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來了!來了!
他來了!
但他們沒看到人,也沒看到任何東西,只聽到這道冷冰冰的嘲弄聲音響起。
秦然詫異又緊張地到處看,想要找出是哪裏發出聲音,同時十分震驚,不是說他們秦家的守護靈是一個小孩嗎?
可是這怎麼聽着,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聲音?
嫡枝的四個人倒是並不意外,他們身爲嫡枝,知道得比旁支多一點,所以他們知道,守護靈有幼年和成年兩個狀態。
不過,他們也被教育過,幼年狀態的守護靈是無害的,而成年狀態的守護靈,卻有傷人的能力,性格也更爲尖銳冷酷。
而現在,來的竟然是成年狀態的守護靈!
而且聽他話裏的意思,竟然是詛咒他們秦家一門死絕嗎?這敵意顯然很不孝。
四人都緊張起來,暗暗握緊了自己的武器,心臟跳得砰砰響。
風在客廳中盤旋,窗簾被扯得獵獵作響,昏沉的月光從外面照進來,搭在人們臉上,顯得那一張張老相盡顯的臉,越發的慘淡。
最年長的秦家叔叔最先穩住心神,沉下臉,抱着手裏那個盒子,沉聲道:“當年我秦家先祖於你有恩,你卻咒我們秦家斷子絕孫,這便是你的知恩圖報嗎?”
“呵呵。”那道聲音輕笑了起來,“知恩圖報?你才活了多少年,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嗎?你在場嗎?你瞭解每一個細節嗎?”
秦家叔叔臉色難看,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雙腿似乎都變得十分沉重,他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艱難道:“族中有先人筆記。”
“所以,你也不過是道聽途說。”
那聲音驀然一冷,“既然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張口閉口提起當年,縱然當年秦家人於我有情義,那人也不是你們,而且這麼多年來,我庇護你們秦家,已是仁至義盡。”
秦家幾人一急,果然這東西想和他們撇清關係!
秦家叔叔道:“可我們之間還有契約。”
“哦,我忘了還有這件事。”
秦家叔叔聽了這話,彷彿還有商量的餘地,緩和下來,說道:“你對我們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提出來,我們這些做小輩的改就是了,你突然這樣不辭而別,我們措手不及,很是爲難。”
聲音冷笑:“你們自己貪心不足,橫行無忌,還妄想我給你們兜底,到頭來,還是我的不是了!”
秦家叔叔一噎,說道:“我們要維持一個家族的興盛,不可能做到純善無害,這個社會是複雜的,有時候不是我們想害人,而是社會規則讓我們不得不那麼做。”
聲音繼續冷笑,這一次沒有再說什麼,彷彿也接受了這個說法。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這情形,似乎是能夠將對方說動的。
他們都有些急切,只要趕快把這個煞神帶回去,讓一切迴歸正軌。
秦家叔叔讓幾個晚輩稍安勿躁,開始和這個看不見在哪裏的守護靈說起這麼多年來,秦家的種種不易,說起秦家和他的久遠淵源、深厚情誼,說秦家人已經反省過了,以後必定恭恭敬敬地侍奉他,一心向善,行善積德,替他消除身上的業火。
他說得嘴巴都要乾了,那個守護靈終於有鬆動之意,他立即再接再厲,直接用上了敬詞:“您孤身在外,漂泊無依,對您也十分不利,長此以往,您必定日漸虛弱下去,我們也是急在心裏,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秦山上此時您的家,也是我們秦家的根,如今我們都在山上等着您迴歸。”
“哦?你們都在秦山上?”
“是的。”秦家叔叔沒說,家族裏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在山上,“那山上還收留了許多幸存者,足有上萬之數,秦山重現先祖當年的繁榮興盛,指日可待,只缺您回去坐鎮了。”
守護靈似乎心動了,卻還冷哼道:“你們不是嫌山上冷清嗎?一個個都不願留在山上嗎?”
“是我們的錯,都是我們的錯,那不是我們年輕不懂事嘛,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
“既然如此,那就……”男子的聲音慢悠悠地道,秦家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神都落在這未盡的話上。
但下一刻,秦家叔叔手裏頭突然一空,他一直緊緊捧着的那個盒子刷一下飛到了窗外去。
他看看窗口,又怔愣低頭,然後猛然反應過來:“你幹什麼?你想跑!”
