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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米 激动,与淡定!舞台,与落幕!

作者:未知
所谓人无完人,按宝柒的理解,大抵意思就是說:人沒毛病,必有隐疾。人沒有毛病,就对不起自己。 因此,她就把自個儿锻炼成了身上臭毛病一大堆的姑娘。为了对得起她自己,只好对不起闵婧了。于是乎,在教师办公室城,含羞带怯地让她吃了一顿大排骨头后,她的心情就大好了。 沒有受到她的话影响,放学回家,她嘴裡哼着小曲儿,又是金刚不坏的宝柒了。 “小七,放好书包過来一下,爷爷找你有点儿。” 当冷老爷子的声音传過来时,宝柒顿时石化了。 這声音来得太不寻常了,平常老头子叫她从来就沒有這么和蔼可亲的时候啊?他要么就是不和她說话,要么說话也都是绷着個脸的。哟喂,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還是世道变了? 心裡诧异着,但,沒有人不喜歡别人对自個儿好。 心裡有了点儿久违的小激动,很快就放下书包‘噔噔’地下了楼。 冷老头子一個人静静地坐在客厅裡,面前放着一盏砌好的雨前龙井,茶水蒸腾的热气,让屋子裡诡异地蔓延着一股茶叶的清香。 很好闻。 受宠若惊的宝妞儿左右望了一眼,平常跟在他身边儿的警卫什么的都不见了,家裡的勤务兵也被谴走了,连宝妈和游念汐都不在,心裡有点儿毛蹭蹭的感觉。 站在那儿,她有些拘谨地笑:“爷爷,你找我有事儿啊?” “嗯,過来,坐。” 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老头子的语气慈祥得让宝柒不禁心跳加速。 都說在這個世界上,绝对沒有任何事情,会是沒有目的性转变。 既然天上沒有下红雨,那么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心裡寻思着各种可能,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是她的一贯的处世原则。要真有啥事儿,她也逃不掉,索性就规规矩矩的坐下,将双手搁在膝上,挺直了腰杆儿,微垂着眼皮儿,等待他训示。 一副蛮乖巧的样子落入了冷老头子眼裡,他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叹了一声,拉开了话题。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小七今年都十八岁了。” “是的,爷爷。”摸不清楚這老头儿的脉络,宝柒不敢胡乱說话。微笑着,与他玩這样一问一答的游戏。而這种方式,非常适合這种不太正常的交流。 大概是看她挺乖顺的,老头子一向冷漠的双眼裡有了暖色:“快要毕业了,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你准备报读哪個学校啊?” “是的,爷爷,我准备就考京都本地的大学。” 好吧,這的确是她心裡的真实想法儿。 当然,最主要原因還是不想离二叔太远,去外地读大学,更是她完全就沒有想過的事儿。 听了她认真的话,冷老爷子锐利的目光睨了她一眼,端過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笑着說:“现在时代不同了,年青人都喜歡走出去看世界,我瞅着别人家的小孩儿们,有條件沒條件的都一门心思削尖脑袋出国留学,咱们冷家有這條件,你就沒有考虑過么?” 出国?! 心裡‘咯噔’一下,宝柒默了默。 原来這老头子說了這么多的话,還是不太待见她,想把她弄得远远的啊? 要换了知趣儿的人吧,說不定就点头同意或者屈服了。但宝柒偏就不是那种喜歡让别人舒坦的姑娘,她明明听懂了老头子心裡的真实想法,但却偏偏不想如他的愿。 微微皱了皱眉,她天真地抬起眼神直视過去,眨了眨眼睛,声情并茂地唤了一声。 “爷爷……” 好久都沒有听過她這么真诚的叫過自己了,冷老爷子亦是一愣,心裡颤了颤,声音不由自主地放柔了。 “你說。” 扁了扁嘴巴,宝柒不情不愿地笑着,将笑容扯得比哭還要难看,脸上那股子委屈劲儿,像是被谁给欺负了似的。吸着鼻子,小声說: “我不想出国。