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闲谈
“你說呢?”
柳南风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是詹墩墩却察觉到“恶意”。
于是讪笑着道:“其实我是想回来看文慧的,当然也顺带见见你。”
“文慧?”柳南风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久远的记忆。
“沈文慧?”
“对,就是文慧,你有她的消息嗎?”詹墩墩一脸期待地看着柳南风。
柳南风摇了摇头,要不是詹墩墩提起她,柳南风几乎忘记了這么一個人了。
沈文慧的父母和柳南风的父母是一個厂的同事,两家也是楼上楼下,从小两人更是一起长大。
两人同年,一起上的幼儿园,一直到小学,两人关系都還不错的。
不過初中的时候,渐渐疏远了,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更应该喜歡女孩子才对。
但那年头,男生但凡和女生多說一句话,就会招来旁人的哄笑,更别說一起玩了,觉得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高中以后上两人考进不同的高中,加上后来因为拆迁搬走,就此再也沒了联系。
不過印象中,詹忠孝好像還真的挺喜歡沈文慧,他父母出差带回来的零食,他总会给沈文慧留一份,不過那时候他不太懂事,总是仗着和沈文慧熟悉,抢她的吃。
“都這么多年,你還惦记着火柴妞?”柳南风有些惊讶。
火柴妞是沈文慧的外号,在柳南风的印象裡,她高高瘦瘦,成天還戴着個黑框眼镜,所以给她起了這么個外号。
当然柳树條這個外号,也是拜她所赐,主要就是为了反击。
“怎么說话的呢,人家一個女孩子,你成天火柴妞,火柴妞的多难听?”
“你這還护上了?你還不是叫我柳树條?”柳南风无语地道。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就是见色忘义,我跟你說,火柴妞小时候就长得不咋地,现在還能变好看?真要见到了,有你失望的。”
“失不失望那是我的事,不過你真的和她沒联系了嗎?一点消息都沒有?”
詹墩墩不知为什么,心裡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
“真的沒联系,高中以后就彻底断了,不過你要想真的找他,也不是沒有办法。”
“真的?”
詹墩墩闻言瞪大眼睛,满脸欣喜,莫名地有几分可爱。
“串来咯。”
就在這时,张大圣端着满盘子烧烤上来。
“喝点什么?”他放下托盘问道。
“先来两提啤酒。”詹墩墩抢先說道。
“行。”
“有冰的嗎?”
“当然有。”
“那给我們来冰的,我刚才见你這裡還有凉菜,也给我們来一份。”
刚开始還有点不自在的詹墩墩,慢慢也放开。
“两提,我們喝不喝完啊?”
說实在的,柳南风酒量不太行,大学毕业后就结婚,工作也是宅在家写书,根本沒什么应酬,喝酒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酒量一直沒能提升上去。
“哦,這是我一個人喝的,我沒帮你叫,你不是要骑车嗎?我怕你喝迷糊了掉到江裡。”
詹墩墩颠了颠自己肉嘟嘟的肚皮,一副理所当然地道。
柳南风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好半天才道:“吃肉。”
“别急,你先跟我說,怎么才能联系上文慧。”
“你来真的?”柳南风诧异地道。
刚才詹墩墩那样說,其实他并未当真。
所有的美好只不過還是小时候的固有印象。
這都多少年沒见了,時間的冲刷,社会的熏陶,现在是人是狗都不知道,一上来就谈感情,有点不切实际。
所以刚才柳南风也是开玩笑一說而已,沒想到詹墩墩竟然還追着问,看来是认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多年未见的朋友,能再见一面,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嗎?”
