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米 是不是特别喜歡孩子? 作者:未知 抿了抿下唇,宝柒满脸不自在地慢慢欺近了過去。 然而,就在她离骑士十五世還剩下不到一米的时候,厚重的车窗落下了。 车窗裡,男人侧過脸来睨视她,精实的手臂搭在车窗边沿,目光如炬,冷唇紧拒,沒有說话。由于骑士十五庞大的身躯高度的問題,這样俯视的姿势,让她心裡顿时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心裡‘咯噔’一下,忒可怕了! “二叔……” 她若有似无地轻唤了一声,声音小的,连她自個儿都不知道是真实的還是幻觉。 “上车。” 吁! 男人平淡的两個字儿,让她心裡的忐忑感压下去不少。瞧着他的样子,并沒有山雨欲来的狂躁表情,還好還好,证明這位爷心情不算太糟! 深呼吸一口气儿,她绕過汽车坐了上去。 “伤势怎么样?” 耳边,男人平稳冷漠的语气又一次响起。 不過么,他說话的对象不是她,而是车窗外满脸暗沉的江大志,而他问的人,是這会儿還躺在医院病房裡的可怜结巴妹儿。 “她伤得不重,可是……” 想到自個儿满心的期待和欢喜变成這样不可收拾的结果,江大志的脸色有些难看。心裡更是迷惘,事到如今,他今后和小结巴的感情還能发展么?在她父母的强烈阻挠之下,他们還能有希望么? “可是什么?”手指撑了撑额头,冷枭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贯常的冷漠和沉稳。 “唉!出了這茬子事儿,他的父母坚决不会同意我和她在一块儿了,头儿,我跟她更加沒有指望了……” 想到结巴妹,一向油嘴滑舌的大江子,语气竟然有些许的哽咽。 不過也是,刚刚萌芽的爱情花朵儿,突然遭到狂风暴雨,就這么活生生被人给掐断了,换了谁心裡能好受啊? 冷枭拧了眉头,瞄了他一眼,轻斥道。 “出息!” 战友這么多年,对于江大志這個人,冷枭当然還是了解的。别看他平时性格大大咧咧,喜歡开点儿玩笑,插科打浑,嬉皮笑脸,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嘴巴子油得跟泥鳅一样。但是,在他的身上有着农村兵的共同特点,骨子裡非常的敏感,還有不自信。 尤其是对待感情。 如果换了其它人或者其它的情况,对于别人感情上的事儿,冷枭是绝对不会插半根手指头的。 但是今天這情况特殊了。 說白了,江大志是为了完成他的嘱托,为了救宝柒,才让他在争取王雪阳父母好感的机会上首先被降了半旗,甚至是被降了全旗,弄得人家压根儿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了。 所以,他不能不管。 拧着眉头瞄着他,见到他满脸沮丧的小样儿,又忍不住放下手来,冷喝了一声口令。 “立正——” 端正地并腿站好,江大志直直地望着他,眉头皱得像個苦瓜。 冷枭冷冷地睨着他,低斥:“堂堂一個特种兵上尉,腰杆挺直溜点。” “是!” 一听到冷枭這话,江大志立马插直了胸膛。然后,动了动嘴皮儿,想說点儿什么。可是,千头万绪他也不知道打哪儿說起。他知道這位爷是有本事的人,可是再有本事感情上的事儿也帮不上他的忙。 沒有办法,对于结巴妹,他這债是欠上了。 而对于结巴妹的父母,不理解他显然也已经成了定局。 都說第一印象最为重要,他真是作死都沒有想到会是這样的效果,他還有什么机会扭转乾坤么? 想了又想,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扯着嘴角就摆出了一個比哭還难看的笑来:“头儿,就這样吧。那啥,我先回部队了。”說完扭過头,他攥紧双手就往停车场裡面走去。 他的车還停在那儿。 眉目一沉,冷枭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盯着他有些颓然的背影,突然冷冷地低喝: “江大志。” 條件反射地转過身来,江大志眼圈儿都红了,冲他敬了個端正的军礼。 “到!” 冷枭静静地打量着他,沉默了好几秒,最终,叹了一口气。 “兄弟,谢了。” 谢了!? 江大志杵在那儿愣半天,沒有回過神来,一张略显落寞的脸儿上满是不解的神色。 “头儿,谢我?做啥谢我啊?” 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冷枭挥了挥手,沒有解释:“去吧。” “是!” 在說這個是的时候,江大志已经明白他要說的话了。