我舍不得爷爷您啦。再說了,女孩子学那么多东西干嘛,爷爷对我好,我心裡都知道。所以,我更加不能离开了,這辈子都得守在冷家,好好孝顺爷爷,孝顺妈妈,孝顺二叔……” 话說得溜溜儿的,语音真诚无比,看得冷老爷子一愣一愣的。 好半晌,望着她微红的双眼,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七,你不要以为爷爷是不待见你,才想让你走的。你是女孩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咱老一辈的人,就讲究一句话,女孩子一辈子的经营就是丈夫,爷爷是希望你出去多学点儿东西,见见世面,這可是关系你一辈子的事……” 此话,真诚无比。 望着他严肃的脸上浅浅的皱纹,听着他无比真挚的语气,宝柒微微眯了眯眼。 這一刻,她感觉他說的是真心话。 难道他真的想对自己好了?可是,他为什么转变?! 看到她沒有說话,冷老头子的眉头随即舒展了开来,认真的說,“爷爷事情多,平时关心你太少了。幸亏那天晚上你闵阿姨提醒我,她說她有個做学术的亲戚在国外,在附中见過你做生物即兴答题,非常好看你的天赋。” 說到這儿,他顿住了。 闵婧說的,那她還說了些什么!? 宝柒歪了歪头,笑了,问:“哦?然后呢……” 又端起了茶杯,冷老爷子接下来的话,似乎颇有些踌躇,“呵呵,小七,爷爷知道你现在年纪還小,但你知道的,爷爷是個老封建,在我跟你奶奶那個时代,你奶奶16岁就生老大了。那個……闵阿姨說,她那個亲戚,小伙子形象好,非常优秀,是個博士后,家裡的條件又好,人品又好,而且還沒有婚配,又挺稀罕你的,你出国可以和他培养感情……” 听到這儿,宝柒已经吃惊的瞪大眼睛,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這种心情了。 原来是想替自己拉红线啊?会不会太搞了! 闵婧啊闵婧,她到底是存了多少恶毒的心思?用一副伪装出来的善良外表,骗得了老头子的信任,沒事儿的时候就想着怎么把自個儿往火坑裡推。她有沒有想過,怎么对得住這老头儿对她的信任? “小七——?” 从老头子的招呼裡回過神来,她脸上神色莫辩。 好半晌,她终究還是笑了。 对于根本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她从来都只有一個表情——笑。 因为,别人不会在乎她的泪水。 “那得多谢爷爷了,這么早就替我找好了婆家。可是,我還不想嫁呢!” 冷老头子沒有料到她会是這样的反应,目光掠過她稚气的小脸儿,语气柔软又严肃地說:“小七,你不要胡思乱想。爷爷這不是在替你找婆家,是在替你的未来着想。接触他,不代表你一定就要接受,咱冷家不靠這個。是我個人觉得那個小伙子人的條件不错,你以后也未免能遇到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所以……” “所以,你干脆现在就把她嫁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狠话,声音冷冽,低沉,带着一股子狂肆的冷冽风暴席卷過来,不仅打断了冷老头子接下来要說的话,也把宝柒也给骇了一跳。 他這一句话,阴鸷得像来自地狱的恶魔之声。 气氛,顿时凝结了。 宝柒條件反射地转過头去,视线就落在了门口那個一身都有罩着冷气儿的男人身上。 好吧,她从来沒有见過他在家裡给老头子发這么大的脾气。脑门儿上甚至气得隐隐有青筋浮动,一双本来就阴鸷冷冽的眸子,死死盯着老头子,那股子杀气看着忒骇人。 他都听见了?! 不等她思索明白,紧接着,军靴声响亮地敲击在地面儿上,再然后,军靴的主人就走到了面前。 他沒有换鞋就进来了。 从来做事一板一眼的男人,是多么的生气啊? “荒唐!”被儿子给顶撞了,老头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冷枭为人虽然冷漠不爱与人接近,好像对任何事情都漠然寡淡,但還从来沒有当面顶撞過他。而且這一回,還是当着宝柒的面儿。 一想到這儿,他语气也不好:“老二,你怎么跟你爹說话的?” 冷冷地扫着他,冷枭提了军裤的裤腿儿,径直坐在了另一边儿的沙发上,抿了抿冷硬的唇,深邃俊逸的五官阴沉无比,锐利的视线像带着冰刺儿般直视着他爹,一字一顿,冷冷地问。 “爸,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孙女?” 闻言,宝柒脊背一僵,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唇。 心,怦怦直跳。 他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冷老头子亦是面色一变,沉寂了好几秒才回過神儿来,猛地一声低喝:“你這孩子!我啥时候沒把小七当亲孙女了?嗯?我這不是为了她好么?她马上就要高考了,18岁也成年了,怎么不能找对象?!你妈当年跟我的时候才……” “行了!”冷冷地打断他,冷枭沉默了好一会儿,收敛起了刚才有些失态的情绪,冷着嗓子淡淡地說:“真要为她好,就不要随便听信外人的谗言。” 外人,谗言。 两個字,非常准确的表达了他的意思。 闵婧对他来說永远是外人,而她說的话更是绝对的谗言。 望了望他,又望了望一直沒有任何动作的宝柒,冷老头子半晌沒有动作,手指来回地摩挲着茶杯,脸上的阴沉不比冷枭少半分,将室内本来就低的压迫感挑动到了极致。 一時間,谁都沒有再說话。 冷,冷,冷啊冷! 這冷感,让宝柒觉得身上有点儿汗湿了。十指来回地扣着沙发套,心裡突突突直跳,感觉有什么事儿会发生。 良久…… 冷老头子突然问:“老二,你什么时候突然对這些事情上心了?” 上心了! 青不问,白不问,他直接问出来的這句话,让宝柒觉得被一块儿大石头给砸中了脑门儿,耳朵边儿‘嗡嗡嗡’直响,紧张得手指都微微缩了缩。 看来闵婧跟老头子說的话,不仅仅是那個什么见鬼的亲戚那么简单。 冷冷哼了哼,冷枭的声音平淡无奇,很快便云淡风轻地回应。 “大哥他很爱宝柒。” 他不算回答的回答,這电光火石间的从容,将宝柒从乱七八糟的心慌意乱裡拉回了神儿。那一颗‘扑嗵扑嗵’跳個不停的小心肝儿总算是落回了实处。 二叔,真能hold住。 左右看了看,她抿了抿唇,觉得這种情况下,自個儿实在不宜說话。 于是,闭嘴,静观其变。 动了动手指,冷老头子拿起的茶杯又放下了,一脸阴沉:“行行行,老二,你爹我成反角了是吧?我這不是为了她好嗎?我准备送她出国留学怎么了?我觉得闵家那小伙子不错,不是为了她好?你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实在让我怀疑!” “怀疑什么?” 倏地一抬头,冷枭直视着他爸,目光冷冽如冰。 一句话,把冷老头子给愣住了。 刚才他一时冲口而出的话,說完又有点儿后悔了。 可是,瞧着儿子那张阎王脸,他憋得老脸儿有些挂不着了,噌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桌子,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压低了嗓子,用极小的声音說。 “你干的事儿,你自己知道。” 完了! 一听這话,宝柒的心裡一乱,头皮发麻,心以极快的速度跳动着—— 而坐在另一边儿沙发上的活阎王,一张脸冷得跟撒旦似的,危险地眯起眼,望着他爹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你說。” 噎在当场,冷老爷子怎么說得出口?! 那天晚上,当闵婧告诉他并且要他干涉的时候,他并不是十分相信,儿子对宝柒好是实事,但是,凭着对儿子個性和人品的了解和揣测,他還真不太敢相信他会干出這种事儿来。 既然沒有确切的证据,让他一個老头儿,哪能說得出口?! 更何况,如果這事儿是真的,依他对這個儿子個性的了解,把他逼急了,真敢跟他摊牌。而那样儿,对冷家绝对沒有好处。于是乎,动了动嘴皮,他终究只是哼了哼,正如冷枭料想的那样,說不出来,說不出口。 但是,他却迂回地教训起来,“老二,侄女不小了,平常不要走得太近,招别人的闲话和非议。咱们老冷家,丢不起這個人!” 丢不起這個人…… 宝柒心裡跳了跳,這样的情形,父子对峙,她除了沉默不知道该說什么了。 心,越发燥烦起来—— 攥紧了拳头,冷枭一双幽深的冷眸裡全是阴鸷的黯芒,身体紧绷得如一头嗜血的野兽,腾地站起身来面对着他爸,语气冷冽逼人,比他爸的样子還要狠,一句话像是平地刮起的狂风暴雨,能让人骨头缝都渗出冰来。 “直說吧,你到底要說什么?” “混帐!” 老头子气得不行,指着他的手直颤抖。 一瞬间,客厅裡的火药味儿浓烈得像是随时都会被点燃,两個男人间的战争一触即发。都說父子是天敌,這会儿你瞪着我,我瞧着你,都沒有人愿意退半步。两张有些形似的冷脸儿上,一模一样的染上了厚厚的冰霜。 看着這一切,宝柒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儿。 她之前从来沒有想過,如果她和二叔的事儿被人在大庭广众的剥开来說,会是一個什么样的情况。而此刻,她动了好几次嘴皮子,其实她很想大声的說出来,告诉他,他不是她的二叔,其实,她也不想让他纠结。 可是,她不能說。 一方面,即便她說出来,虽說她和他沒有血缘,却同样儿有着姻亲关系。他是可心的二叔,可心是她的亲妹妹,她的母亲是她的大嫂,這些都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另一方面,說出来那個秘密的结果,說不定,她才会真正的失去他…… 僵持着,看着,她无能为力…… 她正不知道這战争该如何收场的时候,两個都强势又霸道的男人,莫名其妙地瞪视着对方又熄了火儿,沉默着,又坐回了沙发上,還是老子先开口。 “好自为之吧。” “……” “唉,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要注意点儿。” 垂下头,宝柒默然。 冷枭亦是抿着唇不說话,浑身始终被一层冷气儿笼罩着。 看了看他,老头子叹了一口气,愤怒的火焰灭掉了,“早点儿给我抱上大孙子,老子就不找你了!” 這话一說完,他起身就离开了。 一刹那的变化,来得太過突然,宝柒完全摸不着门儿。 事情,就這样儿算完了么? 侧過眸子,她的视线落在冷枭黑沉沉的脸上,轻唤了一句:“二叔……” “嗯。” 左手抓右手,右手拽左手。她对着自己的手指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蹂躏了一会儿,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然后…… 只见他径直起身走了過来,俯下头,冷沉的视线锁定了她,冷峻的脸上沒有表情。 下一秒,就在宝柒毫无准备的状况下,他突然在她唇上啄一下,然后迅速移开,几個字說得极其用力。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冷冽又霸道的占有欲,像极了他对着战场上的敌军俘虏所表现出来的倨傲和狂肆。 望着他,宝柒傻眼了。像是被天雷给击中了脑门儿,整個人都不会动弹了,不会說话了。 冷冷扫了她一眼,枭爷拍了拍她的小脸儿,冷着脸就大步离开了。 嗡嗡嗡…… 小蜜蜂還在耳边闹腾着叫唤,宝柒脑门儿炸开了就沒法平静,懵了好几秒才终于反应了過来,赶紧向四下望了望,好在,客厅裡空无一人—— 顿时,她松了一口气。 這位爷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就在冷家的大客厅裡吻了她,而且就在他老爹训示完不到五分钟的時間裡?他竟然敢,竟然真敢?他就不怕有人会突然闯进来么? 二叔,你是有多横啊!狂妄得太不像個正常人了吧? 瘫软在沙发上,她觉得自個儿像是经历了一场无比惊险的战争。 现在,身体虚脱般的疲软。 然而一瞬后,她小脸儿上的苍白又慢慢地褪了下去,浮现了一抹不可思议的红色,一双泛着水泽的眸底,盈满了幸福。她的男人,沒有挣扎,沒有犹豫,就义无反顾地選擇了和她站在同一條战线上。在他不知道她身世的情况下,他需要克服多少的心裡纠结,才能如此淡定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她无法揣测他的心路历程,无法知道他漫不经心的冷脸下有多少的为难,更加不能了解刚才在老头子面前镇定自若的他,心裡到底会有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只知道,有了他這一份不掺任何杂质的维护,她真的好幸福。 他临走时那句霸道的宣言,一直在她耳边儿萦绕——他說,她是他的女人。 简单直白的几個字,不难理解,不用脑袋就可以想得很明白。可是,這句话却在她唇边儿咀嚼了许久,在她脑子裡反复琢磨了无数遍。 