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断你的腿還用解释? 作者:未知 和江沅闲聊完,沈烨灵也把杭轻言的事全心全意的交给江沅来处理,自己也该回去了。 谁知江沅刚放走沈烨灵走几步路,回头又冲着他大喊了一声:“淮安”,喊完抓了一把搁在桌上陶瓷罐子的鸟食,对着沈烨灵的方向挥了過去。 沈烨灵一回头,腥味的鸟食就糊的他满脸,他脸上沒有怒气,淡淡只是泛着疑惑,迷茫的愣在原地。 江沅看了他脸上衣服上都沾着点鸟食,還傻傻的看着他,当时他就是一乐,开怀大笑,笑完才正正经经的和他解释道:“带你去见一次帘雪阁就能把人家曼枝拐到手啦,好小子,枉我对曼枝姑娘朝思暮想,天天写诗写词的往人家帘雪阁裡送,還沒得人家一個回头。好处怎么全让你小子给占了”。 沈烨灵听了只是笑了笑,打理着自己的脸和衣服,沒說什么,再向江沅做着告辞。 外面的人都讨厌许曼,他這江先生倒真是和别人的思维不一样啊,也怪不得能教出一個洛小七,一個沈烨灵。 江沅望着沈烨灵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提起鸟笼,逗着那只恢复宠幸的鸟来,拿着枝條戳一戳它,又给它吹了一段口哨笑道:“儿子,叫爸爸,快叫”。 有道是江大学士教书育人不算,還要教育鸟变成鹦鹉了,不過這鸟天生就是個棒槌只会叽叽喳喳的叫,叫完也還不忘张嘴向江沅讨食。 江沅看着它小模小样的心裡就是高兴,捻了把鸟食喂到它嘴裡,乐呵呵的像是能在它叽叽喳喳的叫声中听出一句‘爸爸’来,高兴得大叫:“诶,儿子真乖”。 江沅哄完鸟,就来到杭轻言所坐的会客室,杭轻言形单影只的坐着,旁边的桌上给她放了杯茶,以前是知道她家境落魄的,但是却不知道如今這身旁连個使唤的丫头都沒有。 他走上前对杭轻言拱了拱手,轻笑道:“镇守夫人”。 杭轻言见了他站起身,又听见江沅這一声‘镇守夫人’又感叹的默默低下头,告诉他不喜歡這個称呼。 江沅会意连忙改了口,不等杭轻言问沈烨灵去哪,径自开口道:“杭姑娘這么急着找我家阿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嗎,還不想让淮安知道,這件事想来和你的情史有关吧”。 杭轻言被江沅說得一怔,脸上白了一片,便是被猜到的难堪了,江沅一记开口的揣测還真让他猜对了,于是他顺着一脸惶恐的杭轻言又道:“你也是知道淮安和阿笙的情分的,他不让你去见阿笙,无非是怕這件事以他出面阿笙事必一定会答应,到时候如果对阿笙有什么牵连可就不好啦”。 杭轻言眼珠左右转了转,抬脸继续纠正道:“江先生,也請相信我,我所求之事对筠笙小姐沒有坏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江沅上下打量了杭轻言一番,只见杭轻言的身子骨已经到了刮风就走的纤柔程度,再加上這几天奔波的憔悴,他倒是不怕洛小七会怎么样,单单只是为洛小七能把杭轻言怎么样而担心。 江沅让杭轻言先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她旁边,给她出了一個解决办法:“杭姑娘,你也看到了尹雪堂是怎么死的,阿笙能绕過你已经是够大宽容了。我怕等会儿我带你去见她情况会不好,要不這样你告诉我,我帮你转告给阿笙”。 杭轻言两根纤细的眉毛一皱,看了看江沅,脸上颇有一番欲言又止的意味。 江沅依旧是耐心的保持微笑,和善的笑容下他這可颗心倒是不安分:老子好意帮你,你居然不愿意說。要不是为了淮安,我才懒得管這事呢。 “杭姑娘,以前在洛家你我虽說都见過,但也只是萍水之交,对熟人有什么不能說道,不好說的,我想你对我這個外人应该可以說”。 