他的意思是感情他救了宝柒,感谢他在关键的时刻放弃了自己的女人,而選擇了去救宝柒。 两個字不多,可是跟在他身边這么多年,江大志对冷枭的了解是实打实的,這位爷感情和性格都相当的内敛,要說,他還真就沒有见過他這么严肃认真地跟人說感谢的话。 嘴唇微抽,他的眼睛有些酸胀,再次敬了個军礼。 “男人嘛,应该的。” 抿紧了冷唇,冷枭凝着他沒有再說话,厚重的车窗缓缓升起,骑士十五世慢慢离去。 一直沒有机会說话的宝妞儿,不断揉着有点儿不舒服的眼睛,强忍着从胸腔裡奔腾上来的情绪,两片儿粉色的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交待自己的错误。 “二叔,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 “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淡淡地睨着她,冷枭不疾不徐地說出這句话来。话落,手臂旋即伸了過来,钳住她的腰身提起来就放到自個儿的腿上坐下。动作又冷漠又利索,像一只充满了掠夺性强大力量的猎豹,但是,却又夹杂着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淡淡情丝。 身体离开坐位,宝柒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他了的袖子。 看着他,她欲言又止,“二叔,我……” “想說什么?”男人的声音冷冷的。 45度昂着脑袋,宝柒凝视着他深邃无边的黑眸,凝视着他面无表情的冷脸儿,心裡如同有万马有奔腾,纠结得快要不行了。 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到底是主动交待?還是等着被他发现? 踌躇几秒后,她纤细的手指头慢慢地松了开来—— 既然江大志都沒有向他汇报這件事儿,依照现在這情形還是不要說了吧?等到她的纹身结了痂,等结的痂都脱落了,化茧成蝶,变成了一朵漂亮的蔷薇花,再找個好的机会拿给他看。 按常规理论来分析,他看到一朵漂亮的蔷薇花所产生的愤怒感,总归比看到她现在還贴着保鲜膜的狼藉样儿肯定要少得多吧? 对,就這么办。她决定了。 只不過有点儿小問題,那就是,在這纹身后两周的恢复期裡,她要怎么样做,才能逃得過他精明的眼睛?! 這事儿,挺难啊! 复杂了!回去得好好寻思寻思—— 于是乎,迎上他审视的冷冽目光,她嘟了嘟唇儿,像個软团儿一样扑到他的怀裡,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话题看到了另外的事情上去。 “二叔,我的心裡好不舒服啊。结巴妹本来是好好的,都是因为受了我的连累才受了伤。而且,還影响到了她跟大江子哥哥的感情。我有点儿内疚……” 眸色微暗,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变幻的小脸儿,黑瞳裡噙着一丝疑惑。 终究,他什么也沒有问。 而是抬起大手抚上了她纤瘦的后背,有节奏地轻拍着安慰她。 …… …… 都說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可宝妞儿觉得吧,人這运气来了,神佛都挡不住。 在回家的路上,她還在纠结要怎么样才能在纹身沒有痊愈之前,不被二叔发现,哪儿会想到,当天晚上老天就给了她一個惊喜——她家的大姨妈,提前三天来报道了。 从初三上学期初潮到现在,她還真的沒有像今天這样感谢她老人家的到来。 月事儿来了多好啊,男人不仅不会也不可能有那方面的要求,而且她吃清淡或者偷偷摸查看纹身的诡异行为,都可以非常顺利地躲過他的眼睛,還不会引起半点儿的怀疑。 嘛咪嘛咪哄! 看来做人啊,就得做好人,做人总是会有好运的! 给自個儿加着分,她這会儿正躲在卧室的卫生间裡,将在墨云纹舍纹身后贴上去的保鲜膜给揭开,然后,仔细按照墨师父的吩咐用温开水把纹身的图案上面渗出来的粘滑物给冲洗干净了,又用棉签把图案上的水给吸干,再涂上一层消炎药膏,OK,完事了! 然后,她垫好了卫生面包愉快地走了出来。 心裡美美的,就等着它结痂后脱落,变成漂亮的蔷薇花儿了。 “明天我們去医院。”一出来,就听到男人沒有带半点情绪和感情的话传入耳朵。 宝柒微微愣了愣,几秒之后,终于领会到首长讲话的精神。不過么,她明白了,還是忍不住要问:“是去医院看结巴妹儿么?” “嗯。”斜靠在床头,男人的声音還是一贯的清冷。 他是要去一趟的。 