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心狠手辣五姨娘 2
楚昭然今日本是趁着焦氏不在家的空隙来与陈如意相会的。却料不到中途发生种种意外,颇觉意兴阑珊。只在室内象征性地盘桓了一会儿,便向陈如意告别。
陈如意也满心想与未婚夫婿多相处一会儿,却沒想到事与愿违。正自心间郁闷。奶娘偏生是個极沒眼力见的,哭丧着脸上来给陈如意深深施了一礼道:“大姑娘,近日来,夫人都是按着三姑娘的說法来顾看哥儿的。三姑娘一定是有办法的,還請大姑娘差人去把三姑娘請来看看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哥儿哭坏了。奴婢沒法向夫人交代。”
尽管楚昭然在前,陈如意却无论如何也保持不了往日的温婉。伸出纤纤素手猛地给了奶娘一掌,怒不可遏地道:“打你個不知沒上沒下的贱人,若想去寻陈雪意。你大可以自己去請,我堂堂侍郎府的小姐,凭什么去向一個姨娘生的小贱人低头?”
陈如意這句话刚刚骂出,楚昭然的面色忽然一变,望着陈如意的,先前還情意绵绵的目光倏地就变得疏离,声音也冷冷地道:“如意小姐,楚某不知府上今日有事,竟然冒昧前来打扰,還請恕罪,照然就此告辞。”說罢,表情僵硬地就要出门。
陈如意马上意识到楚昭然是生了自己的气,忙三步并做两步奔到门口。幽怨而深情地唤了声:“楚公子。”
楚昭然回過头来惨淡一笑:“如意,嫁给我之前你可要想得清楚,我虽是相府长子,可我的母亲终归是個姨娘,我始终是個庶子。”說罢,神色黯然走入深秋的沉沉的幕色裡。
焦氏与秦妈妈自大明寺回来之时,已是掌灯时分。陈留哥儿坐在奶娘的怀中,仍然在抽泣。只是声音嘶哑地哭了一天,已沒了太多的力气。陈士倌倒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嫡子发出哭声,出于好奇,有史以来,第一次這個时候,還沒去流云居找他最心爱的六姨娘,而是希奇地看着奶娘怀中那個肉团子一样的小家伙,握着小手在那儿一劲儿的哭。
這個时候,陈士倌才发现,這小子和自己居然生得有七八分像。哎,如果不是生就的天生痴傻,這也应该是個聪明有福气的孩子。
见焦氏回来了,他懒洋洋地自椅上站起。懒洋洋地道:“夫人,你快好生哄哄孩儿吧。你么能让他哭得這般伤心难過。”
是不是留哥儿一辈子不哭,你就都永远不会注意他的存在了?
焦氏深深地看了陈士倌一眼,心间虽然悲愤万千,却什么都沒說,就由着秦妈妈给自己更了衣,直直向留哥儿奔去。她早已在门口就听說留哥儿哭了一整天的事,顿时心急如焚。抬头对着春纤道:“留哥儿哭得這般难過,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三姑娘?”
屋中众丫环仆妇互相对视良久,终是怕落上耽误了哥儿病情的名声。便你一言,她一语的把陈如意骂走三姑娘的事一一說给焦氏听。
焦氏闻言,不觉又急又气,脱口骂道:“好一個不明是非的混仗。秦妈妈,速速去雪意阁把三姑娘找来,就說我請她来。”
秦妈妈忙提了灯,风风火火地向雪意阁奔去。谁知她刚走到中途。却见陈雪意与王妈妈自对面向她走来。秦妈妈方才要开口,陈雪意却微笑道:“秦妈妈,我知你是来寻我的,我也正要去母亲那裡。”
陈雪意来到陈家正屋,除了给坐在椅上的陈士倌,一脸惶然的焦氏行了礼后,一径直直走进留哥儿的卧房。很自然地伸手摸摸他哭得红通通的肉乎乎的小脸蛋,温柔地道:“你终于安静了,這才乖。”
然后直接吩咐奶娘道:“你现下就脱下留哥儿的衣服,每一寸肌肤都要检查,万万不可落下。看看他身上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奶娘检查一番后,并未发现什么异样。陈雪意看了看仍然眼挂泪花的陈留哥,对着奶娘道:“你先将他放到榻上,我来检查。”
說罢,脱下留哥儿最裡层的肚兜。当她的眼扫向留哥儿肚脐上一個酱红色的胎记时,不觉大吃一惊。她眯起双眼,两道刀子似的目光,凌厉地扫向那低眉顺眼的奶娘。阴寒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奶娘,你究竟收了五姨娘多少好处?”
焦氏,秦妈妈,王妈妈等人都不由得一愣。奶娘亦是抬起潮湿的眼眸,怯怯地看着陈雪意低声道:“三姑娘,奴婢不知你在說什么。”
陈雪意冷笑一声,“奶娘,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最近时常给留哥儿诊治,他的身体什么样我哪裡不清楚。留哥儿,你先忍一下,马上就不疼了。”說罢,抬起一只纤纤素手飞快地向留哥儿腹部的那個酱红色胎记摸去。
留哥儿又忽地哀叫两声,但当陈雪意的手倏地拿下来时,他居然奇迹般地安静下来。而陈雪意的手中,竟然多了一根极细的银针。奶娘一见,顿时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焦氏面前,连叫:“夫人饶命。”
焦氏先是怔忡。而后忽地反应過来,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盏打在奶娘头上。发恨刚要骂,陈如意却已低声道:“母亲,爹爹就在外面,你切莫声张。若不然,被那心狠手辣的五姨娘有所查觉,恐怕日后再难抓到她的把柄了。”
焦氏闻言,觉得颇为有理。看着疼痛刚减,便破涕为笑的留哥儿,再看看這足智多谋,贴心贴肺的陈雪意。不由得泪流满脸,上前紧紧握住陈雪意,呜咽着道:“雪意,我的儿,這一切多亏了你。可是你那個糊涂姐姐居然還這般误解于你。母亲我在這裡替她给你赔礼了。她为什么就不能同你這般懂事?”
陈雪意微微地倾了倾身体,面色平和,并沒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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