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大结局(上)
步思乔笑嘻嘻地回了他一個鬼脸。
“我妈說你的古琴天下称绝,”步思乔望着赫连绝,小脸上写满了兴趣,“那你唱曲也一定很好咯。”
“不敢当。”赫连绝淡淡地回答,对他而言,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步思乔吹了声口哨,眯着眼睛打量他,真看不出他還有“街头卖艺”的气质。
“唱首曲子来听听吧。”她期待地提议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已经决定不再想起,却始终耿耿于怀,就像扎进肉裡的一根刺,不动则已,动则痛彻心扉。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窗外夜色渐深,而室内是清幽的琴声和他低沉的嗓音,蜡烛的光淡淡地投射在他的身上,俊逸的侧脸有藏得深刻的忧伤。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步思乔看着他,听得有些痴了。
“這是什么歌?听起来那么悲伤。”她轻声喃喃。
赫连绝微笑,声音轻轻的,“是一首很老的歌。”
“有多老?”
“在你来到這個世上之前就有了。”
就像你对我母亲的爱?
這一句话,藏在步思乔的心头,沒有问出来。
生平第一次,她开始学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啊”一声略显稚嫩的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赫连绝困难地睁开了双眼,几秒后才清醒過来。
“思乔?”他错愕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小人儿,“你怎么跑到地上去了?”
“拜托,是你把我挤下去的好不好》?”步思乔臭着脸,哀怨地控诉,“我长這么大還沒有掉到床底下過,体验果然不怎么样!”
赫连绝神情呆滞地坐起来,原本安静地躺在他胸口的书滑到了床上,他抚了把脸,不由失笑。
昨晚显示陪着她练琴,后来就一起躺在床上念书给她听,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睡得好不好?”他笑着问,把坐在地上的她拉了起来。
“還好。”步思乔扁扁嘴,虽然腿有些麻,但挂在他身上的感觉還不错。
“我先去沐浴,把你的浴衣借给我,等会儿送我去书院上课。”步思乔站起身,抬着下巴向他命令,跟個女王似的。
“小丫头,還从来沒有女的敢這么跟我說话。”赫连绝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他是欠她的還是怎么了?快成她的专属丫鬟了。
“我可以考虑给你一個吻。”步思乔贼贼地一笑,凑近他的脸庞。
赫连绝一巴掌按在她的脸上:“承蒙公主抬举,草民惶恐。”
死男人!步思乔对着镜子咬牙切齿,难得她主动献吻,他居然拒绝,還差点儿把她的鼻子都按扁了。
秀色可餐他知不知道?怜香惜玉他懂不懂得?
虽然他沒有自己的老爹那么高大,但也是修长挺拔的衣架子,所以他的浴衣对她而言实在是大了一些。
卷起袖子,步思乔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做了個鬼脸,忽然诡异地一笑。
把领子拉开一些,把下摆提起来,她大摇大摆地走出屏风,木制的鞋子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赫连绝正在查看刚才有人送来的一摞信件,完全无视她這個在自己的眼前走来走去的人。
在步思乔耐性尽失的时候,他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我說,你露這么多,不怕着凉嗎?”
“過来吃点心。”赫连绝好笑地望着被自己成功打击到的步思乔。
她整了整身上的浴衣,郁闷地挪到他身旁,抢過他的茶喝了一口,随即瞪大了双眼:“怎么這么甜?”
“這茶中我添了些蜜,”赫连绝有些不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成熟的男子不都喝苦茶嗎?”步思乔惊诧地看着他,“书上的主角们,一定要不吃早饭只和苦茶,我爹虽然会吃早饭,但也是只喝苦茶的。你一個大男人,竟然還要添蜂蜜,羞不羞?”
“小丫头,你见识過多少男人?”赫连绝失笑地看着她,“再說,我是否成熟還用不着你来判断。”
“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人书,会教坏小孩子。”他捏捏她秀气的鼻子,补充道。
“痛啊,”步思乔拍掉他的手,,注意力转移到餐盘上,“這又是什么点心?”