“追!”
他一聲喝下,其他三個嫡枝都動了,他們動作快得如同一道閃電。
一個人雙手發射出銀色的絲線,如同蛛絲一般掠向窗外。
一個人發出無數明黃色的葉片,仔細一看,每張葉片上都畫着歪歪曲曲的圖,彷彿一張張符紙。
一個人雙手舉到空中畫了個滿圓,然後那個圓立即變成了一面巨大的水晶般的鏡子,周圍的月光啥時候一暗,彷彿光芒被這面鏡子吸收了過去,然後鏡子再將這導光束照向窗外。
他們彷彿演練過無數遍,動作迅速,配合默契。
本來,之所以是他們三個跑這一趟,就是因爲他們有一定的能力捉住守護靈。
雖然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並不願意這麼做。
只見頃刻間,銀色的絲線黏上了畫滿了符的黃色葉片,呼啦啦席捲向窗外,而水晶鏡的光束也照了過去。
窗外,一道本來肉眼應該看不見的綠色身影顯出了身形,並且被銀絲黃葉纏繞起來。
無數條銀絲,無數張黃葉,圍繞着這抹身影盤旋,卻始終無法將其束縛。
發出銀絲的秦家女青年低喝一聲:“收!”
然而,收不起來,從前無往不利的一招,就連鋼鐵都可以輕易削成碎片的銀絲,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阻礙。
窗外半空中,那抹綠色的影子輕笑一聲:“蛛絲、桑葉,這面鏡子又是和什麼靈獸靈植融合得到的?你們倒是對這些研究得挺透徹,而且,還真的有幾分剋制我。”
他聲音閒適輕快,彷彿這些招數絲毫沒有對他造成干擾。
三個秦家青年臉色都變了,那秦家叔叔冷冷盯着他,手裏拿着一個電話,正在和千里之外的秦家家主通話:“兄長,他不肯乖乖回去,還搶走了那半塊信物。”
“秦釗他們正攔着他。”
“他似乎能抵抗我們的血液。”
“兄長,做決定吧,這邊堅持不了多久。”
他說着一擡眼,守護靈就懸浮在窗外,淡淡含笑地看着他,但那個笑容卻只讓他覺得渾身發冷。
他心底生出一種恐慌:“快控制住他!”
那發出銀絲的秦家女子一咬牙,手在銀絲上一抹,鮮血就滲透了出來,而這血沒有往地下滴落,而是順着銀絲蔓延而去,很快,銀絲變成了紅絲。
喫透了血液的紅絲傷着詭異的光芒,在守護靈身邊盤旋着,彷彿要織成一張大網,見他網在裏頭。
抱着水晶鏡的青年也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血噴在鏡子上,那鏡子照射出去的光芒頓時就變成了血紅色。
最後是那個桑葉青年,他咬破指尖,在自己的眉心化出一道血印,然後雙眼一睜,雙目猩紅,那跟着紅絲盤旋再守護靈身周的葉片,也透出了點點紅光。
整個窗口頓時都變紅了,就連照進來的月光,都染上了紅色,顯得格外妖異。
秦然躲在沙發後面,震驚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他聽說過嫡枝的人大多很早就得到了自己的伴生靈獸或者靈植,而且得到了遠比普通異能要強大、奇妙得多的某種能力,可是沒想到,竟然奇妙到這種程度。
這彷彿已經不再是普通人類能夠擁有的能力。
聽說,秦家那位先祖,是一位很了不得的天師,有着一身神鬼莫測的本事,看來是真的。
可恨他們旁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這樣奇妙的能力,也只能得到嫡枝都先擁有了,才能輪到旁支。
他看着自己裹了好幾層的衣服,看着自己手背上鬆弛的手皮、長出來的斑點和皺紋。
他明明沒有享受到多少秦家的好,卻在秦家出事後深受牽連,憑什麼這麼不公平?
