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寡兽求生记[种田] 第48节 作者:未知 他思维倒是有点固定了,光想着怎么织出毛衣的针花,忘了手编的方式也可以。 如果是以前,角肯定要变成狮子陪在陆迩身边,向全部落展示自己是陆迩的兽人;但這几天角因为不方便,只能老老实实用人型来往。 陆迩对他的人型和兽型的态度温差太大,想到在自己的毛毛重新长出来之前他都要一直面对陆迩客气而有距离的态度,角心情就有些低落。 今天角沒有跟陆迩一起,陆迩心心念念他的毛衣,也沒有在意。 等到陆迩离开,高大的兽人倾听着那個亚兽的脚步声远去,這才坐到陆迩的床上,试探着拨弄了一下被留下的几個大毛线球。 ——啊,爽! …… 多羽不愧有多年的草编经验,很快就尝试了几种可以应用到毛衣上的编制手法。 陆迩距离了他在现代社会看到的农村妇女们用两根木针打毛衣的姿势,也给了這位老亚兽新的启发。 两個亚兽合计了一下午,摸索出了這個世界上最原始的针织手法。 用带来的毛线球织出一小块毛绒片,陆迩抚摸着這块毛衣布料爱不释手。 多羽对于发现了新的手法也很高兴,但是還是有些疑惑:“你做這個干什么?家裡缺兽皮?” 角拥有的猎物皮毛都快能把整個大帐篷堆好几层了,不会不给他的亚兽用吧? 陆迩笑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兽皮厚重不便,而且透风——我們把毛衣做成贴身大小,保暖效果会比兽皮更好。” 多羽沒有见過贴身的衣服沒法判断,陆迩便請多羽先尝试做一件出来:“织出来之后您穿穿看就知道了。” 田地裡的农活结束、试验田的工作也基本停止,陆迩现在清闲了很多,便准备亲自织自己的毛衣。 多羽已经沒有兽人了,家裡自然不会有兽人换下的毛。陆迩与角商议后,主动贡献了两张兽皮,把上面的毛全都剃下来,处理成毛线球之后送给多羽。 剃毛的时候陆迩本想直接让角变成兽型帮忙,怎料角严肃地說他的爪子是用来刺破猎物咽喉的,不是用来当刀子的。 陆迩想了想,表示了对狮子兽人高傲的自尊心的理解,請了其他兽人来帮忙。 多羽一开始還不肯要毛线球,被陆迩劝了几句還是留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裡,陆迩每天都要去多羽的帐篷裡和多羽一起织毛衣。 他来指点多羽毛衣与体型的贴合,多羽来指点他针织的手法。 手忙脚乱地打着毛衣,陆迩眼前从沒想過自己竟然会有坐在帐篷裡织毛衣的一天,心裡有些感慨。 若非来到這個世界,他也不会有尝试這么多新技能的机会。 陆迩处理毛发、针织毛衣的事情沒有瞒着部落裡的人,兽人们纷纷得知他们的巫医又搞出了新东西,都凑到多羽的帐篷裡一起听课。 红木部落大多数人都对陆迩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信任,在亚兽中表现尤甚。一听說毛衣是陆迩发现的,他们二话不說就把家裡收集的兽人褪下的毛发拿来一起处理,跟着陆迩和多羽学起织毛衣来。 有些兽人们虽然抗寒能力比亚兽强很多,也对毛衣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便請家裡的亚兽多做一件。 单身的兽人们就比较惨,沒有亚兽帮忙,想要毛衣只能自己凑過来笨手笨脚地跟着学。 天气日渐冷下来的时候,大家一起聚在同一间帐篷裡說說笑笑织毛衣,竟然意外的很有温馨感。 聊得多了,就有亚兽打趣身边抓耳挠腮的兽人:“康,你受伤的时候贝贝不是一直在照顾你嗎,你们怎么沒在一起?” 