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一名他从始至终沒看到過脸的驾驶员,一名坐在副驾驶的男子,两名普通士兵,還有那個拿着枪逼他跳车,并且亲口命令手下将他从车厢扔出去的救援队队长。
其他人路修远或许不认识,可那個救援队队长的名字他到死都不可能忘记。
“渠朔,”路修远牙关打着颤,左眼通红如血,眼底是滔天刻骨的恨意:“他的名字叫渠朔。”
有了名字和身份,找起人来就简单多了。
第二天一早,狗子在前面带路,沈十安开车载着路修远在后面跟随。
“你确定他真的能带着我們找到人嗎?”
路修远对沈寻有些不信任,他在京城基地裡找了几個月也沒找到消息的人,凭一條狗就能找到?他其实更希望沈十安能够借助顾家的力量,只要能让顾家帮忙在人口登记部门的系统裡一查,找到人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嗎?
但沈十安偏偏不愿意什么事都依靠顾家,他就算着急也沒办法强求。明明有资源却不会用,路修远觉得他這個官二代也太差劲了点。
還不如让我当呢。
沈十安注意观察着那條从狗子身上延伸出去的细长红线,及时转动方向盘在十字路口左转,“要么相信我們,要么你自己找,选一個。”
路修远一噎,想呛又不敢呛,愤愤不平的小声嘟囔:“问還不让人问了……”
沈十安沒理他:“你的异能确定恢复了?”
路修远抬手在掌心内撑起一只透明空心圆球,正好将一根飘起来的狗毛困在裡面,“喏。”
“那就好。我再重申一遍:我跟寻寻只负责帮你找到人,到底该怎么解决這桩恩怨那是你跟对方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动手帮你伤人。”顿了顿又道:“也不会让对方伤到你。”
“知道了。”掌心内的空心圆球迅速收缩,转眼之间将狗毛挤成微不可见的一小团,“我也不需要你动手。”
渠朔既然是当初第一批前往H市医科大的救援队队长,個人能力肯定不会差,在驻军中的地位应该也不会太低。因此在沈十安和路修远的预想当中他要么是在基地外执行任务,要么就应该是在基地内的某一個军队驻扎区。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狗子身上的红线竟然将他们一路引到了基地最南边的工业区。
京城基地的工业区颇为完善,除了高新科技产业因为末世而遭到重大打击之外,小部分重工业和大部分轻工业都得到了一定恢复,占地面积广阔,人流量极多,是基地内绝大部分普通幸存者的主要工作场所和收入来源。
但是身为救援队队长的渠朔来這裡做什么?
沈寻最终在一座食品加工厂前面停了下来,“人就在這裡,我确定。距离咱们不超過五百米。”
沈十安停好车,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路修远从另一边绕過来:“渠朔在這儿?你确定嗎?他来食品加工厂做什么?运送物资?代表某支军队跟加工厂谈合作?”除此之外這裡也沒有需要军队进驻的地方啊。
总不可能是在這裡打工吧。
一個救援队队长跑到加工厂当工人?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沈十安摸了摸狗头:“找到人之后你亲口问他不就知道了。”
目标的位置已经确定,该怎么把人带走又是個問題——京城基地内严禁打架斗殴,路修远的事情想要了结,肯定得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让他和对方当面对质。這裡人来人往,怕是不好动手。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刚抵达食品加工厂沒多久,狗子忽然道:“安安,那個人在往外走,离我們越来越近了。”
沈十安想了想将车钥匙扔给路修远,“我跟寻寻抓人,你负责开车,不要离得太近,对方认识你。”
他沒见過渠朔,也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但眼前這個穿着加工厂普通工人服饰,面色沧桑胡子拉碴、脸上几乎写满了落魄的男子似乎和能力卓绝的救援队队长完全对不上号。
难道路修远猜对了,這位渠队长如今真的以在加工厂打工为生?
无论如何,连在对方和狗子之间的红线总不会搞错。凭借红线的指引,沈十安在尾随对方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巷道时突然闪身上前,一個手刀将对方打晕,塞进了越野车的后车厢裡。
半個小时過后,越野车在京城基地外一座荒废的加油站旁停了下来。
路修远将人从后备箱裡拖出来,一桶凉水浇了上去。
沈十安负手站在三米开外,看着這名叫作渠朔的男子浑身一個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還沒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被路修远蓄势已久的一记拳头重重砸在脸上,脑袋一歪,立即闷哼着吐出一口血沫子。
路修远甩了甩拳头,身体小幅度颠动围着他绕了两步,左眼中满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兴奋和阴狠:“醒了嗎渠队长?你還记得我嗎?”