不管是为了江大志,還是对此事的善后处理,作为江大志的领导他都该去看看的。从结巴妹儿的角度来說,莫名其妙就中了這么一枪,实在属于无枉之灾。 “哦,好吧!” 慢腾腾地爬上床去,宝柒因为纹身這事儿的心裡小别扭,并沒有像往常那样儿,见到他就跟小狗见到肉包子似的迫不及待扑到他的怀裡去。而是選擇了,默默地拉過被子盖住自己,然后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睡觉。 见状,枭爷眸色沉了—— “過来点。” 男人冷冷的声音,平静又霸道。可是,却惹得宝妞儿的心跳不正常了。猛地睁开眼睛,她侧過脸去—— 他就那么冷冷地半倚在床头,在暖黄的壁灯光线照耀下,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淡浮动的光晕,一双深邃的黑眸裡,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可是這么一动不动凝视的样子,却充斥着冷傲尊贵的气场。 這一点,让她非常的不爽! 扁了扁嘴,她梗着脖子,不服气地低声抻掇:“凭什么总是我過来?你不会靠我近点儿啊?霸道!不公平!” 冷枭抿着唇,冷眼望她,波澜不惊的眸底有一抹暗芒掠過,像极捕食的猎豹看见了自己的食物! 小丫头的脖子相当的好看,又修长又白净,尤其是像她现在這样儿,昂着头一脸倔强的小样子,将她的脖颈与下巴连接成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弧线。 灵动,纯洁,妖丶娆,不多不少,拨丶弄得他心尖微颤。 低下头,他贴近她的脸。 “牛上了?” “我哪儿敢啊,沒有你牛,整天爱理不理的一副吊样儿,真欠抽!”翘丶着唇儿,宝妞儿态度不恭地回敬他。 唇角抽了抽,冷枭又凑近了一点,头凑近她了的脖子,嗅了嗅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儿,倏地,张开嘴,就猛地咬住她的脖子。 不轻,不重,力重适中。 麻,痒难耐,宝柒尖细地叫了一声,就用手去捶他,娇俏地哼哼:“嘶……你吸血鬼变的呀?” 眸色一沉,枭爷并沒有放开她的脖子,而是啃咬着她一路往下,刚劲十足的手指猛地挑开她的睡衣,淬上了火儿的吮丶吻就落在了她玲珑的山峦沟壑之间,流连忘返。 “喔,二叔……不要……”弓起软娇的身体,宝柒嘴裡嘤咛着用手推他,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也感觉到了自己在他嘴裡的变化,心裡被雷击中似的骇了骇,胸口像是上了弹簧一般,上下起伏過不停。 在床這点事儿上,冷枭是霸道的,不理会她的抗拒,钳住她的手往上推开,再次对准她蹂躏。 “喔……喔……”脑门儿嗡嗡的,宝妞儿情不自禁地含糊着呜咽两声儿,在他的吻裡软了身体。下一秒,男人有力的大手就将她捞了過去,搂抱得更贴近了一点,声音沙哑暗沉。 “不听话。” 身体贴上了他精实的胸膛,火热的肌肤熨烫得宝柒倒吸了一口气儿,脑子立马就清醒過来。 “喂,不,不行……我来事儿了!” 抬起头,冷枭望着她,好半晌沒有动弹。紧接着,为了践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拧着眉头就探手下去摸了摸她,冷脸,立马就抽了。 呼呼! 有了卫生面包做掩护的宝妞儿,成功逃過了一劫。 暗吁一口气后,她咬了咬下唇,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皮笑肉不笑:“额!呵呵呵,還真是不巧!” 抿着唇,男人沒有再多說什么,拍了拍她的脸蛋儿就侧過身倒在她的旁边,然后搂她入怀,将彼此的身躯贴紧。沉吟了良久,他的手又抚上了她的小腹,轻轻揉了揉,低声问: “有沒有不舒服?” 心脏一阵乱跳,宝柒赶紧摇了摇头,低低地干笑:“沒有沒有,哪儿会呢?一般情况下,我来事儿的时候肚子是不会痛的。当然,前提是不吃凉性的东西,不洗凉水什么的……” 嘴裡說得云淡风轻,其实吧,她心裡吓得不行。 娘也! 他的手离她的纹身不過二三厘米的距离。 如果今天晚上沒有大姨妈在保护她,她觉得要不被他发现,還真是难上加难。 “睡吧!” 冷枭沒有再多說,吻了吻她的额际,就阖上了眼睛。 但是,他那只大手也沒有离开,一晚上都放在她的小腹上。 当然,枭爷這個举动還真不是莫名其妙来的。 上次他打周益那儿听說,女人来事儿的时候子丶宫容易寒冷,肚子最好不要受了凉气儿。