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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日子?”蘇百業一愣,旋即陪笑道:“五月初七了。”
“再過兩天,陛下就要離開這裏了,你抓緊準備一下。”
“準備……卑職明白了。”蘇百業長嘆了一口氣:“大將軍對我北州府百姓有着活命之恩啊!如果不是陛下與大將軍正好巡查到北州,卑職真不敢想象現在的北州府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些話你就不用說了,我們相處的時日雖然還短,但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聽這些。”錢不離搖了搖頭,突然露出了笑容:“大前年四月到去年十一月之間,你分五次在順州、陳州兩地收購了兩千餘畝良田?”
蘇百業萬萬想不到錢不離突然談起這些,笑容猛地變得僵硬起來,呆呆的看着錢不離,做聲不得。
“去年你爲你的小兒子操辦了婚喜,場面非常大,據說花費超過了數千枚金幣,當然了,你身爲一州刺史,這一場婚喜沒少收賀禮吧?應該是超過你的花費了。”錢不離翻出一卷文案,看了片刻續道:“我發現你對土地情有獨鍾,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你購買田產總是在地契上寫上別人的名字,查你的事情倒是讓我費了不少力氣,你不是心中有鬼吧?一個刺史的俸祿是多少……你知道、我也知道,好像不足以支撐你四處收購田產,蘇大人,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
蘇百業臉色變得鐵青,囁嚅了半晌,撲嗵一聲跪倒在地上,渾身上下猶如篩糠般顫抖着,他不明白錢不離爲什麼突然調查起他來了,但此刻他的底細已經被查得清清楚楚,除了俯首認罪之外他想不出還有別的路可走。
蘇百業還是不瞭解錢不離,錢不離只有在懷疑誰或者想啓用誰的時候,纔會親自佈置做一個詳細的調查,否則他才懶得管蘇百業是個什麼樣的官,那是御史臺的事。任何一個時代,只要社會的制度是權力集中制,沒有強大的監督機構,貪贓枉法之事便層出不窮,根本無法斷絕,除非是惹到了自己頭上,或者有人告到了面前,平常裏真的沒有必要去管。
“起來吧,我只是想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用害怕。”錢不離一向認爲想做出大事就必須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用人之前如果不做個詳細的調查分析,用起人來就沒辦法做到不疑。
“罪臣不敢……”蘇百業顫抖着回道。
“我如果想處罰你的話,這些……已經足夠了。”錢不離拍了拍文案:“讓你起來你就起來!”
蘇百業喫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偷眼看向錢不離,他爲官已經很多年,閱歷倒是不淺,可怎麼也想不出錢不離要做什麼。不過錢不離剛纔那句話倒是讓他吃了顆定心丸,沒錯,這些東西已經足夠把他全家都發配出去了,錢不離沒必要和他繞圈子。
“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做事有條理,也非常縝密,此次能迅速控制疫情,你蘇百業是功不可沒的。”錢不離微笑着說道。
“大將軍謬讚了,卑職只是個跑腿的,全仗大將軍居中調應,我北州百姓才能……”
“我說過,我不喜歡聽這些。”錢不離擺了擺手:“功勞就是功勞,我錢不離還沒到貪佔下屬功勞的地步,說實話,我很欣賞你的能力,想把你調入內閣,但是對你的品行我卻有些放心不下,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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