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好愛
坐在後座的善良的夏油傑老師咳嗽兩聲,提醒兩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別太過分，這裏還有其他人。
旁人的聲音成功把加茂鶴見的注意力轉移到後方，他用無辜的眼神望着夏油傑,彷彿在問：怎麼了？
五條悟當做什麼都沒聽到般飛速坐直，左手按在加茂鶴見的腿上,上半身前傾用後腦勺擋住夏油傑的視線。
淺嘗輒止便迅速又趴了回去，對着無語凝噎的夏油傑做鬼臉。
被偷親的加茂鶴見眼睛看着夏油傑、腦袋往五條悟的方向微微點了一下同時眉毛挑起,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與夏油傑隔着冥冥坐的家入硝子吐出一個菸圈，笑道：“夏油,他們倆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提醒他們做什麼,好好看戲就完了。”
房間內的菸草氣味擴散,飄進前面庵歌姬的鼻子裏。
“硝子！不要在室內吸菸！”
“是是~歌姬老師——”
頂着眼下兩塊黑眼圈，家入硝子掐掉菸頭後學五條悟一樣趴在桌子上,眼睛合攏像是睡着了。
已經獲取醫師執照的家入硝子每天都很忙碌,少有能夠休息的時候，這次來參加醫療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趁機休息一會。
冥冥手中握着大屏幕的遙控器，見她趴下便主動將音量調低。
在場的其他人也自覺降低說話的分貝,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賽場上。
那邊的大屏幕轉播的是伏黑惠對戰加茂憲紀。
禪院對加茂，十種影法術對赤血操術。
甩出的血包化作鮮血囚籠束縛住那隻鳥類式神，加茂憲紀順利自高空落地。
那隻式神似乎是叫“鵺”？倒是和獅子王的那隻長的不一樣。
加茂鶴見起了興趣,連一旁持續不斷騷擾他的五條悟都不理,坐直身體認真地觀察戰況。
和他不同感到無趣的五條悟也看向大屏幕,全神貫注在腦內分析。
加茂憲紀的術式相比起來還是較爲稚嫩，也許是實戰經驗沒有加茂鶴見那麼多,也或許是有別的因素。
加茂鶴見至今還記得在加茂老宅看到這孩子努力練習的那副場景。
堅強又脆弱。
術式是十種影法術的伏黑惠倒是有點超出他的預期了,畢竟那可是伏黑甚爾的兒子,在知道之前絕對想不到與禪院家不合的天與暴君之子繼承了家傳術式。
伏黑惠的身上帶有強烈的矛盾色彩，從他的父親到他本人淡漠冷靜的性格。
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夏油傑的身影。
堅持絕對大義的咒術師夏油傑和堅持滅殺一般人的詛咒師夏油傑，正是走了兩個極端。
這孩子——加茂鶴見的目光緊緊追蹤伏黑惠，隱約能夠窺見他未來瘋狂的模樣。
咒術師都是瘋子。
“……鶴見，前輩——”
五條悟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剝離。
注意力過於集中去探知未來的後果就是他有點懨懨的神色，眼球酸澀泛着紅絲，“怎麼？”
五條悟不再守着戰況，不知何時摘下眼罩直視他，“會喫醋哦？”
“你指什麼？”他一時沒有理解。
“那個。”五條悟指了指轉播着的大屏幕，又反手指着夏油傑，“還有這個。”
“之後會發生恐怖的事情~”他半眯着眼睛，兩隻手舉在胸前，手指彎曲前後動來動去，似乎是想裝做可怕的鬼怪，但在加茂鶴見的眼裏卻異常可愛。
他情不自禁地輕笑一聲伸出左手，指尖貼上他的掌心，順着骨骼一路攀升，直攀到手指根部穿進指縫中。
還不夠，僅僅是十指相交還遠遠不夠，掌心與掌心也緩緩相接，手指向着掌心收攏，像是要將其融入血肉般緊握。
利用玩笑話隱晦剖白，以及沒有忽略地通過手指的安撫。
“行了，看看你的學生吧，不被老師關注他們可是會傷心的。”
老師是五條悟的情況下真的不會笑出聲嗎，這點存疑。
大屏幕有一小段時間切換到虎杖悠仁對戰東堂葵的畫面，那兩個人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好兄弟，就因爲喜歡的類型相同。
原本就沒有把希望寄託在東堂葵身上的樂巖寺嘉伸並沒有失望，機會還有很多。
另一邊森林裏對戰的是釘崎野薔薇和西宮桃，兩人全部喪失戰鬥能力退場，禪院真希和禪院真依兩姐妹對上。
咒骸胖達戰勝了究極機械丸，三輪霞已被淘汰。
狗卷棘呢？
從剛纔開始就沒看到他的蹤跡。
沒有人留意他，畢竟是神祕的咒言師，除了隱隱有點不妙感升起的加茂鶴見。
從剛纔開始就有一點渾身不舒服的感覺，但四周的人不論是兩位最強還是用烏鴉監控戰局的冥冥都沒有提出有哪裏不對勁。
