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歡說,“你便甘心麼?”
“無有傷到要害,只淌了些血,不礙事。”宿歡不敢鬆懈,在雜亂的馬蹄聲與枝葉簌簌裏,聽到不遠處的水流聲,以及身後的步履聲。他們趕上來了。她估算着自個兒而今的狀況,似是還有一戰之力。便是無有,也得有,“不礙事,若我再去殿後,屆時你記得跟緊殿下。”
阿妧緊緊握着繮繩,手心被磨得生疼,“……您還受得住麼?”
“嘖。”她坐直身子,與阿妧說,“若受不住我逞強作甚?小傷罷了,只看着駭人些,你莫要憂心。”
話音落下,阿妧看她面se除卻略微泛白,倒似是無甚旁的,便也信了七八分。可儘管如此,卻還是覺着心疼的緊,“……喏。”
追兵愈近。
宿歡渾身緊繃。
江水翻涌,聲響更大。
最先追上來的是常三爺。
她握緊劍柄。
此回無有再戰,幾人卻被b進了岔道。
山路寬闊,更有流匪追殺攔路,而今無奈之下,只得選了正道旁的岔路。
前方是洶涌江水,宿歡早便知曉。
可也別無選擇。
江邊停着小船一隻,尚可一用。
追兵在後,她翻身下馬。
“追到了。”常三爺停下步履,因着疾疾追了一路,氣息也略微促亂。他緊緊盯着宿歡,倏地低笑道,“還是追到了啊……”
“你不想查清常家的事麼?”她忽而道,“常家謀反、叛國、窩藏j細,這些事,你便甘心就此揹着罵名?”
“不甘心啊……怎能甘心呢?”因着知曉宿歡已是強弩之末了,他倒也不着急,更有閒心與她多說幾句。他看着宿歡,眼底意味詭譎,“可我不似傅減清那般。他尚有旁的選擇,我卻並非如此……只好將你們這些權貴、官宦,一個個的都殺了來的g淨。”
宿歡目光不錯開的看了他少頃,轉而問,“那邊怎麼樣了?”
“唔,不愧是軍中子弟,想來亦是頗有身份的人,身手了得。”常三爺連連低笑,嗓音嘶啞g澀,語氣也怪異,“這許久,也只我一人追過來。廢物。”
最後一聲“廢物”,罵的是那些流匪。
她又問,“若我能爲你平反呢?”
“哈……”常三爺當即笑了,滿面傷疤扭曲猙獰,教人看來膽戰心驚。他慢吞吞的斂了笑,只脣角留下些許弧度,似笑非笑萬般詭譎。他嗓音更啞,低低將宿歡提及的言辭唸了一遍,“……平反。”
既低又啞的晦澀笑聲裏,他劍尖直指宿歡面門,眼底猩紅,“平反?平反有何用處?教他們si後少些唾罵麼?無用至極!全是空話!”
“可……”
宿歡話音剛起,他驟然提劍攻來——
“鏘——”
擡手橫劍擋下這一招,宿歡手腕輕顫,掌骨發麻。她虎口被震裂開來,鮮血淋漓。
“……真是噁心……”他不疾不徐的將長劍往下壓,目光落在宿歡素手上。她那雙手生得好看,指骨修長、骨r0u勻淨,而今猩紅刺目的血跡流淌而下,在手背上劃出痕跡時,愈發襯得她膚se白膩。可……看着自個兒的劍柄,他說,“我的劍被你弄髒了。”
停頓半晌,他音量放輕。
他說,“我不看重名聲。你若能起si人而r0u白骨,我便放過你們,如何?”
他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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