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這一個月裏,因爲獅子王不能乘坐交通工具,他只能頻繁地在全國各地佈置召喚陣,到達一處場所就召喚過來一起搜尋,不斷地消耗靈力補足靈力。
他走遍全日本,還去外國粗略溜達了一回,沒有發現任何敵軍蹤跡。
看來那次任務裏的時間溯行軍是首次到來。
雖然遺憾沒有收穫敵軍的信息,但也讓他確認了一件事。
他的時空是隻有咒力這單一體系,每個人體內都或多或少有一點咒力,天與咒縛則是走極端。
只有他生下來就帶有靈力,特殊的是他自己。
——這樣的結果讓他離開的決心更加堅決。
他計劃在幾天後記離開,但又被自己否決。
事實上加茂鶴見並沒有擔憂這件事到喫不下飯的地步,時政畢竟是時政,這麼多年積累的底蘊可不容小覷。
連接斷開導致兩個時空的時間流速不同,時政那邊可能才過了半個多月,再強大的敵軍都不太可能在這麼短的期限攻陷時政。
他又重新計劃,在一年的休假期滿的那一天如果還聯絡不上時政就回去。
有時候加茂鶴見會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怪圈,明明一直在積極尋找能讓他毫無留戀離開現世返回本丸的理由,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在不斷地蠱惑他。
他怎麼也聽不清那聲音說的是什麼,卻能明白大致意思,無非是在爲他找理由留在現世。
他嘆了口氣放棄探究,暫時找不到線索只能先繼續‘休假’,拿出關機了一個月的手機,帶有一些微妙的期待按下開機鍵。
手機屏幕重新亮起,經過漫長的開機動畫後跳到熟悉的主界面。
然後卡住了。
加茂鶴見一臉懵逼,難以置信地用右手託舉着手機的下半部分翻轉到背面,再翻轉回正面,又檢查了一圈沒發現有摔裂的痕跡,怎麼看都是一部很正常能開機能使用的手機。
沒道理啊,這不是一個月前的最新款嗎?就因爲一個月沒開機?
他再一次把手機翻轉回正面,死機許久的屏幕終於有了一點變化。
[您有未讀短信,→]
不會,欠費了吧……
加茂鶴見不由自主地咬着下嘴脣,一股莫名其妙的尷尬爬上背脊。
他顫顫巍巍地點開短信,卻發現不止有一條未讀短信,發信人有庵歌姬、冥冥、家入硝子……幾乎擠滿了高專的前輩後輩。
夏油傑也有零星幾條,但更多的是五條悟。
忍着好奇先點開其他人的短信,不外乎是詢問他的下落關心他的處境,一一回復後纔開始看五條悟的短信,從頭到尾逐字逐句地看。
【我等了三天!三天你都沒來找我!還敢關機!!你耍我?又騙我?事不過三啊我告訴你這已經是第三遍了你完蛋了!!】
【我在你學校門口,出來受死![圖片]】
……
【歌姬和冥小姐說沒看到過你,你不會是揹着我去喫甜點了吧?】
【嗚哇你們學校的新生可太難纏了,老子的魅力真大!】
……
【老子很不開心。】
【傑問我爲什麼不開心,他說我做錯事應該跟你道歉。】
【老子又沒做錯。】
……
【我!沒!做!錯!對吧鶴見!】
【我沒做錯,前輩也是這麼認爲的,對吧?】
……
【夜蛾做校長了,太好笑了他戴的那副眼鏡,他還說自己做了個咒骸。】
【嗚哇,是胖達!咒骸是胖達!胖達!![圖片][圖片][圖片]】
……
【一個月了,你不會死哪個角落了吧?】
【夜蛾讓我和傑去護送星漿體再抹消了她,太扯了吧,夜蛾的腦袋也壞了?】
【到達沖繩!~~我讓傑給我拍了好多照片![圖片]9】
【[大合照]】
【後輩們也到沖繩了~灰原說很想前輩,七海也說很想你。】
……
【回到學校了。】
這一條在三分鐘前剛收到。
心臟“撲通”、“撲通”的,自心底的某個不知名角落鳳凰涅槃,就快要跳出心窩、跳出胸脯。
不知何時開始,耳邊只剩下胸膛內那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顫動着再容不下別的,蓋過風蓋過水蓋過人聲蓋過車水馬龍。
唯一蓋不過的是這一個月裏心底那持續不斷地在蠱惑他的聲音。
加茂鶴見突然能夠聽清了,聽清那吵鬧得令人厭煩,卻又難以捨棄的話語,它在叫着:
——五條悟,五條悟,五條悟、五條悟、五條悟五條悟五條悟五條悟五條悟五條悟……
加茂鶴見的眼皮輕顫,腦袋裏那道叫囂着“五條悟”的聲音和心跳聲重合,他的呼吸不禁變得急促沉重。
都是五條悟的錯,他的腦子現在一團亂。
左邊冒出的小人扯來本丸吵着要離開這裏,鬧着要回時政回本丸回家。
右邊探出的小人倒是安靜得多,但也一個勁地讓他承認,讓他承認。
承認什麼?
