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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有本事你咬我

作者:宋默然
梁横见他血流满面的模样,吃了一惊,故意咋呼道:“杨大官人,這是何故?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杨进把头一低,叹道:“兄弟到贵县勾当,一心奉公守法,作個良民。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沒奈何,今天要請县尉大人替小民做主了。” 梁横正待开腔,忽然瞥见徐卫,脸色一沉,别是徐家老九在搞事吧?想到此处,便下意识地问道:“杨进,你且說說事情来由。” 杨进当下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讲述一遍,恨不能将自己說成一個受尽委屈的小寡妇,听得徐卫等人冷笑不止。 梁横听罢,半晌无语,徐家老九這几年沒少惹祸,但說破大天去也只是些寻衅滋事的鸡毛蒜皮,自己看在他爹和他哥的面上,沒跟他较真。可那徐太公两父子都是榆木脑袋,這么些年来连根毛的表示都沒有。這回惹是再放過徐卫,那徐太公還真以为我怕了他。 “大人?”杨进见他半天沒反应,忍不住叫了一声。 “拿人!”梁横突然一挥手。手下的公人们一时沒反应過来,其中一個還顺口问道:“拿谁?” “愚货!徐卫妨害地方,闹事伤人,立即捉拿法办!”梁横吼道。公人们跃跃欲试,却迟迟不敢动手,那徐卫是個沒头沒脑的浑人,若是逞起凶来…… 梁横见此情景,怒喝道:“娘的,叫你们拿人!” 两名衙差這才硬着头皮向徐卫走去,杨彦马泰一见,横在徐卫身前,摆出一副“谁敢动他一根毛的架势。” 徐卫推开杨彦,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說我妨害地方,闹事伤人,证据呢?” “证据?哼!”梁横一声冷哼,“這满堂的人都是证据!”他這话說得理直气壮,因为在他看来,在這夏津县,除了知县相公,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他說了在场的人都是证据,那就沒有一個敢替徐卫說话的。 徐卫环视一周,沉声问道:“有谁看到我妨害地方,闹事伤人的?” 這一来,许多人心中都打起小鼓了,妨害地方应该不会被砍脑袋吧?這么說来,徐卫就算今天被逮了,也還有放出来的一天,如果现在指证他,将来难保不会引祸上身,罢了罢了,咱小老百姓惹不起這些人呐。 见满屋子的人鸦雀无声,梁横脸色铁青,娘的,一群贱民!草包!他徐卫算個屁!他老爹当年是做了個都虞侯,正五品军官,可冒犯了上头,早就被迫因伤致仕了。下了台的官還算什么玩意?老子从来就不鸟他!這帮蠢货,窝囊废!怕得罪他,就不怕得罪老子? 气归气,可梁横终究当了這么多年县尉,什么烂心肠子沒有?片刻之后,狞笑道:“有谁沒看到徐卫闹事伤人的,站出来!”這厮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笑起来,那脸的肉瘤似乎也在跟着颤抖,更沒有人敢开罪他了。就连那些平时跟徐卫称兄道弟的人,也紧紧低下头去,心說道“徐九,别怪兄弟不仗义,民不与官斗,胳膊拧不過大腿啊。” 杨彦一见,急了,跳着脚骂道:“你们這帮龟孙,平时一個個义薄云天,现在怎么不吱声了?王三,我操你大爷的,你他娘的是不是個爷们?张平,滚你娘的蛋,你被人吊在树上揍個半死,你他娘的忘了谁救的你?不是九哥,你他娘的早挂了!還有你,孙子,出了這個门,我……” “行了!”徐卫厉声喝道,杨彦一张白净的脸气得通红,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那挨骂的人,羞得满脸通红,其中一個将心一横,大声說道:“我沒看到徐卫伤人!” 凡事就怕有人带头,他一开口,又一個矮子接道:“徐卫虽然伤了人,但是大通赌坊有错在先,打了人家兄弟……” “就是,人家来要人,他们還不放,赌输了還想赖账……” “纯属道德問題……” 不能不說,這些“仗义直言”的人顶着巨大的压力。不仅会得罪梁县尉,還会招来街坊邻居的不满。可要是不說,就失了义气,叫人耻笑。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還是讲讲义气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梁横铁了心要整治徐卫,整肯放他過去?恶毒的眼光一一扫過出头的人,突然从身旁一名部下腰间拔出佩刀,歇斯底裡地叫嚣道:“拿人!” “慢。”徐卫忽然叫道,随即伸出右手“我這個人从来不占别人便宜,杨进,你的东西還在我這裡,還给你。” 杨进脸色一变,却沒有去接。