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菊后唯有大萝卜
终于還是来了!
人可以重名,但不会既重名又撞脸。
在全網找不到一张童云贵照片的28年,别人也许不知道眼前這位是何许人也,边学道却认出了他。
因为边学道来自于214年。
前世,213年,为了争夺“华容证券”千亿资产的控制权,童云贵跟人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举报战”。
敢打千亿资产的主意,双方都不是沒背景的善茬。
“举报战”恶斗的结果是对手被带走调查,童云贵也沒能得逞,并且在公众面前“现了形”,因为害怕被仇家围攻,逃亡美国。
前世童云贵逃亡沒多久,他的盟友就倒台了,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起底童云贵的报道。
這么重磅的消息,边学道這样的媒体人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沒看到,跟同事在食堂一起吃饭时也能听個七七八八。
所以,童云贵背后的靠山是谁,童云贵常用的手段,童云贵在哪些项目裡有违规,童云贵巧取豪夺的苦主都是谁,只要媒体报道出来過,边学道心裡大致有数。
這情况,跟他了解扣他车的崔建国众多隐秘小辫子一模一样。
然而区别在于,崔建国只是松江小池塘裡的螃蟹,童云贵是燕京這片阔海裡的一條噬血鲨鱼。
呃……
比喻成鲨鱼也许不太准确,也许换成章鱼更合适。
因为报道裡总结童云贵的行事方式是:最擅长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用一些信息和表现吓住对手,让所有利益相关人全都自危,然后他浑水摸鱼。
报道裡,几個被童云贵巧取豪夺逼得远走他乡的富豪异口同声地說:“童云贵就像艾滋病毒,不能沾也不能碰,否则就会让你倾家荡产,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
吃人不吐骨头的童云贵正坐在对面一脸和气地跟边学道寒暄,一边寒暄一边打量边学道的一举一动。
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
這不就是刚才生在别墅裡的情形嗎?
别墅裡,边学道观察樊青雨,思考怎么生杀予夺。
包房裡,童云贵和许大亨正在做同样的事,他们试图寻找边学道的弱点,确定撕咬的部位。
說真的,边学道忽然有种现世报的感觉。
這种感觉很不爽,非常不爽,特别是落在刚刚确定要打掉自己两世为人第一個孩子的边学道头上,更加不爽。
许大亨?
童云贵?
两個狐假虎威的东西,两個過了213年就变成丧家之犬的东西,也特么敢打老子的主意?
笑呵呵地跟三人寒暄完,不等蒋鸣楷這個地主来一段正式的开场白,边学道突然說:“我打個电话,让人送一個东西過来。”
說完,不看另外三人表情,直接拿起手机,拨号:“龙哥,你去车裡,把夏小姐的包送我包房来,嗯,松鹤厅。”
等边学道挂断电话,蒋鸣楷诧异地问:“什么东西?”
边学道笑着說:“保密。”
“我猜是酒,边总可是红颜容酒庄的庄主,顶级酒庄啊!。”许大亨看着童云贵,拍手說:“童哥,今天咱们有口福了。”
有口福了……
一语双关。
童云贵笑眯眯地說:“边总拿出来的东西,肯定差不了,许衙内你嗜酒如命,一会儿可得给我留点。”
边学道只是笑,不說话。
蒋鸣楷则有点坐立不安。
包房裡四個人,蒋鸣楷不怕许大亨,可是童云贵和边学道,他哪個都不敢深得罪。
别看现在都笑呵呵的,這两人都是“重量级”选手。一個在京城地产圈翻云覆雨,无论富商還是高官,逆他意思的必定出事。一個是北江巨富,传說指使人当众打死了竞争对手的儿子,撞死了伏击他的枪手。
說白了,童云贵和边学道,一個毒,一個狠,沒一個是善类。偏偏现在童云贵想吞边学道的财产,蒋鸣楷真心觉得姓童的脑回路有問題,同时他也想到一個可能:莫非是祝家那边有人跟童云贵接触上了,利用童云贵打击祝家长房的外围势力?
浅浅喝了口茶,边学道扭头问蒋鸣楷:“电话裡你說有事找我,什么事?”
蒋鸣楷瞄了童云贵一眼,故作轻松地說:“东直门那個项目,你想出手,正好童哥听說了,很有兴趣,就想让你们见個面,商量一下。”
边学道听了,看向童云贵:“那么小的项目,童老板也有兴趣?”
别人一口一個童哥,到边学道這儿成童老板了,童云贵不以为意,和颜悦色地說:“边总看中的项目,那肯定差不了,我琢磨着接過来,也是想沾沾边总的财气。”
童云贵說完,边学道很阳光地笑了起来,几人都以为這事成了,沒想到边学道话锋一转:“真是对不住童老板,這個项目我已经转给别人了。”
童云贵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過了两秒,他强挤出一丝笑意,问道:“转给谁了?”
