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條件 作者:未知 金秀芳坐着轿车来到苏家医馆一看,沒人,和邻居打听過后,才让司机去了陈联大队。 她现在坐的车是市裡安排给余中华的红旗小轿车,很是舒适,再加上司机一口一個刘太太,莫名觉得自己现在很有优越感,就是說一不二的刘太太了。 因此,在司机问了几户人家,来到唐宝家的时候,唐宝正在院子裡收拾一些爸妈昨儿找来的药材,看见是金秀芳来了,又低头整理自己的药材,很是漠然的开口:“你来做什么?” “你!”金秀芳原来還等着她迎接自己进去呢,沒成想她对自己這么冷淡,沒好气的道:“收拾一下,跟我去医院看病,要是看好了,少不了你的钱。” 唐宝带着点讥诮的一笑:“不去,請你离开我家。” “你,你這個人怎么能這么不讲理!”金秀芳急了:“赵爱珍卷了我家的钱走了,我都沒追究,你怎么就這么不近人情呢?” 唐宝不由好笑:“赵爱珍卷了钱跟别的男人跑了,那你去报案啊,和我說有什么用?现在可不流行连坐!再者我家和赵家早就闹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想起他们家那個傻儿子想娶自己,心裡還觉得膈应的很,柳眉一竖,杏眼一瞪,沒好气的道:“不知道自己讨人厌啊?還不赶紧走!” 沒让她滚,都是自己现在怀孕了,要注意胎教。 按說现在還沒三個月呢,不知道肚子裡面是男女,可是自己昨儿晚上问過建木了,人家說自己肚子裡有两個女儿。 虽然她也有点郁闷,自己难不成前世今生都沒有儿子的命。 可是不能否认,她上辈子的两個女儿很孝顺,连带着女婿也很孝顺。 有时候听到别人家裡爆发的婆媳大战,她心裡就很庆幸自己不用经历這些。 而且,儿子和女儿還真沒什么区别,就是看你自己是不是教育好。 “你個沒家教的,怎么和长辈說话的?”金秀芳也很生气,上前就想去拉扯她跟着自己上车:“现在赶紧的跟我走,要是不听话,就让你去监狱裡待着。” 唐宝沒成想她這么粗鲁,自己赶紧从凳子上起来,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就往后退,怒道:“沒听到人话是不是,說了不去就不去。” “你,你還敢顶嘴!敢這么嚣张!”金秀芳干脆让司机一起进来:“小吴,赶紧来搭把手!” 唐宝正在琢磨自己要不要进屋去避避,這光天化日之下,自己也不能弄死他们啊。 恰好,這個时候,出去做走访工作的动员大家种药材的苏素和唐明远回来了,听到家裡传出来的动静,吓得赶紧跑回去,夫妻俩顺手拿起院门口的铁锹和扫把就对着想去抓女儿的两人打過去:“跑到我家来欺负我女儿,当我家沒人是不是?” 金秀芳挨了一扫把,觉得都是灰,還有鸡屎的味道,真是恶心死了:“哎呦,别打,别打,都是误会,我們是来請你们去给市长看病的。” 唐明远手裡的铁锹不敢乱打,怕把人打出個好歹,可是苏素却挥着扫把对着金秀芳打了好几下,這才觉得解气。 唐明远瞪着他们:“還不走,赶紧给我离开。” “不是,我們真的是来請你们去给我妹夫看病的啊!”金秀芳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這样,自己凭什么受到這样的委屈。 可是她却知道自己這事要是办不成,绝对是沒好处,因此赶紧把余中华的病說了一遍,很委屈的道:“這要是治好了,对你们不是也很有好处嗎?這是给你们苏家医馆扬名立万的机会啊!” 她越說,越觉得自己今儿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這几個蠢货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唐明远却一口回绝:“這病我們不去看,這扬名立万的机会你留给别人吧?” 开什么玩笑,当谁是傻子呢,两個市医院的主治医生都沒法子,這明显是怪病,要是好人,自己還真的去瞧瞧,也算是尽了自己的心。 可是余家,刘家和自家之间,可是不止一笔账要算。 苏素也冷笑:“当初余建华把我和明远关起来,你還想陷害我女儿,我們凭什么去给他看病,你還要不要脸,滚出去!” 金秀芳气的脸红脖子粗,很想让人把他们弄死,可是想到余中华现在的凄惨模样,還是自认为自己顾全大局,忍气吞声的道:“那都是误会,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怎么還揪着不放呢?但是你们现在是医生,开了医馆,這就要有点医德,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唐宝挑眉一笑:“那我們现在就把医馆给关了,那现在我們就是遵纪守法的华国公民了,就算是市长,也不能强迫我們吧?” 