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方洋哭過之後就累了,他睡在了梁文旁邊的看護牀上。
病房的人保持着默契。沒人說話,沒人打擾方洋睡覺。
梁文甚至連動都沒敢動一下,他知道方洋睡眠不好,他一點異響也不敢出。護士進來換藥的時候也是儘可能的把動作放輕再放輕。
梁文是想等着方洋睡醒了再送人回家。
“砰”得一聲,醫院的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了,嚇得辛思遠一個瑟縮,原本安睡的方洋也被吵醒了。
方洋有種宿醉的頭疼,他掙扎着睜開眼,看他的臉色,應該也不好受。
梁文比方洋的脾氣大,門被踢開的時候,他就抓起墊在身後的枕頭,準確無誤的扔向門口。梁文的準頭百發百中,軟綿綿的枕頭砸在了來的人身上,然後落到地上彈了兩下。
房門打開,胡宗章收回了伸出去的腳。
看到是胡宗章,梁文的口氣毫不客氣:“他媽的,你有病!”
胡宗章面色凶神惡煞的走進來,在病房裏掃視一遍,徑直走到方洋身邊,二話不說就把人拽着領子提了起來。
方洋不舒服的亂動了一下,他的頭有點疼,看人的時候還帶着重影。方洋費了好大的勁兒纔看清楚來的人是胡宗章。
“胡宗章?你怎麼了來了?”如果仔細聽的話,不難聽得出來方洋語氣裏的委屈。
但是胡宗章沒聽到,也或許聽出來了但是他不在意。
胡宗章把方洋拎到自己的身後,什麼也沒說,怒視着坐在病牀上的梁文。
申許蔡昨天晚上去魅夜的時候正好看到方洋坐在吧檯喝悶酒,申許蔡知道方洋和胡宗章之間微妙的關係。看到熟人,他第一時間給胡宗章打的電話。
申許蔡:“你家的那位呢?”
胡宗章當時還在辦公,有點不明所以:“家裏呢,什麼事?”
“我不跟你賣關子了,我現在人在魅夜,你家裏那位現在一個人在吧檯喝悶酒。我看他這模樣像是醉了,你不來看看?”
聽到方洋在魅夜,胡宗章頓感煩躁,但是他現在手頭還有活兒,一時間他又走不開。
胡宗章:“你先幫我盯梢着,我現在忙,走不開。明天再過去。”
申許蔡還有點驚訝。
之前胡宗章還寶貝的不得了的人,現在寶貝宿醉酒吧,這人沒有心似的給他說明天再來。
申許蔡一想也就瞭然,胡宗章之前八成也就是玩玩,現在對方洋沒興趣了,也就不在意了。
他突然覺得方洋也挺可憐的。
就這樣,申許蔡幫着胡宗章盯梢了一個晚上,今天早上人被聶懷臣帶走後,申許蔡立刻打電話給胡宗章,告訴他方洋被帶走了。
胡宗章接到消息,查了一圈聶懷臣的去向,得知人在醫院後,立刻找了過來。
梁文此刻正襟危坐,他的手背上還在輸液。梁文面對胡宗章一點也不露怯,他的眼裏粹冰,看胡宗章的時候都帶着怒。
胡宗章和梁文對視的過程中,沒人開口說話。
方洋站久了,嘟囔着說了什麼,梁文距離遠沒聽清楚,但是胡宗章卻回頭說:“老實站着。”
梁文雖然聽不清楚方洋說的是什麼,但是胡宗章說的話他聽的清楚。胡宗章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梁文就覺得生氣。
“方洋,過來!”梁文盯着方洋下命令。
方洋還沒醒酒,任何人說的話他都要思考一會兒。等到他聽懂了梁文說的話之後,他磨磨蹭蹭的走過去。
根本沒等到他走到胡宗章的面前,他就被胡宗章拉住了。
胡宗章半威脅地叫他的名字:“方洋。”
他只要一叫方洋的名字,方洋就走不動路了。
氣氛相當的僵持,三個人僵持着。
“媽的。”看方洋這窩囊樣,梁文更生氣。梁文情緒一上來,他連手背上還掛着點滴這件事都忘了,鞋都沒來得及穿就直接走到方洋麪前,面對胡宗章絲毫不退讓的抓住了方洋的另一隻手。
梁文動作幅度大,手背上的針頭直接掉了。
聶懷臣在旁邊看着,眉頭皺緊。
梁文不加掩飾的和胡宗章槓上了。
“方洋。”胡宗章又叫了方洋一聲。
方洋聞聲就擡頭去看胡宗章。
“回家去。”胡宗章說着。
梁文氣笑了,諷刺地勾着脣角,他的脾氣好了不少,到現在才發作:“回你媽!”