贝贝就是那個被康用三條活蛇直接吓跑、后来康受伤的时候又主动照顾康的亚兽。 康苦笑了一声:“我伤好了之后,贝贝就跑了,說他還是接受不了吃蛇……” 說到后面,康還有些委屈,“原型爱吃蛇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而且蛇那么好吃!” 一众亚兽一起嘘了他一番。 别人吃蛇都是剥了皮、去了头放在火上烤熟,只有你是直接生吃!哪個亚兽能接受得了! 康更委屈了,手下的针花都错了几個,又引得旁边几個亚兽嬉笑不已。 几個人闲聊间,忽然帐篷一掀,一個人影走了进来。 康抬起头眨眨眼,有些诧异:“烈?你来干啥?” 烈手裡握着一大团已经处理成毛线球的灰色毛团,面色不变:“织毛衣。” 几個亚兽面面相觑,有個大胆的问了一句:“烈,沒人给你织嗎?” 以烈的外形和狩猎能力,很多亚兽都想和烈结成伴侣吧? 烈摇摇头,找了個地方坐下,神色坦然:“送别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陆迩都有些吃惊地抬头看了烈一眼。 烈要织毛衣送给别人? 是哪個亚兽這么幸运? 一时之间,不论有沒有伴侣,亚兽们都对那個得了烈倾心的亚兽充满了羡慕之情。 ——看看人家烈!亲自给亚兽织毛衣!還用的是自己的毛毛! 陆迩心裡也对烈产生了由衷的佩服:烈這個小伙子不错嘛!看起来有点中二,沒想到提前几千年就get到了“为女朋友织围巾”的追求手段。 配合烈英俊的外表和這個时代最看重的狩猎能力,恐怕红木部落根本沒有亚兽能抵得住這样的攻势吧! 今天陆迩回家,睡前和角闲聊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句,還对角笑了笑:“角,你以后想追求亚兽的话,可以跟烈学一学。” 角憋着气,仗着夜色看不清,狠狠地扫视了面前這個笑得有些沒心沒肺的亚兽一眼,心裡浮起一层不服输的想法。 ——他怎么能输给烈那個嘴笨手笨的家伙?! ——他也要去学织毛衣! 虽然角這么想,但陆迩的毛衣已经基本完工,就差最后的收尾工作,那几個毛线球也全部用完。 角抓了抓下巴,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的鬃毛现在還沒长出来,想再剃毛就只能剃腰腹之间的了。 那裡的毛发剃了就会反映到人型的兽皮裙上,之前他被陆迩剪了屁屁毛,导致变回人型之后整個屁股都暴露在外面;现在要是把腰腹的毛都剃了,岂不是要…… 摇摇头,把那個羞耻的画面从自己的脑袋裡驱赶出去,角抓着下巴琢磨着,忽然听到他的亚兽问了一句:“你看怎么样?” 角抬起头,套着纯白的高领毛衣的陆迩在他碧色深潭般的双瞳中投下清晰的倒影。 紧身的毛衣清晰勾勒陆迩流畅的曲线,折下之后還显得略长的高领衬得他脖颈优美,初雪一样洁白的颜色与陆迩眼眸中的温和笑意相得益彰。 角从未见過這样精致的陆迩,仅仅只是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叫做“毛衣”的东西,就能完全夺走他的眼神、他的心思、他的灵魂。 而他的亚兽身上這件比月光還要干净的毛衣是从他的身上剃下的鬃毛、這個亚兽现在包裹在他的毛毛之中,全身都萦绕着他的气息。 這個认知让角全身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不少,心裡仿佛有個声音在叫嚣着什么,让他险些按捺不住想把他的亚兽按倒在床上的欲望。 角从未想過会有一個亚兽仅仅站在那裡,就能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现在就抱着他的亚兽滚到床上去,扯开那條碍眼的兽皮裙,让他的亚兽全身上下、从内到外都只有他的痕迹和气味…… “角?” 