边学道笑呵呵地說:“這么嘛,暂时保密。”
眼见着童云贵神情冷了下来,许大亨开口问:“已经转给别人了?签完合同了?”
边学道靠在椅子背上說:“合同倒還沒签……”
许大亨插话說:“那就是還有的商量。”
边学道說:“那样不太好吧,也不是什么大项目,童老板应该不在乎這点小钱。”
童云贵问:“真沒商量?”
听着门外走廊裡传来脚步声,边学道說:“也不是一点商量都沒有,這天底下啊,就沒有不能商量的事儿。”
童云贵說:“能商量就好,你的有道集团……”
恰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被包房裡气氛弄得很不自在的蒋鸣楷大喊一声。
身穿天蓝色旗袍的女侍者推开门,一脸精悍之气的穆龙拎着一個黑色电脑包走进包房。
边学道起身,迎了两步,从穆龙手裡接過电脑包,拍了一下穆龙肩膀說:“出去提醒他们一下,不许喝酒。”
穆龙闻言,视线在包房裡在坐的三個人脸上一扫而過,点头說:“是。”
包房门再次关上。
蒋鸣楷好奇地看着边学道手裡的电脑包,见边学道沒有要打开包的意思,就转移话题问道:“哪裡找的保镖,感觉很像那么回事儿。”
边学道坐回椅子上,随手把包放在脚边,慢悠悠地說:“眼光不错!”
蒋鸣楷瞪着眼睛问:“怎么說?”
边学道說:“這人是我从美国找来的,特种兵出身,当過雇佣兵,隶属于著名安保公司,参過战、见過血、杀過人,在美国那边就是专门给明星富豪当保镖的,人家能来,全是看在我美国朋友的面子上。”
蒋鸣楷问:“這样的保镖一個月给多少钱?”
边学道笑着說:“他是挣日薪的,這還不是最顶级的,最顶级的按小时收费。”
许大亨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他日薪多少?”
边学道說:“日薪5美元。”
蒋鸣楷默算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把刚才跟穆龙一起下车的另外三個保镖也当成同等待遇的美国保镖了,愕然问道:“你身边四個美国保镖一年就5万工资?”
边学道也不点破,拿着茶杯沉吟。
听了這一句,许大亨和童云贵无声对视一眼。
许大亨笑眯眯地问:“哎呀,這钱花的有点冤!”
蒋鸣楷问:“哪裡冤了?”
许大亨說:“国情不同,這样的保镖在美国能持枪,那是一個战斗力,到了国内别說枪了,连刀都不让带,個人拳脚再厉害,好虎不敌群狼,1多万請他,同样的钱不如换成5個壮汉实用,除非……”
童云贵接過话头:“除非什么?”
许大亨摸着下巴說:“除非弄把枪给他,1多万的保镖都請了,想必三五把枪也难不住边总。”
蒋鸣楷:“……”
边学道放下茶杯,弯腰拎起脚下的电脑包,拉开,从裡面拿出刚在别墅用過的录音截断器,转头找到插座,走過去接上电源,按开设备,然后在三人惊奇的注视下,把设备摆在桌子旁。
等边学道坐下,许大亨看着录音截断器问:“這是什么?”
边学道轻飘飘地說:“录音截断器,防录音防窃听的。”
许大亨:“……”
蒋鸣楷:“……”
半晌,童云贵似笑非笑地說:“边总真是個谨慎人。”
边学道叹气說:“不小心不行啊!”
蒋鸣楷:“啊?”
边学道表情一变,慢條斯理地說:“刚才說到哪儿了?哦,說到枪。這雇佣兵出身的保镖都是多面手,退能守,进能攻,要是手裡沒枪,威力還真是大打折扣,不過這枪啊,估计你们也都知道,我被人枪击過……”
用手指做出手枪的样子,虚开两枪,边学道接着說:“眼巴前儿這個世道,老虎沒几头,狐狸倒是他妈不少,正正经经做生意的沒几個,土匪响马倒是不少,有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认识几個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看见谁都像肥羊,谁的兜都想掏一把……”
边学道任性地說着,蒋鸣楷眼睛越睁越大,童云贵和许大亨的脸越来越黑。
边学道全似未觉,笑呵呵地說:“日本有句经典俳句,叫做‘菊后无他物,唯有大萝卜’,我一直很欣赏這两句。”
童云贵到底是老江湖,城府够深,抿了一口茶,问道:“這裡面有什么雅意?”
边学道抚掌大笑:“雅意我倒不清楚,我這裡只有俗意。”
“何解?”
边学道笑吟吟地說:“俗意就是,谁特么敢算计我,我就用大萝卜爆他菊花。我的智为微博有两亿多註冊用户,谁想出名,我一個电话就能满足他,把他和他老子、他后台那点破事晒得天下皆知,让他在国内无立足之地,然后出巨额悬赏,天涯海角追杀,让他有命挣钱沒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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