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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孕母草

作者:我的老婆白骨精
中午的时候,“苏锦绣”给柳南风打了個电话。

  “我們外出聚餐,你要不要一起来?”

  因为咖啡店裡算上“苏锦绣”一共也才四個人。

  所以他们经常凑到一起去吃饭,有时候会AA,不過大部分都是“苏锦绣”结账,谁让她是老板。

  之前柳南风在咖啡馆经常一混一天,中午自然也跟着去,一来二去的也就跟她们混熟了。

  “還是算了,我還有两個单沒送,就不去了。”

  中午的时候是订单高峰期,即使不接单,只要沒退出系统,都会有强制派单。

  “那行吧,不過你自己也要记得按时吃饭,你送外卖是为了锻炼身体,不要舍本逐末,忘了初衷,那就得不偿失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罗裡吧嗦。”

  “什么,你竟然敢嫌我啰嗦,回家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啊。”

  两人吵吵闹闹结束了通话。

  等收起手机,柳南风却露出沉思的神色。

  刚才那些看似无意的对话,实际上是对“苏锦绣”的又一次试探。

  他不知道苏画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顶替苏锦绣一直在他身边。

  甚至怀疑从始至终,跟他在一起的都是苏画眉。

  但现在看来不是,比如刚才,他故意惹“苏锦绣”生气,她的反应,跟柳南风记忆中的她,還是有细微差别的。

  记忆中的“苏锦绣”绝对不会說回家你给我等着這样的话。

  而是会用最温柔的声音,笑着說:“谁跟我說要长相厮守,白头偕老的?现在就嫌我烦了呀?”

  温吞吞的话语,如春风一般的笑声,如同一把软刀子,扎进你心裡,让你自认错误,而不会像现在這样,用娇嗔的语气說“回家等着”這样的话。

  這属于两种性格的人,两种处事方式,在他的记忆裡,苏画眉正是這样的性格。

  和苏锦绣完全相反的性格,活泼、跳脱、做事大大咧咧,充满活力的一位女子。

  以前柳南风還很诧异,這样的性格去当律师,真的合适嗎?

  不過這是苏画眉自己的選擇,他就沒多嘴。

  现在看来,這律师都有可能是她们随口找的一個幌子。

  而且柳南风也確認,苏画眉顶替苏锦绣時間应该也不长,因为距离上次他们這样拌嘴時間并不长,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当然最后的结局是他赔礼道歉,至今他耳边仿佛還回荡着事后苏锦绣那温柔的喘息声。

  也怪柳南风为人比较粗枝大叶,這些小细节在生活中其实還有很多,只是以前谁会留意這些。

  不過妻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要让“苏画眉”顶替自己,這個問題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想到下午和小家伙冯红锦的见面,柳南风在旁边超市买了些零食,特别是可乐,买了两瓶,一瓶百事,一瓶可口。

  另外又下了一单自取的炸鸡。

  今天运气好,沒遇到什么退单的,中午在旁边牛肉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

  面挺不错的,就是那牛肉一言难尽啊,只能說厨师的刀工正好,牛肉那是切得薄如蝉翼,吹之可破。

  那几片薄薄的牛肉,柳南风甚至担心会不会融化到面汤裡。

  吃過饭,找了一处柳树荫休息了一下,眼看就要到和冯红锦约定的時間,于是先去炸鸡店取了餐。

  這次柳南风還是点了拼盘,不過是去了香辣口味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整只的炸鸡和一份甜辣口味的炒年糕。

  来到昨天约定好的地方,远远地并沒有见到人影。

  柳南风走到江边,隐隐看到水中有個红影穿梭。

  “冯红锦?”柳南风冲着水面喊道。

  就在這时,一道水箭从水底射出,直奔柳南风面门。

  這次柳南风有所准备,加上速度不快,侧头避让了過去。

  就在這时,一條红色的小鲤鱼跃出水面,鱼尾在空中快乐摇摆,落入水中,化作一可爱的小女孩在水中嬉戏。

  “快点上来,我今天可买了很多吃的。”柳南风提起手中的购物袋道。

  “等一下。”

  冯红锦說完很快就又钻入水中,但很快就又浮出水面,此时她手上多了一條用水草串着鱼鳃的小鱼。

  柳南风伸手把她拉上了岸,小家伙扭着小屁股,摇晃着小身体,把身上的水渍全部甩干。

  這才一脸兴奋地把手上拎着的小鱼递给柳南风道:“這個送给你。”

