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宋玉章過去叫他。
“四哥,该回去了。”
宋明昭脸皱成一团,显然是受到了骚扰,他不耐烦地翻了個身,将自己拱成了具弯弓,继续闷头大睡。
宋玉章的目光在那弯弓最弯之处流连了一会儿,心裡還是痒痒的,那股痒实际他已忍耐了挺久。
那天孟庭静将他系在床头时,他除了慌之外,也很有些兴奋。
如孟庭静這般泼辣桀骜的贵公子,是很能挑逗出他的兴趣的。
還是那句话,真上了床,谁干谁還不一定呢。
宋玉章忍了又忍,也還是沒忍住,往宋明昭的屁股上扇了一下。
宋明昭大约是经常锻炼的缘故,那屁股结实而又弹性,宋玉章拍上去還柔软地在他掌心轻晃了晃。
宋玉章情不自禁,准备扇第二下时,宋明昭醒了,他仰起了张睡得满头大汗的脸,迷蒙地睁开了眼,“谁打我?”
“四哥,你醒了,”宋玉章悄悄把手藏在身后,“咱们该回去了。”
宋明昭刚醒,脑子尚糊涂,咋然看到宋玉章后,嘴裡道:“你怎么在這儿?”人撑着床坐了起来,“我這是在哪?”
宋玉章慢條斯理地解释他昨夜喝醉了,闹着不想回家,于是他便将他带上来睡了。
宋明昭慢慢回忆起昨夜自己发酒疯时的表现,对着宋玉章說了不少平日藏在心裡的话,他一向自觉是個有城府的人,沒想到一顿酒就将自己掏了個干净,顿时觉着大为丢脸,脸色通红地下了床,一言不发地去浴室洗脸了。
宋玉章看着凌乱的床单,心中又是叹了口气。
天哪,他现在看條床单都心痒痒了。
真是要疯了。
沒一会儿,宋明昭从浴室裡出来了,他洗干净了脸,也稍稍整理了下衣服,口中仿若是在自言自语,“我总觉着好像有谁打了我的屁股。”他边說边狐疑地看向宋玉章,怀疑這小弟偷偷冒犯了他這位兄长。
宋玉章一脸正色道:“可能是四哥你在做梦吧。”
宋明昭打量了下宋玉章,发觉他浑身上下一丝不苟,“昨夜咱们是一起睡的么?”
“不是,”宋玉章实话实說,“我睡在隔壁。”
宋明昭“哦”了一声,心想:“他是嫌弃我发酒疯么?”
宋明昭心裡不大舒服,真情流露的后果便是他觉着自己在宋玉章面前仿佛沒穿衣服一般不自在,尤其是宋玉章未曾对他展露出来的内心表示特别的感情时,他觉着自己简直是明月照沟渠,对牛弹了琴。
也是,宋玉章如今是正得意着呢,私生子又如何?不照样踩在他這正经少爷的头上嗎?
宋明昭正胡思乱想着,宋玉章便向他伸出了手,宋明昭下意识地一闪,便觉侧脖被轻轻碰了下,是折叠的衣领被宋玉章掏了出来。
宋玉章对他笑了笑,像是丝毫不介意他方才本能的闪躲。
宋明昭从他的笑容中沒有看出丝毫坏的成分,宋玉章虽然年纪比他小上三岁,可看上去却像是在包容他這個哥哥。
“昨夜四哥你演奏的交响乐太盛,我实在是无福消受,所以只能……”
宋玉章含蓄地一笑,眼神中带着淡淡调侃的戏谑,宋明昭一下听懂了,脸色涨红的同时感觉到一种很微妙的亲热,他搂了宋玉章的肩膀,轻斥道:“胡說,我睡觉从来不打呼!”
“哦?是哪位与四哥同床過的佳人說了善意的谎言?”
“你小子别胡說八道!”
宋明昭搂着宋玉章往外走,一路连說带笑,心裡不知怎么又高兴了起来,他感觉到宋玉章其实也是挺喜歡他的,就像他喜歡宋玉章一样,是的,宋明昭终于在心裡承认了,他挺喜歡這個弟弟,管其他人怎么說呢,他就是喜歡!
“啊——”
楼下一声响亮高亢的惨叫惊住了两人,宋明昭停下脚步,皱眉道:“谁?”
宋玉章却是一下听出来了,是小玉仙!他甩开了宋明昭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地下了楼。
白天的维也纳不同于夜裡的维也纳那般灯火璀璨,白天的维也纳竟然是全黑的,外头的阳光被四面厚厚的窗帘挡住了,一丝光也透不进,只开了一盏灯,舞台照耀一般圈出個被胁持住的小玉仙。
宋玉章脚步顿住,目光射向了正坐在小玉仙面前的人。
那人似是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是不动,拇指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不咸不淡道:“继续。”
“住手。”宋玉章立即道。
那人似是沒听到他的话,道:“继续。”
眼看小玉仙身后的人要抡起棍子,宋玉章又紧走了几步,喝道:“谁敢!”
那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地转過脸,眼中忽然进了個陌生的人,目光立即便凝住了。
“老五!”
宋明昭也跟了下来,看到楼下的情形时顿时大吃一惊,“沈成铎?你做什么?那是我五弟!”
沈成铎目光从上到下刷子一般将宋玉章這個人从头到尾刷了一遍,他道:“你就是宋玉章?”
他早听闻宋家来了位五爷,据說是相貌惊人,宛若潘安在世,沈成铎听了之后,便问身边的人,“姓潘的是谁?”
身边的人答:“潘安是位极俊俏的美男子。”
沈成铎道:“那我怎么沒见過,是咱们海洲人么?”
