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還有沒有希望
張局說“再看看”，何紀良沒有拆臺。
在何紀良看來，自己侄子和張局對第三項考覈的準備，張局的貢獻毫無疑問是更大的。
何許從家裏要了一臺祕械，但祕械能做的只是“實戰訓練”，張局貢獻的修煉法，對於位階的提升作用更大。
而職業者想要提升，要麼闖蕩神祕場景，要麼修行。
僅僅靠訓練是不成的。
訓練一百次、一千次，戰鬥技巧無比嫺熟，可是位階不夠也毫無意義。
你一階人家二階，就是碾壓你。
何紀良認爲，張局已經做到了他能所做的極限，實在不應該再對人家有什麼更高的要求了。
至於侄子對於張青相那種盲目的信任，何紀良並不認同。
何紀良這個年紀，也見識過很多天驕的崛起和沒落。
有一句古語說的其實很正確：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氣運加身的時候，那些天驕真的可以創造一個又一個奇蹟。
但是一旦時運不在，他們也會泯然衆人矣。
張局之前可能正是時運加身——而現在時運到頭了。
張局面子上過不去，說什麼“再看看”，也就不要再拆穿他了。
和毛熊國合作，另外組建一個職業者學院，這種事情就由自己來做吧。
何紀良立刻和毛熊委員聯絡，對方也正有此意，雙方初步接觸迅速確立了這個意向，但是接下來的談判中，何紀良卻覺得很不舒服。
毛熊方面要求太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要求華國方面只對毛熊開放184基地。
現在跟各國簽訂的協議，到期之後不得續簽。184基地只跟毛熊開拓團合作。
毛熊認定了：華國更需要我們。
我們現在這個鬼樣子，破罐破摔也無所謂了。但你們華國跟我們不一樣，你們還有雄心壯志啊。
沒有我們支持，你們這個學院根本沒機會跟萬國學院競爭。
何紀良暗暗冷笑，暫停了雙方的談判。
我們確實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但並不代表我們要接受你們的訛詐。
沒有你們的確會困難大增，但歷史上，這種沒有人支持，但我們就是要乾的情況，還少嗎？
大部分時候我們也都幹成了！
何紀良忙碌的和國內聯絡，商議如果毛熊國真的退出，我們要怎麼辦。
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身邊的比賽了。
張青相又看了看情況，第十三天，南多莫汗的成績仍舊是遙遙領先，但是沒有繼續突破的跡象了。
第十四天，還是沒有突破。
張青相便鬆了口氣，巴伐利亞人的那件祕物，應該位階不高，只能將學員提升到三階。
第十五天晚上，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各國的學員中，已經有十一位晉升二階，但三階還是隻有南多莫汗。
即便是第二名的鮑德溫也還是二階。
由此可見那件和【教師】職業能力相似的祕物，不但位階有限，而且能力也有限。
只能將一人提升到三階。
剩餘的二階中，華國佔了五個！
各國的競選者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都是暗中咋舌。
尤其是裏迪克鮑。
他其實已經在心底裏認同，華國的這個何許，真的是“萬國學院”校長的最佳人選。
可惜屁股決定腦袋，他絕不可能支持何許，並且還要慶幸：“這次幸好有巴伐利亞人殺了出來。”
如果沒有那件祕物，何許五名學員全部融合源物，成爲職業者。
十五天內，大家的學員最高只是二階，而何許五個學員都達到了這個成績。
再加上前兩個項目何許都是第一，碾壓式的獲勝啊。
有不少競選者內心其實是同情何許的：“巴伐利亞人的那件祕物，潛力十分有限。
這樣的東西對於萬國學院來說，其實毫無用處。
何許纔是正確的人選。
可惜啊……”
他們和裏迪克鮑一樣，大家的立場不同，只能反對何許。
但張局說“再看看”，那何許就真的等着，等張局再看之後的結果。
第十五天晚上，是最後的機會了。
巴伐利亞人早早地便進入了神祕場景。
他們的競選者，以及南多莫汗和鮑德溫，從來沒有跑到華國人面前去耀武揚威。
