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 112 章
事实上,他从东平回来之后,沒有回凌腾公司。直接被自己未婚夫带着到处飞,辗转多個情侣必须打卡的国度,仿佛要把過去七年的双人旅游全部补回来。
尚翔和周宁知道這件事,气得每天问候池羲三遍,還天天冒死进谏,求游青鸾快点回公司主持大局。
尚翔近乎崩溃的在电话裡喊,“快回来吧,凌腾真的要倒闭了。”
“啧,公司都快要倒闭了,你不去努力工作想想办法,還有時間跟我打电话。”遮阳伞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游青鸾躺在海滩边的摇椅上,眯起眼惬意的說,“尚副董,你在公司這么多年,总要有点进步吧?”
“就算你想锻炼我的能力,也应该讲究循序渐进,哪有谁家老板不声不响消失一年的?”尚翔薅了把头发,不知死活的嚷嚷道,“老板,您就算攒了七年轮休,现在也应该结束了吧?!”
“嗯,也是。”游青鸾表示赞同。
尚翔咧开嘴,眼前仿佛看到一线希望。
下一秒,那一线希望就被游青鸾无情扯断——
“我再請個婚假。”
“老板!!!”尚翔声音格外凄厉,“你不能這样!你不是下個月才结婚嗎?哪有這么早請假的。”
“尚副董,你再這么嚎下去,我請完婚假接着請产假。”游青鸾轻描淡写的說。
尚翔沉默几秒,“……你生?”
游青鸾嗤笑着回答,“我陪产。”
“嘶——”尚翔突然对游总更加敬畏,怀疑他是不是掌握了什么尖端造人技术。
游青鸾懒得再跟他废话,残忍的挂断电话。
远处,池羲捧着两個大椰子跑過来。
這会儿在国外度蜜月,又不是坐办公室上班,池羲穿得很随意。
宽松的短袖配大短裤,脚上踩着沙滩拖鞋,让他看起来年轻好几岁,跟某位金毛同学微妙的相似。
“亲爱的,你工作那么久,肯定渴了吧。”池羲把一個青椰子捧到他面前,顶上开口的位置插了根吸管,“喏,我早上摘下来放进冰箱裡的。”
游青鸾伸手准备接過来,池羲躲了下。
“我帮你拿着,就這么喝吧。不然你等会手弄脏了,還得找地方洗手。”池羲說。
游青鸾想想,是這個道理,就凑過去顺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池羲偶尔觉得,游青鸾应该是某种猫科动物。
比如他喝水或者喝咖啡,就像是慵懒高贵的波斯猫,偶尔喝一两口。
不会像狗子那样,一次喝到過瘾为止。
他尝了两口椰汁,就放开吸管,坐回去继续看电脑屏幕。
通常情况下,這种时候不代表他不喝了,而是‘放在旁边我等会還要喝两口’的意思。
池羲清楚未婚夫难伺候的毛病,坐在他旁边当人形饮料支架,同时很快解决掉自己那個椰子。
“看什么呢?”池羲凑過去问。
游青鸾倾身往后靠了靠,“你的高考成绩。”
“我?”池羲指了指自己,隔了几秒才恍然大悟,“小金毛的啊?他们居然能发過来,我看看。”
太阳光格外强烈,池羲凑近屏幕,眯起眼睛仔细瞧瞧,才看清自己的成绩。
“总分700?小金毛這么厉害?”他虽然知道自己有理科天赋,平常只要稍微听一点,就能掌握做题的套路。
但是一年之内考到七百分,還是把池羲本人吓得不轻。
小金毛应该拼命努力了,真欣慰。
“嗯,确实比你强一点。”游青鸾吐槽道。
池羲只是笑,沒有反驳。
“其他人考的也不错,最差也過二本线了。”游青鸾看完所有成绩,却沒有关闭頁面。
透過每個名字,他能看到熟悉的脸,回想跟他们的這一年时光。
池羲大概能猜出对方的想法,笑着說,“其实,你如果去当老师,应该也挺合适。”
“算了,教一次就够够的,我已经不想做慈善了。”
“但是你有沒有发现,自从开始当老师之后,你好像变得温柔了一点。”
游青鸾斜眼瞪他,“你意思是,我之前不够温柔?”
