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撞车
李福根到也不在意,他就在一边听着,脸上始终带着笑,沒人理他,他就一脸笑,有人理他,他就嘿嘿的笑,跟吴水生有得一拼。
饭吃到一半,电话响了,段老太接過去一听,一下子拍着巴掌叫了起来:“天杀的啊,這下可怎么好?”
一屋人都给她吓一跳,吴仙芝皱了一下眉头,道:“妈,什么事,有话你就說,這么咋咋唬唬的,沒素质。”
她虽然是农村出去的丫头,但见了大世面了,讨厌段老太這种村妇的叫嚣,尤其关友基在,给她丢人呢。
段老太给她训了一句,怔了一下,不過脸色還是不正常,道:“吴锋开着小关的车,撞了龚世万的车呢,說是要赔几十万,杀千刀的啊。”
“龚世万?”吴仙芝皱了一下眉头:“就那個开小煤窑的?”
一听說是开小煤窑的,关友基叫了起来:“一個开小煤窑的,他什么车啊,赔都要赔几十万,不会是台拖拉机吧,哈哈哈。”
他說着狂笑起来,看一眼吴月芝,又在文小香脸上扫了一眼,大喇喇的道:“去看看,到看是台什么样的豪车。”
吴仙芝问段老太:“在哪裡?”
段老太叫:“就在村口,你說他该死不该死,龚世万的车停在那裡,他自己一头撞上去了。”
“沒事的。”关友基毫不在意的挥手:“无非是撞坏個灯,或者撞烂了门,撑死几千块,包在我身上,几十万,哈哈,哈哈。”
于是一屋人出动,段老太打头,关友基吴仙芝跟在后面,文小香又落后一点点,最后面是李福根跟吴月芝,小小沒来,吴水生带着她去看家裡喂的羊去了,现在喜羊羊流行,小小喜歡呢。
到村口,远远就看到两台车扎在一起,近了点,看清车子,李福根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福根跟龙灵儿学车,当然不仅仅只是学开车,各方面知识也得学啊,认车也是一個方面。
两台车,一台是大众CC,也算是不错的车了,二十多万吧,但不能跟另一台比,另一台,是宝马750,這种车型,一般都是国外进口的,至少要一百多万,将近两百万的样子。
宝马停在路边,大众一头扎上去,把宝马前车身撞得几乎凹了进去,這個情形明摆着,大众是吴锋开的,也就是关友基的车,宝马则是那個开小煤窑的龚世万的,而且绝对完全是吴锋的责任,人家停在路边,你好死不死一头撞上去,你不赔谁赔?
而宝马750這种车,一個大灯至少都要几万的票子,撞得這么惨,說個几十万,绝对不算多。
李福根认识车,关友基吴仙芝当然也是认识的,出来时耻高气扬,漫不在意,看到车子,也全都傻眼了。
吴锋抱着脑袋蹲在一边的石头上,另一边一個男子,三十多岁,装扮跟关友基差不多,脖子上一條粗金链子,手上好几個金戒指,還有红的绿的,估计是各种宝石的,半抬着头,也不怎么看人,自然就是龚世万了。
段老太却是個不识货的,先前关友基說最多赔個几千块,她也信了真,這会儿关友基傻眼了,她到是勇气满满的,上前跟龚世万打招呼:“小龚啊,现在要叫你龚老板了,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我家吴锋做死,說来,你跟他差不多一起长大的呢,他要做死,你就跟我往死裡打,打完了我不怪你,還請你喝酒。”
這是典型的乡下拉家常的說话方式,可惜,发了财的龚世万,明显不吃這一套,斜眼看了段老太一眼,道:“段婆婆啊,废话不要說,你自己看,听說车是你家仙芝男朋友的吧,他這车也還行,应该懂,我這车是什么车,撞這個样子,我不說多了,要修好,二十万算是最低的吧,村裡村外的,吴锋我也认识,我也不诈他,该多少,就多少,可以了吧。”
“二十万?”
看他不象說着玩,段老太又吓到了,回头看关友基:“小关,那個,是不是----?”