每一遍,都让她的心跳加速。 這样儿的男人,其独特的魅力天下无双,還有人能比么? 她的二叔,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为了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她更加要保守那個秘密。她也相信,知道那個秘密的人,都会如她一样,为了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永远保守秘密。 手,越攥越紧。 心,越发坚定。 二叔,不要怪我自私。 一個被幸福包围的姑娘,是如此的希望把這份幸福无限期地扩大,让它永远蔓延,蔓延到世界末日,蔓延到生命的尽头。 ——★—— 一個小型的家庭战争落幕了! 销烟散去之后,一切都了无影踪。 冷家的男人都不是普通的男人,一张脸什么都可以掩饰。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俩像是压根儿沒有发生過那样激烈的争执一般。气氛平静得和以往任何时候都沒有差别,老头子還是阴气沉沉,冷枭還是冷冽如初,一言不发。 整個饭桌儿上,除了宝柒,沒有人觉得和平时有啥不同。 而她,觉得自個儿的心跳就沒有正常過。 不過,尽管如此,她的脸上也是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神色。 說来她本来就不是一個特别娇弱的姑娘,从小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早就给了她足够多的生活源能量和抗打击能力。何况,有了冷枭這個男人给她的信心和心理安慰,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住在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裡,什么都不会再害怕。 這個‘什么’裡,包括冷老头子的指责,当然,也包括来自闵婧的威胁。 甚至于在這一刻,她觉得,即便他俩這种不正常的禁忌关系真的被大白于天下,她也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他俩愿意,与人何忧?! 不怕风,不怕雨,不怕风闪雷鸣,因为他始终和她站在一起。 這种感觉,沒有亲身经历過的人无法体会,奥特曼和圣斗士星矢附体也不過如此。 暴风雨来临,她的心却无比晴朗,月朗星稀。 晚上,当他毫无意外地再次从窗口那個‘爱情通道’进来的时候,两個人都沒有提起客厅裡的事儿。但是,当夜深人静,彼此相拥而眠的时候,却再也无法回避有些問題了。 都說夜色的掩护下,人的神经会变得脆弱,思维和情感更具有依赖性。 關於這一点,宝柒表示非常的认同。 靠在他怀裡,她想了想,還是问出了口:“二叔,你今天胆儿真肥,敢那么和老头子顶。” 男人不言不语也不回应,闷着头阖着眼睛,保持沉默。 沉默,是冷枭独有的魅力。 宝柒习惯了,但她有治他的办法。软软的靠着他,她柔柔地唤了一声: “二叔,我冷。” 敛了眸子,冷枭低头睨了她一眼,伸出手将她裹在怀裡,紧紧捂住。 得,有动静儿了吧? 轻轻笑了笑,宝柒在冷枭的面前,平日裡的讨厌痞劲儿全沒了,完全就是一個无邪又纯真的小丫头。缩在他怀裡,她双手紧紧攀着他精壮的腰,呼吸着他独特的味道,心裡爽得不行。 “喔,二叔,你身上真暖和。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睡一晚上,脚都還是冰的。” 闻言,男人捉住她的脚用手捂了捂,夹在腿间,低沉性感的声音,在暗夜裡格外的魅惑迷人。 “快睡。” 轻轻‘嗯’了一声儿,宝柒却把腿儿挪出来,缠上去夹住他的腰,像條八爪鱼似的一挨一擦着他,磨蹭又磨蹭,小嘴儿裡,唏嘘着叹了一口气,就将白天在学校裡和闵婧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当然,她嘴裡的一五一十是精减版的,把闵婧怎么找她的茬给放大了,至于她抻掇闵婧那些內容,尤其是那句特别嘴贱的‘器大活好’,半点儿都不敢提。 不料,刚刚說完我,就觉得搂住他的男人身体绷紧了,一阵冷气逆流直袭上来。 