秦然低頭想着自己的事情,心中滿是不甘不平,場中的戰況卻越發的激烈起來。
那守護靈被一團血色包圍,銀絲和桑葉盤旋得越發快,發出了陣陣嘯聲,似乎要將他絞殺掉。
……
虞雪睜開眼睛,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今天多多不在。
重生後這麼久,只有她夜不歸宿的情況,還沒發生過,她在屋子裏,但多多卻不在的情況。
她有些不習慣。
多多去哪裏了呢,幹什麼去呢?
他說讓她不用擔心秦家,讓她再等等在收拾陳鈞等人,所以他是忙這件事去了嗎?
虞雪從牀上起來,來到院子裏,風吹過院子,地裏的作物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兩倍速的生長速度果然驚人,玉米已經抽穗了,水田裏的水稻也長大了一大截,架子上的西瓜都可以摘了。
她看了一會兒,發現水田裏的水位有點下去了,摸一把地上的土,土也很乾了。
這些作物對水的需求實在是太大了。
她打開了滴管系統。
是的,她給自家小院也裝上了灌溉系統,這樣更省水,也不用自己親自澆水,省了許多事情。
而這水用的還是種植園的水。
種植園裏的作物生長速度速度也略略提高了一些,需水量也很大,虞雪之前看了一下水費,那費用高得令她都有些瞠目,總覺得最後糧食種出來可能會虧本。
她撓了撓頭,這都多久沒下雨了,再不下雨,這用水真的太可怕了。
虞雪心想,這段時間太忙了,看來得去找水源了,她看了看院子角落裏的那套淨水設備,這玩意買來還沒派上用場呢。
這麼想着,她從架子上摘了一個黃瓜下來,一口下去,清甜、爽脆,滿滿的黃瓜香,這瓜要是放在末世前,絕對要比普通黃瓜貴個好幾倍纔行,太好吃了。
她又覺得,光看這個品質,澆再多的水都是很值的。
忽然,她覺得基地某處變得有些發紅,彷彿落在那裏的月光是紅色的。
她微微皺眉,手一揚,一條藤蔓從手心發出,勾住屋檐,她借力輕輕鬆鬆地跳上房頂,凝眸看向那處。
太遠了,完全看不清那束月光的落點在哪裏,不過看這樣子,估計是在基地的深處。
也有可能是自己看錯了,那月光根本不是紅色的。
思索間,虞雪鼻尖傳來淡淡涼意,她擡手一摸,是雨。
她擡起頭,淅淅瀝瀝的雨點從天上落下來,像洋洋灑灑的細碎羽毛般,輕盈而雀躍。
虞雪心裏一喜,終於下雨了,這可真是盼什麼來什麼。
她跳下房頂,關掉了灌溉系統,能省點水就省一點。
前方,工舍裏,也有人發出低呼:“下雨了!快看,下雨了!”
“幹了這麼多天,終於下雨了,也能涼快一點了吧。”這是怕熱的。
“這雨水落下來,田裏的作物淋了雨,也不知道會不會加大變異的概率。”這是操心糧食收成的。
“我看不用太擔心,種下去這麼多天,也沒看哪一顆有變異的跡象。”這顯然是觀察入味的種植園技術員。
還有的屋裏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快拿盆去接雨。”
“這雨水能用嗎?會不會對身體不好?”
“沒聽過雨水對身體不好啊,而且要真是不好,你還能不出門?家裏連個雨衣都沒有,出門肯定要淋雨,就別瞎操心了。”
很快,一傳二,二傳四,很快,每個工舍裏都有人爬起來,拿出臉盆、水桶、鍋子什麼的,放到屋檐前面、露天底下接水。
這也沒辦法,工舍裏的個人用水是要自己另外交費的,家家戶戶都有水錶呢,水費太貴,大家用水都超節省的,好不容易有免費的天上來水,自然是能收集一點就收集一點。
虞雪站在屋檐下看了一會兒,發現雨勢越來越大了,從毛毛雨變成了小雨,似乎還有轉化爲中雨的跡象。
她轉身進屋,拿出已經雨衣給自己牀上,然後走出小院,從自己的工舍前門出來。
“園長。”
“老闆。”
“虞姐。”
頓時兩邊隔壁的人都對她打招呼。
虞雪見他們屋前都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接雨水器皿,笑道:“接雨水用啊。”
“哎。”有一些人還有點拘謹,畢竟急巴巴地接雨水用,這種行爲被老闆看到了,有點不好意思。
虞雪道:“儘量還是別喫雨水,到時候用的話,也最好先過濾消毒一下。”
“哎,曉得了。”
一個保安看到虞雪的打扮:“老闆,你要出門?”