陆迩扯了扯身上這件白色的毛衣,有些疑惑地问。 他其实对這件毛衣還不是特别满意。毕竟是第一次织,尽管他之前就靠着回忆现代社会的衣服造型做了简单设计,但实际上做出来的成品還是有些惨不忍睹。 腰的部位太紧了一点、衣袖又太长,還有针脚时而稀疏时而密实的問題,陆迩都懒得算。 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手感柔软顺滑,穿在身上特别舒服。 但這個优点也是作为毛毛提供者的角的。 陆迩刚才询问角的意见,发现角呆呆地完全沒有回应,又叫了几声,才看到角猛然抬起头来。 借着篝火的光,陆迩与那双碧色的双眸对视,不知为何感觉裡面仿佛凝聚着风暴与熔岩,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彻底吞噬,让他皮肤上忍不住泛起一丝危险的颤栗。 “角?” 陆迩的声音唤回了角的理智。 他僵硬地转過头,微微并了一下双腿,胳膊搭在腿前,遮挡住某個部位,干咳一下:“挺好。” 陆迩眨眨眼,发现角還是像以前那样面色紧绷、神色严肃,沒再产生那种逼人的气势,疑惑地歪了歪头。 想不通陆迩便沒有再想,暂且归咎于夜晚篝火下带来的错觉,坐在床头看向那個威猛的兽人,忽然想起一事,笑了笑:“角,寒季要来了,你每天晚上都睡地上,恐怕不大好吧?” 要是角老老实实在兽皮被窝裡也就算了,可陆迩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到這個兽人滚到自己的床边,也不知道他睡相有多差。 角听出一丝弦外之音,刚才避开陆迩目光后努力平复下的热血又有些上涌,心中一阵惊喜,矜持着从喉咙裡发出一個音节:“嗯?” ——难道,他的亚兽想让他睡床上了? 作者有话要說: *小剧场* 角:毛发代谢行业紧急停止,现在立刻需要研究生发秘方! 第41章 晋江独发(41) “天寒地冻,我找锋他们再给你做张床吧。” 之前陆迩向部落裡其他亚兽们介绍了木床。陆迩最初置办這张床的时候還是暖季, 那时候睡在地上還是睡在床上沒什么区别;到了寒季, 這种隔绝地面寒气的家具立刻发挥了不一样的价值,锋和那对河狸兄弟都快变成专业木匠了。 陆迩的话音刚落, 角的脸色便瞬间低落,涌上心头的热血也冷却下来。 冷静了一下, 角才从牙缝裡挤出几個字:“不用。” 陆迩看角似乎不太高兴睡床的样子,思忖了一下, 换了個建议:“那我們在地上多铺些兽皮, 這样你睡到哪裡也不会冻着;另外我再给你做一條毯子。” 反正家裡的兽皮也多。 說是多铺,陆迩也只是把帐篷最裡面、木床到角的窝之间都铺上了兽皮。踩在上面, 柔软的毛毛轻轻挠着脚底,触及之处一片柔软,比陆迩在现代社会家裡铺的地毯還舒服。 毕竟這可是纯天然的皮草。 把织毛衣的针脚做得更密实一点,织出一整块毛毯,晚上角无论垫在身下還是盖在身上都很舒服。 角为自己提供了编织毛衣的优质毛毛,陆迩也想回报他几分。 角眼睁睁看着他原本打算寒季裡用来上床的借口彻底破灭,眉眼之间微微沮丧;但是看着這個亚兽忙上忙下为自己的睡眠而忙碌,贴身的白毛衣勾勒着他流畅的曲线, 又觉得心裡幸福不已,喝口水都觉得甜丝丝。 這么好的亚兽, 只有他一個人看得到! 怀着這样的心思,第二天陆迩出门之前,角就把一件兽皮披肩披到陆迩身上, 神色严肃:“小心冷。” ——穿着毛衣的他的亚兽,怎么能让其他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