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圓圓的月亮~
喜久水庵是真的出了新品，並且還飽受好評。
五條悟聽了不得樂瘋了。
加茂鶴見最終沒有拗過五條悟，第二天在他下課放學之後陪他着急忙慌趕到仙台排隊。
所幸這列隊伍沒有因新品發售而延長多少,大概也有天色漸晚的原因在裏面,所以沒有加茂鶴見想象中的人山人海。
他在黃昏時分成功買下甜點,同樣在原地沒有看到五條悟的人影。
怎麼這麼似曾相識呢。
加茂鶴見在心底感嘆到,熟練地隨機挑選一個幸運兒來詢問白色頭髮大高個的下落。
“哦你是說那個起碼有一米九的小墨鏡是吧？哎呀現在的年輕人喫得可真好能長到這麼高。”一米七路人滔滔不絕地扯東扯西,不忘告知方位，“在那邊,那顆大樹下面,和女高中生合照呢。”
“可惡啊，大叔我當年也很受女孩子歡迎,比他那條隊伍還長！”
“謝謝大叔！”
又是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五條悟在被熟悉地圍着。
明明該是回家喫晚飯的時間,卻有不少的女高中生守在大樹旁等待合照，眼尖的加茂鶴見甚至還在裏面發現了疑似大學生的男性以及疑似小學生的女孩。
再來個長者,五條悟就是通殺啊……
嘿,還真有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也在排隊,還被女高中生讓位了。
“大家——排好隊排好隊，別亂擠人，快排到的自覺打開相機。”五條悟雙手合攏舉在嘴邊作喇叭狀，喊完立馬繼續合照,“好，下一個。”
“好咧,下一個下一個。”
“社交網站？你是說insxxxxx？我有賬號呀。”
五條悟對跟人合照這事表現得無比熟練,接過手機按下快門再遞還給人家,遇到要社交賬號的則是繼續在對方的手機上輸入賬號。
得到社交賬號的人還想更進一步,問到他的手機號碼私下聯繫。
“賬號都報給你了，還想要手機號啊，貪心會變得不可愛的。”
“不行不行不能給你，給錢也不給，我看着像是缺錢的人嗎？”
雖然他拒絕給手機號碼，可還是有個別沒有聽到的後來者想要。
也會有不太講理的那種：一位像是被他迷住的男大學生在糾纏不清。
“請給我您的手機號碼！”男大學生很難纏，卻沒有丟掉禮貌。
他朝五條悟鞠下完美日本標準的直角躬，伸出右手舉在五條悟面前，大喊道：“您的美貌驚天地泣鬼神，我想要追求您！”
哇——
後面還在排隊的人哇聲一片，上一個合完照準備離開的女性也停下腳步八卦地回頭。
加茂鶴見也坐不住了，連購買來的甜點都顧不上就往長隊裏擠，想要近距離看五條悟的笑話，要是能拍下點照片視頻什麼的就更好了。
“我是男的哦？”五條悟將墨鏡上推，雙手叉腰上身往左邊傾斜，“而且你比我大吧，大學生？”
“是！我就讀於東北大。”他臉上盡是癡迷的神情，滔滔不絕介紹自己，“我的名字是[xxx]，身體心理都健康，雙親健在且認可我對同性的愛，有房有車不用擔心，請您允許我追求您。”
“如果您不喜歡比您大的，完全可以對外宣稱我是後輩，我也願意改動年齡。”
“你的想法還挺有趣的啊。”五條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捏着下巴說，“可我還是高中生，早戀不好。”
“我可以等到您覺得可以的時機再結婚！在此期間、”
“不行——”五條悟又拒絕了他，“我不喜歡比我大的。”
“我、”
“我也不喜歡有錢的。”
“錢不、”
“我也不喜歡黑色的頭髮。”
“我可以染！”xxx着急大喊，這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
沒想到這麼難纏。
五條悟擡眼在人羣中搜尋，瞄到不知道從哪抓來一把瓜子在磕的加茂鶴見，指着他說：
“這個，是我喜歡的類型。”
加茂鶴見今天沒有穿高專校服，還是一頭黑髮，xxx自然以爲他是五條悟隨手指的路人。
他沒有顧及這位‘路人’，仍然在孜孜不倦地追求，“我可以成爲您喜歡的類型，您不喜歡比您年齡大的、不喜歡有錢的、不喜歡黑色頭髮的，還有別的嗎？您喜歡什麼樣的？”
“都說了我喜歡的、”
“或者！”他打斷五條悟的話，眼疾手快想要抓住他的手腕，“請先告訴我您的名字可以嗎？”
五條悟的手腕沒有被他碰到，自動的無下限術式將他的手隔絕在外。
“這……”
這一幕明顯突破了正常人的科學認知，他不信邪地再做抓的動作，卻怎麼也抓不住，“這是怎麼回事？”
加茂鶴見舉起手用指尖敲了敲頭，這種事情給普通人看到不太好。
他自停滯的人羣往裏走近，嘗試抓住五條悟的手腕，不出預料沒有被無下限術式擋住。
“悟，走了。”
“好哦，”五條悟不甚在意其他人異樣的眼神，跟在加茂鶴見身旁順手提走他拎着的甜點袋，還不忘刻意地喊一句，“前、輩。”
買了一堆甜點看起來是有錢人、黑色的頭髮、被喊“前輩”。
xxx站在原地，心裏默數着五條悟不喜歡的點，驚覺全部與突然冒出來的這人是貼合的，一點都沒落下。
所以是、有喜歡的人了，其他同類型的都不喜歡嗎……
今天，這座城市又多了一個傷心的人。
-）
第二天沒有課程，倒是五條悟有個任務在中午，他們兩個也不急着回宿舍，兀自在外邊散步。
