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驸马府事务
只是刚走到书院门口,便看到一個小人影躲在一旁偷偷看着。
是苏芊若。
她早上的时候還来過学堂,還用崇拜的目光說他昨晚的那首词写得太好了,谁知下午就沒来了。
“公主,稍等我一下。”
张翔对赵寒烟說了一声,然后朝着苏芊若走去。
“怎么?下午我讲故事怎么沒来听呢?”走到她面前后,张翔笑嘻嘻的问了一声。
“我听爷爷說,先生要离开书院了?”小姑娘清澈的大眼看着张翔。
张翔道:“府中最近有些要事,所以這段時間就不来了。”
“那先生以后還来嗎?”苏芊若期待的问道。
张翔连忙点头:“当然来了,等我把府中的要事忙完,還会继续回书院的。”
苏芊若轻咬着嘴唇,目光有些不舍。
张翔一挥手:“回去吧,我很快就会继续回来教书的,我不在的时候要用功学习哦!”
“嗯!”小姑娘猛的点头:“那我等先生回来考我功课。”
与苏芊若告别后,张翔這才与赵寒烟一起乘上马车离开。
马车裡,看着书院渐行渐远,张翔這才拉上车帘。
一旁的赵寒烟轻声道:“驸马今日与苏老先生所說的东坡居士是真的還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会骗苏老先生。”张翔连忙点头。
赵寒烟轻轻一笑,意味深长道:“东坡居士,這個称谓倒是挺好听的,挺适合驸马呢!不管如何,苏老先生說得沒错,驸马昨夜的中秋词一出,将来必定会名扬天下,也会传到京城。昔日驸马在京城,许多人都知驸马是個傻子,可如今這首词若是传出去,這些人未必会這么想了,說這首词是這個东坡居士所作的,也倒是件好事。”
张翔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听完之后,结合之前苏绍元所說的那句话,他這才恍然大悟。
敢情苏绍元和赵寒烟都以为他是怕自己太過高调了,所以用东坡居士這么一個借口来搪塞的。
說真话都沒人信了?
张翔也是觉得无语。
不過這样也好,倒也省去了解释的過程。
他也就懒得解释了。
听明白了赵寒烟的话后,他问道:“公主是觉得這首词传到京城后,那些還记恨我父亲的人会对我不利?”
“我不知道。”赵寒烟摇摇头:“我只知道,父皇让你我来平州,就是要你远离這些是非,你在京城时,知道你的人都知道你是個傻子,加上与我有婚约的原因,所以看在皇家的情面上,你我成亲之后,這些人才沒把对你父亲的怨恨算到你身上。可如今你這首词若是传出去,這些人一旦知道你并不傻,說不定還会引起這些人的旧恨,父皇当初就說過,让你来平州之后,行事不要太张扬。你倒也聪明,能提前想到這样的隐患,以后若是别人问起,你就說這首词是這個东坡居士所作,并非你。”
“我刚才已经给苏老先生說過了,說让他帮忙把這件事在平州文人士子之间宣扬一下,以后再传出去,也就沒人知道是你所作的了。”赵寒烟补充道。
“還是公主想得周到。”张翔连连点头。
赵寒烟微微一叹:“我也沒想到驸马的才学如此之高,昨夜诗会上,我說让你作首词,你随便作首就好了,非要作得這么好,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個平州城。”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张翔正式接触起了驸马府的事务。
南楚皇权集中,身为皇亲国戚,虽然不能插手军政大事,但也因为這样,在别的方面就放宽了一些,比如经商和封地税收。
南楚经济繁荣,几乎地方富有的皇亲手上或多或少都有生意,毕竟一個府邸要养這么多人,封地税收方面,富的地方還好,比如江南一带,江南一带的皇亲不做生意的话,光是封地税收就足以颐养天年。
但是穷的地方就不一样了,比如西面,西南,還有一些常闹饥荒和天灾的地方,這些地方的皇亲因为地方穷的缘故,税收相对也就少得多,如果自己不做点生意,增加府中收入,一旦灾害来临,是养不了一個府邸那么多人的。
平州府是江南最富有的城池之一了,除了平州之外,下辖還有十五個县,作为赵寒烟的封地税收之地,光论税收的话,其实足以让整個驸马府的人锦衣玉食。
