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苏白然微微的抿唇,莞尔一笑,心中倒是有了些许的算计,看来自己所作所为不算是太過于严重。
這是說来奇怪。
张玲多,家中的账房先生,虽說做的工作不算多,但也是正经应聘過来的。又不是花银子买到家裡面来的,除了這样让对方丢了工作又坏了名声,在這附近沒办法找到什么活之外,還能有什么其他的惩罚。
苏白然脑子想到這裡猛然间轰鸣了一声,慢慢地将眼神挪到了一旁,悠哉悠哉的苏谷霖身上。
這位大哥可是对自己亲的姐妹,都能下得去手,拿中了毒的麻雀给人家的狠人。
张玲多虽說是有众多的亲戚,都在家裡面做事儿,可要真的想想,也估计沒有多少位高权重的,最厉害的也不過是,张崔燕夫人身边的婆子。
若是這一回却无声息的消失了,就算是闹腾都闹腾到什么地步,大不了也多辞退几個人也就是了。
心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好想融入到冰天雪地之中,手脚冻得发抖,一阵一阵的寒冷往背后上钻。
是的,自己胆子小,也因为自己這一條命被别人当做玩意儿一般随意的设计了,自然也就怕遇到更一样的事情。
“到底還是你心思善良了些,只是這种良善之心早晚有一天会翻到你自己身上。”苏谷霖缓慢的起身拍了拍苏白然的手,“在這世家之中,如果你想立得住便是要狠下心来,现在你倒是不用去明白,将来嫁過去了有你自己苦恼的时候。”
苏白然略微有些怯懦将眼神落在苏谷霖身上,只是换来对方爽朗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手边时往外走去。
苏白然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袖子,慢慢的跟在对方身后,也不管坐在地上的两人如何的嚎。
张玲多似乎磨成了一般抓着赵婆子的领子,“你個老太婆赶紧去把所有的罪都抬下来呀,你還想让我娶你的女儿嗎?你自己拿出来了啊,你想想你那個女儿长成那個模样還能嫁得出去嗎?也不就是我的把柄被你抓着才乐意的嘛,你赶紧去呀!”
而赵婆子,哪裡還能說得出什么话来,好像是傻了一样,嘴裡面一直嘀咕着,全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沒办法连接的出来。
张玲多猛然间停住了手,自己爬到了对方嘴边,听着那其中的言语讲了一串一串,印到了耳朵裡面,随后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
苏白然觉得自己似乎踩在了云朵上,晃晃悠悠的,沒個实质的质感。
“小姐?老爷之前乐呵呵的走了,是不是咱们的事情就算是办妥了,沒对你有什么为难的吧?”
站在外面的人便是迅速的围了過来,就是柳青瑶也不便地将眼神投射到這一边来,夹杂着几分关心,只是内心中的矜持,却不让他往前再走一步。
苏白然靠在沙华身边,将所有的力道扣在了对方的身上,“沒事,不過……果然是有句话說的有道理。”
“什么啊?”沙华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压力使人成长啊。”
苏白然普通一声坐在地上,眼前一晃,再也见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冷,初期的发冷好像整個人丢到了冰窖裡,四面八方全是寒气,可偏偏又像是多了個火球一样,他胃裡面缓缓地发出了些许的热量。
冷热交替互相抵抗,似乎自己這一個躯壳,也算不得上是什么,只不過是夹杂在中间的一道平常互相之间共和着,谁管得了這一份躯壳到底是什么?
隐约感觉手,似乎有些疼,却也很难琢磨的明白,哪裡究竟是手呢?
苏白然迷迷糊糊的,脑子裡面好像是有個大铁锹,不停地搅和着。
胃裡一個劲的泛着恶心。有人会有点疼,却也不是太让人难以忍受,嗓子裡面好像是夹杂了几個毛,痒痒的
头皮发麻,好像是有几百個蚂蚁,在那其中攀爬,冷冰冰的就是冻起来冰碴子一般。
嘴唇都哆嗦嗦的想要說什么,可是這些大脑早就已经管不了這些了,传到自己耳朵裡面都是些胡言乱语,還在人听来,就像是念叨着什么,无法言說的言语一般。
苏白然整個人陷入了混沌之中,却也能感觉到自己并未完全失去意识,知道自己的存在却难以掌控的了,什么也见不到,却能体会到那些折磨人的感受。
又冷又痛又迷糊。
好生的难受到底是什么?在折磨着自己,却又說不出来,道不明白。
紧紧的咬着牙,却也无法感受到任何的存在,似乎用這一個动作却体会不到任何的触感。
“大小姐,大小姐?”