加茂鶴見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是笨比,應該是。
這是目前唯一能夠確認的事。
但笨比知道自己現在想做什麼,笨比想見笨蛋。
——加茂鶴見想見五條悟。
-)
他是不是該找個理由或者藉口掩飾一下?比如掉頭去買點伴手禮?
站在東京咒高校門口的加茂鶴見這麼想。
就不掩飾。
他大步邁進校門,同時手指迅速按下爛熟於心的號碼,撥出。
聽筒靜默還未撥通,加茂鶴見忽地把電話掛斷。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只有他和獅子王能感知到的氣息,淡淡的,還處在洶涌前期,正在逐步變得濃郁。
手機被放回兜裏,加茂鶴見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抖動。
偏偏在這個時候、不,他早該想到。
都怪五條悟迷了他的心智,時間溯行軍打不過他,自然會把目標放在其他人身上。
就比如六眼。
根本就不需要打電話掌握五條悟的位置,只要跟着這股時間溯行軍的氣息就能找到他。
離薨星宮越來越近,感知到的氣息也越來越濃重,甚至夾雜着絲絲血腥味。
他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力量體系不相融,就如同靈力無法做到祓除咒靈,時間溯行軍也同樣不是用咒力能夠擊退的生物。
能夠消滅他們的只有靈力,以及用咒術界的話來說的、此間獨一無二的‘咒具’——太刀獅子王。
已經有人因爲時間溯行軍而受傷了嗎?
不對,這樣的氣息還達不到他們出現時的濃度。
那就是學校裏出了事。
五條悟曾說過他被指派去護送星漿體,在沖繩的那張照片上的兩個不認識的女孩子其中一個是星漿體。
他對星漿體的瞭解不多,僅僅有所耳聞。
什麼星漿體是天元大人的預備容器,什麼天元大人不會死但是會老。
就爲了一個破結界,要一個無辜的生命‘無私奉獻’?
全都是狗屁,就是因爲有這種事情,咒術界纔會這麼迂腐不堪。
加茂鶴見對星漿體的存在嗤之以鼻。
就快要到薨星宮外了,血腥味越來越重,刺得他聞不到其他氣味。
在血腥味的刺激下,他突然想起五條悟說的護送星漿體還有後續。
【夜蛾讓我和傑去護送星漿體再抹消她,太扯了吧,夜蛾的腦袋也壞了?】
……不會是他們兩個動手了吧?
應該不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兩個人不會這樣做。
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流程,但獻祭星漿體應該是在薨星宮內,血腥味不會傳得這麼遠。
那麼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詛咒師這一條了。
有詛咒師盯上了星漿體,想通過擊殺星漿體削弱天元大人。
受傷的是作爲星漿體的女孩子?還是膽大妄爲的詛咒師?
加茂鶴見不敢接着想下去,快步奔向薨星宮,倒在地上的血人是他再熟悉不過的
——五條悟。
是脖子被捅穿的、是自左肩到腰近乎被斬成兩半的、是右腿無數窟窿的、是額頭上一道貫穿傷的、
是頭髮被血染紅的、是眼眶被血侵入的、是內臟被血灌滿溢出的——
五條悟。
他仰躺在地上,鼻中、嘴裏涌出的血順着臉頰流下。
那雙六眼無神地望着天空,睫毛被血滴拉扯。
被撕裂的漆黑校服底下的白襯衫也濺到點滴如雨砸下的血液。
是曾經充滿期待看着他,會向他撒嬌的笨蛋。
加茂鶴見如降入無底冰窖般怔在原地,身體條件反射地上前跪在五條悟身邊,右手輕輕撫上他的大腿試圖用靈力爲他療傷。
爲他人療傷所需的靈力是爲自己的數倍,靈力也並不是反轉術式那般便利的、專職於治療的力量。
他手上輸出的靈力沒有停止,搜刮空蕩蕩的腦袋想找出治療他的方法。
一個方法都沒有。
加茂鶴見渾身顫抖着,嘲笑着前不久還在無知期待的自己。
他的眼前閃過種種和五條悟相遇相知的過往,像是電影在倒帶,強制他看完整場古怪的走馬燈。
在他勞累睡下後幫他換睡衣的五條悟,幫他去收拾加茂家那幾個爛橘子的五條悟,目送他去排隊站在原地脖子泛紅偷笑的五條悟,團體賽結束後無意識向他撒嬌的五條悟。
以爲自己要勝利把他按在身下的五條悟,獨自突破了咒力·靈力囚籠的五條悟,指着鵺說是寶可夢的五條悟,抓住他頭髮上下抖動的五條、
加茂鶴見突然愣住,自顧自播放的走馬燈也跟着卡帶。
方法,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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