思,晕乎乎的回到宿舍。
而莫七也从中肯定,那调查自己的人,绝对不是顾少,說到底,莫七辞职的确也有试探的念头,毕竟她的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
现在排除了顾少,莫七更加迷惑,自己也就认识這么几個人,排除最大的目标,莫七更加一头雾水,好在莫七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只要自己重生的事不被人知晓,别人再查也沒什么,反而因为自己一時間想逃开的念头,让自己达成所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辞职已成定局,四人开始就莫七的提议,讨论起来,回到宿舍后,精神头十足,压根沒有睡意,首先开始计算每人的积蓄,向云三万,何黎四万,钱桑一万,而莫七五万。
莫七的五万,是从晨妈妈那边得来的,一直沒动,而這一個多月,莫七身上也有八千,算上明天下午范向云去会所结算的工资,应该能有一万多,按莫七所想,月底除了给莫妈妈答应的四千,余下的钱,也足够应付两個月开销,所以直接把五万算进计划裡。
其他三人对莫七有這么多钱,表示了惊讶,毕竟以前莫七从来沒有存款,可看到莫七沒解释,三人也沒多问,這也许就是朋友的信任。
从凌晨谈到中午,四人還是精神奕奕,吃過午饭后,范向云直接去会所结算,而另外三人对范向云分配的任务积极响应,钱桑去商城买舞碟和书,何黎去找四人的住处和舞蹈班需要的地方,莫七在家查询所需要的手续和计划安排。
下午在会所,范向云沒受任何刁难,结算工资,终止合同,顺溜的让范向云出了会所都沒回味過来。
晚饭前,范向云回到宿舍,钱桑跟后满载而归,拎着从书店音像店买回来的资料,但,何黎却跑了個空,還沒找到合适的地方,而莫七也完成计划书,查询出需要办理的手续。
不管宿舍四人吃完晚饭倒头就睡的情形,会所這边,顾长云也知道了莫七四人离职的消息。
听着易军平淡的汇报,顾长云了然的点了個头,在陆泽交代后,顾长云早就交代易军对莫七随之任之,不過沒想到另外三人也一起走了,心中倒沒多少惊讶。
所以,在顾长云走进监控室,看到陆泽来电时,一脸意料之中,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着墙面监控环视一周,慢悠悠的接通电话。
“陆哥,你动作挺快的啊,才一天,就把人拎走了,這效率沒得說。”顾长云笑眯眯的调侃道。
陆泽在知道莫七可能是莫其后,秉着十分之一的可能,也要让顾长云对莫其关照一二,可沒想到,就一天時間,莫七竟然离开了顾长云地盘。
当下有些怔然,反应過来后,陆泽平静的說道,“你顾三的吩咐,哥哥总要帮你办好的,沒刁难那丫头吧。”
“放心,我這人還沒掉分的跟個小丫头片子计较,对了,陆哥,我知道我不该问那丫头有什么任务,可是真和顾家沒关系。”顾长云低声一句。
“与你无关,与顾家无关。”陆泽现在不想說明那丫头不是总参的人,万一莫其真是莫七,陆泽一想到這些個太子爷的手段,只能顺势而为,似是而非,就让顾长云這般认为吧。
“那我就放心了,我大哥那裡,你回头告诉他一声吧,我知道你上次過来,也是大哥怕我這裡有麻烦,对了,那丫头到底是谁的人。”顾长云想起什么后,问道。
陆泽笑容一僵,伸手扒了扒短发,打着哈哈,“是何老头的,你哥那边我会說的,這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
顾长云了然的点了個头,“恩,這事多谢陆哥了,有空請你吃個饭。”
“行,沒問題,我這边還有事,以后再联系。”陆泽挂上电话,慢慢站起身来,在办公室裡来回踱步,走到窗前,伸手揉了一把脸,到现在也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只要想到莫七死而复生,陆泽就觉得這世界太特么的神奇了,不過,到底還沒和莫其见面,這也是陆泽的一個猜测而已,想到莫七竟然从顾长云那边出来,陆泽有种立马去找人的冲动,不過,想了想,反正人跑不掉,等自己休假,再上门确定,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陆泽了解這個社会,灵异代表未知,未知代表恐惧。
而顾长云這边,挂上电话后,就把莫七放到一边了,說到底,对這样的小人物,顾长云压根沒看在眼裡,只要不是冲着自己和顾家来的,顾长云也不会上赶着找人麻烦,毕竟都是一些听命行事的小兵。
顾长云随着放松的心情,饶有兴趣的看向监控墙面,目光一顿,盯着某個包厢裡的场景,嘴角勾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顺手接過易军递来的茶杯,彼有意味的說道,“易军啊,女人就是個玩意,你看,這才来会所几天,不還是和其他女人一個样,什么清高,也就你這呆头鹅相信這玩意。”
易军顺着顾长云的目光看了過去,赫然是苗曼依偎在一個中年人身侧,那笑容带着世故,那眼底带着虚假,易军苦笑一声,移开目光,低声一句,“顾少,算了吧,如果可以,也别折腾她了。”
顾长云吹了吹杯中的茶叶,品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盯着易军的脸,忽而笑起,“你可是我的人,被個女人骗的团团转,我都替你脸红,她父亲咎由自取,一個小小的银行工作人员,竟然收了那么多钱,进去也是情喇中,让他出来,我可做不了主,至于苗曼,现在也只有我這裡能收留她,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现在一准和她父亲呆一起,易军,這人啊,就是贱,以前她可沒主动找過你吧,我可听說,這几天,她差点爬上你的床。”
易军脸微变,虽然已经知道苗曼是怎么样的人,但,到底心有不忍,“顾少。”
“行了,就你心软,不過我可是和她签了五年合同,才让她把账平了,现在我是不可能放了她的,你不想看见她,我让人把她扔到其他地方,不過,我還是那句话,以后找女人,眼睛亮点。”顾长云哼了一声,瞄了眼监控裡的苗曼,几天而已,比自己這裡的公主還适应,天生就是個有野心的。
易军知道這是顾长云最大的底线,叹了口气,从认识苗曼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沒看出苗曼的本性,還是說外表太会迷惑人,不過,现在也与自己无关了,能做的他也做了,顾长云一句话,能让人从生到死,只希望苗曼有点眼色,别再让顾少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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