“槐花饼。”赫连绝继续看着他的信件,淡淡地答道,“我好心给你留了一份。”
這個人,步思乔偷偷瞪了他一眼,连吃的东西也和人家不一样。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嘴中,面粉口感软糯,還带着一股槐花的香气,怪好吃的。
“這是你做的?”步思乔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不可以嗎?”赫连绝笑着看她。
“不是不可以,”步思乔看着他欲言又止,“你……這么出色的人竟然找不到老婆?”
“你有沒有听過這么一句话?有些人甚至可以认为他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老天已经为你开了一扇窗,肯定也要为你关上一道门啦,”她略带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等我长大了,我嫁给你。”
赫连绝苦笑,却沒想到多年后,竟让她一语成箴。
四年后。无绝宫。
一道粉色的倩影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来人从豪华的马车中被人搀扶着下车,尽管脸上遮着一道轻纱,若隐若现的绝色容颜仍让人们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冷气,那人手上拿着一根红色的鞭子,走起路来云鬓缓摇。
“她怎么又来了?”宫人A低声說。
“一年来個三四次,每次呆個一两月,只怕是把我們无绝宫当成了自己家了吧。”宫人B跟着附和道。
“虽然我是個贪恋美色的人,但如此美色我宁可不要。”宫人C接着說。
“女魔头又来了,咱们的日子不好過了。”宫人A叹了一声,作了总结。
步思乔走到宫人们面前,盈盈一笑,笑得天真无邪,“宫主在嗎?”
您不就是公主嗎……宫人们汗,但依然恭敬地回答:“回公主的话,宫主還沒回来。”
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他去哪了?”步思乔嘟着嘴,自己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专程来這裡看他,那人却不知道闪到哪裡去了。
宫人A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答說:“奴婢不知。”
說完,便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恶魔的鞭子“临幸”在自己的身上,可她已经在心裡默数了十個数,那人還沒有动手。
咦?宫人A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小女孩,要是换做以前,只要說上一句不顺她心意的话,她就会一鞭子抽過来,可今天,怎么沒动静了?
步思乔失望地低着头,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言不发。
终于,宫人们可以确定五個月沒见,這位公主开始转性了,便好心地提醒:“公主,您先进去等候吧,外面风大,容易着凉。”
步思乔看了看自己略显单薄的衣服,点点头,迈开步子走进门去,在這之前,還不忘转過头对着刚才提醒了自己的宫人D道了句谢。
“我沒听错吧?”宫人D呆呆地看着已经远去的粉色倩影,难以置信地开了口。
“不,你沒听错,看来這公主,真的是转性了,”宫人C說,“怎么办?我忽然又对她产生了无限的兴趣。”
“你***!”宫人B低声骂道,“這可是宫主的干女儿,当今皇上的亲女儿,小心我告你的状!”
宫人C将手搭到B的肩膀上,還不忘在她胸前摸了一把,“我知道你不会的,毕竟我們是相互扶持這么多年的好姐妹。”
宫人B的身子抖了抖,咬牙切齿地回应:“刚才确实不会,现在我觉得我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公主,宫主請您去醉仙居共用晚膳。”青衣恭敬地說,用余光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其他人都說這個公主转了性,自己原本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可她這一個下午真的就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屋内看书,连鞭子都沒有挥一下。
步思乔的眼睛一亮,立刻扔掉了手裡的书,“他回来了?青衣姐姐,快带我去。”
青衣被她那一句“姐姐”叫得不寒而栗,大概是自己還沒有习惯吧……
“赫连绝!”清脆又带着点奶奶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赫连绝的视线挪到她的身上,莞尔一笑,“思乔,快過来坐。”
步思乔心中所有的欢心和喜悦,在看到他身边的人的那一瞬间,通通散去。
就像是有人在她胸口熊熊燃烧的火盆中,浇了一盆冷水,她不由地打了個冷颤。
步思乔嘴角的笑容僵住,原本轻快的步伐也缓了下来,慢悠悠地挪到他身旁,开口问道:“你去哪裡了?”
她的话是对着他說的,但目光却一直放在那個女人的身上。
火红的衣衫,完美漂亮的锁骨,纤巧秀气的肩,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清冷飘渺,却又一种似曾相识的哀愁缠绕于她的眉间,让步思乔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
“做事。”赫连绝淡淡地回答,手搭上身旁人的香肩,在她滑腻的肌肤上轻轻抚着。
步思乔脸色一沉,但依然好声好气,“你還沒介绍,這位姐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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