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3月25日,雨 作者:未知 一夜之间,有两首词传遍了整個泸州,一首是那首愁绪之词,许多人开始用這首词来表达那种求而不得、独爱一人的愁绪,甚至還被编入了泸州凤求凰情诗集之中。 還有一首就是宋北云留下的那半阙词,无数所谓才子想要给他续上這后半阙,但却无一人达到及格线,人们都讨论疯了,可不管怎么续,都达不到這首词前半阙的那种气势和格局。 這就像一個酷爱数学的人碰到一道难解的数学题一样,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总会让人抓耳挠腮。 郡主坐在家中,将那半阙写在纸上,冥思苦想,虽已经填了四稿,有些虽然勉强对上,但前后一搭,就感觉這原本气吞山河如虎的词变得软绵绵、皱巴巴,恨得她写了四稿撕了四稿。 小姐妹们也不时送来其他人续写的词,但怎么看都是一股子怪味,她也全都给撕掉了。 “爹爹!” 终于忍不住了,在午饭时候她找到了正在桌前吃下等人才吃的胡辣汤的福王,见面就开始撒娇。 “哎哟哟哟,我的心头肉唉,你可别撒娇了,上次你這么来一出,我可花出去了八千贯,我這点养老钱可经不住你這么折腾。” “不是要钱啦。”郡主一屁股坐在福王身边:“女儿知道爹爹年轻时是大宋第一才子,你就帮女儿把這词续上吧!它折腾我一夜了,都沒能睡好。” 福王看着女儿呈上来的那半阙词,举着调羹沉思片刻,然后轻轻摇头:“写不出了……写不出了。我猜,那人胸中自有下半阙,只是他不敢写也不能写。” “嗯?何解?” 福王笑着說道:“若是三十年前的父王啊,一定要见见這人。可這现如今,三十年沧海桑田,父王已经不是当年的父王了。我老了,胸中再也沒有如此的胸怀、腹中再也沒有赤子之血。” “可是這跟那人有甚的关系?” “恨报国无门、恨山河破碎、恨……”福王說着說着,直接捏碎了手中的玲珑杯,瓷片扎入手心,鲜血直流。 瑞宝郡主哪裡见過這样的父王,她惊叫一声:“父王,你怎么了!” 福王摇头,松开手甩掉残渣,自己扯下一块衣角,包裹住伤口:“铃儿,若是有朝一日国破山河碎,你要么走要么殉了這片土地,千万不可被异族虏了去。” 瑞宝郡主觉得今天的父王很是奇怪,但她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父王的表情却是无比的严肃,她又不敢多问,只得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 回到房间的郡主,坐在窗前对自己的贴身婢女說:“都怪那家伙,让父王伤了手,若是哪天让他落在我手裡,看我不把他当成罐罐裡的促织。” “郡主,我看那人长得挺俊俏的……不如赏给我好了。” “小浪蹄子……”郡主横了婢女一眼:“才几岁都开始怀春了。” 婢女缩头不再言语,而郡主却突然抬头问道:“那人叫什么,你打听出来沒有?我非得把他揪出来,杀杀他的威风。” “我去打听了,却沒人认得他。昨日我倒是见刺史公子身边那孩子跟他颇有几分熟络,可婢子是個什么身份,哪裡敢去惊扰刺史府邸。” 郡主想了想,站起身:“你不敢,我敢。走,這就走着。” “郡主,還沒用饭呢。” “吃什么吃,生气都饱了。” 就這样,俩人径直出了门上了马车直奔向了州衙,王府和州衙相隔不远,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這瑞宝郡主的威名在庐州府這一亩三分地上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门口的衙役老远看着郡主提着裙子往這来的时候,他们腿肚子都发软,一個個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更别提拦她去路了。 說到底,他们是怂啊,這郡主吧……要是仗势欺人還好說,可偏偏她喜歡跟人理论,上至钦差州牧,下至黎民百姓,只要有她看不顺眼的地方,她就上去跟人理论一番。 這事给闹的,谁敢跟她理论啊,庶民不敢、等闲官员也不敢,甚至听說就连当今圣上碰见這么個怪妹妹也是退避三舍,所以大部分人看见她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就如进自家门一样闯入了州衙,那刚好在处理公文的刺史一见她来了,连忙躲到了偏厅,任由這個来头极大的郡主闯入自家内宅。 “北坡!” 郡主进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嚷嚷着喊起了北坡,很快他就从屋裡走了出来,拱手朝郡主行礼:“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需客套,来来来,我问你。”郡主有些气急败坏的說道:“昨日那小子姓何名谁?你总该识得吧。” 北坡摇头:“我哪裡知道,昨日我广发了帖子,百余份帖子又不需署名,只要是個读书人就能来。” “你家那小子呢?昨日我可是看见他一直和那人交头接耳的。” “你說希仁啊?我已问過,他也不知,只是說跟那人较为投缘。” 听到這话,郡主更是急躁了起来,她开始来回踱步:“那昨日那半阙词你可续上了?” 一听這個,北坡满脸傲然:“那是自然,這有何难?” 哦?瑞宝郡主好奇了起来,自己父王都說续不上来的东西,他居然张口就来“這有何难”,那自己今日可就要见识一下了。 “快快快,取来我瞧瞧。” 本章尚未结束,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