這種感覺就像是……
大屏幕的視角轉過天空一瞬，原先萬里無雲湛藍的天空不知不覺聚來一團烏雲，且散動飛快，等到加茂鶴見察覺時已經太晚。
烏雲底層驟然出現一個金色的光圈，還不等光圈變廣，第二個光圈已然顯形。
他見過這個場景：在時政集資拍攝的熱血動作片中，某一位同事的刀劍男士們在出任務時就出現過這樣的烏雲與光圈。
如果他記得沒錯，光圈中會落下——
“不對勁。”像是應徵他的判斷，冥冥的表情變爲嚴肅，“有未知咒靈、也或許不是咒靈的東西出現了。”
“一隻、三隻、七隻……”她連露在外面的那隻眼睛也閉上，投入全部精力去操控烏鴉，“數量在不斷增加，狗卷已經對上它們了。”
大屏幕適時轉到狗卷棘視角，他在極速奔向禪院真希所在的樹林，腰部偏右側有一道尖細的刺傷，傷口不大，看得出來這是他躲避後的結果。
在他的身後緊追的大概是冥冥口中“或許不是咒靈的東西”的未知生物：全身上下騰着紅氣，空蕩蕩的眼眶中也散出紅氣，腳上踩着骨蛇，右手拿着一柄尖銳的□□，長頭髮穿了一身古代武士服飾。
加茂鶴見知道這是什麼，這東西江湖人稱“一血槍爹”，和只有一點生命值的“一血薙刀”不同，槍爹被稱爲一血是因爲他能穿透刀裝拿下一血。
時政高層和他說審神者駐守現世後偶爾出現幾體敵軍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想到這麼快就靈驗了。
這也不叫幾體，假設以那部熱血動作片裏的烏雲體積爲判斷標準的話，也就小了半圈。
在亂藤四郎的帶領下，他有領略過高科技搭建的真實場景，密密麻麻烏壓壓一片全都是時間溯行軍，刀種齊全。
當時那位審神者是強行召集第一、第二部隊共同作戰，而這邊預估只有一半的數量，還有學生們可以幫忙壓制幾分。
讓第一部隊出陣足夠。
“禪院的小姑娘對上它了。”
冥冥嚴肅道：“無法祓除，不是咒靈。”
“那個東西……”夏油傑有一點遲疑，他想起在星漿體事件中見過類似猙獰外表的怪物，“鶴見前輩應該知道吧？”
當時的怪物是被那振太刀——獅子王斬殺的，可鶴見前輩今天顯然沒有帶他的刀。
加茂鶴見沉默地點點頭，左手按在隱形高科技耳機上，起身往外走。
“你想去哪裏？”樂巖寺嘉伸不想他就這麼離去，既然那怪物無法被祓除，倒不如藉此除掉宿儺容器，“作爲監督就要乖乖地坐在這裏看下去不插手，堅守你的正義。”
——哪怕是犧牲京都校的學生也無所謂，宿儺容器必須死。
“堅守我的正義？”加茂鶴見裝出疑惑的姿態，站在門口回過頭問他，“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堅守正義的那一方？”
“我知道了~”他突然笑出聲，妖異的紅瞳直入樂巖寺嘉伸污濁的眼睛，“是那些爛橘子和你說的吧。”
“他們是不是沒和你說過我是什麼樣的人啊，這真是年度笑話了，我堅守正義？堅守什麼正義？”
“我堅守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樣東西。”
小房間的門被推開，又被立刻關上，裏外聲音斷絕。
耳朵中的耳機連接上本丸訊號。
【阿魯基？是有出陣任務嗎？】
是螢丸。
“今天的一日近侍輪到你了啊。”加茂鶴見感嘆一句，將話題拐入正道，“要出陣了，準備一下。”
【好的，刀種有指定嗎？】
他略加思索，給定出陣名單：
“隊長螢丸，太刀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脅差笑面青江，短刀太鼓鍾貞宗、小夜左文字。”
“讓他們直接回本體，着陸點在高空，別摔了。”
【我會囑咐好三日月的！】
“敵軍數量龐大，刀裝裝滿，御守帶好。”
“以上。”
交代好事項關閉耳機，加茂鶴見準備動身前往卻臨時被叫住。
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裏出來，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無所謂，反正之前已經被他自己透露出來不少了……
加茂鶴見心虛地瞄了下空地。
“前輩，要去那邊嗎？”五條悟笑着，用手指着自己，“我會瞬移哦，要拜託我嗎。”
在這個世界僅有他們倆知道的祕密，這個認知讓他心情愉悅。
加茂鶴見默不作聲地擡頭看着他，忽然張開雙手一臉坦然道：
“那就拜託你帶我去吧，五、條、老、師。”
“要抱？”
“嗯。”
“真拿你沒辦法啊……”五條老師‘無奈’地彎下腰，雙手攏住他的身體，下巴抵在那件大衣外套上，“要抓好老師，有不舒服的地方要說。”
“是是——”
——偶爾撒嬌的感覺還不錯，怪不得悟這麼喜歡跟他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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