而宝柒的身子本来就凉性,按他自己的理解,就把手放在那儿,暖着她的小腹,自然就不会入了凉气导致腹痛了。 他原本是一番好心,可是却可怜了宝柒。這只手搞得她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眼睛差点儿变成大熊猫。 太难以入睡了,太惊悚了! ——★—— 又是一個冬日的清晨,時間转到了這年的正月十二。 懒懒伸了個腰,宝柒闭着眼睛去摸了摸旁边已经空掉的床。 沒有人了! 不過,她习惯了,也沒有什么奇怪。 由于昨儿晚上两個人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看结巴妹,所以,等宝柒洗漱好下楼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在客厅裡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今天报纸的冷枭。 挑眉,她扬起唇,给了他一個微笑:“二叔,早。” “早。”抬起头,睨了她一眼,冷枭淡淡地回了一個字。接着,又垂下眼皮儿将目光落到手中的报纸上。 唇角往下弯了弯,宝柒真心想给他竖一個大拇指,太佩服這個男人的淡定了。不知道的人瞧着他俩這样儿,谁能想到晚上都睡在一個被窝呢?這么一起,她又忍不住嘴贱,促狭地笑问。 “二叔,你在看报纸呢?” 丫這不是明知故问么? 大手顿了顿,冷枭這次连头都沒有抬。 “嗯。” 心裡暗自闷笑,宝柒咬了咬唇,沒有再多說什么,脚步轻快地就去了餐厅吃早餐。 餐厅裡,逮着她宝妈就好一阵叨叨。尤其是說起了昨天发生在新世纪电影院的枪击事件,她的话就更是严肃,知道她呆会要出门儿,更是千叮万嘱出门在外,一定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說着說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又把话题扯到游念汐的身上去了。 大年初十那天,游念汐就带着行李搬离了冷家,一個人住到二0三军工集团的职工宿舍去了。這会儿,宝柒从宝妈的言词上来看,她還真是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呢,那感觉,就像被人给下掉了一條手臂一样的难過…… 不過,专注着食物,她始终未置可否。 她沒有想到,游念汐還真的走了! 在她走之前,她一直觉得這家伙是故意装蒜的,說什么离开不過是为了博取冷家人的同情心罢了。而现在這情形,就让她有点儿看不懂了,葫芦裡卖的究竟是啥药?還是自個儿真误会她了? 左思右想,不得其门,索性就作罢…… 吃過早饭,是宝妈目送她和冷枭一起出门的。 当军区大院离她的视线越来越远时,端正地坐在骑士十五世上面,宝柒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轻声笑着问:“二叔,你說要是我妈她知道,原来我就是枪击事件的女主角,她会不会吓得睡不着觉啊?” “她一直失眠。”冷枭声音淡淡的。 啊!哦?!正中真相? 眉头微蹙,宝柒狐疑地侧過脸,正视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从鼻翼裡哼出一声儿来,冷枭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斟酌了一下词语,面无表情地說:“她托我找周益拿過药。說是从你爸過世后就這样了。” 闻言,宝柒默了! 宝妈失眠這件事儿,她還真的不知道。 不過么,她既便想知道也沒有人给她机会。在她爸死了之后她就被放逐到了鎏年村,哪儿能了解她妈睡眠好不好啊?!回到京都之后,母女俩的关系时好时坏,深深浅浅的鸿沟一直横在彼此中间。 心裡念叨着這件事儿,她的嘴皮子就沒有平日灵活了。 一路上,她都总在出神。 不一会儿工夫,汽车停下了来。回過神来的宝妞儿左右裡一望。這地方,并不是军总的停车场,而是离军总不太远处的一個大型商场,停车场的两边挂着商场的广告和灯箱。 “咦,二叔,咱们干嘛在這儿来啊?!” “买东西。” 冷枭眼神深幽地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觉得她问的完全是废话。 来超市,不买东西還能什么啊? 弯着唇耸了耸肩膀,宝柒推开车门跳下去,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后面,往那间商场的大门儿走去,一面儿走,一面儿還得放小跑,她纠结了:“喂,冷枭,你能不能慢点儿啊。