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人证与物证
若是要惩治朱承乾,实在是太轻松,只要凭借那些来刺杀沈白的人提供的口供,外加渡口倒卖官家盐铁的事情,就能让他朱家一死到底,连超生的机会都沒有。
但惩治朱家并不是沈白的根本目地。
要么不动手,要么就把事情做绝,既然出手了,那就连带着朱家和范枢,杜之鹏等人一并干掉!
但想要达成這件事,走正常的官府渠道是走不通的,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杜之鹏和范枢磨灭不掉的证据。
這個证据沈白沒有,但沈白相信,朱承乾的手中一定是有的!
這小子并不是一個沒长脑子的世家子,他一定保留了最后的底牌,只是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轻易亮出来罢了。
杨忠彪一众捕快和朱承乾之间的恩怨颇深,此刻沈白让他们圈踢朱承乾,正是中了杨忠彪等一众人的下怀。
大家踢的那是格外的卖力!
朱承乾一开始被踢的时候,尚且是骂骂咧咧嘴硬的很,但很快就变成了痛哭哀嚎。
他毕竟也是一個巨富子弟,平日裡锦衣玉食,說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可一点都不過分。
這样出生的人,眼下却被一群大汉围住群殴,朱承乾又如何能承受得了?
沈白大概掐算了一下時間,然后便赶忙叫停:“行了,差不多就可以。”
這小子养尊处优,体格子只怕是很脆弱的,要是真揍的狠了,真的断气可就不妙了。
沈白走到朱承乾身边,却见他此刻鼻青脸肿,满面污垢,胖头肿脸,已经进入了面目全非的范畴。
一见沈白走過来,朱承乾便急忙伸出手,对他高声道:“沈白,沈兄,沈大爷!我错了!小弟错了!你饶過我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
沈白平静的看着他,摇头道:“這话你要是早說,该多好,可惜放到现在……晚了些啊。”
說罢,他转头对董万裡道:“埋了吧。”
“啊?!”朱承乾一听這三個字,差点沒吓的昏死過去。
什么就埋了啊?
說的這么轻描淡写,哪有這么草菅人命的?
董万裡嘿嘿一笑,道:“好嘞!”
“别、别!”朱承乾惊慌的大叫着,可是沒有人理会他。
旁边早已经挖好了一個大坑,朱承乾被董万裡等人随手扔了进去,然后便见杨忠彪和董万裡等人拿着铁铲开始掘土,向着坑裡填补。
“救命啊!救命啊!”
看着那铲子中的土迎面泼下来,朱承乾的心理防线算是彻底的崩溃了。
连续几日来的提心吊胆,如今骤然又在大半夜被生擒活捉,紧接着就受到了皮肉之苦,以朱承乾的耐力,這已经是他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了。
“沈白!沈兄!沈捕头!饶了我,饶了我吧!小弟知错了!”朱承乾见喊叫名无用,又开始狼嚎似的向沈白求情。
沈白随意的抠了抠耳朵,道:“你真的如此害怕?不会吧,你平时說话办事挺硬气的啊,你该不会装样子糊弄我吧?”
朱承乾拼了命的呼喊道:“我命都要丢了,還怎么糊弄你!您放了我,我什么條件都答应您!真的,任何條件!”
“任何條件?那你愿意叫我声爹嗎?”沈白试探着问道。
他只是随意說說,并不指望朱承乾這的這么叫,左右不過是逗闷子而已。
“爹!爹!我的沈爹爹!放了我!我不想死啊!沈爹!”沈白:“……”
好吧,看来他确实是到极限了。
面对死亡,還是那种无法商议的死亡,朱承乾彻底崩溃了,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风度。
沈白幽幽的长叹口气,道:“其实就冲你這句沈爹,我也不应该如此心狠的活葬干儿子,只是我下一步要对付范枢和杜之鹏,而你是他们的急先锋和左膀右臂,若是留着你,只怕……唉,還是埋了吧!”
朱承乾此刻已经沒有理智了,他见沈白松口,忙道:“不要埋我!你要对付范枢和姓杜的?我有办法的!我有证据指证他们两人的对罪行,够他们两人死八辈子的了!”
沈白笑了笑,道:“为了活命,你真是什么谎话都敢說。”
“不是谎话,是真的!我手裡有与杜之鹏和范枢這些年往来的生意账目,還有给他们孝敬的押收,都是他们府内亲信留给我的,另外還有几封關於渡口倒卖官盐的私信……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被迫的,都是他们指使的,我不能不从啊!可一旦出了事,他们就想让我背锅,但我岂能如他们的愿?這些证据我都留着,就是有朝一日用来作为自保之物!”
沈白笑了,但那笑容不過是一笑即逝,很快他還是板起脸来。
沈白摇了摇头,道:“他们两個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哪会這么容易就让你把证据给留下来?”
朱承乾见沈白松口,道:“他们虽然精明,但我也不傻,我买通替他们和我合作的人,且有很多留据即使沒有第一页纸,但我還是设防让他们帮我偷到了纸张下面的那一页印有墨汁的那页……而且我手中的往来账目,若是和渡口的货物相印证,则立刻便知端倪!”
沈白的眼睛一眯,道:“那些证据在哪?”
朱承乾略有些犹豫的道:“你、你先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
“埋了!”沈白吩咐杨忠彪道。
“是!”說罢,便见杨忠彪开始往坑裡填土。
朱承乾见状又开始狂叫:“别埋!我說!我說啊!”
“我不听了!”
沈白用手捂住耳朵,道:“用不着你的证据,回头我自己查去!”
朱承乾這辈子都沒见過沈白這么個怪咖,在他面前,连一句還价的话都不能說了?這家伙到底是個什么灾星转世!
朱承乾只得拼了命的再次大喊:“沈白!沈大爷!沈爹爹!我错了!你就听听我說的话吧,我求求你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就這样,一個人在坑边捂着耳朵,一個人在坑裡拼命的叫嚷。
那些挖坑填土的,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姓朱的虽然可恨,但眼下在沈捕头面前……咋就显的那么楚楚可怜呢?
土淹了朱承乾半截身体的时候,沈白方才将手从耳朵上放下来,随意道:“要不……我再给你個机会?”
朱承乾此刻已经临近疯狂的边缘,他听了這话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嚎叫:“要听!要听!多谢爹爹给我個机会!”
“你要是敢骗我?我让你死的更惨,信嗎?”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骗谁也不能骗我沈爹啊!”
“好!”沈白露出了笑容,道:“乖儿子,那你告诉爹爹,那些证据你都放在什么地方?”
朱承乾哭丧着脸道:“藏在我府内张管家的老宅之中。”
沈白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杨忠彪道:“把他拉上来。”
朱承乾被拉上来之后,沈白耐心地对他道:“朱承乾,我跟你实话实话,這次把你绑来,乃是得了肖巡抚使的授意,范枢和杜之鹏這次是死定了,而你派人行刺我的事,巡抚使也已经知道,你若是想被定性为从犯,量轻减刑,只有指证他们两個人为主犯,這样你才能被定为协从,方可活命,你心裡知道该怎么做了嗎?”
“爹,孩儿记住了!我一定指证那两個混蛋!绝不姑息!”
“乖儿子!好样的!来,不哭不哭,爹给你擦擦哈……看看你,脸儿都哭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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