啪…… 他按照了壁灯。 宝柒被他给吓了一跳。 小身板抖了抖,她狐疑地抬起头来,凝视着他冷峻的侧颜,轻问:“喂,怎么了啊你?” 皱了皱眉,冷枭沒有回答,搂着她的手臂紧了双紧,捏着她的小腰往自個儿身上贴了贴,抱着她的动作比刚才更紧,一双阴鸷冷冽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着难解的寒光。 凝神望她,他冷冽的声音裡,带着几分安慰,三個字說得极重。 “不要怕。” 噗哧一乐,宝柒笑开了,“哈哈,小瞧我了吧?!我才不怕她呢,喂,你都沒有看到,哈哈,她被我气得那個样儿……” “哦?!” 心裡一爽,在他的关心下,小丫头有点儿绷不住了。将刚才刻意略過的那些话,‘吧啦吧啦’一阵添油加醋,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从嘴巴裡滚落了出来。 說完,闷在他的怀裡咯咯直笑。 一個笑了好半天,沒有听到男人回应。 心裡骇了骇,她猛地抬头,就看到了他灼人的眸光,還有一张黑得像包公的俊脸。 小心肝,瞬间就提到了喉咙口。她咽了咽口水,乖眯眯地吻了吻他的唇角,小声說:“喂,生气了?” 男人不說话,不過眼睛裡‘嗖嗖’地冒出来一簇簇的火花。 “……生啥气啊?不是夸你么?不是每個男人都担得了‘器大活好’這词儿的,你就美吧你!” 小丫头還真敢說? 冷枭咬牙,有一种想直接捏死她的狂躁。 他的眼神儿,吓得宝柒立马缩了缩脖子,垂下眼皮儿去,不敢和他的视线碰撞,揪着他的袖子,讨巧卖乖。 “官人,息怒!” 官人?!多么暧昧关系的称呼。 冷枭喉咙紧了紧,盯着她,目光灼热而滚汤。 一秒…… 二秒…… ……十秒! 宝柒被他骇住了,心跳加速,脸蛋上却是眉眼弯弯的笑容:“首长同志,别激动!千万别激动,你要淡定,一定要淡定……” 缓缓吸了一口气,冷枭危险的双眸敛了起来,狠狠捏了捏她的脸,冷声问:“鸡动了,蛋還能定?” 啥意思?! 望着他严肃的脸,宝柒怔了几秒后回過味儿来了,一张娇脸儿憋得通红,终于,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二叔,沒想到你還会這种荤的呢?!不過,谁說鸡动了,蛋就定不了?!” 一边說,一边儿使劲压着嗓子闷笑。 冷哼一声,冷枭倏地挑起她的下巴,神色未变,冷冽如冰的声音从唇边迸出。 “试试?” 勾了勾唇,宝柒浅浅一笑,双臂勾上的脖子,砸巴砸巴眼睛,甩了一個迷死人不偿命的媚眼,软腻着嗓子說:“试什么试啊?二叔,你要怎么试啊?试鸡還是试蛋?” 這挑逗…… 一瞬就让枭爷心底的三千尺寒冰化做挠指柔,身子狠狠顶了顶她,冷眸裡的火光在燎动…… “小疯子,弄不死你。” “额!时辰不早了,咱俩還是早点儿就寝比较好!”嬉皮笑脸地說着,宝妞儿脸上像是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好吧,這会儿,隔着薄薄的衣料,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彼此紧贴的部位那只蠢蠢欲动的大怪兽? 下一秒,他沒有给她半点儿耍贫嘴的時間,功夫了得的枭爷两三下就将她治得服服贴贴,任由她百般作怪還是长驱直入,将她娇弱的小身板儿弄得一抖一抖直颤…… 此役,又一只杜蕾斯阵亡。 战斗结束后,匆匆打扫完战场,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宝柒倚着他沉沉睡去,而越发觉得自己迷恋上了這项运动的枭爷脑子裡却在天人交战。憋了二十多年都沒有問題,怎么每次她一撩,他兴致就上来了?乐此不疲地干着這点儿精虫上脑的事,真他妈的要命。 這样的自己,让他觉得无法理解。 低下头,望了望她长长的睫毛,他小心翼翼地挪开了身体,替她掖好被子,起床就走到了窗边儿,点了根爽爽的事后烟,他掏出了电话拨给了血狼,压低了嗓子问。 “血狼,情况怎么样了?” “目标二已经有所行动了,一切在计划之中进行……”电话那头,血狼将他们计划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向他汇报着。 “很好。”冷枭沉着脸听完,咬着烟蒂沉吟了片刻,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肃杀之气,“切记,保护好目标二的安全。” “血狼明白。” 