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時政
有一位穿着滿是污漬的員工制服的男性熟練地在裂縫中穿梭,從裂縫中抽出卡住的文件,抖了抖灰塵後收入空間囊中。
加茂鶴見破開時空來到時政本部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一身黑西裝的蛤蜊隨之出現在他身旁。
二人點頭問好，齊步向那位男性走去。
那位男性員工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應該是有強化力量的作用，輕而易舉擡起一塊巨石推到一旁，搬出裏面面目全非的人類屍體。
人類屍體因爲沒有生命力，同樣被收進空間囊中。
加茂鶴見刻意地踩在巨石上,腳尖輕點發出聲響,男性員工這才注意到他們倆。
“你們是……”男性員工應該是文職，見到陌生人出現在此也沒有任何警惕心。
他打量着眼前兩個面生的人，較矮的那一位站在巨石上，稍高一點的橙色刺蝟頭則是微笑着向他點頭。
這兩個人耳朵上都佩戴着耳墜,不過男性員工並不是技術人員,顯然不太瞭解這一點。
他盯着橙色刺蝟頭沉思，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驚訝地對蛤蜊說：“你！您是不是那位,那位……”
男性員工認出蛤蜊的身份又說不出他的代號，“海鮮殿下……？”
“噗。”加茂鶴見忍不住笑聲,又覺得這樣很失禮，掩飾般握拳擋在嘴前,咳嗽一聲正色道,“他是蛤蜊,我是加茂。”
“我就知道！”男性員工一下激動起來，他把手貼在衣服上蹭來蹭去，又隔空對蛤蜊做了握手的動作，“我很久之前就聽同事說過蛤蜊殿下，您真的很友善啊。”
他又轉過頭對加茂鶴見也隔空握手，態度明顯變得正經，“您去年是最佳審神者對吧？我們內部都在傳您是近年來最勤勞的員工。”
“您是我的偶像啊，居然能堅持幾年不請假，太牛了。”
“咳。”蛤蜊忍住跑到嘴邊的笑，將話題扯回正道，“那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倆是異世界審神者吧？”
他話裏有話，更加直白的內容貼心地沒有直言，全讓這人自行領悟。
男性員工反應了一秒，窘迫地撓頭，又左顧右盼看了下四周的環境，嘆了一口氣才解釋道：“雖然不清楚二位是爲什麼想到回來，但如你們所見，時政遭到了時間溯行軍的攻擊，現在正在重建收尾階段。”
蛤蜊對着加茂鶴見笑了笑，示意自己賭贏了。
加茂鶴見無奈地聳肩，一切結束之後可以去蹭飯也挺好。
男性員工還在敘述：
“本部召開會議後下發命令：‘此次戰役看不見結果，異世界審神者這麼多年勤勤懇懇幫助我方擊退敵軍，我方不能恩將仇報，他們屬於自己的時空。爲保生機，本部決定提前遣散異世界審神者，本次戰役僅本土審神者參戰’。大概是這個意思。”
“在最後一批異世界審神者——也就是你們倆這一批離開後大約五天，敵人就正式擊破本部的結界，無數時間溯行軍出現在天空——”
他指了指頭頂的青空，繼續說道：“黑壓壓的一片，我當時都快絕望了。”
“戰爭整整持續了一個月，本部橫屍遍野。”
“無數審神者與刀劍男士的離開換回了我們的勝利。”
說到這，他的神色黯然，眼角似乎有淚水蓄出。
“我的同事也有好多都走了，員工折損了大半。”
蛤蜊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條手帕遞給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沒事。”男性員工謝過他的好意，用手指抹掉淚水，“我帶你們去臨時本部吧，這邊要重建，得十個月才能建成呢。”
-）
時政的臨時本部在地下，空間不像原來的那樣大，畢竟剩下的人沒多少。
高層有文武各半的十位領導，現在也只剩下六位，走了三位武職和一位文職。
面對悲傷氣氛嚴重的其餘高層，加茂鶴見也只能乾巴巴地說句“請節哀”。
但比起全軍覆沒的結果，這已經算是好的了。
“蛤蜊君，加茂君，很意外會在這個時間點看到你們出現在這。”高層代表是僅存的武職之一，他是位陰陽師。
遣散異世界審神者的最終決定就是他下達的。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鼻樑上架着的眼鏡略微下滑，露出那雙銳利的眼睛。
“我們剛結束了一場戰鬥，恐怕你們的休假時間還要延長至十個月後。”高層代表掰着手指數數，他在算時間流速，“十年啊……這樣算起來時間有點久了，我會安排手下連接上各位的時空，再休息十個月就能回來復工了。”
