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而现在是恶魔与神明初遇的场景,神明将受伤的恶魔捡了回去。
根据现在的形势判断,显然她就是故事的主人公——那名受了重伤的恶魔。
别說,這感觉還真挺真实的,不管是周遭的场景,還是刚刚心脏处的疼痛,都格外清晰。
清冷的青年唤出一朵金莲浮于空中,见她回神便想要收回手,嗓音冷淡:“上来。”
白栀却抓住了他的手沒松,纤细手指捉着他的指节。
在他疑惑目光投来时,小脸严肃开口:“书裡的恶魔可是重伤昏迷状态,动都动不了,怎么能自己爬上去呢?”
如果不是他让她清醒,消止了重伤的疼痛,她现在也就是昏迷状态。
京烛浅金色眸子看着她:“所以你想?”
白栀轻轻眨眨眼,一本正经开口:“抱我。”
“……”
白栀可沒忘這是個攻略游戏,他目前对自己的好感度只有20,時間算着今天也就剩下六天了,她得加倍努力才是。
见青年半晌沒有动作,白栀又有点犹豫起来,是不是太快了?他性子清清冷冷的,或许不适合這样的攻略方式。
但是他這样的性格,如果她不主动,可能连手都很难牵,不搞点亲密接触一时半也很难提高好感度吧?
或者說他更喜歡柏拉图式精神恋爱?
正胡思乱想间,腰间忽的一凉。
面前的青年弯下了身,似乎是观察了一下,而后长指擦過她的腰身,试探地扶住,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腿弯,腾空抱了起来。
他微垂着眉眼,有些不确定:“這样?”
白栀连忙两手圈住他的脖颈,嗯嗯点头,“沒错。”
和小熊先生的体型不同,青年的体型更偏向清瘦,一身长袍看起来清冷如月,白栀沒想到他也能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来。
只是小熊先生抱她时像抱洋娃娃,而他抱起来她更像是情人间的亲昵动作,手臂扶着她的腰身,明明沒有动作,却莫名显得暧昧。
白栀耳根微微发烫,视线有些偏移,不去看他冷白分明的下颌。
她今天本来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裙子,现在沉浸在书中剧情裡,衣服便随之换成了脏兮兮又破破烂烂的黑色衣服。
显然是恶魔喜歡的款式,十分清凉,纤细的腰肢都露了出来,短裙只能堪堪盖住腿根,好在還有一個碎布斗篷可以遮一遮。
他冰凉的手沒有阻隔地接触膝弯皮肤,激得白栀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下,青年的手却倏地一松。
“欸!”
怕掉下去,白栀两條手臂下意识紧紧圈住他,牢牢扒在他身上,這才沒有掉下去。
她呼了口气,“你干嘛?”
青年被她像個树袋熊一样扒着,目光却仍平静,语气平淡中還有些困惑:“已经抱上来了。”
白栀:“……”
抱上金莲,然后說都不說一声,迫不及待就把她丢下来是吧?
他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嗎!
他越是這样冷冰冰,白栀越是不满,好像在嫌弃她一样,刚刚的那点羞赧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栀磨着牙根,在他耳边忿忿开口:“你這么对待伤员,都不用等捡回家,就死在路上了。”
京烛沉默两秒:“……那你想?”
少女整個人挂在他身上,两條小细腿分开夹在他腰上,慢吞吞分出一只手摸索到他的手。
随后捉着往自己腰后拉,按在腰窝,认真嘱咐:“继续抱着,不能随便丢下去,要记住我是伤员,受了很重的伤那种。”
被她紧紧扒着的青年静默几秒,似乎有些无奈,一声轻叹拂過她的耳窝,被她捉着的手才有了动作。
一條手臂托着她的身子,往上掂了掂,在抱稳以后,另一手慢慢环住她的后腰扶住,冰凉掌心不偏不倚按住了她后腰那团软绵绵的兔尾巴,整個含在掌心。
“呜!”
白栀猛地一個激灵,眼尾瞬间就泛起了一抹红,连忙捉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
“……别碰那裡!”
青年动作停了下来,“疼?”
“倒也不是疼……”白栀拉着他的手往上挪了一点,避开那团兔尾巴,脑袋抵着他肩膀,声如蚊讷,含糊回着,“反正不要乱碰。”
這对兔耳朵和兔尾巴实在是太敏感了,而且很奇怪,她自己碰一碰沒事,沒什么感觉,但被别人碰的时候就完全受不了。
青年并沒有多问,不咸不淡嗯了一声,掌心往上扶住她的腰,就這么抱着她继续走。
他掌心的凉意慢慢透過轻薄斗篷衣料传输過来。
白栀觉得有点痒,但更多的是凉,她脑袋抵着他的肩,兔耳朵搭在他肩上,小声嘀咕:“你怎么這么凉。”
說起来,小熊先生和雾礼的体温都很低,她在庄园裡遇到的,就只有金发少年和那只黑豹是热乎乎的。
天气冷,抱着他像抱一块冰一样,着实不太舒服。
“冷?”
白栀点点脑袋,“有点。”
青年语气平淡。
“知道了。”
知道了?就只有這句嗎?
