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教主 作者:沐轶 杜文浩等人跟着李婶出了陈四家的门,朝着南边的小益慢行,月色很好,甚至不用点灯便可以清楚地看见远处的山,近处的庄稼和村舍,和走在杜文浩前面那個矮胖的李婶的背影。 “我给你们讲,吃药看病那是虚的,不是也有太多的人看了病吃了药還是死了的嗎7世上沒有治百病的药,也沒有永远不死的凡人。”李婶在前面一個劲儿地說着,像是背书一样。絮絮叨叨的沒有完,杜文浩他们谁也不搭腔,李婶也不管還是自顾自的讲着。 “我們教主那可不是凡人,那是圣人,他第一次见到我,就直接告诉我,像我這样的人,是上不靠老,下不靠早年丧夫,无依无靠,也不能再嫁了,說是见谁克谁的,于是只有跟了教主,以后才有机会得道升天。” 明森道:“那你就不想见你的男人了?。 李婶挥了挥手,也不回头,只道:“想见啊,教主說了,只要人心真诚,什么都可以做到的。” 明森道:“那你教主是不是已经成仙了?” 李婶停下脚步想了想,继续走着,道:“我們教主還不過這话我們是不能說的,因为這是对他老人家的不敬,我相信他总会成仙的,然后带着我們所有敬他爱他的教徒一起升天去 明森道:“听說你们教主不是在肖家庄嗎?怎么又在你们陈庄了?”李婶道:“你說的那個是我們的总教主,這個不是的,圣教有很多的分舵,我說的這咋。教主是我們分舵的教主。” 李婶的语气裡透着憧憬,不由自主地连那個肥大的屁屁也扭动了起来。 走了大概一炷奔的功夫,李婶停下了。指着不远处一個院落。只见裡面還亮着灯。 “到了,不知道教主他们休息了沒有,我得先去看看再說,你们就在院外候着吧。”說完朝着院子裡走出,走了两步又折身回来,道:“对了,我還不知道你们几個人叫什么名字呢,我一会儿给我們教主怎么說啊?” 杜文浩道:“告诉你我們的名字不是不行,不過我們也应该知道這個分舵的教主叫什么名字才是。” 李婶赶紧低声說道:“呸呸,可不能问我們教主的名字,那是犯忌小心和陈四一样受了我們教主的诅咒。那才是不好。” 明森道:“既然這样,你也就不用說我們是谁了,你只說我們几介。慕名而来便是 李婶道:“那也好,天下信教者皆是一家。”說完就进了院子。 杜文浩笑着說道:“還沒有看出来,這個白衣社连一個乡下妇人都教的更私熟的学生一般,出口成章,一套一套的啊。” 明森他们几個跟着杜文浩大笑了起来。 “是谁在门外大呼小叫的?”這时从屋子裡走出一個人来,大声地呵斥道。 李婶赶紧跟了出来,恭敬地說道:“您别生气,就是小人带来的几個人。” 杜文浩见那人朝着自己走了過来,越是靠近越觉得面熟,却想不起来這個人是谁,等這人走到跟前,李婶先說道:“哎呦,你们懂不懂规矩啊,叫什么叫啊,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该带你们過来了。” 那人走到杜文浩面前,仔细地端详一番,突然眼睛瞪大了,一把抓住杜文浩的双手。激动地說道:“老三。李正你们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李婶被弄得是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杜文浩见此人对自己沒有半点敌意,便想着应该不是付戈东那边的人,真疑惑着,只见房间裡又出来了四五個人,疾步過来。 “老三,李正,你们看,是谁来了?。那人一脸笑意紧紧地握着杜文浩的手,大声地說道。 为首的是一個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几個人都是一身的白衣,那络腮胡子走到杜文浩面前,定眼一看,也同之前那人一样,顿时激动起来,先是仰天长笑几声,然后這才对身后的人說道:“還不赶紧跪下给我們的救命恩人磕头啊!,小 几個人像是一时沒有反应過来,听那络腮胡子一言,這才齐刷刷跪下,给杜文浩磕头,嘴裡叫着:“小的见過杜先生。” 杜文浩终是认出了這個络腮胡子,果真是自己从前在成都府路当勾管官时救過的那些人其中一個,想必别的人也是了,于是便笑着說道:“我想着就是你们了,哈哈,快快起来吧,不要跪着了。” 几個人這才起身。 络腮胡子笑着拱手說道:“恩人如何在這裡?” 杜文浩笑着說道:“你们的付教主不是满世界的找人杀我嗎?我于是亲自送上门来了。” 络腮胡子一听,甚是惊讶,转身看了看其他几個人,那几介。人也是一脸的愕然。 杜文浩见他们不像是在装,心想他们莫非沒有和付戈东在一起?否则怎么会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杜文浩道:“方便进去說话嗎?” 络腮胡子赶紧說道:“恩人赶紧屋子裡請,你”你去给我們烧些水弄些下酒的饭菜来。” 