“嗯,去工地那邊看看。”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大半夜,下着雨,身爲保安怎麼能讓老闆一個人出門呢?
虞雪擺擺手:“不用,我自己就行,你們安排一下,派兩個人守好大門,哨塔上也要安排一個人上去。”
雨夜,難免有人想渾水摸魚,離這裏不遠還有一羣幕天席地的難民呢。
她吩咐完走入雨中。
種植園只有一個正門,這是爲了方便管理,也爲了安全保證,但虞雪卻不需要一直走到正門,她直接來到圍牆邊上,然後翻了出去,省了許多路。
她朝工地那邊走去。
收容所已經完工,但收容所邊上的幾棟宿舍樓還在緊急加工中。
一下雨,工人們只能收工,虞雪過去的時候,人們正在急急忙忙的收拾工具,往工棚裏跑。
虞雪也去工棚看了看。
五百個最小的孩子住進了收容所宿舍樓,而收容所裏的教室、活動室也是能住人的,晚上也有一部分小孩住在哪裏,雖然是打地鋪,但總比住在工棚裏強。
所以住在收容所裏和朱在工棚裏的孩子,現在差不多是一半一半。
虞雪來到工棚時,一個個草簾子、布簾子都放了下來,大人和大一點的孩子正緊急地綁緊簾子,地步用磚塊、石頭、木棍、泥巴等東西壓住,免得被風掀起來。
虞雪看到小趙,他正披着雨衣,指揮着人們做事。
“小趙。”
“虞姐,你怎麼來了?”
虞雪看到一個小孩站在幫草簾子,就順手接過來綁,讓這孩子進工棚裏,小趙也過來給她搭把手,兩人迅速綁好了草簾子,然後就沿着工棚一路走好,看到需要幫忙的地方,就順手幫一幫。
“這工棚的防水性還可以吧?”虞雪問。
小趙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放心吧,當時建工棚的時候,就考慮過這個,風吹不倒,雨淋不進,而且工棚底下是墊高的,周圍地勢腳底,所以只要不是下大暴雨,也不用擔心積水的問題。”
虞雪點點頭,小趙考慮得很好。
“晚上可能會降溫,有需要的話,記得給孩子們送被子,要是雨下得比較大,這裏不好住人了,就安排一部分人去收容所裏頭擠一擠。”
鋼筋水泥建成的收容所可不怕這點雨,到時候每個寢室每個教室多塞幾個人,走廊、後廚、樓梯間也能塞下一些人,多安置下幾百號人,那是沒問題的。
虞雪走到工棚的盡頭,確認每個工棚都暫時能夠防住風雨,心裏就放心了不少。
接着她又去羊場那邊。
當時兩個羊圈搭建得很好,又大又結實此時羊羣在羊圈裏睡得好好的,基本沒受到這場雨的影響。
虞雪打着手電筒往裏瞧,有幾隻被燈光驚到,咩咩地叫喚了兩聲,往同伴身邊縮了縮。
虞雪找了找,小羊還是羊王一般的,有一個自己單獨的位置,在羊圈裏最好的地方。
至於來福,哦正趴在一隻羊身上呼呼大睡呢。
這傢伙好像把羊當成枕頭和被子了,她每次過來,不是看到它枕着綿羊睡覺,就是趴在羊肚子底下,讓羊蓋着自己睡。
好有幾次她在白天過來,就看到這傢伙正一本正經地牧羊呢。
可惜這傢伙不是牧羊犬,羊羣雖然聽話,但那完全是因爲小羊鎮着,虧這傢伙還以爲是自己牧得好。
“大熱天的,你丫也不嫌熱。”
虞雪搖搖頭,看過了人,也看過了羊,心裏就放心了。
羊圈邊上,幾個發酵池邊,有幾個人正披着油布做檢查,不讓雨水流進發酵池裏,虞雪看了看:“發酵池沒事,都回去休息吧,別淋溼了。”
幾人笑嘻嘻道:“我們還得去化糞池那邊看看,一點小雨,沒事。”