白栀在心裡默默吐槽,這种时候不应该给她披件衣服什么的嗎?他真的好像直男啊,感觉是会在女朋友生理期痛的时候說多喝热水的那种。
……不愧是神明,完全不懂感情。
但很快白栀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周围的风本来是凉悠悠的,开始夹杂了一丝热意,空气渐渐变得炎热了起来。
就好像从秋天忽然回到了盛夏,热意与烦躁浮上心头。
白栀:“……”
神明解决問題的思路也让她這种普通人难以理解。
她觉得冷,就把天气变热?
不過仔细想想,又诡异得很合理。
本来還觉得冷冰冰的他,现在变成了解暑神器,冰冰凉凉的。
白栀忍不住贴近了一点,下巴懒洋洋搭在青年肩头,兔耳垂下来蹭着他的耳根,眼睛微眯。
青年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眼底神色不明。
按照书中的剧情,神明将重伤昏迷的恶魔捡了回去救治,醒来后恶魔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留在了神殿养伤。
白栀靠耍赖成功把“捡”回去变成了“抱”回去,让京烛抱了她一路,回到神殿。
神殿和之前那個傲慢主神待的地方差不多,圣洁肃穆,空旷又寂静。
京烛将她放在床榻上,往后退开,浅金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
“我去拿药。”
說完转身离开,白栀看着他的背影,托着下巴轻轻叹气。
虽然他的身体冷冰冰,不過還有让她觉得更冷冰冰的。
【好感值:20/100】
這好感值是一点都不涨啊。
白栀趴在床头耷拉着兔耳朵,思考该怎么把好感度提上去,她实在是沒什么经验啊……
一路上抱着贴贴也沒什么反应,他好像根本沒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青年說着去拿药,结果過了半個多小时還沒回来,白栀都无聊地趴在枕头上快睡着了,才看到他的身影。
“怎么去了那么久?”她奇怪地问,话音刚落,就看到他银白发尾染着一抹水汽,衣服也从被她蹭得脏兮兮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
白栀顿时痛心疾首,小脸皱着控诉他:“把伤员丢在這裡,自己跑去洗澡,你的良心不会痛嗎?”
青年神情平淡,坐在床边打开药盒,“昏迷中的伤员不会說话,也不会抱怨。”
话音落下,少女忽的两手撑着床沿凑到他眼前,湿漉漉的眸子在他面前放大,盛着明晃晃的不满。
“京烛先生,請你配合一点。”
京烛目光扫了下旁边根本沒用上的金莲,又落在她脸上,虽然沒有說话,但在白栀看来意思很明显。
——他都听她的一路抱她回来了,還不算配合嗎?
少女小脸严肃,用手比划着:“从现在开始,我們两個都忘掉自己的现实身份,就把自己完全代入角色,沉浸进去。”
京烛沉默两秒:“行。”
白栀赞许点头,随后乖乖躺回床上,提起被子盖好,闭上双眼,当一個完美的昏迷伤员。
空气安静了片刻,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音响起,白栀感觉温凉的指尖落在她的肩头,慢慢解开衣服。
她后知后觉想起,那伤口在心脏那裡。
看不到,触觉就更加清晰。
白栀清晰地感觉到系带被解开,青年指尖沿着肩头往下,拨开松散的衣料,小片皮肤暴露在空气裡,凉意让她呼吸微滞。
她耳根不受控制得发烫起来,在青年的手指即将落在心口皮肤的时候,她猛地拉過被子蒙上了自己。
游戏刚开始她便提前认输,被下她声音闷闷的,打着颤:“我也不是真的受伤,這、這一部分就跳過吧。”
青年的声音還是淡淡的,“好。”
他好像根本不会因为這种事而产生情绪波动,之前无意间让他读那种书也是這样,冷静而淡漠。
他更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因为在他看来這是人类之间正常且普通的行为。
白栀想,他這样的人真的会产生“爱”的情绪嗎?
她从被子中钻出来,青年正将药盒收起来,低垂着眼,银白长睫遮挡住了眸中情绪,但白栀猜想他還是和平时一样,平静淡漠。
白栀抿了抿唇。
她掀开被子爬過去,在他面前停坐下来,抬手贴覆上他的脸。
银发青年抬起眼来,浅金色的眸子映出她的样子,目光露出一丝疑惑。
但還不待他开口询问她想做什么,少女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明亮的阳光透過缠绕的藤蔓照进圣洁的神殿中央,照在圆形床畔的两人身上,柔软黑发从少女肩头轻轻垂落,和银发交织在一起。
少女轻颤着纤长眼睫,轻飘飘的羽毛随之落在他的唇角,青涩的、试探的。
呼吸安静了下来。
“啪嗒。”
清晰地听到发尾的水珠滴落在地上。
微风吹拂着羽毛只掠過了一瞬,少女向后退开,眼睫抖了下抬起,露出湿漉漉的眸子。
白色的字符倏地跳动了下。
【好感值+1】
【好感值:21/100】
白栀看着這行字,蓦地笑起来。
即使加的好感值很少,但也足以证明了。
他会因为人类的亲近而产生情绪波动,也就說明了他不是不可攻略的。
目光中的银发青年還有些怔,似乎刚反应過来她做了什么,浅金色的眸子转了转,目光落在她脸上。
白栀眉眼弯弯,歪着头看他,轻声开口:“京烛先生,這是人类情侣间表达爱意的方式,你觉得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