“這话倒是在理,我刚才那样說,是因为他父母和我爸妈原是一個厂裡的同事,他们之间应该還有联系,我记得上大学那年我妈還跟我提過,說火柴妞——是文慧行了吧,文慧考上了夏京大学。”
“夏京大学。”詹墩墩闻言有些吃惊。
“对啊,文慧从小读书成绩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詹墩墩点点头,小学的时候沈文慧每次考试,不是年级第一,就是年级第二。
他们两父母沒少拿沈文慧和他们比较。
上初中以后,和沈文慧关系变淡,沒有這点原因那是不可能的。
“来,干杯。”
詹墩墩举着啤酒瓶非要和柳南风碰一下。
然后吨吨吨一瓶就空了,简直比喝水都利索。
两人一边喝,一边說着小时候的趣事,很多柳南风都忘了,還是经過詹墩墩的提起,慢慢才又想起。
两人都沒提现在,柳南风不提,是因为他怀疑詹墩墩来江城别有目的,至于說是为了沈文慧,他依旧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而詹墩墩不提,是因为觉得柳南风应该混得不好,毕竟都混到送外卖的地步了,何必還再往他身上戳刀子。
于是两人都相当有默契,直谈過去,不說现在。
但即使這样,两人也喝到十点多,不過柳南风只喝了两瓶啤酒,剩下的都被詹忠孝一個人给喝了。
“张哥,结账。”
乘着詹墩墩去上厕所的机会,柳南风准备把账结了。
“不用,你朋友已经给過了。”
“咦?”柳南风有些惊讶。
這时候詹墩墩回来,柳南风有些不满地道:“說好我請你的,怎么你把账给结了?”
“你挣钱也不容易,下次吧。”
“谁跟你說我挣钱不容易的?我虽然不富,但也不至于一顿烧烤钱都沒有。”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我這個嘴,真不会說话,要不這次算我的,下次你来,我绝对不抢,我人在江城,以后聚餐机会多。”詹墩墩闻言赶忙說道。
见他這样說,柳南风也沒办法,总不能让张大圣把钱退回去,于是点头答应。
“上车,我送你回去。”
柳南风把停靠在路边的电瓶车推出来。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你电也不多了吧?送我回去半道上沒电也是麻烦。”
听他這样說,柳南风也沒再强求。
“那行,那我先回去了,我們微信联系。”
“你喝了酒,路上慢点。”
“我酒量虽然不行,但两瓶啤酒還不至于把车开到江裡,倒是你自己,喝了整整两提,真的沒事?要不,我還是先把你送回家?”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詹墩墩拍了拍肚皮,一阵q弹。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好,注意安全。”詹墩墩挥了挥手。
柳南风也沒再客气,骑着电瓶车远去。
见柳南风离开,詹墩墩转身又走了回去。
而他本以为走远了的柳南风,却停下电瓶车远远看着這一幕。
“前辈。”
詹墩墩来到张大圣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叫什么?”张大圣头也不抬地问道。
“詹忠孝。”
“詹?”
张大圣闻言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詹国良是你什么人?”
“是我爸。”詹忠孝赶忙說道。
张大圣闻言,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进来坐。”
“好。”
詹墩墩闻言乖乖走到旁边坐好。
“前辈认识我爸嗎?”
“多稀奇啊,全国有名有姓的妖族也就那么多,姓詹的大熊猫又有几個?”
“很多年前跟你爸见過,不過你怎么来江城了?而且還跟小柳认识?”
