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上飞的不是鸟 作者:南州十一郎 书名: 老人话音未落,就看到一個中年妇女从远处急匆匆的跑了過来。//ww去读读 “怎么回事?” “不知道,刚才走路的时候,就看到你家番鸭从上面掉下来。” 老人摇摇头說道。 中年妇女抓起番鸭一看,发现鸭子脖子上有一道伤口,立马破口大骂道:“是哪個嘭肚短命的夭寿死囡仔,竟敢打死你家祖妈的番鸭,要是让你家祖妈知道是谁,一定要将他拆骨剥皮装粗糠。” 看到中年妇女過来,宋文宋虎心头一凛,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宋虎更是连忙将手中的弹弓插在背后的皮带上,用衣服盖住,以免被人发现。 “不会這么衰吧?”宋虎小声的說道。 “我怎么知道。”宋文有气无力的应着。 “你不是說是鸟嗎?” “有翅膀在天上飞的不是鸟,难道還是牛不成。” “你個香蕉芭乐。” 宋虎无语的学着宋文骂了一句,耷拉着脑袋,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期待過往的神仙保佑,让他過了眼前的难关,要不然后果凄凉。 中年妇女骂了半天,感觉口有点干,就停了下来,抬头往四周看去,却见宋文宋虎站在不远处,眼中蓦地精光一闪,怒气冲冲的朝两人走来。 宋文宋虎感觉地面似乎都被她踏得微微震动,等她過来,两人暗暗吞了口口水,齐声叫道:“阿姆。” 中年妇女叫沈春花,是两人堂伯的妻子,也就是他们阿公兄弟的儿子的老婆,說起来关系有点复杂,反正就是亲戚。两人刚刚說的打破水缸的人家正是她家。沈春花性格刚烈,为人彪悍,小孩子见了都有点怵她,宋虎就是以前被她教训得心裡留了阴影。 “好呀,又是你這只小老虎,上次打破水缸還沒找你算账,现在又来打死我家番鸭,想找死是不是。” 沈春花来到两人面前,也不问是不是他们打的番鸭,就对宋虎教训起来。 “阿姆,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還提,再說现在我也不打水缸了。”宋虎有气无力的說道。 “不打水缸,该打番鸭,你长能耐了。” “哪有,阿姆,就算我想打也有心无力,你看我两手空空的,用什么打。”宋虎翻了翻空空如也的手,无辜的說道。 沈春花却不信他的话,瞪着眼說:“别人要這么說我信,你,我要是信你,村子裡的狗都能自己穿四角裤了。” 說着,手就往宋虎腰间抓去。 “阿姆你這是干嘛。” 宋虎连忙后退,躲开她抓来的手,弹弓就在背后,被她搜到,可就证据确凿了。可最终他還是沒能敌過彪悍的沈春花,被他从背后搜出弹弓。 “看看,看看,這是什么,還說沒有。你這小子,說的话要是能听,你祖妈就一头在豆腐上撞死。你這家伙从小除了好事,什么都做,小时候欺负妍妍、偷挖番薯、偷摘荷兰豆、偷摘西红柿、偷摘杨桃、李子、桃子、山梨,什么沒做過。我就不明白,阿凤那妮子怎么会嫁给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還是眼睛长在脑后。你怎么也不学学人家阿文,多好的孩子。阿文還沒女朋友吧,改天阿姆给你介绍個漂亮的。” 沈春花对宋虎劈头劈脸的骂着,末了還不忘对旁边的宋文夸奖一句。 在她眼中,宋文就是好孩子的代表。 宋文无奈,不過对這彪悍的阿姆夸奖,也只能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来。至于介绍女朋友,就敬谢不敏了。 宋虎被骂得狗血淋头,感觉得比当年一個星期沒写作业,被班主任在班裡当众批评還惨。是,他承认阿姆說的那些他都做過,但旁边的阿文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這些事情他就沒做過嗎?别看他外表有点斯文,名字也带個文字,其实也是個坏胚子,每次他去偷摘东西的时候他也在,只是他比较倒霉被抓而已。 对宋虎,宋文只能叹服,除了叹服,只能无语,不知怎么說好。 去人家田裡摘荷兰豆,他只是摘一点就走人,但宋虎不是,是不管大小一畦横扫,人家不追到他家裡告状才怪;摘西红柿,他只摘一两個够吃就罢,但宋虎摘了满满一個书包,吃不完還分给别人,别人问他是哪摘的,他還說是某某田裡;天可怜见,那学校中读书的人大多是族中子弟,一传十,十传百,谁不知道田裡不见的西红柿是他偷摘的,如此种种,不胜枚举,真是沒法說。 被沈春花唠唠叨叨教训了一通,宋虎也有点恼,就說道:“阿姆,這番鸭我买了就是。” 沈春花一听,立时炸了,大叫道:“有钱了不起了,有钱就可以随便打我家的番鸭?我這可是打算留着做种的,你有钱买得到嗎?再說那是你的钱嗎,那是你老子的,要不是你老子,就靠你开的那间破店,早就饿死了” “咳咳” 方才那老人一直在旁边,這时听到沈春花口不择言乱說一通,连忙假装咳嗽出声打断她的话。 沈春花似乎也察觉自己說错话,就停了下来,不過她就是不服输的個性,虽說有点不好意思,但說出的话却沒有收回来的打算。只是放声下次再找他算账,转身走掉了。 宋文和宋虎两人相对苦笑,摊上這么個绝品阿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嗬,你们不是远山、远水家的两個小兔崽子嗎?” 老人在旁边看半天,终于认出宋文和宋虎是谁了。 宋文和宋虎却是早就认出了他。老人叫福助,算起来他们還得叫他伯公。以前两人上山玩的时候,看到有一片瓜地,就顺手去摘了一個来吃,不是說口渴摘瓜不算偷嗎?坏就坏在宋虎這家伙,這家伙吃了一個后,感觉味道不错,就想再摘一個回去吃,谁知摘了一個又摘一個,最后被午睡醒来的老人看到,一直追到家门口去。 幸好宋虎的眼光贼亮,摘下来的瓜都是熟的,還能卖,要不然這家伙少不了被他老子来一顿竹枝炒虾米。宋文倒是沒什么事,不過還是被他堂姐嘲笑了好一阵。 老人虽然认出了他们,但显然并沒想跟他们算当年偷瓜的帐,只是闲话家常几句,就走了。 望着老人远去的身影,宋文和宋虎两人唏嘘不已。想当年偷瓜时,還健步如飞,到如今却尽显老态,脸上更是爬满了岁月的沧桑,真是岁月不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