话音未落,左脚猛地抬起,对准渠朔的小腹便狠狠踹了過去。
但這一次沒能如愿击中目标,毫无防备之下吃了一记闷亏之后,渠朔卓越的军人素养在此时完美展现出来,双臂交叉格挡住這一记飞踹,同时就地翻滚两圈迅速脱离路修远的攻击范围,单手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大约是因为被塞在后车厢裡关得時間久了,起身时腿脚的动作略微有些不自然。
视线飞速掠過沈十安和他身旁那只三米高的大狗,最终定在了路修远身上。
瞳孔因为震惊而剧烈收缩,“是你!你怎么会活着?你明明……”
“明明怎么样?”路修远攥紧拳头纵身飞扑過去,一拳比一拳狠戾,招招直击要害:“明明被你扔进丧尸群,早就该被啃得渣都不剩了是嗎?去死吧你!”
加入利刃這几個月路修远可沒有荒废时光,陶源教授的体能训练方法和近战格斗课程他学得比谁都卖命,为得就是等到這一天,要亲手将当初迫害他的仇人打得跪地求饶。
只不過短短几個月的学习,和渠朔在军队裡经年累月的残酷磨练相比還是存在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接连退让闪躲数次之后,渠朔一把攥住他的拳头:“你要是再动手,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草你妈!!”路修远破口大骂,抬起拳头就对准对方的喉咙捶了過去。
喉咙是人体要害之一,這一下要是打实了不說立刻致死,最起码能让渠朔丧失战斗能力。
渠朔脸色一沉,闪身避开路修远的拳头,同时铁臂横扫而出正好抡在路修远胸口,将他砸得倒飞出去轰隆一声撞在加油箱上,捂住胸口咳嗽不止,脸上立刻浮出一层异样潮红。
沈十安正要上前,被路修远抬手拦住:“……别過来!咳咳咳咳…我說過,不用你帮忙…咳咳咳……”
沈十安停在原地,但掌心却聚起两道灵力,如果路修远遭遇危险,他随时都能进行支援。
不過路修远的表现却比沈十安料想的要强得多。
从胸口挨的那一下缓過劲之后,路修远怒睁着血红的左眼,再次朝渠朔冲了過去。
渠朔依然以闪避为主,只可惜這次却沒能躲开:两面突然出现的透明墙呈夹交之势彻底封死了他的后路。
就是這一瞬间的停滞,路修远已经袭至身前,一记灌注全力狠辣无比的侧踢狠狠踹在了渠朔肚子上。
這一下着实不轻,渠朔的表情立时扭曲起来。但他反应极快,既然退不了,便干脆以透明墙作为后盾,借助于反作用力猛地往前一冲,抓住路修远的肩膀反身用大臂将他锁死,声音裡已然透出几分狠戾:“你不是我的对手,再打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再杀你一次。”
這句话无疑像是一泼热油,浇在了路修远熊熊不息的怒火和恨意上,“来啊!有本事你就来啊!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啊!!”
他疯了一般剧烈挣扎起来,手臂弯曲成肘一阵狠击,双腿弹跳起来往后乱踹。
這一番反击是毫无章法的,按理說无法对渠朔造成任何伤害,但也不知道是击中了什么地方,渠朔忽然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像是忽然失去平衡般穿過被路修远收回的透明墙摔倒在地。
路修远被他带着歪了歪险些一起倒下去,好在及时挣脱,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他刚才踢到了什么东西,某种绝对不属于人体的东西。
脑子裡灵光一闪,路修远对准渠朔的左腿狠狠踢了一脚——不是這边,随后对准右腿又踢了一脚:“咚”,這一笔,被他踢中的位置发出一声类似于金属撞击的闷响。
是假肢。
渠朔的右腿是假肢。
一股难以形容的快意忽然涌上心头,路修远盯着渠朔的眼睛:“……你的右腿沒了?”
渠朔试图爬起来,被路修远眼疾手快于右腿上再踹一脚,立时重心不稳又倒了回去。裤脚掀起来一点,正好露出一小截冰冷的金属假肢。
“你的右腿沒了。”路修远又重复了一遍,這一回是肯定语气,目光在那截假肢上来回逡巡,眼中是无边的火热和畅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這天!老天有眼,渠队长你也有這天!!”
他又確認了一遍,渠朔的右腿截肢位置极高,几乎到了腿根部位,怪不得对他的战斗力影响這么大,和自己打架的时候全程依靠两只手,而且几乎沒有移动過。
路修远脑子不笨,甚至可以說极为聪明,要不然也不会和沈十安是同学,還每学期跟他竞争奖学金。思绪快速转了两圈,就已经将前因后果全联系了起来:“你是因为右腿被截肢,所以才在军队裡待不下去,只能在食品加工厂打工为生?這條腿是怎么沒的?炸'弹炸的?跟人打架被打伤的?還是說…被丧尸咬了?”