他們自己心裏清楚，如果沒有那件祕物他們輸定了。
而未來的修行道路，那件祕物再也幫不上忙，他們早晚要被華國的五位學員反超。
“不過，”南多莫汗和自己的導師閒聊：“這次的比賽，勝利者必定是我們。”
何許帶着學員們出發之前，張青相拉住了他，低聲說出了一篇口訣。
反覆幾遍讓何許記牢。
然後張局強調：“你要嚴正警告這些學員們，這部修煉法，只能用這一次！
以後再也不許這樣修煉，並且決不能外傳。”
張青相還不放心：“伱帶上一件誓言契約祕物，讓他們發誓！”
何許點頭：“我明白的。”
張青相又交代：“進入神祕場景後，你負責護法，讓他們在神祕場景內修煉。”
何許訝異，張青相擺擺手：“別多問，照做。”
“好。”何許對張局格外信服。
這是一部非常激進的修煉法，在張青相的上一世，並沒有大範圍推廣，而只是作爲一種“參考資料”，保存在祕安局總局的圖書館中。
之後也再沒有朝這個方向進行研究。
上一世華國研發的修煉法有諸多版本。
但其實前五個版本的修煉法，對於修煉的速度提升較快。
後面的各種版本修煉速度提升有限，重點在於提升修煉的安全性。
每一個版本都比前一個，更大幅度的降低了異變的風險。
第五個版本的修煉法之後，研究人員們發現遇到了某種“瓶頸”，於是十分大膽的拿出了一個“試驗版”的修煉法，便是張青相交給何許的這個。
該修煉法能夠在第五版的基礎上大幅提高修煉速度。
能提高多少呢？
當時華國的研究機構對這個修煉法做了小規模檢證試驗。
大致估算出，一個剛剛就職的職業者，修煉第一個版本的修煉法，需要兩百個小時，才能晉升二階。
到了第五版的修煉法，這個時間縮短爲七十個小時。
但不管什麼人，都不可能連續不間斷地修煉七十個小時，所以第五版修煉法，大家晉升二階的時間大致是二十天上下。
而這個試驗版修煉法，只需要……十個小時！
但這版修煉法需要直接在祕界、或是神祕場景中修行，因爲它需要極爲濃郁神祕能量支撐。
但是小規模的檢證試驗很快發現，使用這個修煉法異變的概率太高了！
修行三十個小時之後，異變的概率達到30%！五十個小時達到了70%，六十五小時之後……全軍覆沒！
所以參加實驗的職業者中，最倒黴的那個，運轉該修煉法十個小時就異變了。
提升是真快、也是真危險。
所以只在祕安局內部流傳，嚴禁外泄。
一旦流露出去，毫無疑問會有很多人“不信邪”，或是覺得自己是那個“天選之人”，可以免疫侵染，冒險去修煉。
何許帶着五名學員進入了今夜的第一個神祕場景。
布魯爾幾人摩拳擦掌：“老師，今天我們的目標是幾頭怪異？”
何許搖頭：“今夜你們的任務是修煉。”
……
巴伐利亞方面，今夜連闖了三座神祕場景，他們的成績已經無人能及。
天亮之後最快意的毫無疑問是巴伐利亞人，最苦悶的其實是霓虹人。
小林志二第二個項目的時候被狠狠打擊了一次。
但是這第三個項目，最初的時候，他是僅有的兩位、五名學員全部就職的導師。
第一次闖蕩神祕場景後，他手下的學員也排名前五。
又給了小林志二極大的希望。
小林志二一度雄心勃勃，然而很快就被巴伐利亞方面按在地上摩擦。
小林志二跪求北美方面的支持。
你們已經沒有希望了，何不扶持我們霓虹？
裏迪克鮑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然後小林志二想盡了一切辦法，可是自己的學員不可遏制的一點點落後，然後在排行榜上再也看不到他們的名字。
北非的清晨，天空泛起了朦朧而乾淨的蔚藍色。
何紀良昨晚和國內一直溝通商議到凌晨三四點，剛睡了一小會兒就強撐着起來。
“無論如何張局跟阿許都全力以赴奮鬥了十五天，早上要去迎接他們一下，即便是最後的大比武輸掉，我們華國也是輸人不輸陣。”
何紀良洗漱完畢，灌了自己一杯濃茶，然後打起精神帶上籌備團的其他人，一起去迎接何許。
在酒店走廊裏，他正好遇上了張青相，微微一笑頷首致意。
周圍人多，何紀良沒法跟張青相直接交談，但何紀良用剛纔的微笑安慰張局。
然而張青相併沒有領會到他的“深意”，覺得只是見面一個普通的招呼。
酒店門口，導師和學員們陸續歸來，守候在這裏的人不斷迎上去，笑着詢問他們昨夜的成績。
巴伐利亞方面的成績極高，南多莫汗一夜時間獵殺了二十七頭怪異，得到了五件祕物獎勵！