是那個人在說话?
生于冷静而又低沉,似乎夹杂着些许的眷恋与担忧,缠绕在自己耳边,好像是在那黑暗之中点起了一座灯塔。
苏白然茫然的伸出手,在那黑暗之中,沒有任何的方向,向着他的声音的位置去伸手抓。
可什么也沒有碰到,甚至自己连抬起手的力气也沒有,只是在那一时之中寻找着一份归宿。
“小姐!”
沙华?
是那個傻丫头,這丫头在說什么呢?怎么听不清楚,只是偶尔有两声的唤着自己,向来是這傻丫头,在外面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心裡憔悴了。
苏白然脑子裡面琢磨着一件事情,便是心裡面有点心疼,都是自己一時間沒有打算的好,才让這傻丫头为自己而担忧,必须要醒過来,不然的话這個姑娘到底要怎么办?她要怎么接下来走回来的人生路。
自己写的那些计划這姑娘還沒看呢,要是走到外面被人骗了,可怎么是好的?
“大小姐?”
外面的声音好像又换了,自己就像是被裹在一個皮球裡面,根本沒有办法有什么触碰,可是他的声音却是源源不断的在自己身边而来,只有大声的呼唤才能传到耳朵裡。
是大夫嗎?大慈大悲的大夫?
睁不开眼啊!
大夫!我有一個傻乎乎的姑娘想要嘱托你照顾啊!
這傻丫头,沒有一個可靠的人,我沒办法就這么撒手走啊,她为了我少了一條命,我怎么也要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能就這么走了。
這一句话怎么都得說出来呀,再怎么着急,只是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拼命的想要张嘴,却是感觉,怕感觉不到自己究竟有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言语,好像从嗓子裡面挤出了音调,就无法感受自己声带的震动。
虚无缥缈。
脚下软绵绵的,什么根据也沒有。
也不晓得過了多久,眼前的黑暗似乎散去了许多,费尽了老大的力气勉强睁开了眼睛,已经是漆黑的一片,只是在那茫然之中却是好了许多,尤其是月光从那窗外打到了床上。
正巧落到了自己眼皮上。
醒了!
苏白然心中自然是欢欣鼓舞,总算是醒了自己,总算是在那一片茫然之中走了出来,只是就算再怎么高兴,也沒有力气說出任何一個音节。
“水?”
费了老大的力气,勉强地记住了這一個字,却沒有任何的回应,慢慢的将眼神像刺中扫了一眼,却并沒有什么人影子,在自己身边守候。
也对。
這大晚上的了,人家怎么也要回家的。
沙华這傻丫头估计是卯足了劲,在白天已经是忙了一整天,這個时候還能不回去休息嗎?
苏白然躺在那裡略微的喘了两口气,勉强积攒了一些力气,磨磨蹭蹭的做了起来。
脑子裡面一個劲的晃悠,好在自己扶着旁边的木头,倒也算是勉强稳住了,带着些许的踉跄,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桌子旁。
冰凉的茶水流入到了喉咙倒是为自己带来了几分的情形。
坐在凳子上傻了半天,才算是略微的回顾了些许的神,自己脑子裡面的意识,好像也总算是正常运作起来了。
连着呼吸了几口气,手脚不停地挪动着,为自己找回来了些许的力气。
苏白然乘着桌子站起来,倒霉之前的那么许多的狼狈,慢慢的向门口走去。
门倒是沒关上,留了一個缝靠在门缝上,望着外面一片晴朗的夜空。
啊…
她一点都不喜歡。
這大晚上的,晴朗的月光照耀下来,总让自己想到了死去的一天。
太過于耀眼,闪的自己的眼睛,已经沒办法看到什么其他的物件。
就像是那一把明晃晃的刀,一阵刀光闪過,冰冰凉的,闪的自己眼睛发疼,便是将以后的记忆也忘了,不過好歹也是忘了,伤的太過于害怕,太過于恐惧,无法能够继续支撑下去。
也好。
怕了。
算了。
苏白然坚韧的点了点头,回去倒头就睡。
嗯,不要笑话,实在是有些累了,之前折腾的让人难受,能够反应過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過……沙华這傻丫头跑到哪裡去了?要是换往日的话,不应该是在外面的偏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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