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外面的衙役在忙前忙后的抄他的家,他却仿佛是入定了一般,丝毫沒有任何的反应。
院子裡,刘巡检和范县丞听說了沈白在屋中翻阅书籍,对其他事情毫不关心,不由的皆是一愣。
范县丞捋着自己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望向沈白所在的房间裡,脸上露出了颇为复杂的表情。
刘巡检则是佩服的竖起大拇指:“這种情况下還能看得进去书,当真算是一号人物!了不得!”
沈白现在急需弄清楚自己所处的這個时代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所待的這個“楚国”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和自己前世所知晓的歷史,到底是差在了什么地方。
春秋,战国,秦汉……
沈白一眼一眼的往下扫,還真就是沒看出什么毛病,但是到了汉末,就好像出了点毛病。
东汉王朝的统治结束之后,居然沒有出现所谓的魏、蜀、吴三国,而是被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一统了。
歷史的长河是不是在扯淡啊!什么人居然有這么厉害?
曹操,刘备,孙权這仨傻帽干甚去了?
就這么让人给拾掇了?
从這裡开始,整個歷史完全变了样,每一朝每一代都与沈白所知的歷史上相差甚远,根本连一丝一毫的边都靠不上。
沈白的额头上开始往外冒小细汗珠。
太颠覆自己的三观了。
足有千年以上的歷史长河中,从东汉往后竟找不到任何与记忆有关的熟悉信息,一個個从未听過名字的国号,一段段陌生的歷史大事记,无法对称信息的跑偏的歷史车轮……
好一大段架空的歷史,呵呵,简直比看穿越小說還精彩。
借着前世所知道的歷史发展轨迹,转变自己眼下的生活状态,赚钱买房买车迎娶白富美,达到人生巅峰……统统跟自己沒了关系。
自己在這裡,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沒有丝毫的先知优势。
“啪嚓!”
一声瓷器脆响的声音将沈白从沉思中拽了出来,他看着一名捕快又打碎了一個書架上的一個花瓶,惆怅的叹了口气。
“還請诸位大哥手下留情……虽然已经不是我的东西了,但我們彼此還是有感情的。”沈白耐心的劝告道。
很可惜,他的话全都被当成了耳边风,那些衙役和捕快根本瞅都不瞅他一眼,该怎么搬還是怎么搬。
画屏走到沈白的身后,问道:“沈公子,可曾想起什么了?”
沈白摇了摇头,道:“沒有,什么都沒想起来。”
“是么。”画屏精致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不知为何,沈白似乎觉得這位画屏姑娘很着急让自己恢复记忆,甚至比自己還要着急。
“公子也不要着急,失魂症乃是自古以来少有的难症,一时半刻是很难治愈的,若要恢复,无论是药材,时机都是缺一不可的,公子不要灰心,以后慢慢来就是了。”
沈白暗道這事我才不着急,因为我本来也沒病,就是找一百年也根本找不出什么所谓的记忆。不過他還是对画屏的善意表示感激:“多谢教头了……哦,对了,在下還有一件事相求,不知姑娘可否应允?”
“公子請說,小女子若是能够办到,自无不从。”
沈白指了指被那些衙役和捕快从書架上扔在地上的书,道:“這些书,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拿回去一些?”
画屏转头看着地上撒乱的书籍,疑惑道:“沈公子要這些干什么?”
沈白适才大致的閱讀了一下史志,多少对這個世界的歷史有了一些了解,但還是不够充分。
他现在最最急需的,就是对這個时代进行更多的了解,這样今后才能更好的在這個时代生存,而了解這個世界的最好方法——莫過于看书。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老祖宗的话還是有道理的。
而且他现在的這具身体记忆力极好,可以大大的缩短閱讀時間,何乐而不为?
画屏露出了一些为难的神色。
沈白的心略微一沉,问道:“教头觉的不方便?”
画屏向沈白致歉道:“沈公子,不是小女子不想答应你,只是朝廷有令,将公子除籍罚银,而公子前番去县衙,已经向县尊禀明并沒有那么多的银钱,所以今日的抄家,属于朝廷的公事,這屋中的一切按律皆需充公,公子要自留书籍,只怕是不行……”
“原来如此。”沈白心中暗道可惜,同时也觉得朝廷抠门。
连书也不肯给自己留几本,這也是算计到极点了,要不要把自己的亵裤也沒收了?
不過他也能理解画屏的为难之处,虽然她是個教头,但很显然,在今日這场合她沒有什么特殊权限,毕竟那外面還有一個巡检,一個县丞。
“此事虽不可为,但公子想看什么书,不妨记下一下书名,小女子虽然才识学浅,但书房内,也有不少典籍,可以借给公子翻阅,当然,若是有太過偏门的读本,小女子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沈白闻言大喜過望,道:“放心,旁门左道的肯定不会有,绝对都是主流的。”
說罢,他蹲下身子,在地上的那堆书中来来回回的翻找了一会,然后拿起一捧,递到画屏的面前:“教头看看,這些可有存货?”
画屏接過那一摞书,柔声道:“還是叫姑娘吧,教头听不习惯。”
大致的翻了一会之后,画屏笑着說道:“想不到堂堂的越州解元,居然会這么喜歡史学?我還以为以公子的才学和身份,应该是对诗学,作词,策论之类感兴趣呢。”
沈白用手轻轻的摸了摸高挺的鼻梁。
這是他前世的习惯,一开始动脑或是耍心眼就习惯這样做动作。
“原先为了应试,耗尽心血,彻夜苦读,如今被剥夺了士籍,虽然可惜,倒也是一身轻松,反倒是可以读一些自己喜歡的东西,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了,人生不用被捆绑,挺好的。”沈白张口說瞎话。
画屏闻言显得有些惊讶:“士籍被夺,何等大事?影响的可是一生,公子說放下便放下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已经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连原先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最多就是记這個名字,還有什么看不开的?背负着那么多事情活着,多累。”
画屏闻言沉默了,绣眉微蹙,沈白的话似乎让她回忆起了什么事情。
少时,待她回過神来,說道:“沈公子,你想看的书,回头我会替你找一下,都是一些史记地志之类的,应该不难。”
說完,便见她转身走出了房间。
沈白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這位画屏姑娘,善解人意,人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成了這越州县的教头,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個大家闺秀的样子?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