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沒變的和變了的 作者：未知 看着向蕊離開，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 要說好久不見是真的，可平時電話費都沒少花。不過這會兒見到人，那感覺又不一樣了。主要是心情都有點複雜……覺得他一走就走這麼久，大家心裏感覺被拋棄了似的。 燕文海笑呵呵地不吭聲，林秀梅走上來就瞪着眼：“總算知道回來了，開車累了吧！活該，屋子都收拾好了，早點去休息。” 說完拉着轉身就走，燕文海衝他嘿嘿一笑：“該，誰讓到家了還不先回來，你媽唸叨你幾天，我這耳朵一分鐘都沒清閒過……” 剛走兩步的林秀梅一轉頭：“燕文海你準備和你兒子聊到天明，不去睡覺了是吧？” 燕文海趕緊止住話，嘿嘿樂着跟媳婦走了。 他們一走，剩下的人才哄地一下圍上來，把兩隻金雕都嚇了一跳，叫了兩聲就趕緊展翅高飛。 “飛哥，你可算是回來了！” “是啊，我們天天就盼着你回來！” “現在西邊的場地都建好了，咱們現在養殖場的牛都比以前……” “嫂子你在那怎麼樣？習慣不？聽說那裏風景空氣好，美得很呢！” “是啊是啊，要不是家裏走不開，真想去看看……” 七嘴八舌的都說話，燕飛和徐小燕都不知道聽誰的了。 燕飛心裏樂呵呵的，看起來大夥兒是沒什麼改變，還都是老樣子。一揮手大聲說道：“好了好了，有事兒明天說，老歐，你們趕緊回去睡覺。蕊蕊，你們也是，大半夜的都不睡覺，明天都不幹正事了是吧？” 徐小燕在旁拉扯他一下：“哪有你這樣的，大家不是看你回來高興嗎？” 燕飛嘿嘿一笑：“行了行了，又不是一會兒就走，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好說歹說一羣人才散開。 人走了，還有別的沒走，遠處的虎吼熊叫聲就沒停。 燕飛也是無奈得很，總得讓自己先進屋吧！ 等人都回去，他上車把車停靠好，東西也都先不管了，準備先回屋看看。 沒走到門口，就看到倆老頭都在不遠處站着。 這次可是真的有點感動，走過去說道：“戚老師，賀老師，您倆位也和他們一樣學幹啥，早點休息吧！” 戚老師笑呵呵地擺擺手：“沒事，就是等着看看你，這就去睡了。乾的不錯，出去了不但沒給咱們丟臉，還給咱們增了不少光。怪不得你跑出去不想回，在外邊混的紅火的很吧！回來了好好歇幾天，家裏還是安生，心安。在外邊再風光，總不如家裏好。” 難得一向不多話的戚老師說這麼多，看來是對這個不怎麼算正式的學生，心裏滿意到了極點。 賀老師就哈哈樂：“行了，老戚你也早點睡，我也去睡了！小飛，乾的不錯。在家都看到咱們的報紙報道你，又是買礦又是創什麼記錄的，厲害！” 創什麼記錄？估計是說的牛拍賣價格，或者是牛肉等級吧！ 這麼想着，看着兩個老人各自回去休息，燕飛才轉身拉着媳婦，進了自己的小院。 一切都還是老樣子，明明在外邊也不覺得時間快，可是一到家，就感覺自己出去了好久。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開這麼久，再看看小院，居然都生出感慨來了！ 帶着媳婦進了屋，看看除了牀鋪是新的，其他也都是老樣子，往椅子上一坐，頓時就安心下來。 徐小燕拎了拎暖壺：“有熱水，渴不渴？” “別折騰了，早點休息。”燕飛站起來一把抱起媳婦。“走了睡覺。” 