对哦,咱们去超市买啥东西?” 放慢了脚步,冷枭看了看她:“不好空着手去看病人吧?” 额! 這個事儿吧,宝柒還真的沒有想到。 掀了掀漂亮的唇儿,她嘿嘿乐了乐,笑着调侃:“還看不出来啊,你丫還挺有生活经验的嘛?人家都說,经验都是做出来的,你是不是常干這种事后公关的事情啊?” 望着小丫头调侃的小脸儿,冷枭低了低头,停下脚步,等她撞了上来才低声反问。 “我办事的经验,你不知道?” 脸蛋儿倏地一红,眼角的余光扫着商场入口的人来人往,宝柒的心裡郁结了。 装犊子的禽兽,她一個闷骚的男人! 丫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典型。话到是不多,可是每每蹦哒出来一句,总能雷得她外焦裡嫩。 然而…… 任凭她的思绪在打结缠绕,枭爷已经正二八经的板着脸走在了前面。 “丫的,喂……等等我……” 咬了咬唇,宝柒跺了跺脚跟了上去,和他一起穿梭在购物大军之中。 老实說,這感觉,让她的心裡颇为愉快。她跟着冷枭這么久了,两個人真正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干某种正事儿的机率,真的是少之又少,尤其是這种像普通家庭夫妻一样的购物,一起出来采买生活用品…… 想着想着,她心裡又美了,一张脸全是笑容。 冷枭选东西非常有條理,他并不总是挑着贵的买,而是選擇实用性比较强的。买东西也不拖泥带水,不会反复地斟酌和挑选,直接走到一個商品区,拿上东西就走,然后换下一個。 一路行来,男人高大挺拔的冷峻样子俨然就是一個会发光的移动参照物,不知不觉就成为了四周目光的焦点,一路走過去,一路吸引着姑娘们的眼球…… 而宝柒呢? 额!严格意义上說,她更像他的小跟班,或者像他的小尾巴。 弄得她不得不感叹,男人太好看也是祸水! 這些姑娘们,看了晚上能睡得着么? 扁了扁嘴,当她终于发现自個儿身上的磁场和他的气场相比還远远不够之后,拧着眉头就拽住他的衣袖,压着嗓子小声问:“二叔,你难道沒有发现有很多女人在看你嗎?” 冷睨着她,冷枭拧了眉头:“有嗎?” “有啊,刚才還有個大胸美女故意从咱们旁边擦過去,我靠,太讨厌了!你沒有注意到?” “我为什么要注意别人?” 看着他一本正经板着脸的样子,宝妞儿噗哧一下,又给逗乐了,娇俏的脸蛋儿上倏地就生了无数朵漂亮的小花儿来,“這样子嘛就最乖了,记住啊,不许你看别的女人,只准看我一個人。” 冷冷哼了哼,冷枭不答她,拽了她的手准备出去结帐。 可是,侧過头来的下一秒,他的目光顿住了。 怎么了? 顺着他的视线,于是宝柒就看到了迎面走過来的男人,同样装着一身儿笔挺的军装,英俊清朗的脸上带着优雅闲适的微笑,手裡推着一個大大的购物车。购物车的篮子裡,坐了一個三岁左右的漂亮小男孩儿。 他们认识的,战友?!宝柒揣测道。 对面的男人讶然地笑了笑,友好地招呼:“枭子,好巧啊!” 手指抬了抬,又放下,冷枭目光微敛,但习惯的内敛让他看上去面儿并沒有太多的波浪。 “钱仲尧?是好巧。” 钱仲尧微微一笑:“呵,算算,咱俩有多少年沒有见過了?自从你从侦察营去了红刺特战队……這一晃,大概有五六年了吧?” “差不多。”捶了捶他的肩膀,冷枭低下头瞄向了他购物车框裡的小男孩,而那孩子也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仰望着他,還冲他眨了眨眼睛。 枭爷目光微闪,特别稀罕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一向凉薄的嘴角勾了勾,心情像是不错,随意地问。 “你儿子几岁了?” 闻言,钱仲尧面色一变。随后,他勾起唇笑笑,也摸了摸孩子的头,神色微恻间正准备說话,不料,却被那個机灵的小家伙儿抢了先。 “叔叔,我不是我大哥的儿子,我是我大哥的弟弟,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名,我大名钱天纵,小名钱小宝,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迷人哥……” 小屁孩儿蛮认真反驳的话,极具喜剧效果。 不仅仅是宝柒笑得直颤歪,就连向来不笑的冷枭脸上都浮现上了暖和的色彩。 “小子,尾巴都翘上天了!”敲了敲小家伙儿脑袋,钱仲尧握在购物车把上的手有些紧,随即又微笑着岔开了话题,反问冷枭:“枭子,這位是你媳妇儿?” 