饒是梁文這麼蠻橫,方洋最後還是跟着胡宗章回家了。
其實梁文也清楚,他鬧脾氣可以,最後受委屈的還是方洋。他安慰自己,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他也沒權利插手。
可是方洋跟着胡宗章走出醫院門的時候,梁文還是暴脾氣的直接把病牀上的另一個枕頭也拿起來扔了。
聶懷臣脾氣好,梁文扔在地上的枕頭被他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塵土,什麼也沒說,重新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方洋坐在胡宗章的車裏,還有點委屈,但是胡宗章也不來安慰他,他自己委屈着委屈着就靠在靠墊上睡着了。
“怎麼喝酒了?”胡宗章突然出聲,語氣沒好了不少,沒有在病房的時候那麼衝了。
“難受。”方洋嘟囔了一句。
胡宗章脾氣下去,好說話了不少:“哪裏難受?”
“難受,我難受,難受死了……”方洋就一個勁的重複這個詞。
胡宗章當他是喝多了酒語無倫次,他以爲讓方洋耍一會兒酒瘋就好了,他等了一會兒,等到了方洋斷線似的淚珠。
方洋最讓胡宗章心疼的地方是,他哭了不出聲,就是掉眼淚。
胡宗章以前總覺得“女人哭心煩,男人哭矯情”,但是現在的方洋哭了,他就覺得心疼。胡宗章甚至覺得,但凡方洋哭得時候出點聲音,他也不至於揪得心生疼。
“別哭。”
胡宗章說話的時候已經把車停在了路邊,他開口的時候順便遞上一包紙巾,方洋沒接,繼續哭。
胡宗章生平最討厭別人哭,沒什麼安慰別人的經驗,現在也只能看着方洋哭,他卻無能爲力。
面對這種狀況,胡宗章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反反覆覆重複一句話:“別哭了。”
許是胡宗章的這句話真的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反正方洋是真的不哭了。
方洋說話的聲音裏染上了哭腔:“胡宗章……”
方洋是想抱怨的,可是最後話還是說不出口。
他哭了挺長時間了,酒可能醒了不少。
方洋也冷靜了,冷靜之後再開口,語調全變了,沒有了可憐唧唧的樣子,嚴肅的有點唬人:“胡宗章,你放我走吧。”
胡宗章被方洋的樣子唬住了,語氣都是斷氣音:“……你說什麼?”
“我說,你放我走。行嗎?”
胡宗章這纔開始正視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有什麼事情你給我說,別提這個行嗎?”
胡宗章的神態明顯是慌了,方洋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方洋本來就是隨口一提,說這些不過是像是試探一下胡宗章。
方洋不說話,胡宗章就以爲方洋是默認了,他也就沒有再揪着這個問題問。
折騰了一天,兩個人都有點累了,回去的時候沒怎麼說話就都回房睡覺了。
其實胡宗章沒有睡,他在屋外打電話,電話打給
後來的一天,方洋再打開手機網絡的時候發現,之前那些關於胡宗章的花邊新聞全都不見了,那些黑料一夜之間銷聲了,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種狀況讓方洋也很驚訝,他想不通,乾脆就暫時放下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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