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亲事!
是夜。
等曹信再次进入原始仙界,這裡已经日头大亮,约莫十点左右。
刚一进来,粗一打量。
一天的好心情立时消散。
“這這這——”
曹信通過脑海实景地圖,看到小野人曹去病正撅屁股蹲在门口,哼哧哼哧的拉粑粑,就拉在门口!
不止门口!
不止现在!
在她睡觉的库房床边有一滩,在库房外的空地也有一滩。
這特娘的!
走哪拉哪!
更让曹信崩溃的是,小野人解决完了,屁股摇一摇,直接就站起来了!
直接!
站起来!
拉完居然不擦的!
“埋汰人!”
曹信皱眉,又忍不住笑。
他倒是沒生气。
小野人野生野长,万事不懂,犯不着跟她置气。
不会就教。
“下次不能這么干了!”
曹信瞬移来到库房外,不顾小野人的惊喜,将她拉到一旁站定。然后取来铁锹,从灶台裡铲出一铲草木灰,将库房内外三堆埋上,再用铁锹铲走。
处理過后。
又给小野人擦屁股、换衣服、换床单被褥。
亏的曹信性格温和。
這要是换個旁人,给一個十岁小孩处理屎尿屁這点破事,准能爆炸。
他自己才八岁呢!
曹信耐着性子做完。
又一個瞬移升上半空,砸下一块大石,反复几次,在仓储区的角落砸出一個大坑,又去一间库房搬出一口大缸放进坑裡,四周泥土固定,在大缸沿口横放两块木板。
一個无遮无掩的简易茅坑這就成了。
曹信拉着看把戏似的哇哇叫的小野人,教她如何上厕所。
蹲下站起。
脱裤穿裤。
又取来竹签、两块布,一口小坛、一口中坛。
中坛储水。
小坛分水。
如厕后,先用竹签刮一遍,不干净。再用一块布从小坛浸水擦一遍,凝干擦一遍,反复两次。
然后用另一块干布擦干。
過程是繁琐了些,却胜在干净。
曹信在前院的茅房就是這么布置的,他在原始仙界的本领大,装水倒水都很简单,不怕這样的麻烦,最起码身心舒适,不得痔疮。
這样的過程较为复杂,想教会小野人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
得慢慢来。
习惯成自然。
毕竟就连小猫小狗通過训练都能学会自己上厕所,更别說智力明显更高的小野人。
吃饭。
上厕所。
穿衣。
睡觉。
洗漱。
小野人需要学的還有很多。
曹信不急于求成,他因为年纪小,所以時間多,也就有更多耐心。
花了一個小时教小野人上厕所,甚至又亲自示范了两遍给小野人看,估摸着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后,不强求她能一次记住。
给她收拾干净,衣服、床上用品全都换過。
差不多就到中午。
曹信带着小野人吃饭。
莫名其妙折腾了好久,小野人虽然任由折腾,但她只怕也觉得心累,沒精打采。
唯有這时。
唯有到了吃饭的时候,小野人才龙精虎猛起来,一顿开造。
“吃饭!”
“哇哇!”
“碗!”
“哇!”
“勺子!”
“哇嘎!”
“筷子!”
“汪汪汪汪!”
