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實習的最後一週,他們終於被放出走動了——參觀化工廠。
結果這出去還不如就在會議室內,最起碼有空調。
整個廠區就是一個大型設備集結地,所到之處都是管道和機器的轟鳴聲,帶着各種難聞的化學藥品的味道,要多銷/魂有多銷/魂。
他們穿着一套深藍色的工作服,帶着橘紅色的安全帽,跟在老師和工作人員身後,聽他們講這些設備大概是做什麼。
頂着烈日在工廠中心走動,不亞於當年孫悟空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內的痛苦。
連續參觀了兩天,湯世國笑呵呵的問他們是想在會議室內還是出去參觀。
大家不約而同的都選擇了後者。
寧願坐着無聊發呆,也不想出去受罪了。
臨近實習結束,聽有些同學說,他們還要做一個實習總結報告,每個人都要講。
而李敏最變態,要他們做PPT;徐行硯其次,讓他們選某一段流程講解。
這時候洛媛就體會到了,不跟徐行硯同隊的好處。
因爲湯世國不管他們,讓他們抓緊時間把實習報告完成了就萬事大吉。
這天下午結束的早,李平心血來潮的說要拍照。
她們本來是計劃週末一起在N市玩兒,誰知陳爍生病了,後來的形成就岔開了,拍照也不了了之。
對此陳爍沒什麼異議,回到房間就陸續洗澡換衣服,開始化妝。
兩個小時後,她們出門就開始拍照。
住的地方因爲有些破舊,竟然體現出了復古的感覺。
輪到陳爍的時候,她選擇了站在了一面磚紅色的牆旁邊拍。
紅色的磚堆砌起來的牆,沒有做任何粉飾,保留着原本的狀態。
陳爍穿着牛仔短褲,黑色的吊帶外穿着白色的棉麻防曬衫。
風吹來的時候,衣角被掀起。
她側身站在牆旁,微微低着頭,用手撩開頭髮,露出側臉出來。
對面的李平和洛媛和陳爍溝通。
不能聳肩,兩腿交叉,身體輕靠在牆上。
李平沉浸在拍照,而洛媛發現有人在偷拍!
“陳爍!”洛媛叫了一聲。
她回頭,看到湯世國舉着手機,嘴裏還叨叨叨的說:“唉,陳爍,你繼續,我拍了待會發給你啊!”
陳爍那個無語,還不等她說話,餘光就看到徐行硯了。
有兩位老師在這兒,她們也不可能繼續拍下去。
偏生湯世國還在嚷嚷。
她們有點兒囧的和老師打了招呼,趕緊撤離現場。
路上陳爍總有點心不在焉。
想到上週末她喫麻辣燙遇見了徐行硯,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疼。
而他倒數第二句的“也是”,陳爍聽着有些不明不白。
不知道徐行硯這是認同了她的說法,準備懸崖勒馬,還是其他意思。
今天見面,也沒有過多的交流。
思及此,陳爍在心裏唾棄自己。
她這算不算是綠茶,明明拒絕了別人,心裏戲還這麼多。
到了商場後,她們三個人開始掃蕩,爲回程的路上準備乾糧。
而另一邊的湯世國還拿着手機在看剛纔的照片,“哎呀,怎麼這麼快被發現了,我還準備多拍幾張的。”
聞言徐行硯瞥了他一眼,聽不出什麼情緒的問:“你拍她幹什麼?”
這話把湯世國問住了,他想了一會兒說:“就和你出去旅遊,會拍風景是一樣的道理。”
徐行硯擡了擡起下巴,淡淡道:“謝謝。”
“什麼?”湯世國沒反應過來。
而徐行硯也不再說話,看着湯世國手上的手機,神情晦澀,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到了他們住的酒店門口時,徐行硯突然開口,“我剛纔喫飯的時候手機好像沒拿。”
“你怎麼比我還健忘?”湯世國語氣裏有鄙視,“那趕緊回去拿吧。”
誰知他絲毫不着急,只是示意湯世國的手機,“接我打個電話,要是關機了,就不用多此一舉跑過去。”
“心真寬!”說着湯世國還是解了鎖,將手機遞過去了。
見徐行硯在他的手機上點了半天,湯世國忍不住問:“你不會連自己的手機號都記不住吧?我通訊錄裏有你的號。”
徐行硯壓根沒理湯世國,後響起了熟悉的鈴聲。
“手機在我身上。”他把湯世國的手機遞過去,“多謝。”
“嘿!”湯世國瞟了他一眼,“你這小子,我完全沒聽出來感謝的意思。”
徐行硯扯扯嘴角,沒答話。
他們各自回房,沒一會兒就有人來敲他的房間門。
湯世國甫一進來就問:“你是不是把照片刪了?!”
他回房準備把照片發給陳爍的,結果相冊裏空空如也。
這期間他都是和徐行硯在一起的,也就是剛纔被徐行硯借用了手機。
肯定是他做的!