不過赵寒烟并不是個安分的公主,来到平州這么几個月了,她也在寻找经商途径。
她說也不能就這么坐吃山空,南楚每年各地都有不同的天灾人祸发生,若是能多赚点粮食和银钱,這些灾害来临时,也能为朝廷分担一点压力,多救一点人。
当然,张翔之前几乎是见不到赵寒烟的,很多话他都是从小奴嘴裡知道的。
跟张翔在一起时,她总会絮絮叨叨的說公主的一些想法,张翔也是通過她,渐渐的了解自己這個公主夫人的。
說赵寒烟是为自己父皇分担压力也好,体恤民心也罢,总之,她能有這样的想法,在张翔看来,她還是挺善良的。
其实张翔之前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只是赵寒烟从来不让下人给他說這些事,他也沒接触過,也就知道的不多了。
這几日待在府中,他才开始接触到這些。
赵寒烟在中秋之前通過转运使夫人的介绍,认识了一個布庄老板,得知這個布庄老板正和一個从北面大崇府来的商人做生意。
這個商人是個跑商,在东燕和南楚做倒买倒卖的布匹生意。
专门从东燕的商人手中低价进购一些虎皮,貂皮等名贵兽皮,然后再高价卖给南楚的纺织业商人,然后再从南楚低价买布匹带回去,高价卖给东燕的商人。
东燕黑水深山一带野兽众多,猎人也就多,但是东燕都只是些野蛮人,因为那边天气冷的缘故,所以一到冬天,东燕的人都很需要上好的布料和能够保暖的衣物。
兽皮這些东西,他们那边虽然多,但常常都只是直接剥开来穿,根本不懂得加工。
对于东燕的人来說,南楚上好的布料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反之,对于南楚的布匹商来說,這些兽皮最是珍贵,随便弄出一件卖给达官贵人都能大赚一笔。
這個跑商正是看中了這條商路,所以才做起了這样的买卖。
论天下,如今正是江南一带的纺织业最为发达,這個大崇府跑商便把這些收购来的兽皮卖来了平州,再从平州买布匹回去卖给东燕的商人。
這一来一回,中间所赚到的差价,张翔不用算,对于他這個也做過生意的人来說,都知道是個天文数字。
赵寒烟来到平州這么久,一直都在物色好的经商途径,這便是她物色好的途径。
這個布庄老板因为這次收购到了很多的兽皮,打算再扩大布庄,再开一個作坊做兽皮加工,奈何手中余钱不多,加上沒什么背景,难以找到合适的地点,所以赵寒烟便出面了。
得知了是驸马府要与他做生意,這個布庄老板欣喜若狂,自是一口就答应。
然后后续扩大布庄的银钱和加工作坊的事情都得由赵寒烟来解决。
经商方面的事,赵寒烟懂得不多,原本這些事她也是交给驸马府的大管家和账房先生去做的,现在就交到了张翔的手上。
“驸马,這個黄老板說,新作坊的地方一定要靠河,這样染布料方便一些,地方也一定要大,最好還有一個宽敞的院子,晒布料也方便一些,還有,還要偏僻一些,毕竟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的独家绝活,万不可被人偷学去。”客厅裡,大管家钱子昂在一旁汇报着情况。
张翔在一边耐心的听着。
另一边,账房先生杜伯光也正在用算盘敲打着,這会也停下来,回答道:“驸马,黄老板所說的這样的地方,算下来的话,大概要一千两左右,還不包括后续扩大店铺我們要补充的余钱,如果按照黄老板如今的那個店铺规模,至少我們驸马府要投入两千两左右。”
“两千两?”
张翔沉思了一下,问道:“你们知道這個黄老板的布庄一年的盈利是多少钱嗎?他的销路你们清楚嗎?”
大管家钱子昂摇摇头:“我跟公主之前只跟他见過两次,谈的都是扩大店铺和投入的事情,這些事暂时還沒问。”
驸马府一年的税收也就能得到三千两左右,這還是平州這么富有的地方,而驸马府上百号人,每年的开销都在五百两左右,這投资一個店铺和加工厂就要花去一年的税收了,且還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成本,也太草率了吧?
张翔缓缓道:“一会吃完午饭,我們去见见這個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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