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朱志远有沒有這個能力
当然有点吹,但关山很精明,吹的,都是揭不穿或者无关紧要的,而一些关健地方,例如朱志远一定认识什么人,一定可以给家乡修公路出力,他是绝不会吹的。
他也确实不知道,朱志远有沒有這個能力。
而在内心深处,他其实顷向于,朱志远沒這個本事。
私人的事,朱志远能认识几個人,一些小事,可能确实是打個电话就解决了。
但公路立项,這是公家的事情,那就不是私人关系能够解决的了。
朱志远再厉害,终究大学才毕业,他应该不可能有這個本事。
之所以有這個想法,也因为,他事前跟朱志远打了個电话,先期說了一声。
朱志远也讶异,在电话裡打哈哈,說他可沒這個本事。
关山也认同。
公家事,终究是不同的。
快中午的时候,到了东城,先去酒店,订了房间,布棋三個先安置下来。
中午休息,下午六点左右,梅书清给关山打电话,說布棋订了酒席,专請朱志远。
這姿态不错,关山都暗暗点头,领导就是领导,做人做事,就是有水平。
“不仅是小志认识人,也是看好小志的前途吧。”关山心下暗想,因此对朱志远又热切了三分。
关山直接开车到朱志远的租屋,接了朱志远,一起到订好的酒楼。
梅书清订了包厢,布棋三個先到了,朱志远进去,布棋站起来,亲切的跟朱志远握手:“小朱,能人啊,家乡出了你這样的人才,做为县长,我脸上也有光彩啊。”
“布县长夸奖了。”朱志远一脸的笑:“我才读书出来,以后有能力了,不会忘记家乡的,只要能为家乡人民做贡献,沒二话。”
他這话平实,不虚夸,不浮燥,但就是這份平实,布棋就看出来了,朱志远不简单。
一般人,哪怕是大学生吧,见了县长,要么浮燥,要么胆怯,要么自傲,要么卑屈。
但朱志远却平平淡淡,仿佛他不是县长,就是一個熟人。
這是什么?
這是底气。
老洞县行政一把手,在朱志远眼裡,也就那回事,跟邻居沒什么区别。
但布棋不恼怒,反而因为一眼看出朱志远是個有底气的,他心中竟然就生出了希望。
本来让关山找朱志远,他也是死马把作活马医,实际上沒抱太大希望的。
更多的,其实和关山猜的差不多,朱志远出息了,以后說不定是個人物,布棋就抱着认识一下的想法,反正要来省裡跑项目,捎带的嘛。
但现在一碰面,咦,這朱志远還真不简单,他的心思顿时就活泛了。
“小朱不错,有這份心就好。”布棋更热情了:“来来来,坐。”
扯着朱志远坐下,酒菜上来,布棋找着话头,当然不会直說公路立项的事,而是随便找了個话头,跟朱志远聊起来。
越聊,他眼光就越亮。
朱志远的眼光识见谈吐,别說一般的大学生,就是一些县领导,也未必赶得上啊。
尤其是对老洞县的发展,有些地方,朱志远的說法,真的是让布棋有大开眼见的感觉。
中途上厕所,梅书清跟了去,布棋道:“這人不简单。”
“确实不简单。”梅书清也一脸感慨的点头:“真想不到,我們老洞县,居然有這样的人物。”
“這人以后,绝对不是一般人。”
不過這句话,布棋沒說出来。
其实他不說,梅书清也是這么想。
他当秘书的,要的就是心明眼亮,什么人什么样子,他见一面,說几句话,基本就能摸到底。
但朱志远却有一种让他看不清虚实的感觉。
可有些东西,已经摆在那裡了,朱志远已经进了体制,他還一牵手,把朱旦给搞进了体制。
光這两点,就可以推测朱志远的未来,绝对不会差。
有了這個认知,布棋就更热情了,梅书清也帮着给领导捧哏。
关山在一边陪席,话不多,只冷眼旁观,眼见堂堂县长,对朱志远如此热情,他心中大是感慨,而朱志远在他心中的高度,更又上升了一大截。
闲扯半天,布棋才說到公路立项的事。
“小志,你是家乡人,你也知道,我們老洞县苦,一條省道,绕着大山转了一圈,出個山,要多绕四五十公裡,可如果,打一條直道,跟枫市打通,那出山就要方便得多。”
布棋說着感慨:“可县裡面穷啊,沒钱,行署也沒钱,只能找省裡,但我們喊了十几年了,几任县长县委书记,跑断了腿喊断了肠,省裡就是不立项,沒有办法啊。”
“我們县长,上任三年,跑了两趟了。”梅书清在一边敲边鼓。
“我跑跑无所谓,可是,都是做的无用功啊。”布棋一脸苦涩的摇头。
他在那裡表演,朱志远就慢慢的喝着酒,不吱声。
家乡的事,他当然知道。
老洞县多山,以前修国道,为了赶時間,也是为了省钱,是绕了一個弯走的,虽然說是在老洞县境内,但其实等于是在边缘修了一條路,非常的不方便。
以前沒办法,现在发展经济了,想法就多了。
早十几年前,县裡就有個想法,修一條直道,直通隔壁的枫市。
枫市其实也是個县级市,但要平得多,经济也要好得多,就升了市,国道就是直接从他们市中心穿過去的,而且可以连接高速。
只要打通這條直道,老洞县就可以借船出海,经济立马就能有一個飞跃。
但這條路不好修啊,要打邃道,這成本就高了,县裡不可能有這個钱,行署也沒有。
只能省裡立项。
可老洞县经济差,省裡也不重视,为老洞县花這個钱,省裡面不太愿意,跑了十多年,一直立不了项。
但是呢,什么事都看时势的,這條公路,其实明年就会修。
因为明年经济不好,为了拉动经济,四万亿大放水,到处铁公基轰鸣,老洞县這條路,也就借了這股子风,修起来了。
不過布棋不是重生的,他不知道啊,就在這裡叫苦。
而朱志远是知道的,就暗暗的好笑。
布棋叫了半天苦,见朱志远不吱声,他就有些急了,对朱志远道:“小朱,你是能人,也是家乡陪养出来的大学生,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给家乡出点力。”
他看着朱志远,梅书清关山几個,也全都看着朱志远。
朱志远就故作沉吟。
他喝了口酒,這才道:“布县长,我不瞒你,我确实能找到人,但是呢,我不好去找。”
“为什么啊?”梅书清问。
有些时候,领导不好开口的,秘书就要打先锋。
“为公家的事,搭私人的人情,我实话实說,比较傻。”朱志远摇头:“人情,不能這么用。”
這确实是实话,为私人的事,可以出尽全力,但为公家的事,自己出力就算了,還要搭上关系搭上人情,基本沒人会這么干。
梅书清布棋当然都能理解。
事实上他们也這样,這是社会现实,也是基本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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