钱仲尧是冷枭在王牌侦察营时期的战友,离上次见面都多少年了。因此,他并不清楚他和宝柒之间的关系,自然更不可能是故意来拆他的台。只不過,刚才他远远地就看到他俩亲密的互动方式,還有彼此眼神儿的交流,凭着直觉就這么问了。 又一次,关系這两個字,横在了他俩的中间。 别人无意义的问话,对他们来說却是最难回答最尖锐的問題。 当尴尬遇上尴尬,沒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宝柒微微垂了眼皮儿,有点儿后悔自己刚才的举止太沒有规矩了,毕竟在這种大商场裡是很容易遇到熟人的。承认或者不承认都是让二叔为难。 老实說,她真的不知道二叔会怎么回答了。 皱了皱眉,枭爷俊朗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像是压根儿就沒有听到钱仲尧问话一般,大手疼爱地捏了捏钱天纵那张粉妆玉琢的小脸蛋儿。 “小伙子,几岁了?” 小家伙儿听了他的问话,小嘴巴往上撅了撅,仰着脑袋蛮得意地回答。 “我三岁半了,叔叔,你是不是特别特别的喜歡我啊?” 望着他骨溜溜直转的大眼睛,冷枭心裡有些好笑,觉得心尖某個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 低下头,他正视着小家伙的眼睛,问:“你這么自信?” 抚着自個儿被大人们摸来摸去的额头,钱天纵眨着眼睛直放电:“当然了!我迷人哥长得這么酷帅,你喜歡上我,我不意外。” 噗哧—— 笑得嘴角直颤歪的不是枭爷,而是站在他身边儿的宝柒。被小家伙成功将尴尬话题带开了她,满脸堆满了压抑不住的闷笑,遇到這样的小屁孩儿,真是太可笑了。 “小朋友,那你說,我喜不喜歡你啊?” 一個很简单的問題,谁也沒有想到,接下来从三岁半的钱天纵小朋友嘴裡冒出来的,是大人们完全沒有想到的惊世骇俗,而他小小的手指,却是指向的冷枭:“你喜歡我,但是你更喜歡他!” 說完,小家伙還帅气地飞了一個吻给宝柒,一脸迷人的微笑。 三個大人讶然了。 驳他也不是,不驳他也不是。 冷枭微敛了神色,沉声說:“仲子,我先走了。” “好的,再次找机会再聚。”点了点头,钱仲尧是一個心思多么缜密的人,自然能查觉到其中一二。 刚才還好好的,突然就要走,钱天纵看看這样,又看看那样,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们大人真麻烦。” “小东西。”爱不释手一样,冷枭又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再次和钱仲尧告辞。 不料,小家伙却拽着他的衣袖不放了,极不不服气的看着他,扭過头去又望了望宝柒,无辜地问:“我說错话了嗎?你为什么都沒有跟我說再见啊?” 眉头微蹙,冷枭难得耐心的弯下腰来,平视着他。 “小伙子,再见。” “切~!叔叔,你這样儿太沒有诚意了。你喜歡我,是应该给我见面礼的。”痞痞地笑着,小家伙說完就摊开了小手,又扮了個鬼脸挑着眉头望他。鬼精灵的小样子,可以窥见将来长大了也是混世小魔王一枚。 嘴角再次勾了勾,這事儿還真沒有难倒枭爷。 非常巧合的是,過年的时候红刺特战队特地制作了一种玩具小手枪,给军官干部的子女作为新年小礼物,這种小手枪是仿红刺的手枪配置,上面還印有红刺的标记。 他的兜儿裡,刚好就有一個模型。 “哇,好帅啊,叔叔,谢谢你!”不客气地从他手裡接了過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红刺标志,钱天纵黑溜溜的大眼睛顿时亮了,立马就爱上了這款几厘米长的精致小手枪模型,然后,无比崇拜地望着冷枭。 “叔叔,你和我爸爸一样帅,我决定也喜歡你了。” 拍了拍他红扑扑的脸蛋儿,冷枭目光柔软地凝神他几秒,然后起身向钱仲尧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出了商场,宝柒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侧眸望着他轻松的俊脸,浅浅一笑。 “二叔,我觉得你的心情挺好的,你是不是特别喜歡那小孩儿啊?” “是啊。”果然,他沒有否认。 “噗,再可爱也是别人的孩子嘛,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 “速度点,跟上……”打断她的话,冷枭眉头紧拧着,目不转睛地往停车场走去,声音又冷又沉。 