獵殺的這些怪異中，甚至有兩頭三階。
裏迪克鮑後知後覺的發現，即便是自己的計劃一切順利，只憑那些極品二階祕物，也不是南多莫汗的對手啊。
何許六人是最後回來的。
酒店門口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張青相和何紀良等人。何紀良看到侄兒，連忙迎上去：“辛苦了！”
這麼晚回來，顯然是侄兒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肯放棄，不愧是我何家的好兒郎。
何許滿面紅光，跟五叔擺了下手：“不辛苦。”
張青相和何許眼神交流了一下，彼此立刻明白了。
顯然張青相跟何許，就比跟何紀良有靈犀許多。
“先回去休息一下。”張青相的意思是休息一下，調整好狀態，下午參加大比武。
何紀良也說：“是要好好休息一下。”
辛苦了十五天，下午盡力就好。
學員和導師們都去休息了，籌委會這邊卻還要忙碌的進行抽籤和賽程安排。
因爲人數衆多，這樣的比賽至少也要三天才能結束。
又因爲埃坦尼亞基礎建設太差，找不到合適的比賽場地，最後索性選定了城外的一處山谷。
反正都是三階以下，也不需要用魔法陣加固場地之類。
何紀良去抽了籤，其他的事情就全部交給自己的副手。他吃了點東西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睡之前心裏盤算着：再晾一晾毛熊那邊，不過……如果比賽結束之後，他們還不肯讓步，形式就很不利了。
這麼一邊想着一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中午十二點被鬧鐘叫起來，跟何許、張青相一起吃了午飯，下午兩點鐘比賽全面開打。
華國衆人乘坐一輛大巴車前往山谷，上車前何紀良遇到了毛熊的人。
“這是最後一次通告。”毛熊委員底氣十足：“不要跟我們玩什麼談判技巧，沒有意義的。
我們的條件絕不會讓步。如果你們不能接受，以後就不必再聯繫了。”
何紀良在毛熊人面前一點沒有慫，呵呵冷笑一聲：“那麼我們之間的商談正式結束了。”
毛熊委員一愣，看着何紀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走上大巴，在後面用毛熊語罵了一句。
上了車，何紀良的臉色立刻變了，憂心忡忡。
“剛纔那一番表演，不知道能不能唬住他們啊，如果不能，就難辦了……”
張青相坐在何紀良身旁，低聲問道：“跟毛熊有什麼合作？”
何紀良想了想，184基地的事情總要告知張青相的，於是低聲跟他說了。
張青相呵呵笑了，斬釘截鐵跟何紀良說：“讓毛熊人滾蛋！”
“這一期的協議結束之後，我要把他們踢出去！”
何紀良愁眉苦臉，幽幽的長嘆一聲。
張青相看了看他，思索之後決定什麼也不說。
今天下午比賽有三輪，大面積淘汰根本沒有希望的選手。
結束後只留下三十二強。
何紀良一直心不在焉，不停地通過無線網絡和國內溝通。
下午六點鐘，比賽全部結束，何許帶着學員們來喊五叔：“回酒店了。”
何許隨口問一句：“成績怎麼樣。”
何許一臉矜持：“還行吧，五個人都進三十二強了。”
“哦。”何紀良應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表示就上車了。
何許愣了愣，這就完了？怎麼也應該表揚我一下啊。
張青相從一旁過來，拍了他的胳膊一下：“回去吧。你剛纔的話，你五叔可能根本就沒從腦子裏過。”
隔天上午只有一輪比賽，三十二進十六。
到了這個時候比賽密度大大降低，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十六進八。
何紀良已經跟國內商量好了接下來的談判策略，還是要儘可能的爭取毛熊國的支持。
如果是在談不攏，咱們也不能委曲求全，那就拋開毛熊自己幹！
於是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的何紀良，今天終於關注起了賽場。
他拍了一下前排侄兒的肩膀：“咱們有幾個人進了三十二強？”
何許翻着白眼，又說了一遍：“五個都進了……”