……
远远看去,石头宅院裡,两個小萝卜头鸡同鸭讲,大一点的那個张牙舞爪,讲着讲着還急眼了,气的要掀桌子。被拎走扔后院裡才老实下来,呜呜呜的服软,得以继续吃饭。
不管小野人如何让人糟心,何等难以教化,曹信都乐在其中。
空荡荡八月之久的原始仙界,终于迎来第一個同类,第一個人类,曹信很高兴,不厌其烦的教导,也为孤寂的宅院增添了一份生趣。
一天時間,吵吵闹闹就過去。
吃過饭,曹信带着小野人去两处养鸡场,捡鸡蛋、铲鸡粪。
时隔大半年,曹信的养鸡产业已经初显规模。
起初的几十只小鸡仔顺利长成。
鸡生蛋。
蛋生鸡。
再加上曹信在现实中采购再送进来。
现在两座养鸡场共有六百多只,其中一百多只老母鸡,十几只大公鸡,余下都還是月份不一的鸡仔,尚未彻底长成。
春秋正是下蛋期。
一百多只老母鸡一天能产七八十只鸡蛋,留下一些继续抱窝孵出小鸡仔。
余下的凑一凑,跟着鲜鱼一起送去酒楼,多少也是进项。
打理完养鸡场,曹信为躲日头,就在书房继续读书。为了避免小野人无聊,他从鸡圈裡顺手捉来两只小鸡仔丢给小野人去玩弄。
小野人跟小孩子沒什么两样,懵懵懂懂,对小鸡仔這样的小玩意儿喜歡的紧,玩的很是开心。
至于這两只小鸡仔能不能撑過今天——
看命吧!
待到午后,曹信借助瞬移下河捉鱼,捉来后放在岸上专门开挖短暂存放鲜鱼的水池中,只等天一亮就给几处酒楼送去。
中间得闲,又在河边开垦土地,准备在這裡种上两亩蔬菜,往后不假外求。
盖房工作早已告一段落。
曹信总算可以空出手来开地耕地。
他拿着一把锄头,奋力挥动。又拿来一把递给小野人,示意她跟自己学。
两人前一個人小個子矮,后一個干啥啥不会,一起干活简直糟蹋人眼、辱沒土地。
曹信不指望能种的有多好,打发時間而已。
日头偏西。
时近五点。
曹信拎起小野人丢回库房,身形一闪,就回归现实。
开始新的一天!
……
上午送完鲜鱼回家的时候,正巧遇到前院严家老大的媳妇余莉从家裡出来。
這可是稀客。
“余姐。”
曹信主动打招呼,很有礼貌。
“哟!”
“小五真精神!”
“听婶子說,你现在跟你姐一起在武馆学武功,难怪长這么壮实。”
余莉也很热情,伸手想摸摸曹信脑袋。
“怎么大人都喜歡摸头!”
曹信晃身避开,故作苦恼吐槽一句以缓解余莉尴尬,又解释道:“我姐在武馆打杂,我就是跟着去玩。”
“我看小五早晚有出息。多学点本事,将来保护你娘跟你姐姐。”
余莉尬夸两句,沒跟曹信一個小屁孩多墨迹,寒暄几句面上過得去,扭着腰身就回了。
曹信看了眼余莉背影,心下古怪。
等回到家就见娘跟大姐正凑一块不知嘀咕什么,他直接问:“我刚看严大媳妇来家,有什么事?”
刚问出口,就见曹贤脸色古怪,冲他挤眉弄眼。
一旁。
曹张氏又是高兴又是忐忑,冲曹信招招手等他走近些才出声道:“严大媳妇娘家有個妹妹你知不知道?”
“這我哪知道!”
曹信摇摇头。
但曹张氏這话一提,他立马就反应過来:“她這是要给自家妹妹和我大哥說亲?”
不然无缘无故提這個作甚?
果不其然!
“咱家小五就是聪明!”
曹贤早就憋不住,见曹信一句话就猜出来,顿时眉飞色舞:“就是這事!她家妹子今年十六,比大哥小一岁,听說长的不赖,比她這個姐姐還要好看嘞!”
“好家伙!”
“這是要把自家妹子往火坑裡推啊!”
曹信实在佩服。
“說的什么话!”
“呸呸呸!”
曹张氏听着這话,扬手就拍了曹信几巴掌。
曹贤在旁乐的咯咯笑。
曹信无奈:“话糙理不糙!咱家现在日子虽然不错,但大哥毕竟人在蔡水帮,搁一般人家,谁愿意挑這么個郎婿?”