关友基脸色变幻了一下,走上去,看一眼龚世万,道:“车是我的,先倒出来吧,别拦着路。”
他說着,上了车,把车子倒出来,倒得好象远了点儿,然后打個倒,探出头来,叫了一声:“我公司裡還有点事,先回去了。”
话未落音,车子倏一下窜了出去,眨眼就拐過村口,沒了影子。
他如此杀伐果断,所有人,包刮段老太甚至是吴仙芝都愣住了。
李福根更不用說,他张着嘴,都看傻了。
到是龚世万愣了一下之后,嘴角掠過一個笑意,眼光在吴仙芝脸上溜了一下:“城裡的王八崽子,果然嘴滑,吃干抹净就开溜。”
他這话裡,另有意思,吴仙芝一张白脸胀成红脸,再刷成黑脸,一下跳到吴锋面前,涂了指甲油的手指,直接戳到吴锋脸上:“你怎么不一头撞死啊,天天就一张嘴,吹来吹去,跟個猴子一样,屁本事沒有,就一张红屁股,還天天翘来翘去的,你怎么不死倒啊你。”
关友基這么一跑,吴仙芝這么一骂,段老太也明白了,這情形是大大的不好,龚世万口中的二十万,是真的,不是假的,身子摇了一下,随即就扑到吴锋身上,又抓又打又挠。
“杀千刀的呀,雷火烧的呀,我前世做了什么孽,要降下你這個报应来收拾我啊-----。”
吴仙芝、段老太骂,吴月芝也就明白了,一张脸惨白,她年纪大些,实话說,龚世万以前追過她的,這会儿走近两步,对龚世万道:“龚---龚大哥,你這個车,修好真的----真的要那么多钱啊。”
龚世万看一眼吴月芝,再瞟一眼李福根,轻轻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吴月芝命苦,心中有些怜惜她,但并不是說,吴月芝一句话,就能让他免去修车的钱。
“月芝妹子,我不骗你的,這個车,是外国的进口车,乱七八糟的价格加起来,要将近两百万呢,哪怕是修,一般的店子都沒有零配件,得它们专门的4S店,要說在国外,也便宜,可在国内,真的贵得死,二十万是少的,我估摸着,真的修起来,三十万只怕都下不来。”
他這個数,彻底把吴月芝吓到了,退回来,不自禁的就去看李福根,眼光巴巴的。
龚世万的话,李福根当然也听到了,他听龙灵儿大致說過,宁可撞墙,绝莫去撞豪车,普通百姓,真的倾家荡产也赔不起,要說三万五万,咬咬牙,赔也就赔了,三十万,段老太是无论如何赔不起的。
段老太哭,吴仙芝骂,文小香在一边站着,不声不响,但身子却在那裡发抖,也不知是吓的,還是气的。
這些都不管,主要是吴月芝,那么看着他,那眼神可怜巴巴的,他就怎么也過不得。
不知如何,他就想到了蒋青青,他活這么大,至今的映象裡,只有蒋青青最厉害,哪怕龙灵儿都要吃蒋青青的亏。
他走开两步,掏出手机,拨打了蒋青青的电话,蒋青青在那边嗯了一声,她的声音其实蛮清脆的,但這种清脆裡,却带着重重的威压。
李福根不自禁的又呆了一下,却一下看到了吴月芝的眼光,吴月芝一直看着他呢。
李福根心头一震,道:“蒋市长,我遇到点事----。”
就把撞了车的事說了,吴锋說成是他表哥,亲的。
跟上次一样,蒋青青只是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李福根攥着手机,站在那裡,他突然发现,周围很安静。
段老太沒哭了,吴仙芝也沒骂了,包括吴月芝,還有文小香,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上次吴水生住院回来,段老太自然是狠狠吹了一番的,虽然吴锋瞧不上,說了真话,說李福根就是治了條狗,结了個缘,但段老太照吹不误,尤其是李福根一個电话,高院长亲自出来,双手跟李福根握手那個情节,段老太是逢人必說,几乎成了她的经典保留节目。
而今天,遇到事了,李福根又掏出了手机,那么,会不会象上次一样,突然的就来個天地倒转呢?
所以,无论是段老太吴仙芝還是文小香,突然之间就都在心裡生出了盼望,虽然在此之前,她们都有些瞧不上李福根,然而在這一刻,李福根却成了她们惟一的救命稻草。
甚至龚世万都听說過,虽然他发了财,到底還是村裡人,段老太又吹得厉害,多多少少也有风传到他耳裡。
因此,甚至是龚世万都有些期待了,心下叫:“這小子,白捡了月芝,我到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靠山。”
大约等了四五分钟的样子,就在龚世万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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