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京城二凶威武
朱能开始哀嚎:“臣的儿子太实在了,忠厚老实,如今交友不慎,被糊弄的团团转,陛下要为臣做主啊!”
朱棣:“……”
一旁的姚广孝脸上挂笑,不露声色的样子,他是何其聪明之人,立即就明白朱能這老狐狸的意思。
皇帝此前对朱勇的印象不佳,而這一次,朱勇更加荒唐,现在既然查出和张安世有关,那么就赶紧跑来向皇帝大倒苦水。
這意思表面上是骂自己儿子,实际上却是說:你看,我就說我家儿子老实,只是被人教坏了。
如此一来,朱勇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从一個荒唐胡闹的小子,就成了一個忠厚老实,被人欺骗的可怜虫了。
朱棣脸拉了下来:“怎么又是那個张安世。”
汉王朱高煦来了精神:“父皇,儿臣也在坊间听到一些传闻,說這张安世欺男霸女,仗着有东宫撑腰,谁都不放在眼裡。”
朱棣瞥了朱高煦一眼,怒道:“你们這一個個,沒一個好东西!太子如此,你是如此,张安世如此,朱勇和张軏也不是什么好货,朕承天命,却怎么身边都是你们這样的夯货!”
朱高煦瞠目结舌,怎么连他也骂了。
朱棣冷笑道:“你们几個加起来,也及不上一個郭得甘,郭得甘小小年纪,你们呢?”
朱高煦立即拜倒,战战兢兢地道:“儿臣万死。”
朱勇则辩解道:“陛下,朱勇是混账,他不是东西,可他只是误入歧途,是被人蒙蔽了啊。”
朱棣恶狠狠地一甩袖子,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堂堂国公,家裡遭了贼,你還好意思說?他娘的,這不等于是领兵在外,被人将大营给一锅端了嗎?你既說是张安世教唆此事,那朕便敕你查办,有了结果,再来报朕。”
朱能大喜,他等的就是這句话,于是连忙谢恩:“陛下圣明。”
朱能匆匆出宫,不過還是忍不住骂骂咧咧。
张安世那個鸟人,真不是东西,糊弄俺儿子,俺儿子傻是傻了点,可也不能教他做贼啊!
此时,他已决心好好教训张安世這個小子了。
领了旨意,先点一群亲信的亲兵,让人先去张家寻人。
张家那边,却传来消息,张安世不在府上,清早就溜出去了,也不知去干什么。
于是朱勇无奈,只好命人搜检。
只是南京城這么大,他思来想去,却是去了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掌锦衣卫缇骑,让他们打探,最是方便。
很快,便有一個锦衣卫百户官传来了消息,张安世的行踪找到了。
…………
南京夫子庙码头。
此处商铺林立,很是热闹,因为這裡距离夫子庙较近,且還依着秦淮河,所以人流如织。
锦衣卫的百户官领着朱能到了一处青楼。
朱能一看青楼,脸都绿了,口裡骂:“狗东西,小小年纪,光天化日,他還学老子逛青楼?人在裡头嗎?俺亲自去捉拿。”
百户官苦笑道:“公爷也說光天化日呢,這时人家都歇业了,人嘛……在上头。”
百户官指了指天上。
朱能一头雾水,抬头看天。
百户官此时又道:“在房上。”
“房上?”
一旁一個亲兵道:“公爷,俺上去捉人。”
“不可。”朱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今日发现自家儿子朱勇做了家贼的时候,朱勇也是一大清早就出门了,十之八九,自己那傻儿子极有可能和张安世在一起。
這群狗都嫌的东西凑在一起,又在青楼,還在房上,不会說揭了人家的瓦,看裡头的姑娘们沐浴吧。
阿呀呀,真是脸都丢尽了,堂堂正正的国公世子,莫非還做這勾当。
所以這事,只能他去拿,不能假手于人,不然真的是丢人现眼。
于是他道:“你们在此守着,一只苍蝇也不得进出,俺上去。”
朱能身手矫健,一溜烟的便爬上了房梁。
房梁上果然有一個人,此时趴在屋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码头,口裡呼呼喝喝道:“打呀,狠狠打,对,哈哈……我們三兄弟实在太厉害了。”
朱能冒着腰凑過去,趴在這小子的身边。
趴在這裡的正是张安世,张安世侧目看到了朱能,打了個激灵,這人看着有点面熟:“你谁啊。”
朱能道:“你瞅啥?”