此中定有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
曹张氏白了一眼曹信,却還是小声解释:“今年西京城粮价又涨,家家户户都不好過。前院严家一大家子全靠严夫子撑着,每天吃的是碴子红薯粥。严老大岳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日子同样难熬。余莉二月份的时候就跟我提過,想让严大跟你哥后面打打下手,我当时糊弄過去。這次又来,张口說的是妹妹,意思是想跟老大相相。”
西京粮价上涨,对西京城中苦捱的寻常百姓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严家、余家不至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但這时跑来讲亲,倒也着实有魄力。
不說别的,這亲事要是能成,作为连襟的严家老大严笔想跟着曹仁一起做买卖的打算就有了八成成算。
余家那边如有什么难处,做女婿的曹家、在西京城沒有亲戚沒有根底的曹家,還能不帮衬一把?
“還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曹信听完,也忍不住佩服严家,佩服余家。
在院裡其他人家都還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曹家,哪怕曹家家底逐渐殷实,也从未有哪個媒人上门,沒有哪户人家相中。
结果還是严家离得近看得清。
又或是余莉自作主张回去给娘家讲的。
总之,曹家蒸蒸日上,除了是逃荒来的,除了曹仁在混帮派,其他方面都還不错,至少家裡三個小的肉眼可见的壮实起来。
就說曹信。
刚過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看上去跟四五岁小孩似的。但是大半年下来,足足长高一头,身子骨也壮实。
這些总不会是假的。
嫁過来绝饿不着。
在這年景,還有什么比饿不着更重要的嗎?
曹信脑子裡過了一遍逻辑,抬头看向曹张氏:“娘怎么想的?”
刚问出口,立马就摆手:“当我沒问。”
還能怎么想?
看看曹张氏又惊喜又忐忑的模样,就知道天降一個儿媳妇对她来說是多高兴的一件事情。
自是千肯万肯。
也就是她从不做曹仁的主,這才沒直接表态,但欢喜已经溢出来了。
就跟曹信前头讲的一样——
居然還有姑娘愿意嫁给曹家?!
這是烧高香啊!
哪有不愿的!
“我要有嫂子啦?!”
曹贤听话听音,终于意识到這不是闲话,十有八九有谱。
一時間,同样又惊又喜。
唯独曹信——
“严家可不是好相与的。”
“摊上严老大這么個连襟,往后烦着呢。”
“還有余家,余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那余小妹又是什么样的性子?”
曹信忍不住给母女俩泼凉水。
他们曹家要是普通人家倒也罢了。
但现在曹仁跟曹信一起做无本买卖赚大钱,见不得光,秘密太多。而余莉妹妹一头牵着余家,一头连着严家,都是一大家子,麻烦的紧。
……
“哥,你怎么想的?”
当天夜裡,曹信拉着大哥說悄悄话。
“我——”
曹仁脑子有点乱。
今天晚上回来,老娘冷不丁提起亲事,让他措手不及。
成亲?
压根沒想過啊!
逃荒三年,背井离乡。
落户西京城后,又在蔡水帮赚点辛苦钱,家境艰难。
后面虽說因为曹信的缘故,日子好起来,但曹仁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在飘着。
再加上自身短時間又无法脱离蔡水帮。
综上种种,哪裡敢奢想成亲的事情。
今天這是意外,来了次突袭。
曹仁脑子乱糟糟,千肯万肯,又诸多顾虑,他看向曹信:“小五,你给我說說。”
他這是病急乱投医,這种事居然问一個八岁孩子?
不過错有错招。
曹信還真有想法。
“哥,早点成亲当然是好,娶個嫂子在家,生個孩子舒坦。”
“但是咱跟余家不知根不知底,不知道余小妹什么性子,要是温顺体己自然是极好的,但要是河东狮吼,怕是家宅不宁。”
曹信這是不支持的意思。
曹仁听出来了。
他這时稍稍冷静,也回過味来,要是娶個不知根底的新妇进门,曹家這么多猫腻,這人能守住嘴嗎?