徐小燕瞪着眼睛看着他：“你不出去看看虎大它們，準備讓它們叫一夜是吧？” 外邊虎大它們還在嗚嗚呢！ 雖然不是吼叫，可是人家嗓門都大，嗚嗚的聲音都能傳老遠。 燕飛沒法，把媳婦放牀上，親了一下往外走：“我去哄哄它們……” 看來大半年沒見，還是能改變一些東西的。以前他可沒這麼待見虎大，都是興致來了帶着玩，當打發時間的。 至少是不會用這麼‘溫柔’的口氣說他們。 看見他過來，一大家子的虎爸虎媽虎兄虎弟們就開始激動起來，走的時候有幾隻小奶虎也長了不少，學着虎爸往燕飛身上扒拉。 結果虎爸它們都是護掌，小傢伙們還不太會縮爪子，和撓癢癢似的，把燕飛撓的直想樂。 熊大熊二扭着肥臀往上湊，黑更半夜的兩小黑眼珠子閃閃發光，和虎大一家子掙了半天才佔據了好位置，上上下下的在燕飛身上嗅來嗅去。 燕飛想了想，擡手扔出去幾塊兒肉，當時幾隻小虎和熊大熊二就追着過去了。 再扔幾塊過去，又過去幾隻，繼續扔，一道紫影閃過，叼着肉一閃就不見了蹤影。氣得幾隻小老虎對着外邊直吼吼。 看來紫貂都學會虎口奪食了啊！ 虎大他們不着急喫，圍着燕飛一直嗚嗚。 燕飛明白了，乾脆走到窩旁邊，把肉往裏邊扔了點。於是小老虎們都被引了進去，在裏邊嗚嗚叫着喫的痛快。 別人喂的時候都是定量，這也是燕飛交待過的。野生食肉動物的飲食習慣沒那麼好，喫起來都是往死裏喫，不喫到肚子溜圓不罷休，再見到食物還想喫。 所以有些野生動物會出現迅速喫胖，或者迅速‘瘦身’的情況。 看現在小老虎們和熊大熊二的表現就是。 看看小老虎們喫的痛快，虎大它們還看着自己，燕飛瞅瞅前後無人，也不管外邊還圍着一羣狗，帶着虎大他們就進了恐龍世界。 一進來幾個傢伙就開始撒歡起來。 只不過今晚它們註定不能玩痛快，燕飛可沒那麼多時間。再說一段不在，燕飛也不知道河心島這邊的巡邏情況，一會兒巡邏的來了發現老虎和他一起不見了，那樂子就大了！ 玩一會兒燕飛還得飛出去天上飛一圈，看看有人過來沒，就這麼湊湊合合地玩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帶他們都出來。 給他們仍了一些肉過去，也不敢扔太多。 剛扔完跳出去，就見到兩個人走過來。這邊巡邏的都是‘老人’，見到燕飛一個人就說道：“看看，我就說老闆今個得回來！” 另一個先給燕飛打招呼：“老闆回來了！” 燕飛笑笑：“這邊不用看了，去外邊轉一圈，也早點休息！” 回到房間裏，往牀上一趟，頓時感慨起來：“還是家裏的牀好！” 徐小燕懶得搭理他：“趕緊睡吧，明天指不定多少人來找你。估計你是閒不下來了，禮物我替你分，你管着招待人就行。” “嗯！”燕飛懶洋洋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只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放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不管如何舒服，已經習慣了早起的人是註定睡不了懶覺的。 第二天一早天沒亮兩人就起來收拾了一下，出來就看到了老歐。燕飛張嘴就沒好話：“怎麼黑子不在你接他班，一大早就來呀？” 他的意思是說黑子在一開始的時候，總喜歡搞一些形式，溜鬚拍馬。 老歐嘿嘿一笑：“這不是當了領導，有些事兒沒在電話裏和你說，現在趁有時間給你說說。