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京城二凶办事
這梁武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将靠山报了出来,对方還敢如此不客气的。
而朱勇和张軏两個家伙,早就按耐不住了。
一下子冲上去,朱勇提起拳头,便先砸在梁武的眼窝上。
“诶呀!”梁武发出惨叫。
张軏抓着他的发髻,便按着他的脑袋,将他按在地上一顿乱锤。
朱勇更狠,口裡叫道:“捶他骨头,锤他骨头,俺挨打有经验,打那块骨头最疼。”
說着,一脚脚踹下去。
一时之间,這雅座之中,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梁武被追着打了足足打了一盏茶功夫,早已面无全非,只剩下一口气在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安世上去补上了几脚,骂骂咧咧:“汉王……你他娘的也敢在我們京城二凶面前提汉王,小爷我本本分分跟你做买卖,你還敢不识抬举!”
朱金坐在一旁,早已吓得脸都白了。
還有一個商贾,趁人不注意,一溜烟的跳窗而逃。
张安世一面骂骂咧咧,一面走向朱金,冷冷地瞪着他。
朱金身如筛糠,期期艾艾地道:“饶……饶命……”
张安世恶狠狠地道:“生意還做不做?”
“做……做……我做……”
“伱出個价。”
“爷爷饶命!”朱金哭了,顺势从椅上滑落,啪嗒一下跪在地上。
张安世道:“二百五十钱一斤,你买不买?”
朱金一愣。
二百五十钱……市面上的棉纱一般情况是一百五十钱一斤,可這棉纱的质量好,二百五十钱,其实是很公道的价钱。
而且今年松江府還发生了水灾,棉纱和布匹的价格本就有上涨的趋势,他若是以這样的价格收购,是绝对不亏的。
只是他沒想到,眼前這三個土匪一样的人,居然开的价钱這样公道。
朱金磕磕巴巴地点头:“好,收,有多少收多少,只是……爷爷您得罪了汉王殿下……”
张安世大手一挥:“汉王是個锤子,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們京城二凶的威名,過一些日子,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朱金听說過一些日子,倒是淡定下来,心說你们得罪了汉王,若是沒死,自然交易,可若是死了,那就别怪我不讲信用了。
他忙不迭的答应,說着抱头鼠窜。
倒在地上的梁武身子還在抽搐,口裡吐着血泡泡,他的嘴蠕动,勉强发出了一些气息,好像是想骂点什么。
朱勇却已一脚又将他踹趴下:“狗东西,京城二凶也敢惹!”
說罢,三人出了雅间。
這雅间外头,两個梁武的护卫像木头桩子一样站着。
作为护卫,他们确实是练家子。
所以第一時間听到梁武有难,便想冲进去保护梁武,可随后看到张軏和朱勇两個的身手。
专业人士嘛,立即掂量出這两個少年也是练家子,而且這身手,显然是比自己只高不低。
于是,他们立即做出了最专业的研判,在這雅间外头喊的惊天动地,這個說:“保护老爷。”
另一個道:“休走了贼子,我們和他们拼啦。”
這语气神气活现,宛如大军围剿,浩浩荡荡的铁骑即将要踏破几個毛贼。
可惜他们光打雷不下雨,直到這自称京城二凶的人打累了,飞扬跋扈的走出来,這两家伙立即噤声,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
张安世走在大街上,想到打了一個汉王家臣的什么兄弟,倒是吐气扬眉。
這汉王成日說他家姐夫的坏话,今日京城二凶,也算是为他家姐夫出气了。
张軏和朱勇两個,在后头嘀嘀咕咕。
“三弟,你說咱们方才下手是不是太重了,毕竟是汉王。”
“管他什么汉王不汉王,大哥說打便打。”
“你說的有理,大哥晓得分寸的,他觉得能打,肯定能打。”
“那当然,我越来越觉得咱们大哥不是一般人。”
“嗯?”
张軏道:“咱们明明可以去抢那些商贾,大哥却带咱们去和他们做生意,什么叫做仁义,這就是仁义。咱们不愧是桃园三结义過的,和那刘关张一样,爱民如子!想当初,那刘备携民渡江,也是一條好汉子,和咱们大哥岂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啊……這……”朱勇低垂着头,想了老半天,一拍脑门:“对呀!”
…………
不過朱勇不傻。
他回到了成国公府,第一個就跑去了中堂寻自己的父亲朱能。
朱能此时正坐在中堂的官帽椅上,气定神闲,温柔地看着朱勇道:“啊,儿啊,回来啦,来,坐,坐。”
朱勇却沒有坐下,而是道:“爹,俺今日又打架了。”
“打就打嘛。”朱能叉着腿,满不在乎地道:“为啥打人。”
“买卖的事。”朱勇道。
“呀。”朱能眼裡放光,热切地道:“诶,该打,该打,怎么样,伤着了哪裡沒有?爹给你上伤药,我儿有出息了,开始顾家了。”
朱勇道:“就是……打的那人……自称是汉王府的……”
朱能一听,顿时脸色就微微变了,下意识的就道:“汉王你也敢打?”
“不不不,是汉王家臣的一個亲戚。”
朱能顿时又脸色好了起来,满不在乎地道:“怕他個鸟,一個狗一样的家臣,還只是個什么亲戚,打了也就打了便是,咋的,他们還敢不服气?”
朱勇依旧皱着眉,若有所思。
朱能道:“還有什么屁,能不能一口气都放完。”
朱勇道:“還有一件事,就是打的时候,咱们說:打的就是汉王……爹,這应该不会有事吧?”
朱能依旧笑咪咪的样子:“傻儿子,這都动了手,還不能叫嚣几句嗎?想当初的时候,你爹俺跟着陛下,连建文那狗皇帝都敢反,你看你爹可有皱過眉头嗎?你长大了,越发的像你爹了。”
朱勇這才如释重负,也乐了:“俺本来還有些顾虑呢,听爹這样一說,俺就放心了。”
倒是朱能站了起来,开始在堂裡搜寻着什么。
朱勇瞪着他:“爹,你要找什么?”
“沒事,沒事。”朱能摇头:“你等一会儿。”
說着,朱能终于从堂中的兵器架子上,寻到了一根棒子,這是一根短棒,在手上颠了颠,手感還行。
朱勇眼睛瞪着又比牛眼大,嚎叫道:“爹,你不是說俺沒做错嗎?”
朱能上前,一手提着棍子,一手将朱勇轻易的拎了起来,笑嘻嘻的道:“沒错,沒错,我儿子出去挣钱,补贴家用,能有什么错?”
說罢,一下将朱勇按在了地上,朱勇哀嚎道:“沒错,你還打俺。”
朱能已扒了朱勇的裤头,一棍子下去,一面和颜悦色地道:“你爹俺做人最公道,你是好孩子,沒做错就是沒做错。可打還是要打,你们都叫嚣打的是汉王了了,俺不打你一顿,陛下那边交代不過去,你忍着点,爹收一点劲。”
瞬间,成国公府的中堂裡传出杀猪一样的哀嚎。
又是熟悉的声音:“啊……不疼……啊……不疼……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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