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12 關（八）
鄭恪想不明白你爲什麼非得回學校，畢竟現在回宿舍要費一番周折，可他實在抵擋不住醉鬼的“耍賴攻擊”,還是將你送了回來。
你也沒有想太多,不如說你什麼都沒有想。
你的心情正處於一種擰巴的狀態，心情值也是起起伏伏。
你當下的感受，就是又憋悶又難受又焦躁。彷彿有一團棉花從你的喉嚨經過,掉進了胃裏,忽地被人一把火點燃了。
第一回合你大聲唱歌,第二回合你跳舞蹦迪,都是在試圖宣泄情緒。
但這個回合你覺得有點累，那種亢奮的情緒一去不回，你多了幾分疲憊的感受。
因爲你已經充分感受到“選擇”的爲難了。
你不只爲難自己,還爲難鄭恪。
畢竟你喝醉了，清晰的邏輯思維又一次離你遠去。
一進校門口,你就說自己走不動路了，嚷嚷着要騎大馬坐豪車。
“你才走幾步路？”
“一、二、三……”你倒轉回頭，數起從出租車上下來以後自己走的步數。
鄭恪“……”
你“我跳舞跳得好累了。”
“你在酒吧跳舞？”
“幹嗎！反正我跳了。”你又指着他說,“你也跳了,你是共犯。”
他戳了你的腦袋一下，你搖搖晃晃。
“醉得不清。”
他只好認命,熟門熟路地背朝你蹲了下去。
寬闊的背部看上去很舒服,你暈乎乎地趴上去，被他往上一顛背了起來。
“去哪裏？宿舍？”
“繞學校十圈兜風旅行！”你豪爽指揮。
你剛上去,好像就要被他扔下去了。
他沿着校園路邊的街燈往前走。
你悄悄地觀察鄭恪的側臉,被他發現了。
“又怎麼？”
你心虛地縮了回去,卻要說“你走得太晃了,晃到我了！”
鄭恪“……”
他似乎又想把你扔下去了，但索性還是沒有實施，反倒是他的腳步變慢了一點，更穩了。
其實你只是想起了上個回合他最後的樣子，整個人就像是要被暗潮吞沒了。
這一段模糊的記憶，讓你不自覺地關注他，擔心他突然消失。
他當時是因爲什麼低落呢？
只是擔心被好友疏遠嗎，還是……
這時，鄭恪忽而問“你剛纔說讓我和江熙打一架？ ”
你打了個哈欠。
“你們爲什麼分手，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好像是我對不起他哦。”
“你？”
他的語氣好像在看不起你。
可你沒有生氣，只是長嘆了一口氣，“哎，我也不想的。”
“……”
你“我們的關係是不是很好啊？”
鄭恪“馬馬虎虎。”
“那你家裏怎麼有我的睡衣拖鞋內衣褲，還有客房那臺電腦，是給我的嗎，給我玩遊戲用的嗎？”你不知不覺中，講出了上一回合深藏心底的的疑問。
有些話清醒的時候不能說，喝醉了反而不覺得有什麼。
鄭恪從你的話裏，好像聽出了什麼，一時沒說話。
你也安靜下來。
有些問題也不是非聽到答案不可。
你覺得現在這樣很舒服，你折騰了“兩個晚上”，精神異常疲累，眼下覺得很安心，就不知不覺有了睡意。
閉眼的你，自然沒有察覺，鄭恪側頭注視你的目光。
你伏在他肩頭，隨着他的腳步呼吸起伏，看上去好像真得累了。
走到燈少的暗路，只有天邊的月亮爲你們照亮。
忽然，那種起伏的令人舒適安心的步伐停了下來。
半夢半醒間，你睜開了眼睛。
“怎麼啦，十圈走到了嗎？”
鄭恪沒答。
你的視線微微擡起，看見了前方不遠處的江熙。
他舉着手機正要給誰打電話，看得出腳步匆匆，只在看見你們時停了下來，氣息都沒能喘勻。
光線太暗，你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們分兩邊站着，中間像劃出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線。
你的胃先替你作出了反應。壓力驟然而來，那些酒水的威力開始發作，你突然很想吐，“呃……”
鄭恪突然將你放了下來。
你還當他是看到了江熙的緣故。
你拉住了他的衣服一角，他面色微變。你想說什麼，張口就乾嘔了一聲，差點吐他身上。
他的速度也很快，飛速地將t恤衫從頭上脫下來，拿來接在下面。
下一刻你又嘔了兩下，“哇”地吐了。
他鬆一口氣。
……可惡，他是知道你要吐嗎？！
“還好我反應快。”他說。
“嘔嘔！”
你見不得他這麼得意，故意往他那邊湊，就想吐他身上，被他按住額頭推遠了。
氣死了。
這個人絕對不可能喜歡你！你爲自己曾經升起過的一點懷疑感到羞恥！
你吐完嘴巴里冒酸味，鄭恪去將裝了你嘔吐物的t恤拿去垃圾桶裏扔掉。你正覺得不舒服，視線裏有人給你遞了一瓶水。
是江熙。
不遠處有便利店，他臨時跑去買的。
你擰了兩下蓋子，說“擰不開。”
他原來的表情淡淡的，好像分外平靜，當下卻看着你笑了下，“已經打開了。”
誒？
你又擰了一次，擰開了。
你好像無意識撒了次嬌。
“怎麼去喝酒了？”他問你。
“……”
“是還沒想清楚？”
“……頭痛。”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
這陣風好像吹得特別溫柔，你的頭都沒那麼痛了。
你喝了一口水，發出咕嚕咕嚕地漱水聲，然後將水都吐到了旁邊的花壇裏。
鄭恪回來看你在往花壇裏呸呸呸。
他的視線掠過江熙，問你“做什麼？”
你不知羞恥地說“給花洗澡。”
鄭恪“花知不知道自己的洗澡水這麼髒？”
你覺得他還是閉嘴比較帥。
但——
你的視線落在他再次裸露的上半身，燈光下看得沒有浴室裏清晰，但又別有氛圍，這裏是戶外，那上頭的腹肌都彷彿多了幾分野性。
這時，江熙將身上的那件短袖外衫脫下來，遞給鄭恪。
鄭恪皺着眉不太想接，但也知道大半夜在學校裸露不太文明，最後還是接過穿好了。
兩人沒有交流，但也沒有像你想的那樣打起來。
心頭的壓力一輕，吐過之後的疲倦又席捲而來。
你坐在花壇邊上，困得眨了眨眼睛。
你沒有力氣說話了，倒是仰頭看着天鵝絨一般的深藍天幕。
這片深藍像是能將人的眼睛都吸進去。
你“看，星星。”
鄭恪“三顆。”
你“是你擋住了。”
你非要將獨自站立的鄭恪也扯到身邊坐下。
可鄭恪坐下來，天上還是隻有零星的三顆星。
“都怪……”
都怪什麼來着？
你忘了那個原因。
江熙好像知道你要說什麼，自然地接上“光污染。”
他本就坐在你另一邊。
“都怪光污染！”
風輕拂着，你看着看着，睡意朦朧。
中途，你的腦袋一點一點，就像要倒在誰的肩膀上睡着了。
你身旁的兩人對看了一眼，誰都沒有動，就像在等你的“選擇”。
你搖來晃去，腦袋猛地往前一磕，頭墜下來睡着了。
誰也沒選。
久等“答案”，暗中較勁的兩個人一愣，都有些想笑。
你渾然不知，只是暈暈乎乎地睡着了。
等到你腦袋猛地一沉，醒了過來。
就聽見廣播說“恭喜玩家，以滿分100分的成績順利通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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