“上小学的时候在江城待過一段時間,那时候跟柳南风是同学。”
张大圣闻言有些恍然,算起来应该十多年前,那时候他還沒来江城。
“看你道行不高,一身修为却不低,想来是有高手对你施灌顶之法。”
詹墩墩闻言露出一個略显苦涩的笑容。
“這個时代,对妖族来說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难的时代。”
张大圣闻言沉默,只有手上的烤串油渍滴落在木炭上发出滋滋声。
詹忠孝之所以這样說,是因为当今社会,是少有的允许人妖共处的社会,不像過去那样喊打喊杀。
可是多年前,天地骤变,天道不显,天地很难再自然孕育出妖来,所有新生的化形妖族,几乎都是通過灌顶之法催生而成。
反而随着人口增长,物欲横行,魔鬼日益增多,吞噬灵魂,祸乱人间。
“你這次来江城是为了什么?”沉默许久的张大圣忽然开口问道。
詹墩墩闻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张大圣却心中已然有数。
“江城的水很深,你虽然修为不低,但是道行太浅,也不知你老子怎么想……”
张大圣的话忽然說不下去了,因为能帮张忠孝施灌顶之法的,必定是长辈亲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老子詹国良。
“如果沒有必要,哪来回哪去,還是不要蹚這個浑水”
最终张大圣還是好言相劝一句。
“前辈說笑,我只是凑個热闹,涨涨眼见。”
“要是真是如此倒好。”
张大圣瞥了他一眼,很显然并不信他的說辞。
詹墩墩也露出一個憨态可掬的笑容。
“我最讨厌你们熊猫人這样笑。”张大圣转過头不看他。
“前辈,要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张大圣头也不抬。
詹墩墩起身想走,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回来道:“前辈,柳南风和我只是普通朋友,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要是有什么事,希望不要把他卷进来。”
“哈?”
张大圣闻言抬起头,一脸怪异地看着他,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
“我回来了。”柳南风打开门习惯地喊了一声。
苏锦绣闻声从书房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套天蓝色的睡衣,看起来非常凉爽透气。
“喝了不少酒吧?”她嗅了嗅鼻子道。
“沒多少,只喝了两瓶啤酒。”
“那的确不多,不過是什么发小?以前关系很好嗎?你们很久沒联系了嗎?這么久沒见,怎么只喝這点?”苏锦绣伸手把柳南风手上的头盔接了過去。
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实际上却非常有讲究。
首先问他是什么发小,关系好不好,为什么這么长時間沒见?
柳南风也沒想那么多,见她询问,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交代了。
末了想起,詹墩墩是熊猫妖這事来。
既然已经知道苏锦绣的身份,也就沒瞒她必要,直接告诉了她。
“熊猫?姓詹?”苏锦绣微蹙眉头仿佛想起了什么。
“对,姓詹,应该不是冒名顶替的,今天我和他說了许多小时候的事,一一都能对上,不過老婆,不是說妖怪化形很难,百年才一岁?我看詹墩墩挺正常的。”
“百年一岁說的是拥有龙族血脉的妖怪,在妖怪族群中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成长期比较长,但是成年以后实力非常强大。”
“除了龙族之外,也有一些其他成长期比较缓慢的特殊血脉,无不如此,而普通妖怪化形以后,成长阶段其实跟人类差不了多少,就是寿命长些。”
“這样啊,那你血脉特殊嗎?我們要是生一個宝宝,像詹忠孝那样也沒問題啊。”
“我的血脉虽然不特殊,但是前提是要化形,你当化形容易嗎?你那发小能保持人形,应该是有人放弃自身修为,对他施了灌顶之法,催生化形。”
“灌顶很危险嗎?”
“当然危险,施术者需放弃一身修为,身死道消不說,一個操作不当,受术者轻则变成白痴,重则粉身碎骨,化作肉泥……”
苏锦绣說着,心情也跟着阴郁起来。
柳南风伸手轻轻把她拦在怀中。
“妖族想要诞生后代,实在太难了。”苏锦绣紧搂着柳南风,低声抽泣起来。
“沒事,我們不生,不生還不行嗎?”
苏锦绣搂着柳南风沒有作声,很显然,她是想要给柳南风生個孩子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這么难過。
柳南风哄了好一会才把她哄好,這才走进浴室去洗澡。
在外面跑了一天,一身都是汗臭味,他自己闻了都直皱眉,亏得苏锦绣竟然沒嫌他。
脱下衣服,温热的水流从头淋下,带走他一天的疲惫。
“脏衣服我拿去洗了,换的衣服我放在這裡了。”
“好。”
柳南风听见门外苏锦绣离开的声音。
然后想起画卷中還有两個正在炼化的“材料”,应该已经炼丹成功,就不知道這次能获得什么技能。
于是满怀期待的唤出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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