等會兒一喫飯你就沒時間了！” 燕飛不搭理他：“趕緊該幹啥幹啥去，等會兒喫早飯統一彙報。都把想說的簡化點，別讓我一頓早餐喫到中午了！” 老歐點點頭：“那行，我給他們都說一聲，就不來打攪你了！” …… 燕飛和媳婦在河心島溜達了一圈，少不了要打一路的招呼，只不過半年多沒見，搞的像是幾百年沒見似的。 不過等到早餐開始，當一個個已經成了經理或是廠長的人，還和以前一樣端着飯碗，各自找個位置或蹲或坐，和鄉間農忙完的人們端着碗到村口集合一樣……這樣熟悉的場景，瞬間讓人忘記了燕飛離開大半年的事兒，彷彿大夥兒又回到了當初。 連幾個女將們都是搬着小板凳坐在大圈子裏，一起參與燕老闆大半年來的第一次集體會議。 這次人就相當的齊，包括張輝在內的獸醫部的幾個人，從縣裏回來的龐發和陳立強……昨晚上接人的還不算齊，現在是在家的都到了，整齊的很。 燕文海夫妻倆，還有戚賀老師都不是第一次看這場景，但是每次看都忍不住樂呵。特別是隨着一羣人隨着企業發展水漲船高，出門都開上了小車，平時都是西裝革履的。 看他們這模樣，估計能把牽牛花喫飯開會的模式，一直堅持到天荒地老。 “飛哥，那個，我先說一下我這邊的……”老歐準備了半天，還沒開口，就聽見小宋開始喊了起來。 當時老歐就不樂意了：“我可是最早來報道過的，怎麼也該我先。” 剛跑來的龐發也不樂意：“我來的不早，但是我出發的早，來之前還開了二十分鐘車呢！” “那是你開的慢，十分鐘能到你非得開二十分鐘……” 一看其他人都準備說話，燕飛趕緊阻止：“行了行了，你說……” 順手一指自己都不知道指的是誰，反正有人開始說話了。 就是那麼點場子或者廠子裏的事兒，說來說去也是萬變不離其宗，無非是一些小的改變，實際上除了西邊又多個大育肥場，其他都沒變化。 不管是皮革廠還是化肥廠，其實產量都是根據牛的數量還有出欄量決定的，包括肉乾廠都是如此。說老實話隨着整個企業的名聲越來越多，用戶知道產品好壞之外，這點產量根本就供不應求。 可惜架不住燕老闆沒打算髮展其他，一切都是以養牛爲本，一直也沒有從外部採購原料的打算。 所以彙報工作都乏味的很，除了少數重要點的事兒，大多說的也都是一些平常事兒，都不新鮮。 不過燕飛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其實半年多還是有改變的，只不過身在其中的他們自己沒發覺。張海洋對整個企業做出的改變還是不小的，潛移默化之中，比原來正規了不少。 會還沒開完，外邊倒是開始來人了。 先是老潘跑了過來，燕飛衝他點點頭，上次去的一百多個人，可也有老潘一份功勞呢！ 沒一會兒鎮裏一把手傅震和派出所長許昌盛也跑了過來。 接着還有知道燕飛回來，來看一下的其他人，如小服裝廠的仝老闆，附近幾個村的幹部等，零零散散的聚集過來，沒一會兒不遠處就多了一大羣等他們開完會的人。 …… 等大夥都端着快晾乾的飯碗散會，傅震就笑着先過來打招呼：“燕老闆回來了，路上看見咱們鎮上的新變化沒？” 說這句話的時候，傅震還是挺自豪的。 不管鎮子是怎麼發展起來的，但是他來了之後，能給鎮子做一些改變，踏踏實實辦了一些好事兒，對鎮子來說是好事兒，對他來說，也證明他來了沒白喫三岔河鄉的飯。 可惜他要失望了，燕飛一愣：“我昨晚上回來的晚，還真沒注意到什麼。要不這會兒看看去？” 昨晚上後半截路燕飛也是飛過來的，所以還真沒注意到路上的情況。 許昌盛當時就偷着樂了起來，人有了點成績難免想找人炫耀。