蛤蜊和加茂鶴見對視一眼，一陣見血地問：“這麼說來，時間溯行軍是被我方徹底擊潰了嗎？”
“不過聽你的說法，似乎不是這樣。”加茂鶴見接過話茬。
“說來慚愧。”高層代表重重地嘆了口氣，爲他們倆佈下茶盞，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才繼續解釋，“這一場戰，我方重創了敵軍，卻也損失慘重。”
“時間溯行軍顯然還留有後手，他們這一次是有預謀地進攻，像是背後有人在指揮，也可能是這一勢力有所進化。”
“……這些我們都不得而知。”
“時間溯行軍還有餘力，這些天我儘量在組織剩餘人力加大搜索力度了。”
“但誰也不知道時間溯行軍是從何而來，剿滅這一批還會不會有下一批，目前唯一安全的就是你們的異世界了。”
“所以我們也希望，能夠保留下這一線生機。”
他陳述着，話題逐漸偏離爲解釋那一個命令。
加茂鶴見點點頭，相關的動機都和他們倆事先猜測的相似，他雖偷偷辱罵過高層領導的腦袋，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安慰：
“我明白，時政永遠是守護的那一方。”
“事實上，異世界也不安全，我和加茂君正是因此而來。”
蛤蜊默契地和他一人一句，終於告知了他們倆到來的目的。
高層代表不明白他的意思，對接下來的話隱隱有了點不妙預感，“不安全是指？”
加茂鶴見拿出化爲本體的長曾禰虎徹放在辦公桌上，手掌心蓋在刀鞘，緩緩說道：“這把一級的長曾禰虎徹，是我兩個小時前從檢非違使那撿的。”
“連檢非違使也出現了嗎……”高層代表喃喃道，並不像一無所知的樣子。
他接着說：“戰前，我們一致認爲這場戰鬥會造成毀滅性打擊，但實際上敵軍的數量比預料的要少一部分。”
“當時沒有人能看透他們的行動軌跡。現在看來，應該是有派遣第二部隊去異世界消滅審神者。”
“在你們倆出現在這的時候我就想到這個結果了。”
他朝旁邊的男性員工點頭示意，又對加茂鶴見和蛤蜊說：“請二位先在外面等候一下，我需要和他們開個小會，十分鐘就好。”
……
這個小會開了不止十分鐘，等候過程中加茂鶴見想把手機拿出來開機，又強壓下念頭。
“加茂君是戀愛了嗎？”蛤蜊看他盯着手機猶豫不決的樣子，突然發問。
加茂鶴見徹底不關注手機了，找了張舒服的沙發坐下，無奈道：“連這也能看出來嗎？”
“多少能感覺到一點……”蛤蜊欲言又止，一直看手機怎麼想都是在期待某人的信息。
這就是戀愛後的笨蛋嗎？
“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他忍不住好奇，食指在臉頰撓了撓，“因爲加茂君很像我弟弟，所以不自覺就問了。”
“啊啊，如果覺得介意的話可以不用回答的！是我太冒昧了。”
加茂鶴見右手撐在沙發扶手上，左手指尖輕點手機屏幕，喃喃自語：“是個……成年的小孩子？”
他想起五條悟跟他撒嬌的場景，笑着補充道：“廚藝很棒。人長得也高，可帥了。”
“特別愛撒嬌，不過只對我。”
蛤蜊的眉眼柔和下來，感嘆道：“是男孩子啊。”
“等復工之後，帶他一起來實現賭約吧。”
“好。”加茂鶴見笑着答應他，和蛤蜊殿下相處時總有種溫暖得讓人想落淚的氛圍。
蛤蜊殿下應該是異世界的魔法師。
會議室的大門恰好打開，那位高層代表招呼他們進去坐，看樣子接下來的事情要徵求他們的意見。
坐着的都是面上嚴肅的高層，在他們倆一進場就直勾勾地盯着。
“行了行了，別嚇唬小孩子。”
高層代表一掌拍到身邊人的背上，成功打破沉悶的氣氛。
一位戴着眼鏡的高層站了起來，直接切入話題：
“平行時空，你們知道嗎？”
——平行時空？
加茂鶴見搖搖頭，蛤蜊卻是表示自己知道。
眼鏡高層從腕上的手錶中拖出一塊白板，在上面作畫。
他先是畫了一條長長的直線，又在直線上劃出許多條支線，在每一條支線上再加了不少分線。
“假設加茂的時空在這——”眼鏡高層拿來一隻筆戳在某一條分線點了兩下，“你的時空出現了時間溯行軍，意味着他們的目標是殺了你，沒成功。”
“那麼出現檢非違使是什麼意思呢？”他拋出問題，不等其他人回答就脫口而出，“說明沒能殺了你，他們選擇曲線滅你。”
“咚。”那隻筆重重地落在最開始的直線上，這條線就是所謂的主世界。
“得出結論後，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讓加茂去阻止意圖毀滅主世界的時間溯行軍。”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