湯世國怕盯着徐行硯,怕他賴賬,都準備好了腹稿。
誰知徐行硯很坦然的承認了,“是我刪的。”
搞得湯世國一肚子話就這麼夭折了,他清清嗓子,問:“你爲什麼要刪我的照片?”
怕徐行硯搪塞他,趕緊加了一句,“你可別和我說你手抖,我還不知道你!”
“恩,我是故意的。”徐行硯倒了兩杯水,自己坐下來拿起來喝,另一杯遞給了湯世國。
後者聽了他的解釋,氣的更厲害了,“咕嚕咕嚕”的將水喝完了,“你別以爲給我倒水了,我就能消氣。”
徐行硯也不在意,只是說:“拍風景和學生,是不同的。”
原來還是在糾結這兒事兒,湯世國想也不想的說:“我要把照片發給她的。”
誰知這話引起了徐行硯的輕嗤,“她朋友在幫她拍,拍的比你好,要你的做什麼?”
“誰說……”
不等湯世國說完,徐行硯打斷他,“你知不知道老師手機裏有學生的照片,會對你,或者學校造成什麼影響?”
他繼續義正言辭的責問,“現在老師和女學生之間的關係這麼微妙,你這麼大把年紀,都要退休了,難不成還想自己給自己潑一盆髒水?”
“誰說我一大把年紀了?”湯世國聽不下去,“欸,不是,你想哪去了?”
徐行硯看向他,涼涼道:“不是我想哪去了,是別人往哪想。”
湯世國說不出來了,“那也不能把我的相冊整個清空啊!”
徐行硯瞟了他一眼,“誰知道你的相冊裏面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照片,清空是爲了杜絕後患。”
“你個小子,你把我想成什麼了?!”湯世國要被氣死了。
可憐見地,他當時就覺得她們拍照,看起來好玩兒,故意在旁邊偷拍逗逗她們的,誰還真能留着學生的單人照啊!
現在被徐行硯說的,老臉都沒地方擱。
他瞪了一眼徐行硯,“等我給你爸打電話告狀!”
“去吧。”徐行硯不爲所動,“他會藉此告發你,讓你提前一身黑的退休,然後回去陪他下棋。”
湯世國想不通啊,他和徐行硯的父親有同窗情誼,他父親這麼清風明月的爲人,怎麼就生出了徐行硯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兒子。
看差不多了,徐行硯終於拿出了一個小輩該有的樣子,“實習結束距離開學還有一週,你可以去見見我父親,他一直唸叨你。”
“你回不回去?”湯世國氣呼呼的說:“你回去我就不去了,怕被氣死了。”
徐行硯笑,“我實習結束要去參加學術交流會。”
“那我就放心了。”
送走了湯世國,徐行硯想,他開會也沒說開一週啊。
現在天空還沒有黑徹底,他來到陽臺坐着,拿出手機,將剛纔傳送過來的照片保存到雲盤。
他從照片裏挑出了一張最喜歡的,設置成了ins的背景。
是湯世國在偷拍,被洛媛發現之後,提醒陳爍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叫她,不知情擡頭的瞬間。
眼裏帶着疑惑,嘴脣微張,栗色的短髮因爲沒有了束縛,有些被風吹到臉頰,有些調皮的粘在脣上。
即使這樣,也能看到她的倔強。
剛換了封面不久,就有消息提醒,都是來自留學時或者是美國研究所的朋友。
熟悉徐行硯的人都知道,從來沒見他用哪位女士的照片做頭像、屏保、配圖等。
現在看到他換了背景,自然是引起了他們熊熊的好奇心。
今天徐行硯心情好,任他們調侃,還好心解惑了兩句。
隨後又有一條消息進來了,是Jane陶的:Xu,Iwilleback.
他回覆:wele.
與此同時,陳爍她們逛完超市回來,就開始陸陸續續的收拾東西了。
實習已經接近尾聲,她們在這週五上午就要回校。
同來的時候一樣,可以自行離開,也可以和大部隊一起。
很多同學都準備在距離開學前去浪,因此都自行選擇結伴離開。
陳爍也不例外,她要去X市見一個人,之後和班上的三位同學在S市集合。
實習的最後一天,他們只在工廠待半天,下午留給大家回來收拾行李,晚飯所有人去酒店喫。
每年都是這樣,類似一種傳統,或者不成文的規定。
錢,自然大家平攤。
老師也會出錢,就看老師出多少,出的多,學生就分擔的少。
當天他們從工廠回來後,安排好時間,下午六點開飯。
兩個班的班長和幾位老師先過去了,發了定位到羣裏,大家自行導航過去。
同學陸陸續續都到酒店了,黑壓壓都是他們的人,霸氣的又包場了。
陳爍甫一進去,就看到上次抓着她胳膊的領導,瞬間冷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什麼都沒幹,時間就過去了!!!
不開心。
還有還有,我的霸王生髮液到了,希望能拯救禿頭少女我啊!!!
煉煉:老徐,你的臉痛不痛。
爍爍:真香。
老徐:我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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