杭轻言显然還是有些为难,江沅拱手抵着头,继而又来了一记:“杭姑娘,现在我虽說名声不太好,但是以前在洛家你也是听說過我這個为人师表的這位先生,教书育人原原本本交代给阿笙的本事還是有的”。 江沅想着杭轻言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向外人抖搂半句,而且按着意思不歪曲意思原原本本的告诉洛小七。 在几番交流之下,杭轻言才将事情告诉江沅,她說得很慢,几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经過脑袋思考一番才敢往外說出来。 得知此事的江沅哑然失笑:“這事对阿笙确实好办,但稍有差池也就难对付了,要想对方可是何等难缠的角色”。 江沅說着也沒和杭轻言扯半句废话,只說自己会原原本本的告诉洛小七,径自就把杭轻言送了出去。 他說送到的也是结果,至于去洛家的時間嘛,他总是等着事情一到拖到明天来解决的习惯,打算第二天把這件事和洛小七好好絮叨絮叨,于是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屋,脱掉鞋上床睡觉去了。 這一边已经到了半夜,洛小七還沒睡下彭世荣就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不過這次不是什么翻墙做贼似的来。人家是从洛家大门光明正大的走进来,对着开门的听差是大摇大摆,昂首挺胸大阔步的走,边走還边大声嚷嚷:“七爷呢,我找你们家七爷”。 听差伸出一只手挡在他前面,想阻碍他的去路,谁知彭少爷横冲直撞他這只手依旧在前面,只是听差脚步跟着彭世荣走,接着走得急跑了起来。 当他到了四四方方的客堂,看到了正在上座的洛小七,两人四目一撞,洛小七那眼神倒也凌厉足足把彭世荣看得腿软,這腿是真软,经過上次洛小七对他腿的仇视,條件反射不得不害怕。 他一阵寒意涌上心头,腿也跟着沒力气的往边上一坐,接着嬉皮笑脸了起来:“您這可要给我发发善心,我在外面被人追债,一時間還不起钱来您這裡躲躲,時間也不长也就一個晚上吧,明天一早银行开门我把钱還上也就沒什么事了”。 洛小七越看着他這诞笑的嘴脸,越是觉得這人脑筋不好,对他越不好他越要往哪裡钻,于是她顺势向下紧盯着彭世荣的腿打量了半晌,笑了笑:“你来找我就为這事”? 彭世荣将眼睛再睁大一些,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洛小七,好露出一派天真懵懂的样子,点了点头,一脸诚恳。 洛小七低下头拿起桌边的算盘,开始精打细算起来,准备明早等彭世荣去银行取钱把她這一份住宿收留费也给送過来。她不愿和彭世荣交朋友,收容那也要把账算清楚了再收容。 彭世荣一脸打趣的說道:“我早上還经過你们府邸一趟呢,看见有一楚楚可怜的姑娘跪在你们家,哎哟哭着喊着要求着见你,我看了都心疼,七爷我保证你看了也跟我一样”。 洛小七不分好坏的瞪了他一眼,觉得他說的话有点多了。谁知彭世荣嬉笑着拍了一把腿,站起身走近洛小七挑逗似的說道:“哟,吃醋了,怪我给别的姑娘求情”。 洛小七也不是好惹的,抬手饶有兴趣的摸了摸彭世荣的大腿,這双腿倒是一双享够了清福的腿,彭世荣想必平时也不常走路,养不出一腿硬挺的腱子肉,但肥肉也是不曾有,隔着衣布摸上去這腿倒是紧致有弹性。 彭世荣看着洛小七摸着他的腿,泛起的表情,不禁有股寒气从腿上翻涌上来,直击他的大脑,他不经抖擞了一下精神,下意识的跳了一下脚,回去乖乖的坐好,将腿歪着远离洛小七的方向悻悻的說道:“你怎么能這样,仗着自己的腿不能用了,就惦记上别人的腿”。 這话彭世荣說的也不假,她如今当了家主,不比之前待在小黑屋,白天睁眼起床,晚上合眼睡觉,這段時間满眼的都是人。 這些人四肢健全,一双腿能跑能跳,但是自己却要坐在轮椅上度過余生,她也对着别人的這双腿羡慕過也恨過。 