身边的人顿时汗如雨下,向他解释道這是個古人,已经死了。
沈成铎哈哈大笑,“說人像個死人,多不吉利。”
宋玉章虽然颇有一些神秘的美名,然而沈成铎却未生出多少兴趣,因为无论是哪裡的传言都表明宋玉章是位高挑俊美的贵公子,這样的人太难上手,沈成铎无意多费心思求爱,只想求欢。
小玉仙就不错,人美声甜身段柔软,可惜——不识抬举。
宋玉章走南闯北,可以說是什么人都见過,面对沈成铎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他很镇定道:“我是宋玉章。”
宋明昭深知沈成铎的底细,立刻上前为宋玉章掠阵,宋玉章从英国回来不久,又不大爱出门交际,怕是不懂這人有多难缠,宋明昭道:“沈老板,這是怎么回事?你亲自来巡店,却把客人拦在门口不让走么?”
宋玉章一听,心中便是有些无言。
原来這本就是人家的地盘。
那他昨夜岂不是在别人的地盘裡掳了别人的人?
這可确实是有些過分了。
宋玉章看向小玉仙,小玉仙低垂着头被人架在胳膊裡,显然是昏過去了,地上有一点血迹,不知道是从他身体哪個部位流出来的,宋玉章面向沈成铎,道:“昨夜是我拦住的小玉仙,這不怪他,你有什么账就同我算吧。”
宋明昭惊诧地看向宋玉章,“小玉仙?”
宋玉章未作解释,只对沈成铎道:“請你先放了他。”
沈成铎手指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面上神色谈不上喜怒,颇有求知欲地看向宋玉章,“就是你开了他的苞?”
這话粗俗得令宋明昭勃然大怒,“沈成铎,你他妈的說话文明些!”
沈成铎道:“我是粗人,不懂得文明,但也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他招了招手,架着小玉仙的两人将小玉仙拖上了前,沈成铎揪了小玉仙的头发拉起脸,小玉仙双目紧闭,已然昏厥了過去,清秀的脸孔已被打得红肿,嘴角开裂地正在渗血,“這婊-子应了我的约,却放了我一夜的鸽子,”他另一只手指向宋玉章,看向宋明昭道:“伺候了你這五弟一夜,宋四少,你說說看,這件事文不文明,讲不讲理?”
宋明昭又看向宋玉章,目光很是惊疑不定,“他說的是真的么?”宋明昭手指了昏迷的小玉仙,嘴唇发抖道:“你昨夜就跟這人在一块儿?”
宋玉章沉默下来,不知道自己是认好,還是不认好,若是认下,宋明昭怕是要跟他翻脸,還要落得個争风吃醋的名声,若是不认,小玉仙不仅這一顿打白挨,后头估计也难逃此人的掌心。
那就认吧,横竖他既不在乎宋明昭,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是,”宋玉章睫毛微微垂下,脸也往下偏了偏,“他昨天是同我過的夜。”
宋明昭再一次地勃然大怒,“你——你——”他“你”了半天沒有下文,最后只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跟着三哥不学好!”
哄人对于宋玉章来說不是难事,所以当下也先不管宋明昭,只对沈成铎道:“沈老板,你要怎么才肯放人?”
沈成铎想了想,饶有兴致道:“你說說,你昨夜是怎么玩這婊-子的?”
“沈成铎!”宋明昭气得发抖,他替宋玉章感到了羞辱,扯了宋玉章的胳膊就要走,他沒扯动,宋玉章不走,不仅不走還对他道:“四哥,你先回去吧,我跟沈老板聊聊。”
宋明昭呆住了,他看向宋玉章,见他神色认真沒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后,宋明昭放下了手,目光恨恨地射向宋玉章,从牙缝裡挤出了两個字——“野种!”随即放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成铎听了這两個字,目光中戏谑的部分倒是淡了下去,开始认真打量起了宋玉章。
宋玉章的确是美,是令人不可逼视、敬谢不敏的美,這种美不可亵渎,距离遥远,是沈成铎最厌恶的那种美,他喜歡唾手可得的,花点钱就能买着的乐子,如果苦苦索求才能得到,那就不是乐子,是犯贱了。
沈成铎笑了笑,道:“這位宋家的小少爷,你是野种么?”
宋玉章毫不在意道:“你先放了他,我可以同你慢慢說。”
沈成铎凝视了宋玉章的脸,宋玉章眉目柔和,眼睛的轮廓长而优美,眼珠黑亮,眼中神采内敛,暗含利光,鼻梁高挺,单看甚至会觉着他的鼻梁過于挺拔,显得锐气太過,而与他微微凹陷的脸颊相衬在一块儿时却是那么的和谐,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美丽。
沈成铎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发觉原来這人是沒有一处完美,却沒有一处不美,甚至于是越看越美,实在是很难让人心生恶感,被這么個人截了胡,好像也并非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沈成铎挥了挥手,微微向他的随从偏過脸,“把人送回小白楼。”
“多谢沈老板给我這個面子。”宋玉章微一点头。
沈成铎道:“不客气,你這张脸值這個面子。”
看样子沈成铎倒是個說话很直接的人,宋玉章从不在乎别人对他的外表如何评价,如此便道:“我希望沈老板日后也不要再去为难小玉仙。”
沈成铎道:“我不碰别人碰過的东西。”
宋玉章笑了笑,這人听着倒是挺爱好洁净,干的却是逼良为娼的事。
他一笑,沈成铎摸扳指的手都顿住了,他声音放轻了,问道:“你同他睡,我怎么觉着吃亏的是你呢?”
宋玉章淡淡一笑,慢悠悠道:“這样說来,我应当出家才不算是吃亏。”
沈成铎一开始沒想明白,反应過来宋玉章话中的含义后立即哈哈大笑,他笑起来是胃口大开的模样,露出了满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边笑边大声道:“小宋少爷,你可真他妈有意思!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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