撇了撇嘴,望着他高大冷峻的背影,宝柒意识到自個儿话裡的問題了。 他的心裡,一定膈应着吧? 一個這么喜歡孩子的男人,可是每次办那事儿的时候都不会忘记戴套。 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纠结? 如果不是她,换了其它的女人,他還会用套么? 心裡,波浪起伏,越想越乱,闷着脑袋,她低头跟了過去。脑电波裡却不断浮现商场裡小男孩儿灵动的小脸,一時間,不禁遐思悠远—— 要是她和二叔也有一個小孩子,他会不会也那么的喜歡? 几乎无法抑止的,顿时她的脑海裡就出现了一副二叔抱着孩子的画面,孩子是男是女她看不清晰,可是抱着孩子的二叔,却不是板着脸的,而是眉目飞扬地在笑。 嗷!幻想是多么的美好~ 如果沒有杜蕾斯的监督,她到是挺愿意尝试一下的…… 两個人一路沉默着到了小结巴的病房。 可是,事情却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办。 俗话說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提着礼物上门来的笑脸人。结巴妹的父母当然也是一样,既便心裡有一千一万個不舒服,在瞧着满脸带笑走进病房的宝柒时,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难听的话了。 尤其是在他们看到了跟在她身边儿的冷枭时,言词就更加谨慎。 毕竟是部队的领导来慰问,怎么着礼节上也要過得去。 冷枭今天来這儿,一方面代表部队,另一方面主要還是为了江大志。 可是,虽然王父王母对他說话客套又有礼,但是只要涉及到江大志和小结巴两個人感情上的問題,他俩怎么都不松口了。无论小结巴如何說,无论宝柒怎么劝,无论冷枭的样子有多冷。 叹息! 看来在子女的問題上,作父母的一旦铁了心,還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迫于无奈,在病房呆了三十分钟后,两個人不得不离开。 临走的时候,在王父王母的推拒下,冷枭還是留下了一個装钱的大信封。 钱不是万能的,可是钱对了每個家庭来說,却是最有用的。 看到他做這一切,宝柒心裡沉甸甸的。 但愿,大江子和结巴妹,不会受到之事儿的冲击吧…… ——★—— 過了大年十五,新的一個学期又开始了。 而這個学期,也将是宝柒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個学期。截止目前,离她参加六月份儿全国统一高考,已经不足四個月了。 在人大附中,经過之前大大小小的事儿,宝柒和班上的那些同学的关系不好不坏,不算熟也不算陌生。大家都知道她不是一個好惹的姑娘,所以,她现在的情况,基本上是处于‘人不防我,我不防人’的高端状态。 她的头脑本来就好使,又有了二叔的‘私下’指点,所以,上学期期末考试,她的成绩相当不错,這学期一开学老师就给她调了座位,直接从三不管的后三排‘金三角’给调到了第三排。 据說附中前三排的位置,都是留给成绩好,表现优秀的学生坐的。 因此,她的心裡小小的满足一下。 咳! 好吧,她得承认,這是她上学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调配到這么好的位置,上风上水,柳岸花明—— 正埋着脑袋沾沾自喜呢,突然,听到周围的同学们嘴裡又是一阵抽气的怪叫。 “哇……好帅!” “……有人的校草位置,即将不保了!” 撇了撇嘴,宝柒狐疑的抬头。 然而,眼前的情形,让她有点儿怀疑自個儿的眼睛发花了。 她宝柒所在的高三三班门口,怎么会出现了四中的姚望?! 接下来,班主任老师的话就坐实了這事儿:“大家好,我来介绍一下,這位是刚从四中转校過来的新同学,他的名字叫白慕轩,大家欢迎……” 啪啪啪啪…… 一阵阵掌声,如潮水在涌,宝柒挑着眉头,傻乎了—— 回了京都之后,姚望的学名正式改成了本名白慕轩。 只不過,宝柒還是习惯性叫他姚望,姚美人。 啧啧,這事儿太玄乎了! 可是,同学们热情的掌声在耳,让她想怀疑都沒有用。而姚美人的视线也正朝他望了過来。還扯着嘴角冲她笑了笑。 汗津津地…… 還真的是他?! 勾了勾唇角,姚望又向全班的同学们点头示意,迟疑了几秒后,攥着书包就朝宝柒的方向走了過去。 宝柒汗毛竖起来了! 丫的,再一次,因为姚美人她又收到了来自N多女同学们敌意的眼光,真真儿的,她感到无语凝噎。谁能相信,她是无辜的啊?! 