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夜
赵岩和李锋处于焦点位置,大部分人被李锋說服决定投赵岩出局,自然也有人不太信任李锋觉得他在故意带节奏,這都很正常。
但莫名其妙有人投了华越一票,這就非常值得深思了。
对此,孟鲸的想法很笃定:“应该是5号的张北迁,他从你发言时就开始暗地裡盯着你看,后来李锋问到他的时候,他先是看了一眼武茜茜,明显是有话要說,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中途又偷瞄了你好几眼——我合理怀疑他是占卜师,第一夜可能验了武茜茜,這一夜该验你了。”
周麦闻言疑惑:“但是這样的怀疑,好像也沒什么确切的依据吧?”
“因为在這种会真实死亡的游戏裡,很多事不能完全依靠逻辑推断,有时候凭直觉抿细节,反而胜算更高。”
华越点头:“我也這么认为,其实张北迁很像是玩過狼人杀的资深玩家,但他一句话都不讲,一直藏着,应该就是第一夜沒验准幽灵沒必要提,现在要听发言找新的目标,所以他盯上我了,一样也是凭直觉。”
周麦若有所思:“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很准。”
“是的。”
“如果我們今晚不杀他,明天他报了查杀,万一守夜人還沒死,当天夜裡就会保护他,那他還能继续验人,我們就更危险了。”
孟鲸說:“不用万一,守夜人肯定還沒死。”
“为什么?”
“赵岩一定不是,当时他都被李锋逼得沒退路了,出局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却依然只坚持說自己是平民,是好人。但凡他有特殊的神职身份也该承认,至少能让其他玩家有所顾虑,再多留他一晚。”
“那你弟弟呢?也许他才是守夜人。”
孟鲸冷笑:“我太了解那個蠢货了,他拿到身份卡就很挂相,绝对是沒技能的普通平民,认为自己保命能力不强,在憋屈生气。”
“嗯……”
华越一锤定音:“所以综合考虑,张北迁今晚必须死。”
“沒错。”
周麦沒再多說什么,只表示一切都听他俩安排。
于是三人来到了位于三楼的5号房间门口,照例在门前击掌三次,然后集体后退到墙边,等着铁栅栏将自己隔开。
15秒钟之后,张北迁快步走出了房间。
他顿住脚步,眯着眼睛看向最右边的华越,阴鸷的表情裡,隐约透出一丝猜测得到证实的自负与欣慰。
但当他又看清了左边的孟鲸时,神色间出现裂痕,显然是出乎了最初的意料。
沒有谁会怀疑孟鲸,沒有谁会在第一夜孟旭惨死后,選擇怀疑孟鲸。
“……真了不起,够狠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他自言自语地笑起来,随即后退转身,头也不回跑向了楼梯。
栅栏很快消失,三人前往追击,可令他们沒想到的是,前后不過几秒钟的工夫,张北迁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毫无征兆失去了踪影。
按理来讲,即使是百米赛跑的冠军,在這座酒店裡玩追击战,也不可能半点痕迹都沒留下,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他们来回搜寻了半個小时,依旧一无所获。
孟鲸站在走廊裡思考了很久,眼神渐沉,莫名透出几分阴冷的凶狠。
她說:“情况有点麻烦,我們大概率是找不到他了。”
“为什么?”周麦蹙眉,“距离猎杀截止時間還剩好几個小时,大不了今晚不睡了,咱们有三個人,总能找到的。”
“問題不在于時間长短,在于张北迁也许早有准备。”
“什么准备?”
“难道特殊技能卡就只有我给你的那一种嗎?必定還有其他的类型。”
依照常理,玩家很难做到一整夜都能顺利躲藏,不被幽灵找到。
但系统既然设定了玩家逃脱猎杀的规则,就意味着存在這种可能性,那么可能性的依据在哪裡?
只能在于特殊技能卡。
如果张北迁找到了特殊技能卡,那今夜就注定免于死亡,他们就算等到黎明也于事无补。
周麦听懂了,她脸色微变:“那对我們来說,可是太不利了。”
“所以才要商量出個万全之策。”孟鲸侧头示意,“走,回我房间吧。”
游戏规则裡,房间都是上锁的,玩家们互相不能进入对方房间,但夜晚的幽灵阵营例外。
在不清楚张北迁拿的是什么特殊技能卡之前,在幽灵的房间裡商议,比较保险。
周麦坐在桌前,手裡端着孟鲸刚给自己斟的水,仔细回忆:“要是夜裡猎杀失败,转天除了我們三個,全体玩家当夜的记忆都会被清除,那张北迁也不会记得今晚见過我們,对吧?”
“话是這么讲,但只是今夜而已。”华越說,“事实上张北迁对我的怀疑并不会减少,他今夜不验我,明夜依旧会验我,而且游戏规定下一夜不能再选他当目标,這就相当于白白浪费了两夜,我們非常被动。”
“……那怎么办?沒有转圜的办法嗎?”
“别急,我在想。”
“我倒是有個主意。”孟鲸端详着放在床边的那把刀,意味深长地开口,“就是不知道华先生敢不敢配合。”
华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他略微有点难以置信。
“你该不是想划我一刀,装成是我今夜遇袭的样子?”
“怎么,不可行嗎?”孟鲸似笑非笑地反问,“反正玩家们失去当夜记忆,什么印象都不会有,但刀伤是不会骗人的,到时候他们问起来,你就說自己之前找到了技能卡,现在技能卡消失了,你猜自己是被选成了目标。”
周麦提出质疑:“問題是张北迁会发现自己的技能卡消失了,他一定怀疑华先生撒谎。”
“那倒也沒有什么关系,毕竟他沒办法证实自己的话,而我的伤会增加可信度。”华越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很明显是在理清思路,“……如果明夜他真验出了我,转天我可以直接出来对跳占卜师,场上有两個占卜师混淆视听,玩家们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针对我俩中的任何一個人。”
“這也太冒险了。”
“但這是目前最可靠的办法,你看到刚才张北迁的眼神了嗎?他绝对认准了我是幽灵,他觉得自己猜对了。”
孟鲸的语气很平淡:“周小姐,這不是一场普通游戏,越冒险越有胜算,幽灵阵营人少,我們每一步都错不起。”
“……”
“你得适应一下我俩的游戏节奏,别露了破绽。”
說完,孟鲸淡定持刀,眼也不眨从华越的胳膊上划了下去,且力度掌握得很好,伤口看起来吓人,实际却比较浅,血也流得不算很多。
“委屈你了,我现在给你包扎,房间柜子裡有药箱。”
鲜血顺着白衬衫的衣料慢慢浸染开去,华越疼得嘴唇发白,额上见汗,但硬是一声沒哼。
他勉强笑了笑:“那就有劳了。”
“应该的。”
周麦亲眼目睹這一幕,她紧攥着那根弹簧弓的箭支,呆坐在原地心脏狂跳,所受的震撼不止一点点。
這一刻她甚至有些庆幸,面前的這两人是自己的队友,而非对立阵营。
這可能也算是运气,否则她只有被耍的份,要赢,恐怕难于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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