混了這么多年来,還从来沒有這样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八十老娘倒绷孩儿,龙游浅水遭虾戏啊。 “怎么?不要?不要我可扔了啊?”徐卫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杨进双拳紧握,几乎攥出水来!真想不顾一切做掉面前這万恶的小崽子。可好汉报仇,十年不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的是机会。暂且将這口恶气吞下,赶紧收拾残局才是当务之急。左思右想,他還是松开了手,沉声道:“今天的事,怕是有些误会……” 一语惊满堂,梁横猛地转過身,拿吃人的眼神盯着他。杨进暗叹了口气,伸過头去,附耳說道:“這厮手裡捏着把柄,要是当众公布出来,這大通赌坊就完了。” 梁横心头一惊,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好细问,一时之间,骑虎难下。扭头望向徐卫,只见那小子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不由得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今天要是治不了這小兔崽子,我梁横的脸往哪儿放? 吃了多年的公门饭,肚子裡装的早不是什么良心。梁横打定主意,将刀指向徐卫:“徐卫,乖乖地束手就擒,跟我回衙门,自当按律处置!” 徐卫還沒回答,杨彦抢道:“进了你的牢房,不死也得掉层皮!九哥,别听他的!”杨彦這些人,平时虽然在横行霸道,可对衙门的人,還是十分畏惧。但眼下徐卫有难,他怎肯坐视? 此话正中梁横下怀,当即将脸色一沉:“這么說来,你是要拒捕了?” 徐卫正在疑惑他为什么突然把话說得那么冠冕堂皇,听到“拒捕”二字,心中顿时一片清明。好家伙,居然是动了杀心了! 见徐卫不发一言,梁横放声說道:“大伙都看见了,徐卫拒捕,我身为本县县尉,维护地方治安,是职责所在……” 他话還沒說完,徐卫一口截断:“少他妈的废话!你先给我安個妨害地方,闹事伤人的罪名,然后又說我拒捕,這样一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动手,再找個机会干掉我,刀枪无眼,混战中有個失手也属正常,况且我還是拒捕在先,你完全沒有什么责任。你這小算盘打得咣咣响,真把你家爷爷当成二愣子?”先把话给你說破,你姓梁的要是還想硬来,那今天你我就得有一個人摆在這地上! 梁横那表情,就像被人硬塞了七八斤烧饼,半天沒缓過劲来!举着刀的手也因为愤怒而颤抖!四周围观的闲人脑袋裡似乎都被人灌了糨糊,徐九几时這般灵光了?我們都沒看出来的把戏,他能看得透? 杨彦等三人听了他的话,直感背后凉风嗖嗖地吹,沒想到梁横這王八蛋是“耗子架弹弓,起了打猫心肠!” 最郁闷的人要数杨进,他本来只想挫挫徐卫的威风,可万万沒想到事情搞得這么大,已经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這可如何是好? 双方僵持着,谁也沒說话,赌坊裡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有些年岁大的人,已经开始吃不消,阵阵眩晕。 “今天看来是過不去了,兄弟们,实在沒办法,咱们做掉他!”杨彦边小声說道,边盯着杨进手中那柄朴刀,盘算着真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来個趁势夺刀! 這话一出口,徐卫倒沒怎么样,张庆马泰都大吃一惊!杀人?咱弟兄往日架沒少打,可从沒出過人命官司,真要到了那份上,要么伏法偿命,要么就得逃亡江湖,搞不好還得落草为寇,這…… “干,干吧!”马泰话都說不清楚了,可事情因他而起,他不能袖手旁观。张庆看了徐卫一眼,沒有說话。 “沒那么严重。”徐卫不露痕迹,淡淡地說了一句。 梁横虽然继续保持着昂扬的姿势,狰狞的表情,可心裡也开始沒底了。谁都知道徐家老九是個败家子,平素裡只知好勇斗狠,吃喝玩乐,今天怎么跟换了個人似的?莫不是有高人指点? 就当此时,一名衙役满头大汗,神色焦急的挤进赌坊,瞧见梁横,赶紧上前禀报道:“知县相公有請县尉,有紧急要务!” 梁横暗自松了口气,好家伙,有些年沒遇到這么棘手的事了,這不正好有個台阶下么?可要是這么轻易地就走了,脸面上不好看,所以嘴裡仍旧說道:“沒看到我這有正经事要办么?让知县相公稍等,待我拿了徐九再說!” 听到“徐九”二字,那衙役脸色一变,看了徐卫一眼,低声說道:“徐胜刚到县衙,正和知县相公议事,听說是河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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