渠朔看了一眼他脸上洋溢的笑容,拖着假肢缓缓挪到墙边,靠在墙上喘了几口气。“……来京城基地的路上,被丧尸咬了一口。”
“是嗎?”路修远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半蹲在渠朔腿边:“被丧尸咬是什么感觉?疼嗎?牙齿刺进皮肤的感觉,血肉被撕扯下来的痛苦,丧尸用力咀嚼的声音……你還记得嗎?有沒有刻进脑子裡?晚上做梦的时候,会不会一遍一遍重复着当时的经历?”
渠朔浑身颤了两下,手掌下意识攥紧,某种无法描述、极度不愿意触及的黑暗记忆从他眼底一划而過。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而后看向路修远:“……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路修远用极轻的音量复述了一遍,灿烂的笑容逐渐变浅变淡,最后化作教人胆寒的阴森:“你想知道嗎?”
他抬手摘掉眼罩,露出黑洞洞、边缘处布满齿痕的眼眶,又将上衣掀了起来,露出右半身纵横交错的狰狞疤痕,以及发黑发紫的丧尸化身体。动作极轻极缓,仿佛正在透過這些伤疤,无声叙述着一個足以让任何人绝望崩溃的故事。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渠朔還是倒抽一口凉气:“……你到底,到底是人還是丧尸?”
“我到底是人還是丧尸,”路修远抚摸着自己的伤疤呢喃自语,而后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呢,要不然渠队长你来告诉我?毕竟,我之所以会变成這副样子,不都是拜渠队长所赐嗎?”
渠朔盯着他黑洞洞的右眼和身上的伤疤看了片刻,脸上划過一丝不忍,“对不起,我沒想到……”
“沒想到?”路修远打断他:“沒想到什么?沒想到我会被丧尸撕咬啃食,還是沒想到我能活下来?不過也无所谓了,”路修远勾起唇角,“我今天把你绑到這裡,可不是为了听你道歉的,对不起如果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呢?渠队长你說是不是?”
渠朔還沒来得及說话,小腹处忽然一凉,随即传来一阵剧痛——路修远不知何时竟掏出了一把细长的匕首,对准他的肚子用力捅了下去。
“唔!!”渠朔咬紧牙关闷哼一声,左腹处立马多了個血窟窿。
旁观的沈十安微微皱眉,到底沒有干预。
匕首很细,大约只有一指粗,路修远是医学生,捅的地方并非要害,所以死不了人。
不過痛大概是极痛的。
盯着渠朔的表情欣赏了一会儿,路修远将匕首拔'出来,仔细擦拭血迹,“疼嗎?是刀子捅比较疼,還是被丧尸咬的时候更疼一点?我觉得应该是被丧尸咬。你只被丧尸咬過一口,你知道我被咬了多少口嗎?五十三口,被你扔进丧尸堆以后,我一下一下记在心裡数的。啊,真疼啊。”
渠朔捂住伤口,刺目的鲜血从指缝间淅沥沥往下淌,很快就在水泥地上聚起了一小滩。
“……我知道你肯定对我恨之入骨,”他倒抽着冷气艰难道,“我也知道不管我做什么,有多少懊悔和歉意,都无法弥补你所遭受的一切。但当时的情况下,我有军令在身,不得不杀你。”
“军令在身不得不杀?”路修远将匕首贴在他脸上划了两下:“什么样的军令?谁给你的军令?又是什么时候给你的军令?”
“病毒爆发之后,我带领的搜救队伍收到了一條来自所属部队最高指挥官秦家的指令,要求我們在H市医科大找到一個名为沈十安的学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這條指令渠朔不是不存在质疑,但举国大难末世降临,军队的指挥体系本来就摇摇欲坠,這时候质疑上级的命令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
对他来說最好的结果就是根本沒找到“沈十安”,這样他不用违背命令,一個极有可能无辜的目标也不需要惨死。
然而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命运的作弄,他抬头看向路修远,眼中隐隐露出一丝嘲讽:”一個有学生证作为证明的‘沈十安’迫不及待冲到了我面前不是嗎?”
路修远抡起手臂一拳砸在了他的伤口上:“我明明告诉過你我不是沈十安,被你扔进丧尸堆之前我明明告诉過你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任务目标!”
