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肠粉与郁金香
几人随意对新加入的宁谨渔提了些問題。
比方說中午吃了什么之类的。
得知他跟楚雏一起去吃了肠粉后。
在座的各位都觉得不可思议。
這就像是重庆人到杭城来,只为了好那一口正宗的麻辣烫一样。
简直就是离谱。
宁谨渔跟楚雏倒是觉得沒什么。
“肠粉”对于這两人来說,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刚认识的时候吃的是肠粉。
再复合,他们一致认为,還是得吃肠粉庆祝。
但是话又說回来。
宁谨渔的眉心略微紧了紧:
“杭城的肠粉…好难吃。”
“你這不废话。”
马娇娇接口說:“肠粉可是你们潮汕地方的特产,哪儿的美食能有发源地的好吃啊。”
赵笋却說:“有的,您好,有的。”
马娇娇看向他,后者波澜不惊的回答:“西湖醋鱼。我敢保证,粤省的西湖醋鱼绝对比杭城的好吃…”
然后众人一起看向作为铁血杭城人的陆以北。
后者正在啃牛百叶。
感受到诸位的视线后,他才抬眼,气吞山河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听到了吧?”
“這他妈就叫胡扯!”
“——那西湖醋鱼根本就不叫美食…”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這顿饭吃得早,结束的也不晚。
又问了问,宁谨渔是明早六点多的飞机。
换句话来說,不到五点就要去机场办理值机手续。
一般来讲,這個点登机的乘客都会選擇直接在机场過夜。因为杭城通往机场的公共交通工具,最早也要六点,完全来不及。
宁谨渔也是這么打算。
“明天才周天吧?再過一夜呗。”赵笋提议。
“……那他周一凌晨才能回去了。”
楚雏說着,貌似有些心疼:“一回去就要上课,身体吃不消的。今天回去至少還能再休息一天,缓一缓。”
“而且。”
宁谨渔补充說:“再過一夜的话,還得住一天酒店——最近视力不太好,都有些看不到银行卡上的余额。”
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话语,众人有些想笑。
他们都知道宁谨渔的经济條件暂时的确不太乐观,能来一趟江南已经算是缩衣减食。
当然在座的各位裡,除开季青浅這個富婆,不管是陆以北還是郝章文,請他住一夜酒店還是完全沒問題。
但是就算他们乐意請,宁谨渔也不接受他们的好意。
他们已经是朋友不假,但是這個“朋友”的身份目前還是建立在陆以北、郝章文与楚雏是朋友的基础上。
宁谨渔在這些事情上意外的现实。
他不想楚雏因为钱的关系,夹在中间。
况且——
“清明我就回潮汕。”楚雏轻轻对宁谨渔說。
她再度提及這话时,已经是凌晨的五点多。
行将日出。
杭城机场内的灯光很亮,本身就宛如白昼,倒是让人注意不到天空即将破晓。
是宁谨渔說了以后,楚雏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這個時間点。
楚雏跟宁谨渔昨夜坐末班的地铁到了机场。
她陪着他在机场内待了一夜。
只是凌晨时,楚雏有些受不住,倚着少年的身子,小睡了一会儿。
睡的很浅。
一会儿醒、一会儿又入眠。
醒的时候,她对少年說了几句话,可再一次入眠,她就忘记自己之前說了什么。
直到现在。
宁谨渔說快到時間了,他要走了。
楚雏才彻底的清醒過来。
“清明我就回去。”楚雏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好。”宁谨渔点头。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寡淡,只是眼神有些倦怠,一夜未眠终究還是在他脸上留下许多的困倦。
楚雏提醒:
“你先检查检查,别落下什么东西。”
“…嗯。”
宁谨渔說,他其实沒什么行李,就背了個小小的帆布双肩包,原本深蓝色的帆布被洗的发白,看上去有些老旧。
他把书包一背后,又翻了翻自己的口袋。
口袋裡也沒什么东西,放了一個一万毫安的充电宝,還是楚雏从寝室裡拿给他,让他在路上用的。
可翻了翻后,从指缝裡流出来一张纸條。
落在了楚雏的脚尖前。
楚雏弯腰,将其捡起:
“這是什么?”
她打开一看,纸條被揉的有些发皱。
白纸黑字的只写了两個字。
——“楚雏。”
正是她的名字。
“…你带着這個干嘛?”她不解。
宁谨渔接過楚雏递過来的纸條,轻声說:“我担心你不原谅我。”
楚雏:“…然后?”
“要是你不原谅我的话,我以后每天都会带上写有你名字的纸條。”
宁谨渔說:“這样,就算我有天突然死掉,你也有谋杀的嫌疑——我从书上看来的。”
听着少年不紧不慢的述說,楚雏的表情有些动容,她想哭,但這個举动实在是幼稚的令人想笑。
可想笑,却又感动的令她有些想哭。
楚雏吸了吸鼻子:
“宁谨渔。”
“……啊。”
在少年平静的眉眼前,楚雏踮起了脚尖儿,合上了双眼,脸蛋也朝少年那边探過去。
少女情动,胜過世间一切话语。
闭眼的楚雏听到身前少年温柔的轻笑声。
正当她心脏开始砰砰直跳时,她听见少年說道:
“好了,時間差不多,我要赶紧過安检了。”
楚雏:…
她即刻睁眼,只能看到那個不解风情的臭男人的背影。
他大长腿迈的挺快,已经快到安检线。
楚雏异常恼火,捶胸顿足——她怎么就喜歡上了這么一個呆瓜!!
“哇呀呀呀呀——”
正当楚雏握拳跺脚时,跑出去十余米的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
又一個转身,小跑了回来。
“楚雏!”
他唤了一声。
楚雏這才一抬头。
虽然好气,但毕竟是离别,還是不希望临了临了還给他留下不愉快的回忆,所以她選擇露出笑容。
——纵使笑容是藏不住的僵硬。
“怎么……”
楚雏话還沒說完,宁谨渔忽的一伸手,捏住楚雏的小巧的脸颊,让她的嘴唇略微嘟起来了些。
随后,深吻了下去。
触又分。
在楚雏還沒来得及收敛、反而愈发僵硬的笑容中。
宁谨渔倒退了几步,扬手說道:
“再见。”
“清明要回来啊。”
“我等你。”
直到他再度转身,跑過了安检线,接受地勤的探测器扫描时。
楚雏才回過身来,弱弱的回答了一句:
“…好。”
可是已经不见宁谨渔的身影。
楚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
卑!鄙!小!人!!
气死我了!!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宁谨渔终究還是正森大学的学生。
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满打满算也就只能待两天……
但是啊。
某條锁链,已经将他与身处江南的某位少女的心脏,连接在了一起。
只要一扯。
丁零当啷。
两人都能听见对方的思念。
再也不会分开。
“…噗嗤。”楚雏笑出了声,她慵懒的伸了個懒腰。
“回去睡觉吧。”
随后,楚雏走向即将开启的地铁一号线。
地铁内。
季青浅靠在陆以北的肩膀上,车头朝向潮城的方向。
“阿北,如果說‘肠粉’对于楚雏跟渔仔有着特别象征的话…你知道我心理的特别象征是什么嗎?”
季青浅一边问,手裡還在一边刷着科目一的习题:“给你個提示,快开了。”
陆以北想了下:“…郁金香嗎?”
季青浅轻笑:“到时候陪我去看吧。”
“好。”
三月。
太子湾的郁金香终将开放。
两人的故事,也是从季青浅看着陆以北发過来的郁金花丛照片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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