李婶见络腮胡子指着自己,赶紧唯唯诺诺地应允着退下了。 杜文浩指着明森和四個护院,道:“這些都是我的家人,随着我一起来的。” 络腮胡子道:“那就一起进屋坐吧。”十几個人进了屋子,络腮胡子亲自给杜文浩倒了水双手端给了他,然后說道:“刚才恩人說什么我們教主在四处找人杀你,這是什么意思?” 杜文告道:“我也觉得纳闷啊,先是找了几個人在我的宅院裡放了一些你们白衣社的什么不同颜色的绸缎,接着便给我那大夫人吃你们的什么药丸,還让人带话說是我是什么叛徒,定要害的我家破人亡方可罢休。” 络腮胡子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哎哟,一定是之前在大宋将那些個叛徒送给大宋那皇帝老儿的事情让教主误会了。” 杜文浩道:“怎么,你沒有给他說起過嗎?” 络腮胡子长叹一声,道:“說来话长,我們几個让恩人您救了之后,先是去了吐蕃,后来知道教主的消息后,就辗转来了大理国,本来听說教主他们在秀山郡的,后来不知为何全部人等迁到了肖家庄,我們又往肖家庄赶,谁想,十天前教主托人带信,說是肖家庄也不安全了,让我們暂时在陈庄住下,等风声過了再去,于是到目前为止還未见到教主他们的人呢,难怪,都是我們不好,害的教主误会恩人您了。” 明森道:“那你们赶紧将害我家大夫人的解药给了我們才好。” 络腮胡子道:“那是自然的,不過我們教裡有很多的药,每一种药的解药都是相对的,你们知道大夫人吃的是什么药嗎?” 明森道:“一种黄色的药丸。有一种奇怪的香味。” 络腮胡子道:“那我就知道了,李正,你赶紧去给恩人拿解药去。” 杜文浩道:“我們也是要去肖家庄的,要不明日一早一起动身去吧?” 络腮胡子道:“恩人,這件事情就不老您亲自跑一趟了,既然是我們這几個人沒有及时告知教主,应该我們去說,哪裡還敢劳烦恩人止高路远地跑上一趟呢?等会儿,我带着李正,我們两個人已過丑时就连夜赶往肖家庄,您一早就回去吧,等我們的消息便是,对了,先生如今在哪裡?” 杜文浩道:“你去问付戈东他就知道,既然你不让我們去,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络腮胡子道:“恩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教主年纪得罪的地方恩人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這时李婶端着托盘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教主,饭菜好了,您看现在就给您端进来嗎?” 络腮胡子也不說话,只是招了招手,李婶赶紧进来了。 络腮胡子道:“我恩人的住处可安排妥帖了?” 李婶躬身說道:“都安排好了,就在”就在拙妇家裡。” 杜文浩知道李婶为什么不說在陈四家中,因为陈四不信白衣社,自然這些人也不会高兴和陈四打交道的,看来這個李婶還是挺机灵的。 络腮胡子道:“嗯,那你先去吧,不要走远了,回头還要领着我的恩人回去呢,天黑路不好走。” 李婶赶紧答道:“拙妇明白,拙妇就在门外候着。” 络腮胡子道:“在院子外面候着便是,不要再门口等着,外面說话,你哪裡能听?” 李婶恍然大悟,赶紧点了点头,退下了。 大家围坐在桌子前,一边喝酒一边說话,李正将解药交给明森,明森小心地放在了怀中。 吃喝了一会儿,杜文浩道:“好了,也不耽搁你们了,本来還想去一趟肖家庄了,沒有想到在這裡竟遇到你们了,如今朝廷查得紧。你们夜裡赶路是对的,最好换身衣裳,這一身太乍眼了。” 络腮胡子道:“先生說的是。那我和李正现在就去换衣,不陪先生久坐了。” 杜文浩道:“我們也回去歇息了,明天一早就赶回秀山郡,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找我便是。 络腮胡子道:“先生今天若是沒有遇到,那直接去了肖家庄不知還闹出什么笑话来了,都是小的们沒有考虑周全,以为教主什么都知道了,谁想還遇到這样的事情,让先生和先生的家人受累了。” 杜文浩等人起身走出门去,络腮胡子等人将他们送到院子外,嘱咐李婶道:“你是走习惯這样的路的,先生却是少走,你千万不要急匆匆只管自己,要好生照顾着先生。” 李婶不敢多說,只是点头答应,络腮胡子又给杜文浩赔了不是,說了一大堆的好话,這才目送杜文浩他们远去。 回去的路上,李婶小心地打着灯笼,其实月色那样的好,哪裡需要打什么灯笼,但是她一点也不敢疏忽小心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杜文浩他们是否跟上,但再也不多话了。 明森道:“老爷,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嗎?” 