說着,朱能朝着张安世方才所眺望的方向看過去,便见那码头处,两個汉子的手裡正提着棍棒,与七八人厮打在一起,其中一個膀大腰圆,不理会那七八人的棍棒,拼了命的挥舞着棍子,打的嗷嗷叫。
另一個身材矮小一些,躲在那膀大腰圆的人身侧,竟也打的很有章法。
张安世這时已想起眼前之人是谁了,惊讶地道:“世伯。”
朱能瞪着他道:“你在干啥。”
“沒干啥。”
朱能继续眺望:“這两個小子,倒是可造之才,打起来很有章法,尤其是那虎背熊腰的,气势十足,须知這厮斗和行军布阵一样,打的就是气势,先要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方可势如破竹……哎呀……那不是俺儿子嘛?俺儿子被這么多人围着打?”
张安世已是吓尿了,战战兢兢地安慰朱能道:“世伯,我劝你……”
朱能目光落在张安世的身上,眼中升起火焰,一把揪着张安世的衣襟,拼命摇晃张安世的脑袋:“好小子,你教俺儿子做贼,你還教唆他们挨打。”
“不,我們是在替天行道。”
“俺的银子呢?”
“做买卖了。”
朱能气的哆嗦,很想一下子将张安世摔下去。
当然,他也不傻,眼前這個人可是太子的妻弟,打打骂骂倒也无妨,太子性子温和,不会记仇。
可若是有什么闪失,就是另外一回事。
“天呐,我的银子啊……”朱能热泪盈眶地哀嚎一声。
张安世:“……”
他心說這位成国公也是挺狠的,儿子還在下头和人打成一团呢,他就想着银子。
“世伯,這裡說话不方便。”
“我和你這小子拼啦!”
“且慢!”
朱能一把提着张安世,犹如猿猴一般,健步如飞地在這屋脊上行走。
這时张安世大叫:“世伯,银子……有,有……大把的银子,实不相瞒,我們发财啦。”
朱能冷笑:“大把的银子?我信你的鬼话,今日陛下命我来查你,果然……什么……谁发财了?”
张安世道:“你先放我下来。”
提着张安世的朱能竟是纵身一跃,随即便跳到了青楼的外廊上。
张安世脚落了地,只觉得一阵眩晕,心說好险。
“快說,谁发财了。”
张安世定了定神才道:“不是說了做买卖嗎?這买卖不是做成了,现如今发财了。”
朱能可不蠢,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安世:“你拿走了我家三千两银子?”
“现如今至少翻了十倍。”
“十倍?”好家伙,朱能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张安世道:“世伯不信,随我去码头就知道。”
朱能便冷笑道:”你若是敢骗俺,有你好果子吃,俺是奉旨来的,還治不了你。”
张安世一脸无奈,下了這青楼,领着朱能到了码头。
而這时,一场厮斗刚刚落下了帷幕,這朱勇和张軏也算是狠人,這时候虽然遍体鳞伤,不過那七八人却更惨,有的带伤逃了,几個被打的狠的,在地上痛的嗷嗷叫。
“朱勇,你這畜生!”朱能一声暴喝。
刚刚才尝到胜利喜悦的朱勇打了個寒颤。
而张軏则忙不迭的撕着一团棉布,塞进自己的鼻腔裡,堵住了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鼻血。
朱勇虽害怕却很倔强,脑袋一甩,一张肿的跟猪头一般的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的模样:“爹,你来做什么,我們京城二凶办事,你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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