别人因她喜怒无常的脾气,沒敢在她面前抖搂半句關於腿的事,如今彭世荣像是拓荒的第一人,好巧不巧的偏偏往她這個致命的枪口上撞。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相反的是沉着脸色,带着点怒气:“滚出去”。 彭世荣也知道自己說错话,拉下脸来直截了当的坐在地上,伸直了腿继续耍起了无赖:“就不滚,你有本事把我的腿砍下来,你砍你砍我让你砍。反正到时候铁定你吃亏”。 洛小七也是拿這人沒办法,怒得拍下了桌子,剩口气缓了缓,等到彭世荣觉得平静了,他趴在地上的那一块地也渐渐被他坐暖。 他也沒起来的心思,继续坐着问道:“你說你好端端的别人叫你去杀我爹你還真杀,知不知道我爹以前和你爹,俩爹素日叫好啊,洛筠笙”。 彭世荣也别不下去,直接說出了洛小七的真名来,后来又咽了咽口水:“我听我爹說的,你叫洛筠笙”。他也沒有怪洛小七杀他爹的意思。 他也一直看不惯他爹,小时候沒和他培养出什么感情,他爹把一门心思全放在他姐姐那了。所以洛小七杀了他爹他也觉得无所谓,只是按着他爹许他出世的恩情,多嘴的和洛小七提了提。 還不等他继续說下去,洛小七也沒個好脸色的偏移了话题:“要是在我這借宿,仔细了你的腿,小心第二天起来你的膝盖骨被削掉了两块”。 這字裡行间的像是玩笑话,但是从洛小七嘴裡說出来,又带了三滴两道的认真劲,让人不得不信以为真。 彭世荣环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心的护住,同时脸朝着洛小七‘哼’了一下。洛小七不想再和他幼稚下去,按了下旁边的电铃,程家白率先于仆人赶了過来。 第一眼对着坐在地上的彭世荣,也沒好脸色,单单只是对着洛小七道了句:“阿姐”,径直将洛小七推走了。 也就第二天江沅早早的从自己家赶来,手上拿着一封信像是给程家白的,此时他气定神闲受着门口两個听差打的招呼,彭世荣却从裡面惊慌失措的落荒而逃,嘴裡還不住的自言自语:“真当我是棒槌啊,晚上說要砸我的腿,我今天就真让你砸,害得老子一晚上都沒睡好,哼!后会无期”。 彭世荣刚朝着大门走近几步,就看见江沅款款而来,两人相视一笑打了照面,也不說什么分道扬镳的走开了。 江沅进门径自找的不是洛小七,而是程家白他举着信在他面前显摆彭一下,趣味正浓的和他分析道:“我在外面刚好碰到了送信的邮差,他难得一次来一趟洛家,来送的就是我手上的這封信”。 然后指了指信封表面的字迹,直接了断的摊在程家白面前:“如此娟秀的字,恐怕是哪個小姑娘写的吧”。 程家白算是任他再闹,脸上的冷淡也丝毫未减,江沅继续评论,而他翻着手头的书本,翻一页江沅就抛来一段猜测。 “哎唷,哎唷,哎唷,這上面還有香水味”,江沅拿着起 信封保持了一個近在毫厘的距离:“法国产的,這牌子,看来是個洋妞啊”。 “情书”?江沅摸了摸信纸的厚度,只能隐约感觉是一张,要是這样些什么情书就太沒诚意了。但那一张纸却是十分又厚度,莫非是邀請卡片? 江沅推测完才郑重的将信封给程家白,多嘴了一句:“這封信如果不是你留学的小姑娘给你写的情书,那就是来邀你去喝下午茶的,你去還是不去”? 程家白接過信后,将其揉做一团,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去了,不久我就要留学了在那裡照样能见得到,可在家就這么几天,我想多陪陪阿姐”。 江沅倒是不闹,笑了笑轻快的拍了拍程家白的肩說道:“哎呀,我們家白懂事啊,不過這怎么說也是你的终身大事,去了沒准還可以交到女朋友,你說你老大不小了,一個十七的人都沒接触過女人,說得過去嗎”。 江沅将信纸重新捡起来摊平,程家白也不和想和她再說什么,坚持全神贯注的盯着眼下的书翻過一页,负气的說道:“我听我阿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