但是找誰炫耀是個關鍵，就像傅震覺得自己幹了實事，如果他要是隨便找個路邊的閒人，炫耀起來難免少了那點意思。 如果是找燕老闆這樣的人，那感覺就截然不同了！ 他倒是挺想拉着燕飛現在就去看，但是看看周圍還有不少人，特別是有的腳邊還放着東西，他怎麼也不好意思就這麼把燕飛拉走。 訕笑了一下：“那你先忙，有空了再去看也行。我們來也沒什麼事兒，就是聽說你回來過來瞅一眼。” 聽到他說沒事兒，其他人一下子就圍了過來。 老潘的嗓門最大：“燕老闆，咱們的人過去都怎麼樣了？給你說，挑去的那些都是踏實能幹，還有點水平的，滑頭點的我都不敢往那邊送。就是老實的太狠了點，到現在我就接到倆電話，還說的不清不楚的。” 燕飛看老潘沮喪的樣子直樂呵：“你要不放心，等幾天我再去咱們一起去看看。別怕聽不懂洋話，現在咱們那的人多，我保國舅去玩的時候就挺開心的。” 老潘趕緊擺手：“可別，你要讓我打大炮我都不怕，坐飛機跑到海外，我可有點怵。我還是老老實實窩在家裏這一畝三分地吧！” 閒扯了兩句，其實也沒事，就趕緊讓開給別人說話的機會。 其他人其實也都沒多少事兒，真有事的，估計會找個人少的機會來說。現在來的大都是覺得和燕老闆比較熟，來露個臉。 拎的東西也都是家裏的東西，從鹹菜到新下來的玉米棒子，連送紅薯葉的都有。 燕飛笑呵呵地來者不拒，徐小燕在旁邊接到手軟。大部分也不用她接，露個臉等燕飛看見，直接拎着東西給放門口去了。 這些自認熟人的，都是燕飛養牛開始就打交道的。等到後來養牛場發展起來，速度有點快，一眨眼的功夫，別人想再想像以前那樣，拎捆紅薯葉來和燕飛混臉熟，已經沒多少機會了。 一個人說幾句話，架不住人多，大半個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還有人陸陸續續的來，比如剛從市裏回來的林保國，姍姍來遲的馬永明。 馬老闆揉着惺忪的眼睛，理直氣壯地很：“我就知道你剛回來忙，這不特意來遲了點。” 燕飛看看馬老闆和以前沒什麼變化的模樣，忍不住心裏感慨：這麼幾年下來，馬老闆越來越有錢，卻不像有的老闆一樣沒兩年就喫得肥頭大耳的，說起來他家的賢內助功不可沒啊！ 有那麼個研究美食與消費能打扮會粘人的媳婦在家，想胖也胖不起來——以前鄉里人觀念有點老，通常說馬老闆的媳婦，那是好喫懶作愛打扮會磨人的狐狸精。 現在社會變化大，大家的想法也不一樣了。 人都是會變的，以前燕飛可想不了這麼多。如今這不是已經從小男孩變成了大男人，一些小男孩不懂的見識就多了點。 看看人不多了，燕飛就招呼傅震：“要不咱們出去看看去？” 再不走今天上午就什麼也幹不成了，還不如和這些熟人出去溜達溜達。 車上的東西也有人給辦下來了，剛好能坐的人多。於是一羣人上了一輛車，開着出去轉悠起來。 從出河心島就看見了變化，靠路的河邊也種了不少竹子。在竹林後邊挨着河的地方，還建了一道欄杆。 路對面也正像傅震構想的，河邊都建成小園林，修的也不用太寬，稍微修整一下，有的地方還在施工，不過已經感覺完全不同了。 再往西走，路兩邊都是桃林，過了西邊村子，桃林和荷花池交相輝映，十里桃花，接天蓮葉，有了這些，絕對能讓人沒進小鎮，就開始有了期待。 燕飛一邊看一邊感慨：沒想到傅震還挺有魄力，這麼快就把當初構想的東西，建設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