“喲呵！”何紀良大讚：“優秀啊！”
何許撇撇嘴，不太想搭理這位長輩。
毛熊委員坐在何紀良斜對面的……一塊大石頭上。
山谷裏沒有椅子，埃坦尼亞和帕里斯表示：大家隨便坐，不要客氣。
北美、華國等競選團自己買了一些摺疊椅，毛熊人無所謂，覺得坐地上也挺好。
毛熊委員的目光跟何紀良在空中碰在一起，毛熊委員冷哼一聲轉過臉去。
何紀良暗感不妙，昨天沒唬住這傢伙啊。
今天的比賽仍舊在一個小時內結束了，何許拍拍屁股，自己收起摺疊椅走了。
何紀良看了看：“誒？五個人都是十六強了？”
何許在前面十幾米，傲嬌的哼了一聲。
一直到這個時候，何紀良仍舊沒有意識到情況不對勁。
下午十六進八，結束之後何紀良有點懵逼：“五個人全進了八強？！”
這也就意味着，其他國家的學員，只能瓜分了剩餘的三個名額。
不光何紀良終於意識到有問題了，其他國家也發現不對勁了。
巴伐利亞之前那麼高光，也只有南多莫汗一個人闖進了八強。
而原本很被看好，至少能進八強的另外一位學員鮑德溫，恰恰是被布魯爾淘汰的。
另外兩個，一個是帕里斯的學員艾姆塔博，一個更加出人意料，是霓虹的學員澳博拉。
霓虹的五個學員在第九天以後，就全都掉到了排行榜二十名以後，本來大家都以爲他們徹底失去了希望，卻沒想到忽然有一個學員異軍突起。
晚上還有八進四的比賽，這樣的話明天下午就能決出冠軍。
有點尷尬的是山谷裏沒有燈光，埃坦尼亞方面安排了一種很有本地風味的照明方式：篝火堆！
這玩意有利於霓虹學院澳博拉，他的職業擅長操控火焰。
他跟華國的另外一位學員苦戰了一個多小時，最終卻還是輸了。
場邊的小林志二一張臉，在閃爍篝火的映襯下，陰沉的好像厲鬼。
八進四有三個都是華國學員。
唯一例外的那個正是南多莫汗。
好像是被幸福的隕石擊中了，晚飯的時候何紀良追着何許一直問：“咱們還有希望？”
何許就朝他翻白眼：“沒有。”
“到底有沒有希望？”
“沒有！”
“真沒有了？”何紀良患得患失。
何許：“假的！”
何紀良：……
好好好，逗你叔玩呢是吧？
張青相在一邊淡淡道：“記不記得我昨天跟你說的：讓毛熊人滾蛋！”
何紀良眼睛一亮。
……
其實不用何許和張青相向何紀良確認，因爲當天晚上各國的反應，其實已經能夠從側面給出證明了。
之前各國都是圍着巴伐利亞人轉。
八強出來之後，許多國家開始主動跟聯繫何紀良。
何紀良的房門不停地被敲響，接待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雖然說這些人沒有明確的表示什麼，但態度忽然變得非常友好。
何紀良反而有點苦惱了。
“這大半夜的，敲我門的人不是金髮碧眼的美女，而是一個個彪形大漢，把我這兒當什麼地方了？”
……
裏迪克鮑回到酒店後，馬不停蹄的殺到了巴伐利亞委員的房間。
“絕不能是華國人！”他用拳頭捶着桌子：“我需要你們向我保證，絕不能是華國人！”
“放心吧。”巴伐利亞委員很淡定：“別忘了，南多莫汗是三階！”
“華國人就算是殺進了決賽，最後的勝利者仍舊是南多莫汗。”
……
最後一天早上，大家上車的時候，何紀良又遇到了毛熊委員。
“嘿！”毛熊委員主動招手，何紀良視而不見的走了過去。
……
賽程是早就安排好的，裏迪克鮑也沒辦法暗箱操作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希望四進二的時候，布魯爾對上的是一位華國選手。
可就那麼不巧，今天上午布魯爾就和南多莫汗對上了。
南多莫汗只堅持了十四分鐘，就乾淨徹底的輸了。
何紀良認真觀看了這場比賽，感覺整個人好像在夢裏：“布魯爾已經是三階了？！”
布魯爾距離三階本就不遠了。
使用試驗版修煉法，在神祕場景中苦修一夜，當然順利突破。
這是身上的侵染十分嚴重，何許他們回來晚了，是因爲何許給布魯爾吃了祕藥，在等待藥效完全發揮，身上侵染清理乾淨。
有何許的祕械對他們進行特訓，戰鬥技巧上，華國學員甩他們好幾條街。
大家同一位階，其他人根本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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