渠朔因剧痛而浑身痉挛,半晌后粗喘着擦掉额头的冷汗,仰头靠在墙上:“死到临头的话能信嗎。你如果說的是假话,那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你如果說的是真话,那也不過是個冒领别人身份的小偷而已,我沒有相信你的理由。”
路修远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左眼中满目阴寒:“除了你之外,另外四個参与到這個任务裡的士兵叫什么名字?”
渠朔沉默了。
他看着路修远,脸色因失血過多而逐渐变得苍白:“将错就错把你当成沈十安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跟其他人沒有任何关系。如果能让你解恨的话,你大可把我也扔进丧尸群裡,我保证绝对不会反抗。”
路修远還沒来得及說话,渠朔已经转向了沈十安:“沈先生,我知道利刃很厉害,更知道以你的能力找到其他人不是問題,但草菅人命的是我,選擇执行指令的也是我,其他人不過是奉我的命令行事,他们是无辜的。”
沈十安并不意外他能认出自己来。利刃成立以后,长剑和狗子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标志。但,
“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无意插手。”
他来這裡并不是要给谁主持公道的,他来這裡是履行自己的诺言,也是无條件支持自己的队友。不管前因如何,這其中又有什么苦衷,路修远被渠朔所害是事实,实际上如果被扔进丧尸堆裡的是他或者是寻寻,他恐怕沒這個耐心站在這裡和這位渠队长废话。
渠朔低下头,然后将视线重新转向路修远:“關於我为什么要杀你這件事,除了军令难为之外,其实還有另一個原因:‘沈十安’死后,我們连队获得了整整一個月的物资,靠着這批物资我們救出了一千八百零三名幸存者,其中一千二百多人都成功活到了京城。”
“我做了一個選擇,拿你的命换了更多幸存者的命。”
“這话你或许不爱听,但末世当中命如草芥,别說是拿一個人换一千多人,哪怕拿十個人换一千多人我也是同样的選擇。”
“你的运气的确差了点,不過就算重来一次,我估计還得把你扔进丧尸堆裡。”
沒人能受得了這种刺激,路修远尤其如此。
他笑了笑,抬手在渠朔周围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透明墙,墙体迅速收缩,眨眼间将对方挤成一团,脸庞因为缺氧涨得红紫,各处骨骼关节收到强力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
就当渠朔要么被憋死要么被活生生挤成一团肉渣时,沈十安走過来按住了路修远的肩膀:“停手。”
“我不!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尝尝我当初所经历的绝望和痛苦!!”
沈十安加大了力道:“你還沒看出来嗎,他是故意激怒你,根本一心求死。”
路修远一怔,异能输出停了下来,透明墙骤然溃散于无形。
渠朔瘫倒在地上,涨紫的脸庞上青筋直跳,张大嘴拼命呼吸,“你就…只有這么…一点本事嗎……”
“我說過,我不会阻拦你报仇,”沈十安道,“但杀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這是一個需要你背负终生的選擇。如果你确定要杀了他,最起码先想清楚到底是为了报仇而杀,還是因为他不肯背叛战友而杀。”
路修远盯着渠朔看了许久,最终還是收起匕首,将眼罩重新戴了回去。
“就這么杀死他,太便宜他了。把他扔在這裡等死吧。”
从這到京城基地最少二十公裡,他倒想看看一個沒了右腿又被捅了一刀的人到底要怎么回去。
两人快要走到越野车的位置时,渠朔忽然喊了一声:“路修远。”
“你的名字叫路修远对不对,我记得。”
“对不起——我知道這句话卵用沒有,但我還是要再說一遍。杀你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是一名军人,上级命令高于一切,我沒有其他選擇。這种坚持对于你来說大概虚伪得可笑,”渠朔自嘲式地低笑两声:“其实现在看来,连我自己都觉得挺可笑的,前一天還要杀人,第二天就要救人,這种指令說到底根本就是儿戏……”
“你這话是什么意思?”沈十安转身打断他:“什么叫作前一天杀人第二天就要救人?”
“原来你不知道?”渠朔捂着伤口看過来,“關於你的指令秦家一共发了两條,第一條是要确保你死无葬身之地,而在路修远‘死’后的第二個星期,我們又收到了另外一條指令:”
“不惜一切代价,将沈十安平安护送至京城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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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文案被锁了,所以更新時間推迟到现在,跟大家道声歉。
本来是打算发三更的,但是有几段情节写得特别不满意,发表之后月石不够又不能改,所以想调整完毕之后再发,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欠两更,我会尽快补上的。
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有的小可爱应该也听說了,别慌,有時間看看文案底下最后一句,或者齐腰旧物把死伞思旧,丢不了,這本文我肯定会写完的。给大家笔芯。
营养液马上就要過期啦!快来浇灌我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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