所謂的化糞池,一個是收容所自帶的幾個糞水集中箱,每天都要清理的,還有就是工棚便有幾個公共廁所,每個廁所都自帶一個化糞池,也是每天都掏。
掏出來的東西,一般都要給專門的污物處理車拉走,不過虞雪這邊人多,有人就說種植園那邊肥料用量大,那點羊糞哪裏夠的,人糞尿不就挺好的。
於是就有一些人把這些東西收集起來,在遠離人羣的地方,也搞了幾個發酵池,那些人就是肥料發酵組二組了。
還有人有樣學樣,把廚餘垃圾收集起來,也搞起了發酵,這邊是肥料發酵組三組了。
一組就是發酵羊糞的。
既然都搞起來了,虞雪也無所謂,擡擡手就也給了二組、三組“編制”,從此這兩組成員也是她這裏的正式員工了,喫上了工作餐。
搞得人們每天都在尋找新工作,也想捧上工作餐。
和那幾個人分別,虞雪看着羊圈邊上的空地,想事情。
她是打算在這個地方挖個魚塘的,只是事情太多,她想緩一緩,魚塘就還沒挖。
早知道就早早挖起來了,這會兒不就能蓄上雨水了?
遠處突然傳來喧譁聲,虞雪擡頭看去,是圍牆那邊。
虞雪讓人在她的地盤四周起一圈圍牆,把收容所、工棚、羊場,收容所後面的倉庫預定地、收容所前面的種植園,全部圈了進來。
圍牆才起了一小半,就是面對着上下的那個部分建好了,這主要也是防止上下的人渾水摸魚上來。
此時,喧譁聲就是那裏傳出。
虞雪走過去。
雨聲中,那一道道嚎喪般的叫嚷也清晰起來。
“就讓我們上來躲躲雨吧!”
“我們家連個帳篷都沒有,小孩淋一晚上肯定要坐病的。”
“我家倒是有帳篷,但不防水啊,還有破洞,外邊下大雨,裏面下小雨。”虞雪走過來,圍牆的大門口,保安在鐵門裏面,山下上來的難民,就在鐵門外面,扒着鐵門苦苦哀求。
“老闆,你來了,你看這……”一個保安看到虞雪,立即過來請示,人太多了,放進來怕出事,不放進來,人就堵在那裏哭嚎,他們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倆保安是後來招的,專門負責這邊守大門。
虞雪目光淡淡掃過鐵門外的人,門衛室的燈光透出來,照在她半邊臉上,那雨絲被燈光照得晶瑩剔透,在門外的人看來,就彷彿有無數水晶從天空中灑落狹隘,將虞雪整個人包裹起來。
她面容冷淡,並不爲外面這些人動容,也不因他們的請求而感到厭煩。
“虞小姐,虞小姐請你讓我們進去吧!”
“請你收留我嗎一晚上吧!”
“我孩子真的要淋病了。”
聽着這些哀求,虞雪打電話給小趙:“送幾個大遮雨棚過來。”
很快東西就送來了,虞雪讓人打開鐵門,把遮雨棚送出去,她聲音不高不低,但所有人都能聽得很清楚:“這遮雨棚借你們躲雨,進來是不可能的,山上有許多孩子呢,你們的身份我都不確定,不可能讓你們接觸到那麼多孩子,大家都理解一下。”
人們雖然有些失望,但有遮雨棚也不錯了,這遮雨棚看着就很結實,質量很好,還帶着側簾,躲雨是夠了。
就在虞雪要讓人關上鐵門的時候,人羣中突然有人喊道:“你們住得好,喫得好,一個個養得白白胖胖,我們卻連口飯都喫不上,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現在就拿幾個破棚子打發我們,太不公平了!”
這話剛落,這羣難民臉上就浮現了嫉妒憤懣之色。
“就是,太不公平了!”
“大家都是人,憑什麼他們過得這麼好?”
“連讓我們進去躲雨都不行,明明有那麼好的房子!”
