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焉宝按照惯例早早起床,打坐,去后山给师父的药田浇水,给小伙伴们点名。
然后等着這些小家伙给自己带来充饥的野果子,要不是有這些小家伙,恐怕自己都得饿死。
指望自己那不靠谱的师父,哎!
焉宝重重叹了口气。
师父已经走了半月有余了,摸了摸破布袋子,师父留下的干粮就剩一個白面馒头了。
最后她咽了咽口水,還是沒舍得吃,她想等师父回来,和师父分着吃。
尽管自己那不靠谱的师父竟背着她偷着吃大黄猫送来的山鸡,野兔,最多把骨头分给她砸吧砸吧味道。
可明明大黄猫是给自己送来的。
师父每每都要說一句,做徒儿的要先孝敬师父。
焉宝看着师父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心裡都会偷偷嘟囔道:你不给我吃,我就不告诉你我又学会了画更厉害的符箓。
我也不告诉你,你炼废的那些丹药,我都给炼成了极品丹药。
东西她都藏在了祖师爷留下来的那個破布袋子裡。
可她還是相信师父是爱她的,因为师父把祖师爷传下来的那個破布袋子传给了她。
师兄们說那破布袋子是個宝贝,只是他们都与那個宝贝无缘。
沒有人能把东西放进那個破布袋子還能取出来。
就算是师父也不能。
师父把那個破布袋子挎在她身上时,笑得是见牙不见眼。
嘴裡一直念叨着,终于找到了能开启如意袋的人了。
她沒看出来這個破布袋子宝贝在哪裡,唯一让她觉得有用的是,师父再也沒办法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画的符箓都收走,美其名曰,替她保管着。
焉宝還是沒忍住把破布袋子裡的馒头拿了出来,闻了闻,好饿啊!
突然从房顶上的窟窿跳下来一個人,不用猜,又是她那個有门不走,偏偏在房顶上扒窟窿的师父回来了。
破衣烂衫的老道一把抢過焉宝手裡的馒头,“乖徒弟,师父就知道你会把這個白面馒头留给师父的。”
焉宝:我就该早点吃掉。
凌风子一边用黢黑的手把馒头放进嘴裡,一边說道:“乖徒弟,收拾收拾,师父今天送你下山。”
小焉宝一下蹦起来,她终于可以下山了。
凌风子:這小徒弟怕是要白养。
立马换上一副哭唧唧的表情,說道:“乖徒弟,把师父以前跟你說的话都记住了,以后咱们云台观可就指望你发扬光大了,你那几個师兄……指望不上。”
“师父,你都不让师兄们說他们是云台观的人,他们怎么发扬光大。”
凌风子咧嘴道:“還不够他们丢人的。”
焉宝捂着嘴偷笑,师父,我是小又不是傻。
不让师兄们說您是他们的师父,還不是怕被师娘们顺藤摸瓜找到你。
我不說,我還是個小奶娃,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哦,师父怎么让我去给云台观发扬光大,他就不怕我被那些师娘们逮住。
师父,你這個糟老头子坏得很。
顿时,那点舍不得师父的小伤感烟消云散。
拍着小胸脯說道:“放心吧师父,我保证被那些個师娘抓到以后,不說出你的藏身地。”
然后一個传送符祭出,人就沒影了。
“什么,师娘……”
“小沒良心的,师父白疼你了……”凌风子眼泪汪汪。
他心疼啊,沒从小徒弟那薅几张传送符来。
小徒弟啥时候会画的传送符,他咋不知道。
這么一個小奶娃居然藏拙,下次见到小徒弟,一定撒泼打滚多薅几张符箓来。
呜呜呜,怎么办,小徒弟刚走,他就开始想了,又不能不让小徒弟走。
他算過了,今日云州县会有寻小徒弟的人来。
依依不舍地往山下望了望,一跺脚,往相反的方向而去,他還有些棘手的事要办。
焉宝转瞬被传送符带到了山下,虽然她会画這种传送符了,可是由于修为不够,這传送符也就能维持一刻钟的功效。
小奶娃突然出现在云州的城门口,由于小,并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突然出现。
城门口正围着一堆人在看一個人手裡的画像。
焉宝還是第一次一個人下山,沒有师父和师兄们唠唠叨叨,觉得自由多了。
什么热闹都想凑一凑。
她太小,被這些人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但也多亏她小,顺着人群的缝隙就钻了进去。
焉宝挤到人群前面,看到画像的人怎么和自己那师父那么像。
心裡想着,嘴上就不由脱口而出,“师父。”
大家听到小奶娃的声音,不由低头去看,就见是一個穿着打着补丁道袍的小道童。
拿着画像的年轻人,看到穿着道袍的小道童,眼睛一亮,蹲下身问道:“小娃娃,你认得這画像上面的人?”
焉宝连忙摇头,她可不能說,一定是那些师娘们派来找师父的人。
這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师父的徒弟,小命不保了,我還沒找到爹娘呢。
师父是让自己下山去找爹娘的。
焉宝紧紧捂着小嘴巴,猛劲摇头,以至于差点把自己摇晕了。
然后赶紧挤出人群,溜之大吉了。
“這孩子估计是和他师父走散了。”
年轻人收回目光,這小道童的眼睛看着好熟悉啊,怎么這么像……
焉宝跑出去好远,才停下小短腿,抚了抚小心脏,還好自己机灵跑得快。
师父,焉宝又让你躲過一劫呦!
刚才跑得急,沒留意,這下抬头,才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個卖包子的摊位前。
那白胖胖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焉宝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
卖包子的小伙计看到小道童眼睛直直地盯着包子,恨不得把包子都捂起来。
“我今天還沒开张呢,可别指望跟我化缘。”
焉宝舔了舔嘴唇,把小手伸进背着的破布袋子,她又沒想吃白食。
“喏,我用這個换,给我十個包子就行。”
伙计看着小道童手裡的黄纸符,嗤了一声,“去,去,去,你当我傻啊,一张破符纸就想换十個包子,你以为你是蒋半仙,随随便便拿出一道符来,就价值黄金百两。”
小焉宝捏着符纸,有些失落。
要不還是回到城门口,去找那個拿画像的人,拿师父换几個包子。
师父這么疼爱自己,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焉宝把手裡的符箓放回破布袋子。
身后响起一個浑厚的声音:“小道友,這顿包子我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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