“不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池羲說错了话,突然一阵紧张。
他捧起椰子,喝了一大口冰镇椰汁压压惊。
“那是我的。”游青鸾提醒。
“呃,我已经喝過了……不過還有一点,你要不要?”池羲把椰子递過去。
游青鸾嫌弃的眯了眯眼,“池先生,你准备让我用你含過的吸管?”
池羲默了几秒。
怎么就忘了呢,自己未婚夫有多难伺候,不可能跟自己共用一根吸管。
“我给你换……”池羲刚准备给他重新找一根。
還沒从位置上站起来,游青鸾便凑過来,咬住池羲用過的那根吸管。
他上午一直在海滩边工作,沒怎么喝水,淡色的唇看起来有点干。
微微发干的唇,看起来很需要滋润,比如——
池羲不受控制的想起他嘴唇艳红湿润,還低低喘息的情景。
那种时候,总伴随着许多糟糕的场面,让他忍不住失控的握住游青鸾的手,把他硬生生拽起来,往他们度蜜月的海景别墅走。
游青鸾感受到他掌心灼热,就猜到這货脑子裡有多少黄色废料。
呵,畜牲。
禽兽。
被下半身支配的生物。
游青鸾手腕被他握得很紧,有些疼,忍不住又骂了几句。
但他却沒有挣脱的意思,只是轻轻叫住池羲,“我电脑還在那边,你去拿過来。”
已经快走到别墅的池羲,隔着窗户瞧了瞧面朝大海的床,又瞧瞧远处的躺椅,眼中压抑着急不可耐的燥热。
最终,他不甘心的抿了下唇,凑過去克制的亲了亲游青鸾,跑過去给他拿电脑。
刚跑出去几步,耳边听到游青鸾的嘲笑。
失去思考能力的池羲這才想起来,脚底下這片地方是凌腾所属的私人海滩,普通游客根本无法過来,根本不用担心丢电脑的事。
游青鸾刚才那么說,肯定是故意拖延時間,折磨自己。
他果然是個魔鬼。
“池先生,你真够蠢的。”游青鸾眯起眼,轻笑着吐槽。
明明在這种地方,他就算想野战,也不会有人发现。
归根结底,只能怪他太怂,活该被欺负。
六月底,尚翔盼星星盼月亮,掰着手指数日子,终于盼到他们伟大的游总回国。
听說自家老总终于要回公司了,凌腾全公司上下都格外激动,纷纷穿上最正式的衣服,以最好的精神状态迎接游总。
但显然,他们在游总那裡,沒能得到同样的待遇。
游总复工当天,总部员工上班格外早,连彼此打招呼都格外有气势。
然而他们等了好几個小时,直到中午快下班了,游青鸾才在千呼万唤中姗姗来迟。
他不仅迟到了,還沒有穿平常上班的西装,身上套了件普普通通的淡蓝色短袖,底下是牛仔裤运动鞋。
知道的,清楚這人是凌腾的大老板。
不知道的還以为是哪個实习大学生,第一天上班不懂规矩。
员工们先是被游总過分随意的打扮震惊了。
震惊之后仔细看了眼,才发现游青鸾其实很适合這样的打扮,看起来就像還处于青春期的大学生,年轻又鲜活。
“游总早,好久不见。”第一個看到游青鸾的前台立刻跟他打招呼。
“早。”游青鸾朝她笑了下。
前台小姐姐激动了缓了半晌,才跟旁边同事說,“啊啊啊啊游总朝我笑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鬼、鬼知道呢。”同事两眼放空,茫然的嘀咕,“你說咱们公司,是不是要倒闭了?游总连西装都穿不起了。”
“呸呸呸!别瞎說!上半年财务报表刚出来,离倒闭還早着呢。”
“也是!那肯定是游总的個人爱好,咱们老板的想法果然不一样啊~”
凌腾基层员工瞎几吧猜想着,高层员工已经疯了。
尚翔闯上35楼,终于找到正在煮咖啡的游青鸾,被他的随意震惊了。
“游总,游老板,你是怎么了!”尚翔绕着他转了两圈,崩溃的說,“早上迟到也就算了,你到公司之后不开会、不考核、不看文件,煮什么咖啡啊?”
“尚副董,需要我提醒你嗎?”游青鸾看都沒看他,对着咖啡机說,“我现在還在請婚假,是你哭天喊地让我回来,我才抽空来公司看看。”
尚翔短暂的恢复理智,想起這茬之后,又开始发疯,“那你既然来公司了,就应该做点什么啊!”