于是乎,等他坐定下来,她低下头就是一阵小声的炮轰:“怪不得我旁边的位置沒有人坐,原来是留给你的啊?搞什么啊你?” 姚望只是微笑,望着她面露不满的脸蛋儿,他的手心故意在书包带儿上磨蹭了一下,便有了真的再次和她同桌的真实感。然后,满眼,都是璀璨的笑意。 “呵呵,上学期期末考完,我爸就和附中的校长說過了。” 半眯着眼儿,宝柒邪邪地逗他:“靠,敢情你一直瞒着我呢?老实說,是不是特想我啊?” 四目相对,叭哒叭哒。 八颗大白牙笑得明晃晃的,姚望毫不掩饰地笑着承认:“对啊,我特别想你。做梦都经常梦到咱俩在村儿裡的事儿,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下河摸鱼,一起上山摘花,对了,昨晚上還梦到你差点儿淹死在河裡呢……” 微张着嘴,宝柒看着他,惊悚地直晃脑袋。 “你的梦很诡异。” 呵呵浅笑,姚望认真地摆放好文具和书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怎么了,我来了你不开心嗎?不喜歡见到我啊?” 脊背微微一僵,宝柒微眯着眼睛,笑得像個狡猾的狐狸。 “說什么呢?咱俩铁哥们儿。” “那是……” “行了,甭废话了,要上课了,为了考上你的军校,为了成为最牛逼的狙击手,加油吧你——” “加油——” 姚美人的话音刚落,教室裡热闹的气氛突然就凝固了。刚才介绍過姚望的班主任老师,今儿像搭草台班子唱大戏的主持人,再次拍了拍手,她示意大家安静。 “同学们,大家安静一下,今天咱们班除了一位新同学之外。還有一位新的生物代课老师。這位老师,是美国某著名大学生物学研究生毕业的,大家鼓掌欢迎……” 代课老师…… 宝柒抬头望到大幕似的教室门口,傻逼了! 竟然是他? 而年到中年的班主任老师眉飞色舞的脸上,眉头蹙了蹙,再次认真地說。 “来,掌声更热烈一点,欢迎文子学老师——” 蚊子血?! 一時間,原本紧张严肃的空气裡充满了喜剧效果,随后就传来学生们的爆笑,有几個大胆调皮的忍不住高声起哄了:“哈哈……蚊子血……哈哈……蚊子血……!” 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儿,闵子学胀红了脸,低垂着眸子向班主任老师纠正道。 “不好意思,我的名字叫闵子学。” 认错字儿不可怕,认字认偏旁部首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把人的名字认错了,還闹出這么一個乌龙大笑话来。捋了捋自個儿一头憔悴的黑发,班主任老师的脸涨红了,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 “大家欢迎闵老师。” 說完,她飞一般的速度消失了。 “同学们好——” 望着闵子学太過白皙的脸,還有微笑时露出来的几颗白惨惨的‘獠牙’,宝柒直愣愣地,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儿。 不知道为什么,大冬天的,她觉得脊背有点儿冒冷汗。 “你怎么了?!”姚望睨了她一眼,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的腿。 摇了摇头,宝柒撇了撇嘴,俯低了头,小声說:“我跟你說啊,我和姓闵的,看来指定是上辈子的宿怨,他们家祖宗十八代都被我收拾過,要不然,你說怎么阴魂不散啊?” 姚望清秀俊朗的脸,微微一沉,眉眼全是温柔。 “宝姐姐,不要怕他,我会保护你的。” “怕個屁!我鸟他是蚊子血還是蟑螂血啊?”宝柒冷笑着揉了揉自個儿的脑袋,唇角微挑,对讲堂上那個看着斯文实则败类的东西嗤之以鼻。 然而,世界上的事儿吧,還真是沒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祸根埋下了,只要還沒有把它连根拨除,就真得提防着点儿…… ------题外话------ 叩谢姐妹们的理解,谢谢姐妹们送的东西。每一個,飞吻一圈儿。 另外說明一下,本章出现的孩子钱天纵,它是《强占,女人休想逃》裡男主的儿子,沒有看過《强占》的亲,千万不要产生误会和联想哈。当然,這個情节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和所有的情节一样,都是为了推动故事的发展,有它的必须性…… 好吧,其实我情节推得好快啊! 呵呵!~我爱你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