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融冰(三)
《师妹是只撒娇精》最新章節第14章融冰(三)
虽說白幼梨的呼吸正常了,可身体滚热的温度却一直都沒有降下来。
无法,会理只得再次查看。他搭上白幼梨的手腕脉搏处,指尖凝聚着一些灵力,稍微切了一下脉,他皱起眉头,问道:“小幼梨吃了什么?”
此时的白幼梨仍是意识昏沉,被江肆搂着,也不想說话。
“吃了一個蔓桃。”江肆也皱起了眉头,心裡感到不妙。
“這就对了。”会理收回手,摇了摇头,“小幼梨体质与蔓桃相冲,应当是发了。”
见江肆双眉仍是紧蹙不展,会理便知他是沒经验,所以沒听懂。于是他挠了挠头顶,绞尽脑汁组织了语言,“就是对于小幼梨来說,這蔓桃是发物。哎呀……简而言之就是,她吃不得,吃了身子会遭罪。”
“她早前便引气入体,怎還会受灵果的影响?”
会理看着难受不止的白幼梨,叹了一口气。他转身到一旁的药架子上面翻找,一边說:“灵果之所以叫灵果,正是因为其中蕴含了灵力,自然只对修士有影响。若她還是凡躯,反倒不会遭這個罪。”
江肆大掌托着白幼梨的后脑勺,好让她好受一些,问道:“那现在应当如何?”
“找到了。”
他话音未落,那边的会理就从最高处找出了一個大大的药坛子,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坛口打开。会理端着药坛子走到桌边,从裡面舀了一些淡褐色的药粉放入杯中,接着又倒了一些温水冲兑。
药粉很快就溶解在水中,把温水染成了淡褐色。会理端起水杯看了看,道:“這個是用于缓解她這個症状的药粉,但不是专门对症蔓桃的。”
一边說着,他将杯子递给江肆。
江肆沒作迟疑,当即给白幼梨喂下。应当是因为味道沒有之前的药丸苦涩,這一次白幼梨倒是很顺利地全部喝完了。
“现在就只有等了,”会理也很无奈,他也很心疼這個孩子,“刚才服下的药,只会让她好受一些,好得快一些。”
江肆看着窝在自己怀裡,脸颊還是通红的白幼梨,皱起的眉头就一直沒有展平過。
“你要是不方便,可以把小幼梨放在我這裡,我可以照顾。”会理道。
“不用了,多谢师叔,我照顾她。”江肆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了,他抱起白幼梨往外走。
会理送两個人行至院门口,给两手不空的江肆打开门,整個人都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他還是只能嘱咐道:“多给她用冷巾敷敷额头,注意给她喂水。”
江肆点了点头,之后便径直离开。
经此一折腾,此刻的夜幕已经完全垂落。除了高悬的明月,四下漆黑无光。
行至途中,白幼梨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随后把脸露了出来,看着江肆的下巴,她小声道:“师兄……”
“嗯。”江肆沒低头,沉声应道。
白幼梨似乎有些愧疚,她捏紧手中江肆的衣襟,“对不起……”
“道什么歉?”江肆皱了眉头,垂眸看她。
“我又给……师兄添麻烦了。”白幼梨半边脸都埋进了江肆的怀裡,因为内疚,眼眶湿润。
好像自从她来到苍山派,就一直在给江肆添麻烦。
“我从未觉得你麻烦。”江肆搂紧了白幼梨,因为說话,胸腔微微震动,“虽然你如今不食五谷,但也会生百病。”
之后白幼梨也沒再接话,因为她還难受得紧,只是闷在江肆的心口处吐着热气。江肆也任由她作为,只脚下步子快了不少。
就這样,江肆带着白幼梨回到了她的住处。他将白幼梨轻轻地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之后,便直接走到桌前,给她倒了半杯温热的茶水放在床前的矮桌上。做完這一切,他便直接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了。
白幼梨看着床前的身影,稍微翻了個身,面朝着江肆,问道:“师兄不走嗎?”
這還是江肆第一次进到白幼梨的房间。
“睡吧,我守着你。”江肆轻声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幼梨终于沉沉睡去。但睡梦中的她并不安稳,因为浑身发烫,总是不自觉地挤开被子。
恍恍惚惚中,她也可以感觉到,旁边那人也总是不厌其烦地给她把被子盖回去,并且把被角也掖得严严实实。
额头上的冷巾换了又换,但都很快就被她的额头焐热。
不知为何,时值夜半,白幼梨呼吸越来越沉重。她再一次挤开了被子,浑身都裹挟着热气。
江肆摸到了她身上的高温,终于沒有再把被子给她捂严实,而是浅浅地搭在她的肚子上。
“唔……”白幼梨无意识地哼出了声。
似乎是平躺着让她觉得呼吸太過困难,于是翻了個身面向外面。随后,她模糊间感受到有人起身为她掖好了身后的被子。
随后,她额上一阵冰凉。
江肆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换掉了她额头上的冷巾。
這一切的触感渐渐明显,白幼梨的意识也越来越清晰。最后,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和一旁的江肆对上了目光。
江肆见她醒来,以为她难受,抬手又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问道:“怎么了?”
