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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4章 大宋最风雅罪官(中)

作者:赤虎
风光之美一半在其地方,另一半则在观赏风景之人。 苏东坡是诗人,能见到感到别人即便在天堂也见不到感不到的美。他過去是用官家的俸禄养家湖口;现在他才真正知道五谷的香味。看到地上冒出针尖般小的绿苗,他会欢喜得像孩子般跳起来;看着稻茎立得挺直,在微风中摇曳,或是望着沾满露滴的茎在月光之下闪动,如串串的明珠,他感到得意而满足。 就住在這座简陋的泥屋中,苏轼還四处吹嘘說:他午睡初醒,忘其置身何处,窗帘拉起,于坐榻之上,可望见水上风帆上下,远望则水空相接,一片苍茫。 此刻,那间泥屋门沒完全关拢…… 看到山坡上有人劳作,徐知州并沒有放缓了脚步,他连连催促衙役跟他快跑,等奔近江边小屋、听见屋裡传来阵阵牛鸣般的鼾声,徐知州脸上露出微笑,他越走越慢……再接近,鼾声已响如炮轰。 徐知州停住了脚步,转身训斥那名师爷:“你听听,你听听——他哪裡跑了?别人能打出如此响亮的鼾声嗎。” 师爷大惭。 苏东坡打鼾的声音是一绝,他不仅一次在诗词裡承认自己“鼾声如牛鸣”,实际上,這是他谦逊的說法,赵兴身临其境,可以负责任的說:彼人鼾声如大炮轰响,由此,他对彼人之妻钦佩无比。 徐知州转脸向赵兴交代:“离人,這人既在,你的酒名有着落了……今日我們且不去打搅此人,等他酒醒,我带你来叨扰。” 徐知州說话的功夫,衙役们已经开始招呼后面的官轿。 坐轿子的习惯正是从宋朝开始的,最初,坐轿子是皇帝赏赐丞相的一种待遇,但紧接着,地方官员屡禁不止地坐轿。到南宋,由于实在缺乏交通工具,朝廷干脆明文同意:百官皆可坐轿。 徐知州刚才心急,自己一路小跑,把官轿扔在了后面,现在,他跑的喘不過气来,衙役们为表忠心,赶紧招呼轿夫。 等徐知州钻进轿子,发现赵兴仍站在江边眺望那座江边小屋,脸上充满向往的表情,压根沒挪步的意思,他诧异的提醒:“离人贤侄,這是名罪官……今日他累了,你不可打搅,且回客栈歇息……” 赵兴表现的有点羞愧,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說:“使君大人,這人就是做出‘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人嗎……学生在江边见過他,恰好跟他打了個赌,很不幸,学生赌输了,還欠他半船山货半船酒。今日既然遇到,学生打算招呼家人把赌债偿清。” 赵兴這么一說,徐知州放心了,他满意的点点头:“也好,此人生活困顿,有你這半船酒,几日后中秋宴客,他倒有了宴請朋友的东西……等等,你說有半船酒,你的酒多嗎?” 一般来說,自产自用的酒怎会有半船之多? 但实情是:赵兴不止有半船。他老老实实的回答:“学生家财甚厚,一不小心,酒酿的多了一点,偿清赌债后仍剩不少,学生打算将其余运至府城出售,以……” 徐知州明白了:“所以,你才想给酒取個好名字……這酒你打算卖多少钱?” 赵兴回答的很含糊:“学生不擅经营,所以打算无论什么样的酒,通卖一贯钱一壶。” 徐知州听了這個话,第一感觉想啐赵兴一口——太黑了吧,一贯钱可以买十头猪,购买力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元,這价格……黑到了极点。 可宋朝就是這么富足。 当时,卖五贯以上的好酒比比皆是,据记载,蔡京喝的酒就曾经达到一百五十贯一坛,蔡京喝的那种小酒坛,体积比赵兴的酒瓶大不了多少。 這一转念,徐知州的心气也平了。人家赵兴等于一贯钱卖两样东西:一個是酒,一個是酒壶。 刚才六瓶酒都开了口,除了最后的两瓶高度酒,其余果酒实际上是装在一個漂亮的酒壶裡,酒壶做工精细,是個形象饱满而生动的工艺品,用来当茶壶,品味绝不低。 這样的美酒,這样的烧陶技艺,只卖一贯钱,這人還算憨厚,這东西拿到杭州,或者东京变卖,怎么也能卖到五十贯以上。 想到這裡,徐知州眼睛一亮,和蔼的问:“你愿‘入行’嗎?” 所谓入行指的是加入“行籍”。 宋代關於商人的政策可以归纳为行会政策、牙人政策、行商政策等方面。要在城镇设立商铺,就必须加入到行会中。而商人一旦加入行会,就名列“行籍”,就像手工业者的“匠籍”一样,商人一旦被纳入了“行籍”,不仅本人难以逃脱,還要累及子孙——這主要是为了保证有足够的行户承担官府的科配差役。 实际上,宋代也不是只有加入行会的“行(hang)人”才是商人。一般情况下,政府对于外来客商、进城买卖的农民以及城市中大量从事零星买卖的小商稗贩,是不用行会组织形式加以控制的,抽税也极为低廉,前者为3,后者为2。 程家坳的农产品,以前就是后一种流动式销售规避了科配。在宋代,朝廷鼓励其摆摊谋生。 对徐知州的期待,赵兴应承地毫不犹豫:“愿听使君安排。” 徐知州颇满意,這一来,等于任内又开辟了一個新税源。而对赵兴所說的产量有限,他也能够理解。毕竟苏东坡這样的聪明人都沒酿出好酒来,這說明酿酒技术的掌握也不是那么简单,在這种情况下,量少而精是必然的。 心情好了看什么都顺眼,徐知州亲切的约請赵兴明日再来,并郑重其事的解释:由于考试在即,他不好与赵兴過多来往,所以中秋节的酒宴就无法請他過府了。然而……赵兴的酒不能不送,因为来的客人多,所以還要多送。 赵兴很恭顺,恭顺的令徐知州有点不好意思。這老人人性并不還,得知赵兴带着两名学生一起参加秋考,他意味深长的眨眨眼,提醒赵兴明天带学生過府叙话。 徐知州走时,赵兴一直弓着身体,冲远去的轿子毕恭毕敬的行礼,到那顶官轿消失在城门口,他才直起腰来,脸上恢复了常态。一扭脸,他发现程夏歪着头看着他,食指含在嘴裡,脸上很纳闷的表情。而程爽则在撇嘴,似乎很不解赵兴的谦恭。 “怎么?我是不是很无耻?”赵兴很平静的反问。 ps:新書,望读者多多支持,收藏、推薦,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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