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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秘密

作者:推窗望岳
沒有父亲的孩子,尤其是在青春期失去父亲的孩子,不是太野,就是太肉,很多人是前者,而李福根却是后者。

  這天,老药狗突然带了條狗来,自称阿黄,跪在李福根面前,流着眼泪,求李福根帮忙。

  原来,阿黄的主家遭了大难,它的主家是一对母女,母亲叫白银花,女儿叫肖应儿,是双龙市人。

  肖应儿今年十三岁,长得高挑漂亮,有天晚自习的时候,她一個同学要她帮着出去买一下东西,她答应了,她同学却带她进了一家酒店,酒店裡有五個男人,轮暴了她。

  白银花知道了报警,但那五個人,身份都不简单,四個是公务员,還有一個是小有身家的商人,为首的一個,叫朱成龙的,自己就是法院的,有個表哥在市刑警队当副大队长,還有個叔叔在月城,是财政厅的一個主任,另外几個人,也各有关系。

  第二天晚上,就有公安局的人找到白银花,要她自己承认报了假警,否则就要把肖应儿做妓女抓起来,說她是自己主动去卖淫的,否则为什么晚自习不上,跑去酒店。

  白银花当然不干,公安局以证据不足拖着不立案,她就到处去告状,处处碰壁不算,有一天回来得晚了些,突然冲来一辆面包车,把她拖到车上,居然就是朱成龙几個人,车开到偏僻处,要给她钱,让她停止告状,白银花不干,朱成龙几個恼怒起来,竟然又轮暴了她,還拍了视频,威胁她,继续告,他们就会把视频发出去,污蔑她母女俩都是妓女。

  白银花受了這绝大的欺辱,叫天不应,叫地无门,就买了农药,写了传单,准备把传单撒出去,然后母女俩一起死,以死来证明母女俩的清白,也以死来控诉朱成龙等人。

  阿黄看到了這一切,虽然很愤怒,但也沒有多少办法,不過文水出了狗王的事,传到了它耳朵裡,所以它就一路问了過来,請求李福根帮助。

  李福根听了,又惊又怒,可他也沒有什么办法,只好把老四眼大官人几個都召集拢来,老四眼老药狗几個虽也愤怒,但跟李福根差不多,沒有太多的主意,而黑豹是個暴力份子,它就是一句话,請李福根下令,召集群狗,咬死朱成龙几個,這样当然不行。

  大官人先不开口,到李福根问它,它才不屑的一笑:“這個容易。”

  李福根大喜:“大官人,你有什么主意,快說,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去做。”

  大官人对李福根到始终很恭敬,微微垂首,道:“大王,人和狗不同的,我上次就說過,狗凭的是力,而人是可以借势的,那個朱成龙为什么這么肆无忌惮,借的就是势,他是公务员,他家有亲戚当官,他有人脉,就可以用一张網来網住白银花母女,而要对付他,也跟上次对付王义权一样,弄一個更大的势,把他的势,压扁就行了。”

  李福根一听皱眉:“這個怕有些难吧,朱成龙自己是法院的,他老表是刑警队的,叔叔又還在省裡,到处认得人,這要怎么样一個势才压得住他啊。”

  “哈。”大官人不屑的笑了一下:“他這些,都只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我前段時間认识了一條狗,名叫大宝的,他的主人,乃是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副省级,那才勉勉强强算得上是個官了呢。”

  在李福根眼裡,镇长已经很大了,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他无法想象,那是一個怎么样的存在,砸巴了一下嘴巴,道:“就算他官大,可他也不会帮忙啊。”

  黑豹在一边帮嘴:“是啊,我可听說,人类都是官官相护的。”

  “不必他帮忙。”大官人打個哈哈,摇头:“大王可下令,让他来管這件事。”

  “下---下令。”李福根都傻了。

  “沒错。”大官人点头,见李福根不明白,它诡异的一笑,很奇怪,它這個笑,真的很象人。

  然后大官人說出一番话来,惊得李福根呆若木鸡。

  這個省委副书记,叫庞庆春,是個大贪官,以前做市长市委书记的时候,捞了大量的钱财,资金過亿,庞庆春做得很隐密,沒人知道,可他喜歡养狗,他的秘密,瞒着人,却不瞒狗,所以大宝都知道。

  “大王,你可以先给庞庆春打电话,报一报他捞的那些钱财,送他好处的那些人,還有他当年为了升官,又送了好处给哪些人,给他清清楚楚报出来。”

  它說着笑了一下:“大宝說,這人捞钱的时候胆大,平时其实胆子极小,经常做恶梦醒来的。”

  “打电话----给他。”李福根有些结巴,他从沒做過這种事啊,更何况,人家是個省委副书记。

  “沒错。”大官人点点头:“先什么都不要說,看看他的反应,让大宝实时回报就行了,等吓得他差不多了,大王再给他打個电话,這时你就把白银花的事告诉他,让他来处理。”

  說到白银花的事,李福根到是精神一振:“他会处理嗎?”