更别說要是真嫁過来,人還跟亲姐在一個院裡就住隔壁呢。
早晚露馅。
不好处理。
這样一想,的确不大合适。
但终究是一门较为稳妥的亲事,只要曹家点头,大半能成。要是推了,往后未必還有這好事,還能找到這样的人家。
曹仁难免有些失落,却也明理,冲曹信笑道:“還是小五脑子清楚,那我明天就让娘推了。”
“哥。”
“你還小呢,不着急。”
曹信看出来曹仁的失落,他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想法的给大哥說一下,给他提提气:“大哥觉得飘飘姐怎么样?”
“飘飘?”
“你唐姨的妹妹?”
曹仁扭头看着曹信,一脸懵逼。
他当然认识唐飘飘。
這是唐渺的妹妹,是曹贤的小师叔,跟曹贤同龄,都是十四岁。唐仁当初拜师唐渺的时候就跟唐飘飘认识,相处過几天,但印象不深。
直到今年,曹贤拜师唐渺,他经常接送曹贤,跟唐飘飘时有碰见,又会经常听到曹贤提起,知道這小姑娘跟她姐姐不一样,性子比较温和,待人和善。
但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看!”
曹仁明白曹信的意思,這才发懵。
简直鬼才!
怎么能想到唐飘飘的?!
“现在她還小,你当然只能当妹妹看。但是再過两年,等她十六,少女初长成,就不一样了。”
曹信一本正经,這可是他正儿八经琢磨過的。
他给曹仁细数唐飘飘的好处:“其一,大姐跟着唐姨习武,往后八成要承袭唐姨衣钵,两家亲近。其二,知根知底。两個多月,对唐姨家裡咱们也了解的差不多,父母双亡,族裡几個叔伯长辈也管不着她们姐妹,人家顶门立户单過,娶了飘飘姐,往后琐碎事情少。其三,唐姨跟飘飘姐都是习武之人,大哥以后也要习武,都是一路人,有更多共同话题,夫妻相互扶持,這样才能走得更远。”
知情知性!
知根知底!
道同志同!
這不比余家小妹好百倍千倍?
“你——”
曹仁见曹信在這一二三振振有词,一时竟想不出反驳的话语来,但总觉得不合适,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左右也不過是多等两年而已。”
“两年后,咱家情形肯定更好,大哥习武之事应该也尘埃落定,說不定也从蔡水帮退出来了。”
“到时如果对飘飘姐沒那個意思,又或是唐姨跟飘飘姐沒那個意思,以大哥這條件,還怕娶不到媳妇?”
曹信一脸蜜汁自信,给曹仁都說糊涂了。
不過。
唐飘飘這事他虽然觉得不靠谱,可一想自家境况,再想想自身情形,一時間倒也沒有先前那么患得患失。
“那就再等等。”
“不過娘那边你去解释!”
曹仁揉揉曹信脑袋,笑了两声,回屋睡去。
睡着不想妻!
……
大杂院裡家长裡短不胜数,曹信从来不理会。
但自家的事情,总归要上心。
他信任曹仁、曹贤,可大哥娶回来的嫂子未必可信,大姐日后嫁出去的夫家同样如此。
比如余家,一大家子,不是良配。
对寻常人家来說,亲家家裡人丁兴旺自然是上上之选,往后结亲,彼此亲家总能互相帮衬一二,多一门援手。
可曹信却一心想着自家亲家人丁稀少,最好父母双亡、亲戚疏远。
只要人品不差,這种才最省心。
因此跟余家的亲事尚在试探、吹风的阶段,就被曹信暗中叫停,第二天曹仁就跟曹张氏明确表态要再等两年才会考虑成亲的事情,曹张氏只得给人家回绝,一個人闷闷不乐好几天。
曹仁其实也低落了一阵子。
這件事曹信做的稍微有点越位,他知道曹张氏跟曹仁自己都想早日成亲,這样才能让他们感觉到,曹家真正在西京城站稳跟脚,有了可以走动的亲戚。
但是——
“唉!”
算了吧!
曹信自己也觉得糟心,也觉得遗憾,只能暗暗祈祷自己這件事可千万别做差,事后莫要后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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