太陽僅剩一點掛在地平線邊，街邊的路燈連接通電將亮光灌進落日的餘暉裏，追光的小蟲子扇着翅膀聚集在光源旁嘰嘰喳喳地吵鬧。
二人邊走邊喫，喜久水庵這次出的新品很得加茂鶴見喜歡。
入口是恰到好處的鹹味，小小一顆咬到最後還有回甘，絲絲的甜味一點都不膩。
五條悟不喜歡這次的新品，他想要的是能夠補充大量糖分的甜點。
好在加茂鶴見也買了不少的喜久福，難得來一趟仙台還給其他人都帶了份伴手禮。
加茂鶴見喫完那份甜點後徹底飽了，悄悄瞥了眼還在喫的五條悟又收回眼神，盯着路邊的石子漫不經心地喊道：“悟。”
“什麼？”
五條悟吃了十包喜久福還不過癮，接着開第十一包。
“比你大的、有錢的、黑頭髮的……”加茂鶴見掰着手指細數，得出結論，“你很討厭那位[xxx]？這麼針對他，把他所有的全部拒絕掉。”
“我沒有針對他啊，”五條悟嚼着粘牙的喜久福，嚥下後才繼續開口，“只是他佔了我不喜歡的人的所有的點，我不會喜歡他也不會答應他的追求，所以得果斷拒絕無端的空想。”
“你不喜歡誰？”
“不是說了嗎，有錢且比我大的黑頭髮。”
加茂鶴見直言不諱，“那不就是我嗎。”
“我就是以你的形象說的嘛。”五條悟拐彎抹角就是不肯說出“不喜歡的人就是他”的這個結論。
加茂鶴見合理猜想，五條悟看起來不是濫情的，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你原來是個傲嬌嗎？”
明明喜歡卻不直說，這不就是傲嬌。
“傲、？”五條悟沒想到這個轉折，聲音都有些怪異，“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明明是想讓加茂鶴見主動，這下莫名其妙就被打上“傲嬌”的標籤。
“嗯……”他閉着嘴不說話，只是從喉嚨發出聲音當做是迴應，擡頭望着天空像是在走神。
天色不知何時暗下來了，到處都找不到太陽的蹤跡，只有一輪圓月掛在上頭，跟着他們倆一起散步。
加茂鶴見確實是在走神，那一輪圓月讓他回想起時政和本丸的事。
他也不清楚在想什麼、不清楚爲什麼突然想起來了，只是一點一點地回想和他們相處的細節。
大概是離家太久想家人了。
“鶴見？”
惡作劇自己倒黴的鶴丸國永，基本看不到人影的明石國行，哈哈哈哈哈的三日月宗近，咔咔咔的山伏國廣。
藥研藤四郎那奇奇怪怪的藥管，包丁藤四郎難以言喻的□□癖好，亂藤四郎曾經試圖讓他也穿上小裙子。
怎麼好像都是不好的事情……
加茂鶴見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
“你在想什麼這麼開心。”
這麼說起來，在他離開的前一個晚上，本丸的景趣也是像這樣漂亮的圓月，怪不得會想起本丸。
還有沒喫到的小夜左文字的柿子。
“真好啊，”他望着圓月，嘴裏不由自主地說道：“月亮還是這麼漂亮。”
月亮確實很、
五條悟猛地怔住，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盯着還沒有察覺到的加茂鶴見。
他輕聲喃喃自語道：“鶴見。”
“悟？”加茂鶴見聽到他的喊聲，回頭纔看到他沒跟上，轉過身疑惑地問，“怎麼不走了？”
心臟在劇烈跳動，五條悟深吸一口氣平復後舔了舔脣試探性問道：“你剛纔是想說，‘今晚的月色真美’嗎？”
“啊？”加茂鶴見沒有理解，他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應該是一樣的意思吧……這句話怎麼了嗎？”
像是完全不知道這句話對日本人來說是什麼意思。
五條悟沉默一瞬，開口卻突然換了個稱呼，“前輩。”
“你到底怎麼了？”
加茂鶴見摸不着頭腦，五條悟在他誇了月亮之後就有點不對勁。
是月亮不對？
他擡頭再一次望向月亮，沒有找出哪裏不對。
“前輩，我剛纔沒聽清，你再說一次？”
“哈？”
雖然不太理解，但既然他都喊“前輩”了……
一再縱容五條悟的加茂鶴見用食指指甲撓了兩下嘴角，不自在地再一次念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前輩——”五條悟向前一步走到他身前。
他狡猾地默認加茂鶴見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主動解釋起他口中那個“不喜歡的人”：
“我不喜歡黑頭髮的。”
“也不喜歡喊別人‘前輩’。”
“你是特殊的。”
加茂鶴見隱約察覺到月亮是哪裏不對——
“我也覺得月色很美，前輩。”
——我也喜歡你，前輩。
五條悟的話茬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給他反應的時間，這一記直球打得加茂鶴見的大腦卡住停止運轉，嘴巴張開又閉攏怎麼都說不出來，又感覺這時候不說話似乎不太好，急忙吐出：
“……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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