白幼梨又翻身回去,恢复了平躺的姿势,她嘴裡還在不断地吐着热气,只摇了摇头。
谨记着会理的嘱咐,江肆当即施法温了温一旁的茶水,扶着白幼梨起来。白幼梨背靠在江肆的大掌上,捧着茶杯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大口。
等白幼梨喝完了水,江肆将杯子放回旁边的矮桌上,道:“再睡会儿。”
“不要……”白幼梨躺回去,摇了摇头。
江肆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這才子时。”
听此,白幼梨转過了头,看着江肆的一双眼睛裡面满是水光,在浅浅灯光的映照下楚楚可怜,她哑声道:“可是我很难受……”
见她如此,江肆抑制住心中的不忍和疼痛,闭了闭眼,轻声道:“会好起来的。”
可因为刚睡了醒来,白幼梨后面半個时辰都沒能再有睡意。她圆睁着一双鹿眼,手裡握着江肆的半個手掌,急促地呼吸着。
到后面,她的意识越来越清醒。与此同时,痛苦也愈加无法忍受。她抬眼看了看一旁正紧紧盯着她的江肆,将半张脸埋进了被子裡。
借着被子的遮掩,她张嘴大口呼吸,一边還悄悄打量江肆的表情。
本以为是天衣无缝,不会被发现,哪知道她刚呼吸了几口,江肆便伸来手拉下了她的被角。看着白幼梨還来不及藏起来的贝齿,江肆攥紧了手裡温热的被角。
白幼梨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但是因为单靠鼻子呼吸让她憋得十分难受,她不由得涨红了脸。
就在她忍不住要长开嘴呼吸的时候,一旁的江肆皱了眉头。他一把将白幼梨的被子拉开,接着站起身将白幼梨从床上抱了下来。
“啊——”白幼梨来不及反应,小声惊呼。
白幼梨坐在江肆的腿上,還有些茫然。但不得不說,坐起来比躺睡着呼吸要顺畅许多。她靠在江肆的胸口处,大口呼吸着空气。
江肆背向着不远处敞开的木窗,用自己的身子为白幼梨挡住了风。
“谢谢师兄。”白幼梨感受到后背处的温暖,轻声道谢。
“好些了嗎?”
“嗯……”白幼梨声音闷闷的,她忍不住又往江肆怀裡窝了一些,“师兄真好。”
听她這么說,江肆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问道:“只有我好嗎?”
“大师兄,三师兄不好嗎?”
白幼梨脑子发昏,一時間也理解不了江肆的意思。但就算她這时候脑子清醒,估计也无法明白江肆话裡的试探。
于是,她笑了笑,“他们当然也好。”
听此,江肆的脸色沉了一半。
但是白幼梨丝毫不觉,她仍然掰着手指,继续数道:“不止他们,师姐和百灵也很……”
“二师姐。”
沒等她說话,江肆突然出声,冷冷打断了她。
“嗯?”白幼梨一時間有些茫然,“什么?”
“叫二师姐。”
白幼梨回想起方才自己唤的是“师姐”,她還是沒反应過来,愣愣地问:“可是……我就這一個师姐啊……”
“那也是二师姐。”在這個称呼上,江肆似乎有着非常强硬的执着。
见此,白幼梨轻叹,顺着他道:“那好吧,二师姐。”
尽管如此,她還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江肆要如此纠结這個称呼,而且這個称呼唤的還不是他。
但是說起萧依云,白幼梨禁不住地回忆起她的梦中,江肆是喜歡萧依云的。为了她,江肆甚至对靳子琛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
可哪裡知晓,江肆最后就是在這两個人的手中丧失了性命。
又過了很久,白幼梨轻轻打了一個呵欠,双眼也微微眯起。
见此,江肆也沒有把她放回床上,只是臂膀将她搂紧了些。就這样,白幼梨整個身子都靠在江肆的身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睡吧,明天就会好起来的。”江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說道。
白幼梨也忍不住轻声哄道:“师兄也是,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江肆眉头微压,但也沒作回答。
白幼梨此刻已经倦意极浓,可還是轻声嘟囔道:“师兄,我会让你好好的……”
听见這句话,江肆内心一颤。他拍着白幼梨后背的手掌不禁慢慢停下了,他从未想過会从一個稚儿的口中听到這样一個重大的承诺。
但是止不住的,他想起他的母亲,和小时候和他相依为命的老乞丐。他们两人,都是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离开了他。
“不会离开你的……”白幼梨轻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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