  “送给我?”看着巴掌大的小鱼,柳南风满脸吃惊。

  冯红锦开心地点了点头。

  “我們是好朋友呀,你請我吃好吃的,我請你吃小鱼。”冯红锦开心地道。

  柳南风:……

  看小家伙一直伸着手,柳南风无奈地接了過去。

  可是柳南风接過去,小家伙依旧仰着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怎么了?”柳南风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沒有說谢谢,你要跟我說谢谢。”

  “呃——好吧,谢谢。”柳南风很是无奈地道。

  “不客气。”

  冯红锦高兴得在原地蹦跶。

  “走吧,我們去阴凉的地方。”

  头顶烈日炎炎,就這一会的工夫,皮肤都感到微微有些刺痛。

  冯红锦立刻迈着小短腿跟上,眼睛更是沒离开過柳南风手上的购物袋。

  而柳南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河面,只见水下闪過一抹光亮。

  两人靠着堤坝的阴影处坐下,柳南风在小家伙一脸期待中打开了袋子。

  “這是炸鸡、這是薯片、這是巧克力、還有這個可乐有两种,昨天你喝的是百事可乐,今天你尝尝可口可乐……”

  柳南风把袋子裡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小家伙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坐在地上的她两只小脚脚动来动去,显示了她此时兴奋的心情。

  接過柳南风递過来的可乐,還带有丝丝凉意,迫不及待地灌了一口。

  然后皱着眉,大声哈了一口,大概因为喝得太急,气从嗓子裡反冲到鼻子中,一股酸意涌上鼻腔,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变得更加水润。

  “喝慢点。”柳南风有些好笑地道。

  然后把装有炸鸡的盒子递了過去。

  “哇,這是一只鸡嗎?一整只鸡嗎?”看着盒子裡那完整的炸鸡,冯红锦兴奋地问道。

  “是的,现在它属于你的了。”

  柳南风直接把盒子塞进她的怀裡,她赶忙一把捧住。

  “那——那個呢?”

  她又把目光看向旁边的炸鸡翅。

  “都是你的了,乘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柳南风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你真好,明天——明天我送给你一條大鱼。”小家伙兴奋地說道。

  柳南风瞥了一眼丢在旁边,已经快要被晒干的死鱼道:“那還真的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們是好朋友。”

  柳南风:……

  “既然是好朋友,我有点問題想要請教你一下。”柳南风稍作犹豫,就直接說道。

  “請教?什么是請教?”冯红锦抬起油乎乎的小脸疑惑问道。

  “呃……就是问你,我有些問題想要问你。”

  看来她真的是太小了,很多的话,都需要直白說明白她才懂。

  “哦……哦……”小家伙闻言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柳南风的意思。

  “你能帮我问问你家大人,人和妖生宝宝,是不是特别地困难,特别地麻烦?”

  小家伙闻言,立刻用看怪叔叔的眼神看着他,一脸警惕。

  “我還是小孩子,我不能生小宝宝。”

  柳南风:-_-||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我和我老婆,唉,算了,我還是问别人吧。”

  柳南风走到江边,对着水面道:“你好,請问你是冯红锦的家长嗎?”

  冯红锦抓着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整只鸡,也呆呆地看着江面。

  就在這时,从江中走出一位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女子。

  水绿色的衣裳,垂腰的发髻,纤腰盈盈一握,圆脸蛋,皮肤白皙晶莹,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光泽。

  走起路来如同扶风摆柳,轻盈而又优雅。

  “玉蝉姐姐。”

  柳南风身后的冯红锦一骨碌爬起来,迎了上来。

  “你呀,吃得满脸都是。”

  這位叫玉蝉的姑娘,掏出一块绿色手帕,帮她把小脸擦了擦。

  “玉蝉姐姐,你怎么在這裡?”冯红锦惊喜问道。

  “夫人不放心你,让我跟過来看看。”玉蝉說道。

  這句话看似是說過冯红锦听,实际上是說给柳南风听的。

  不過柳南风也理解,冯红锦虽然有三百多年的道行,但是天真而又单纯,跟三岁小孩其实沒什么区别。

  說完,她又向柳南风道:“小女子朱玉婵,见過柳相公。”

  “你认识我——呃,是听冯红锦說的吧?”柳南风說完反应過来。

  冯红锦和他见面的事,一定跟她家大人說過了。

  可沒想到朱玉婵却摇了摇头道:“之前就听過柳相公的名声,只是无缘一见。”

  “咦?”