杜文浩点了点头。 明森道:“万一他们” 杜文浩道:“如果是万一,那我們更不能和他们一起去,不過我相信他们不会說谎,等着吧。” 明森不再說话,几個人跟着李婶闷闷旧几旧不会儿就回到了陈四的家门口六 “先生,要不您和几位還是住到我那裡去吧,万一让教主知道您住在陈四家裡,那可就不好說了。”李婶躬身說道。 杜文浩道:“還是住在陈四家裡吧,人家什么都收拾好了 李婶道:“只是两间和偏窄的房子,天气這么热”。 明森道:“我和四個兄弟睡在一屋,老爷一個人独自一屋将就一夜就好 杜文浩道:“明森和我住在一起吧,反正我也睡不着,我們两個說說话。” 明森看了杜文浩一眼,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李婶见大家心意已决不要再說,进了院子,李婶喊了一声,陈四老婆很快出来了,看来還沒有躺下。 李婶道:“给几位恩人准备洗脚水了嗎?” 陈四老婆道:“烧好了,我這就去端来。” 李婶道:“不用你去,我去便是,你赶紧将房屋敞着凉快一会儿,恩人们也累了,洗了也好歇息着。” 杜文浩道:“陈四睡下了嗎?” 陈四老婆道:“睡下了,也是網睡下的,還沒有睡着呢。”杜文浩道::“那就不要叫他了,让他睡吧,我們就在院子裡坐一会儿,然后就去睡了。” 陈四老婆应声跟着李婶去了厨房。 陈四老婆低声问道:“李婶,你怎么” 李婶一边往脚幕裡舀水,一边若无其事地說道:“我怎么啦?。 陈四老婆偷眼看了外面一眼,然后說道:“你怎么去之前和回来后的态度完全不同啊?” 李婶淡然一笑,道:“有嗎?我毒么不觉得呢?” 陈四老婆偷笑着看着李婶,李婶故意不看她,伸手在脚盆裡探了探水温,道:“有些热了,给我舀些凉水来。” 陈四老婆到:“李婶,你就瞒着我吧,一定有什么事情的 李婶直起身来,好好滴看了看陈四老婆一眼,道:“你知道外面這几個人是教主的什么人嗎? 陈四老婆听了不解,道:“什么人啊,不是慕名而来嗎?” 李婶轻啐一口,道:“外面教主看见他们都要跪下磕头,你說是什么人啊!” 陈四老婆一听眼睛都大了,往门外看了看,道:“你开什么玩笑?。 李婶不理陈四老婆,端着水出去了,小心地放在杜文浩的面前,道:“恩人您先洗着。我马上给另外几位将水打上来。” 杜文浩微笑着說道:“有劳你了,李婶。” 李婶赶紧說道:“您客气了,您需要什么說一声便是。”說完工委一笑,转身回到厨房。 陈四老婆道:“那他之前不是說他不认识這些人的嗎?” 李婶道:“這才叫真人不露相,露相吓死人!” 撑死老婆感慨道:“我是說呢,一般人听见你们的那個什么圣教都吓得要死,他们非但不害怕,而且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来這些人還真是不敢得罪。” 李婶道:“不敢得罪那你還站在這裡做什么,還有五盆水要端呢,你還不赶紧给我找盆子啊!,小 陈四老婆听了,回過神来,赶紧去找盆子去了。 一夜无事。 杜文浩等人天一亮就动身往秀山郡赶,杜文浩心裡惦记着喻鸽儿是不是把林捷抒、向皇后他们都接到云帆山庄了,于是一刻也沒有停留,紧赶慢赶地到了晌午就回到了云帆山庄。 一进院门,明森支开四個护院,然后說道:“老爷小的還是赶紧把解药给大夫人拿去吧?” 杜文浩道:“你怎么知道大夫人吃的是一种黄色的药丸?” 明森道:“有一次去给大夫人請安看见過。” 杜文浩微微一笑,道:“好吧,你去吧。” 明森微笑着朝着庞雨琴的院子走去,突然走了几步,身后有人喊了一句:“玉兰!” 明森本能地回過头去,却沒有答应。 杜文浩看着明森回头,便笑着上前,道:“你還真是厉害,连身材都可以伪装,你還是先换了你這身行头再說吧。” “明森”见杜文浩已经识破,于是才笑了起来,道:“老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杜文浩道:“在路上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明森”還要說话,杜文浩道:“好了,你先去换了這身行头,万一会儿让明管家看见了。還以为白天看见鬼了呢。” 慕容玉兰這才赶紧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杜文浩叫来一個丫鬟问道:“二夫人呢?” 丫鬟道:“回老爷的话,正在紫竹园呢。” 杜文浩道:“客人们都到了嗎?” 丫鬟道:“昨天晌午的时候就都到了,一共十四個人,二夫人和明管家已经将他们一一安顿好了。” 杜文浩听罢,赶紧朝着紫竹园而去。 才到院子门口,便听见裡面一阵清脆的笑声,紧接着便听到朱德妃的說话声,像是在逗孩子,杜文浩的脚步更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