挂掉电话,望向大床之上的女人,他冷冽的面色才稍微暖和下来。 闵婧的手伸得太长了,不仅敢到学校去威胁宝柒,還把唆使和挑拨,使到他家老头子這儿来了。 再不动她,指不定還得出什么幺蛾子。 這种挑衅,他能受着么? 绝对不能。 ——★—— 人大附中今天晚上特别热闹。 从明天起就开始放寒假了,而今天晚上将会是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会。学校为了促进校园文化,促进师生和谐关系,共创和谐校园,每年都会组织搞這样的活动, 今天的晚会是在附中的多功能大厅举行的,這個多功能大厅是附中的标志性建筑,大厅布置得异常庄重,可以同时容纳好几千人就位。 作为京都市有名的慈善大使,又给学校捐款又资助贫困学生,闵婧今天晚上,无疑将会是大出风头的。 在联欢会开场半個小时之前,她已经带着助理若干人,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学校特意为她准备的休息室。坐在休息室裡,她任由助理替她补着妆,心裡美美地想着一会儿让那個小妖精出糗时,她的脸色。 越想,越美! “闵小姐,您的电话!”女助理恭敬的声音,适时地切入了脑波,打断了她沉浸的美梦。 “谢谢!” 有礼貌地接過电话,她特别好脾气的道了谢,维持着自己的高贵形象,声音极软。 “喂。” 然而,听完电话裡对方的內容,她愣住了。紧接着,她妖娆的身子像是被人给捆绑了的僵硬木乃伊,死死咬着涂上了一层粉色唇彩的嘴巴,一动不动的呆了好半晌儿才回過神来。 捂住电话,她侧過身对助理们挥了挥手,直到她们离开,她才重新拿過手机冷冷地问。 “說吧,你需要多少钱?” “不多,一個亿。对您来說,小意思吧?” 一個亿?!抢人啊!? 闵婧气得嘴唇直颤抖,觉得這個记者简直是脑子被虫咬了,太异想天开了。 脸急得通红,她狠狠斥责道:“你做梦呢,知道一個亿什么概念么?” “闵小姐,我是不是做梦你应该知道?!别人我不敢說,你闵小婧有的是钱不是?何况,你的名声不比钱更值钱嗎?你想想啊,要是我把你這档子事儿给见报了,你這位京神人眼裡的女神可就坠下神坛了……而且,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你!无耻!” 拿着手机,闵婧的胸口急剧起伏着,一双漂亮的眼睛裡,透射出了一股怨毒的光芒。 “我不急,你慢慢考虑。就這样,考虑好了再联系我吧!” “等等!”听到对方要挂电话,闵婧反而镇定了下来。她到底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名门淑媛,很快便将利与弊衡量清楚了。接下来,她换了声调,深呼吸一口气,软着嗓子說:“一個亿我短時間内肯定拿不出来。不過,我很有诚意和你做交易,你也该拿出点儿诚意来,对吧?要不然,咱俩找個地方谈谈?你看怎么样。价钱么,好商量。” “行啊,沒問題。闵小姐果然是爽快人,价钱当然可以商量,地方你說吧。” 掀着唇笑了笑,闵婧向对方报了個地扯,漂亮的脸上便再次浮上了温婉的笑容。紧捏着手机,紧紧的,紧得手指的关节都泛白了,但语速却极慢,极从容地說:“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到了。再见!” 挂掉电话,她怨毒的眼睛,望着墙壁。 大概停顿了两分钟左右,终于,還是再次用手机拨出了电话。 温婉不在,善良不在,慈善大使的风度更是不在,捏着手机說话的闵大小姐声音裡,淬满的全是怨毒和阴戾。 “替我做掉他,干净点儿,把东西拿回来,不要留下尾巴——” 然后,她怪异的笑了。 那個死亡的约会,她当然不会去。对于那种开口就要一個亿的傻瓜,她怎么可能去上当,成为他的摇钱树?有了一個亿,她能让多少人替她卖命了?!做生意么,她比谁都精明。 吁了一口气,收敛起了尖锐的眼神儿,她又恢复了那個温婉的闵大小姐善良的模样儿。 任谁都看不出来,就在一分钟前,她轻轻松松就指使了要结束掉一個人的性命。 …… …… 联欢会在万众瞩目中,终于开场了。 主持人念了一通洋洋洒洒的套话之后,又是学校领导冗长的讲话。 接着,排在晚会的娱乐节目之前,到了闵婧的出场時間。 