  柳南风闻言大吃一惊,然后赶忙问道:“你听說過我。”

  朱玉婵点了点头道:“柳相公是苏家姐妹的夫君,我自然是听說過的。”

  “等等,等等,苏家姐妹?我夫人只有苏锦绣一人。”柳南风赶忙解释,当然不无试探的心思。

  可沒想到朱玉婵闻言只是抿嘴轻笑一声,然后道:“柳相公与苏家姐妹宿缘纠葛,虽不說人尽皆知,但也不是什么秘密。”

  “宿缘?什么宿缘?”

  “這我就不清楚了,柳相公想要知道,可以回家问你夫人。”

  “好吧,多谢姑娘,我正好還有点事情想要想你請教,你看……”

  “可以的,我們去那阴凉之处說话,這太阳实在太晒了。”朱玉婵笑着道。

  “对,对……,我們快点過去。”

  冯红锦拽着朱玉婵就往那堆零食而去,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玉蝉姐姐,你喝這個,好好喝的哦,還有炸鸡,還有好吃的……”

  小孩子的心裡,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向自家大人炫耀一番。

  “好了,你先自己吃吧,我跟柳相公說說话。”朱玉婵摸了摸冯红锦的小脑袋,满是宠溺。

  “哦,好的。”

  只要有得吃,冯红锦才不管那么多呢,立刻低着头,又继续大吃大喝。

  “谢谢你给红锦买了這么多吃食。”柳南风還沒說话,朱玉婵首先感谢道。

  “你太客气了,不值几個钱。”柳南风赶忙說道。

  朱玉婵笑笑,沒再继续這個問題,而是问道:“不知你有什么問題想要问我?”

  “我想要问问,人和妖生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不容易生,還是有什么問題?”

  “這個問題,你沒问過你家夫人嗎?”

  “她们還不知道,我已知晓她们的身份。”柳南风犹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实话实說。

  朱玉婵闻言露出一個惊讶的神色,她有些不明白柳南风是怎么发现她们身份的,忽然又想到刚才柳南风直接叫破她的身份之事,看来眼前的柳相公并不像表面這么简单。

  当然這些只是朱玉婵脑中瞬间的想法。

  她直接說道:“人和妖怪的确很难生出孩子,即使生出,也是以妖为多,想要化成人形,最少也要百年时光,在這期间,以人类寿命,基本上是等不到這一天了。”

  “這样嗎?”柳南风闻言吃了一惊。

  “這主要是因为妖比人强大许多,毕竟能化作人形的妖,哪個不是经历過了无数劫难,磨炼自身,最后才化作人形。”

  “当然要是人比妖强大,那么生出的孩子,自然也会是人类。”

  柳南风闻言有些恍然,她這样的說法其实很有道理。

  就比如宝宝的长相取决于基因的强大,如果妈妈基因强大,那么宝宝就长得像妈妈,反之也是如此。

  “那就沒有别的办法了嗎?”柳南风问道。

  “有,這個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草药,叫孕母草,服用之后就会把自身力量完全封存,彻底化作人类,等有孕之后,不但可以生出人类,還能把封存的力量继承给自己的后代,诞生出强大的人类。”

  “那這孕母草是不是很珍贵,很难获得?”

  “的确很珍贵,很难获得,但是对妖来說,這其实就是一味毒药,并且服用孕母草的過程非常痛苦,如同千刀万剐一般。”

  “如此說来,代价的确太大了。”

  “何止,如果只是熬過這一关,彻底变成人类,那也還算不错。”

  “但实际上只是生育之前,等孩子出生那一刻,母亲多年修行将会付诸东流,彻底被打回原形,如有机缘或许還能再次化妖,但既然是机缘,都是可遇而不可求,最终不過是妄想罢了……”

  朱玉婵看着前方滚滚江水幽幽地道。

  在她漫长的生命裡,倒也见過几例,可是沒有一個会有好的结局。

  除了人类,任何妖怪在化妖之前,都是极为弱小,随时都会夭折。

  所以仅有的几例痴心人,最终一身修为付诸流水,最终消失在了天地间。

  柳南风闻言之后,脸色也变得难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朱玉婵所說這些,正好可以解释苏锦绣和苏画眉姐妹的一些行为。

  “那只要人比妖强,就不会出现這些問題了对吧?”柳南风问道。

  “当然。”朱玉婵点了点头。

  想了想,向朱玉婵深深一揖道:“我知道我家夫人身份之事,還請朱小姐暂时保密。”

  朱玉婵闻言愣了一下,但還是点了点头。

  這一刻,柳南风迫不及待地想要强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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