  “会的。”大官人毫不犹豫的点头:“而且会非常的快,非常的彻底,非常的尽心尽力。”

  說到這裡,大官人笑了起来,对李福根道:“我以前的主人說過,這世上最有效率的,就是贪官。”

  居然有這样的理论,李福根完全听傻了,到是老药狗点头:“這個有道理,他怕大王你举报他,自然会尽心尽力的为大王效力。”

  “可是,可是。”李福根想半天仍有些犹豫:“万一他不听呢,万一他去自首呢,万一----。”

  “沒有什么万一。”大官人笑着摇头:“大王,你不了解官员的心态,不曝光,他是堂堂的省委常委,副书记,前呼后应,一呼万诺,威风凛凛,可他所有的威风,都来自头顶上的那顶帽子,一旦曝光,這些就全都不存在了,我的主人曾說,如果在死亡与官帽之间選擇,十個官员中,至少有七個宁愿選擇死亡,尤其是那些贪财好色的,官帽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所以,很多官员自杀的,他们根本不怕死,只怕掉帽子。”

  见李福根仍有些犹豫,阿黄就给李福根叩头,它流着眼泪,极为可怜,李福根终于鼓起勇气,答应了下来。

  大官人却是個心眼玲俐剔透的,知道李福根還担心什么,一手都是它策划,跑到市裡,捡了部手机,然后又告诉李福根打电话时,舌头底下含粒枣子核,李福根平时說的家乡方言,這时改用普通话,這样的音调,說句实话,就是吴月芝也听不出来。

  然后又通過大宝摸清楚庞庆春的情况,在晚上,庞庆春差不多睡下的时候,拨打庞庆春的私人手机。

  即便大官人策划好了一切,但李福根第一次做這种事,仍是有些发虚,喉头紧张,音调都变了,可他本来就含着粒枣核,這么一变音,更妙了。

  庞庆春可能已经睡下了,李福根打进去的又是個陌生号码,庞庆春有些着恼,怒气中透着重重的官威,以至于李福根呆了好几秒钟,才想起要說什么。

  不過等他照着大官人的话,报出庞庆春所收受的一连串贿赂,人名,地点,時間,数目,以及存折所用的名字,甚至他家老宅裡埋藏的二十個金球都报出来,庞庆春在那边就发起抖来,手机裡,可以清晰的听到庞庆春沉重的喘息声,還有格格格的声音,那是牙关上下撞击造成的。

  大官人也尖起耳朵在边上听着,听到這种格格声,他拨了拨李福根的手,李福根便挂了机。

  “可以了。”大官人笑道:“先看看他的反应再說,让大宝盯着。”

  “那好。”

  它說可以了,李福根也吁了口长气,一阵晚风吹来,只觉背心凉凉的,摸了一下才发觉,一件背心加一件衬衣,居然全都湿透了。

  大官人又让李福根把手机交给它,叼了扔到公园的人工湖裡。

  为了跟大宝通消息,准确的摸到庞庆春的行踪,李福根特地带大官人几個进了月城,文水到月城,也就是七八十裡,尤其文水大桥建好后,通了高速,還是很方便的,他们是在月城公园打的电话。

  当然,所有這一切,都是大官人策划的,老四眼都沒怎么插嘴,官员们的事,只有大官人最熟,老四眼虽自负多智,但它一條乡下土狗,插不进嘴。

  第二天,李福根就在月城呆了一天,說是省城,也沒什么逛的,公园裡呆半天,又上了半天網,就到了晚上,大宝传来消息,庞庆春一天沒去上班,犹如惊弓之鸟般呆在屋裡,而且他好象准备要自杀了,在写遗书了。

  “我說了就是吧。”大官人收到消息,哈哈笑,对李福根道:“大王,可以了。”

  白天,老四眼它们又捡了手机来,城市裡,到处都有手机捡,不過大官人建议下,李福根沒有用原机主的卡,而是去买了個神州行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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