吵鬧間,就有人想要往裏衝。
虞雪挑了下眉,一條金色鞭子甩出,在人們腳前的地面劃下一道深深的溝壑,揮鞭時那脆亮的響聲,更是叫人們一個激靈,濺起的雨水拍打在臉上,一陣刺痛,讓不少人清醒了過來。
虞雪勾起嘴角,眼神卻是冷的:“公平,你們跟我講公平?你們是我的誰啊?我喫肉的時候,憑什麼要管你們有沒有喝湯?我請別人喫飯的時候,爲什麼要顧及到你們的心情?那我是不是還要顧及到全基地的人,要請大家都喫飽飯?”
“你們現在的落魄,是時代造成的,是你們能力不足造成的,是你們運氣不好造成的,唯獨不是我造成的。”
“說話前過過腦子,想一想你們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跑來這裏鬧,想一想這麼鬧對你們有沒有好處。”
她一邊說,一般一圈圈纏着手裏的鞭子,那其實不是鞭子,而是她的藤蔓,不過對外,她就是個金系異能者,異能是一條金色鞭子。
此時這條鞭子被雨水打溼後,那一根根倒刺都好似閃着寒光,讓人看着就覺得身上疼了起來,再看看地上那一條深深的溝壑,如果這一鞭子打在人身上,那人恐怕已經斷成兩截了吧?
一時間,沒有人敢惱了,鵪鶉似地縮着脖子,扛了遮雨棚就逃命似地拋下山去了。
虞雪說起藤蔓:“關門,這些人一個都不要放進來,要是他們還鬧,就直接找我。”
值日保安立即應是,他們剛來上班沒幾天,第一次見虞雪發作,心想這位老闆還真是如傳聞中一樣,是一個了不得的女人,厲害着呢。
虞雪抹了一下帽檐上的雨水,轉身往回走去,到處都看過了,她準備回去了,要是明天還下雨,她想,她得叫人冒雨把魚塘給挖了,不能浪費這一場大雨。
忽然,她腳下頓了頓,驀地擡頭看向種植園方向,準確地說,是看向種植園的工舍方向。
多多回來了!
她心情高興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然而剛踏進小院,她臉色就變了,好濃重的血腥味!
是人血!
她心中一急,往屋裏衝去:“多多!你怎麼了?”
屋中一個青年轉過身來,看着她這般緊張模樣,好笑地扶住她的雙肩:“我沒事。”
“你沒事哪裏來這麼弄的血腥味?哪裏受傷了我看看。”
她翻看着他身上,很是急切,但突然間,她動作停住了,睜大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她瞪着眼前的手。
白皙的,掌骨分明的,手指修長的,指甲還泛着淡淡的粉色的手。
這、這這,多多的手難道不該是綠油油的嗎?
她震驚道:“多多,你不綠了?!”頭看向種植園方向,準確地說,是看向種植園的工舍方向。
多多回來了!
她心情高興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然而剛踏進小院,她臉色就變了,好濃重的血腥味!
是人血!
她心中一急,往屋裏衝去:“多多!你怎麼了?”
屋中一個青年轉過身來,看着她這般緊張模樣,好笑地扶住她的雙肩:“我沒事。”
“你沒事哪裏來這麼弄的血腥味?哪裏受傷了我看看。”
她翻看着他身上,很是急切,但突然間,她動作停住了,睜大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她瞪着眼前的手。
白皙的,掌骨分明的,手指修長的,指甲還泛着淡淡的粉色的手。
這、這這,多多的手難道不該是綠油油的嗎?
她震驚道:“多多,你不綠了?!”頭看向種植園方向,準確地說,是看向種植園的工舍方向。
多多回來了!
她心情高興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然而剛踏進小院,她臉色就變了,好濃重的血腥味!
是人血!
她心中一急,往屋裏衝去:“多多!你怎麼了?”
屋中一個青年轉過身來,看着她這般緊張模樣,好笑地扶住她的雙肩:“我沒事。”
“你沒事哪裏來這麼弄的血腥味?哪裏受傷了我看看。”
她翻看着他身上,很是急切,但突然間,她動作停住了,睜大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她瞪着眼前的手。
白皙的,掌骨分明的,手指修長的,指甲還泛着淡淡的粉色的手。
這、這這,多多的手難道不該是綠油油的嗎?
她震驚道:“多多,你不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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