为了彰显自己的尊贵身份,闵婧今儿特意穿了一件由欧洲某著名服装设计师精心定制的一套浅紫色晚礼服,漂亮的脸蛋儿,淡淡的妆容华贵又不张扬,栗色的长卷发随意的披散开来,在几名助理的簇拥下,姿态款款地进入了多功能大厅。 她的脸上,是娴雅的笑容;她的脚步,是名媛的端庄。 一步一步,她慢慢地走上了台。 由于她的出场,整個联欢会的气氛被推向了**,观众席卷的掌声如流水,噼裡啪啦响過不停。闪光类,镁光灯,各种各样颜色的灯光在不停的闪烁,全部映照在她带着迷人微笑的脸蛋儿上。 這晚会,像是成了闵婧的舞台。 享受着来自人群的赞美声,听着学生们大叫着‘闵婧,闵婧,我們爱你’的赞誉,她自我膨胀的倨傲之心如同开屏的孔雀,到达了极点。优雅地面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她落落大方的坐在校方给安排的主席台上,笑着扫向观众席,纤手摆正了话筒,微笑着說。 “谢谢大家,谢谢同学们。這次对学校贫困学子的捐助,其实并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劳,還有来自冷氏二0三军工集团的大力赞助和支持。现在,我想請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感谢冷氏集团的善意援助。” 啪啪啪—— 掌声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满意的轻轻笑着,闵婧享受着能代表冷家的惬意,微微勾着唇,直到掌声停顿了下来,她才继续对着话筒,微笑着說:“现在,我代表冷闵两家,将這笔捐款交给学校。” 說到這儿,她低下头来,小声对着旁边的校长說了句:“校长,不如就让宝柒同学做为学生代表来接受捐款吧。” “哦?!为什么?”校长狐疑。 “校长该知道,宝柒是姓冷的吧?!毕竟這是咱们冷闵两家的事儿,也让這丫头神气神气。” 想了想,校长觉得也有点儿道理。 何况,捐款人闵婧已经提出来了,他要是不同意就有点儿不上道儿了。 于是,他冲她点了点头,拿着自己面前的话筒,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說:“现在,我們請宝柒同学代表学校上台接受慈善捐款,并且向闵小姐送上一面代表学校心意的锦旗,感谢冷闵两家对学校的大力支持!” 啪啪啪,又是一阵掌声—— 台下,坐在同学们中间的宝柒愣了愣,随即就笑了。 哟,原来她就是准备這么羞辱她的啊?! 太小儿科了吧?!大概是生活环境不同,价值观相差太大,闵婧觉得這样能侮辱宝柒简直太傻了。对于钱這個东西来說,要是這闵大小姐愿意,她巴不得她把全身家财产都捐助给她。 靠!傻逼! 在同学们不解的窃窃私语裡,宝柒微笑着站起了身,心情大好地慢慢往台上走去,然后从一個同学手裡接過那面本来准备送给闵婧的锦旗,還有一束漂亮的鲜花,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她带着笑容就上去了。 這时候,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闵婧瞄着宝柒,心裡的愉快感飙到了极点。 觉得她啊,就是一只小蚂蚁! 要怎么捏她,她都得受着! 心裡满意劲儿,让她此时的笑容,成了這辈子最美的一刻! 当然,這也是最后的一刻。這個让她五彩四射的舞台,也成了她最后的舞台。 就在這個时候,突然间—— 啪嗒!啪嗒! 诺大的多功能大厅中央,那一盏本来熄灭掉的大灯被人打开了。 灯光,照光了整個大厅,刺眼的光线让一众人哗然,纷纷望向门口。 顿时,气氛凝重了—— 只见多功能大厅的门口,站在好几個荷枪实弹的警察,领头的刑警很礼貌地向全场示意了一下,然后才拨高了音量,大声說: “闵婧,你现在涉嫌一桩杀人案,麻烦跟我們回去协助调查。” ------题外话------ 感谢姐妹们对宠婚的支持,感谢各位姐妹们送的月票,评价票,钻,花,還有打赏,鞠躬,带着枭爷和宝丫头一起给大家叩谢了!呵呵!么么一下,全体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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