话音刚落,游青鸾還沒說话,从外面走過来的周宁接過话說,“游总這段時間,一直在远程工作,上次我拿给你的企划案就是他做的。還有這几個月积压的文件,他也全部开完了。”
“呃……是嗎?”尚翔傻了。
公司裡,他跟周宁分工明确互不干涉,因此不知道对方那边的工作状态。
在尚翔眼中,游总回来之后,所有客户還是自己负责接待的,一朵商界交际花都快被他们搞枯了。
“是啊。而且你沒看到通知嗎?游总說今天下午召开一個人事会,协调一下目前工作的分配情况。”周宁說着,還用手机登錄凌腾员工系统,给他开通知的具体內容。
“……”尚翔沉默了更长時間。
他听說游青鸾来了之后,就直接跑過来找他了,根本沒看到什么邮件。
“游总!是我错了!”尚翔翻脸比翻书還快,滑跪特别迅速,“你真是我們的好老板,能跟着你工作,我真是三生有幸!”
“停,剩下的检讨以书面形式交给我,不少于三万字。”游青鸾打断他。
三、三万字?
你是什么品种的魔鬼!
尚翔现在是真的崩溃了。
游青鸾布置了检讨任务之后,把煮好的咖啡倒进两個杯子裡,递了一杯给周宁。
“接下来一個月,我要忙着结婚的事,公司要继续交给你了。”
周宁点点头,“只要你不怕我篡位。”
游青鸾听到這话,觉得有些好笑,“你成熟了很多,都学会开玩笑了。”
“游总,我本来就比你大几岁。”周宁接過咖啡杯,轻声提醒道。
游青鸾過去一年接触的,是23岁的周宁,差点习惯性把他当弟弟。
周宁显然知道些什么,举着咖啡杯跟他碰了下。
“欢迎回来。”
“嗯,谢了。”
尚翔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有些微妙,却也不懂哪裡奇怪,也懒得追究。
“对了,游总。”尚翔换了個话题,“你要办婚礼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嗎?”
游青鸾思索几秒,回答,“你人脉广,有沒有认识的整容医生,口风紧而且技术好那种。”
“有倒是有,但是你们两個都挺帅,谁整容啊?”尚翔觉得這個要求很奇怪,“而且现在做整容,也来不及恢复啊。”
“不整容。”游青鸾把手上的腕表摘下来,凑過去给他看,“我想把這几道疤洗掉,要彻底消除痕迹那种。”
“嘶——”尚翔看清楚那几道疤,倒抽了几口冷气。
周宁错愕的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弄的?”
“很久以前了。”游青鸾轻描淡写的說。
其实,這几道疤在游青鸾身上留了将近十年,他早就习惯了,渐渐也沒什么感觉。
可神烦的池羲每次跟他上床时,都要把游青鸾腕表摘下来,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盯着几道泛白的疤,然后一遍又一遍亲吻,仿佛想用這种方式抹去伤痕。
游青鸾被他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了太多次,终于忍无可忍,决定把這几道伤处理掉。
倒也挺奇怪,藏了那么久的伤,這么暴露出来,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游青鸾摸着手腕,格外平静的說,“我只想普普通通处理掉,别闹出太大动静,否则公司股票该跌了。”
他甚至连标题都想好了:
凌腾公司濒临破产,总裁不堪压力寻短见。
多刺激。
“知道了,我马上去联系。”尚翔听出他不愿意多說,也沒有多问,立刻退出去帮他处理這件事。
周宁走到他跟前,握住游青鸾手腕瞧了瞧,轻声问,“疼嗎?”
游青鸾回答,“早就沒感觉了。”
周宁换了個问法,“你十七岁的时候,疼嗎?”
游青鸾沒說话,不知道怎么回答。
“十七岁的你很乖,很优秀,也很努力。”
周宁在他手腕上摸了摸,抬头对上游青鸾的眼睛。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定都不是你的错。”
游青鸾盯着他看了会,突然笑了。
“我的摄政王,要听故事嗎?”
“好啊,反正你已经给我泡了咖啡。”
“那等会還要给你再泡两杯。”
“你的故事那么长嗎?”
“嗯,毕竟是青春伤痛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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