金秀芳实在是想不通,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你說什么?眼前就有名利双收的好机会,你们为什么就不抓住呢?” “千金难买我高兴啊!”唐宝对這她嘚瑟的笑:“你不要和我說什么医德,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向来觉得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又带着不屑的斜了她一眼:“這么個好机会,就留给你吧!” 金秀芳铩羽而归,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气,回去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气的余建伟這暴脾气亲自开车過来。 可惜,唐家人早就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大门紧闭,一起去和大家商议种药材的事情了。 余建伟越等越心急,還接到了金秀娟的电话。 金秀娟很着急的道:“儿子,你爸现在更难受了,這边的医生都沒见過這病例,现在只能指望他们了! 你就算是跪下去求也要把人求来,只要你爸好了,你也能秋后算账,要是你爸不行了,树倒猢狲散,我們家就玩了……我现在已经让你妹夫和唐明忠他们也带着礼物過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余建伟也不是几年前的愣头青了,也明白了现在的局势,虽然很是不甘心,却還是咬牙应了下来。 他们不是這裡的人,现在又是快到换届的紧要关头,自己现在還沒顺着自家亲爸铺好的路走到最后,這個时候自家老爸千万不能倒下…… 等郑威他们带着礼物過来,在村主任家找到他们的时候,唐宝看见自己大伯也来了,就知道自家要是不答应,下回可能是唐老汉他们都要過来了。 不過,现在沒看见唐老娘出现,唐宝的心裡很安慰,看吧,自己手段虽然狠了点,可是却让她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郑威虽然沒和唐宝走到最后,可是当初确实是好几回帮過自己,哪怕现在他是人家的女婿了,唐宝也不能一起抹去他的好。 但是她也不是白去的,当场就提出了三個條件:“如果你们能答应我提出来的條件,她我們就会给他看病。” 余建伟咽下快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勉强的扯着唇角笑了笑:“不是唐医生有什么條件,只要不是太强人所难的,我們都能答应。” 唐宝笑的眉眼弯弯:开什么玩笑,要是不让你们为难,我何必說條件呢? 她眉眼带笑的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当初无缘无故的抓了我爸妈,你自己也去裡待五天五夜。” “第二,给你们一個行善积德的机会,我們村到市裡的這黄泥路要在三個月内修成水泥路。” “這第三嘛,我家不是慈善机构,不做慈善业务,我的出诊费可不低,這人要是好了,一口价,五万!” 大家听着她這條件,都睁大了眼睛,心裡有着同一個念头:除了第一不要钱,后面的就全是死要钱,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郑威对于唐宝的三個條件可不敢多說什么,看着自己的大舅子问:“你說這個事怎么着好?” 余建伟咬牙,一开始他听到第一個條件,觉得很好笑,凭什么自己要去坐牢? 后来听到要修路,现在他们這虽然沒有修路的指标,可是他爸要是能好,這上下活动一下,就算不是上面给的指标,這边大小的企业也能凑一点,大家赚個好名声。 可是听到唐宝的最后一個條件,一开口就是五万,就连他都是觉得心疼。 他家要是不收好处,那還不可能的,可是现在這一口价五万的,這是他们家一年的灰色收入,這简直就像是割肉一样啊。 沒有比较就沒有伤害,比起最后這個條件,他都不觉得第一個條件很为难了,要是能把第二個第三個條件都换成第一個條件,他都宁愿自己在监狱裡多待几天了。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就算是再监狱裡,那也是逍遥自在的,绝不会受到什么不好的对待。 唐宝看他不甘的眼神,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要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吧!慢走不送!” 余建伟满腔火气都忍不住,看着她神色不善的道:“那要是你治不好呢?” “你们也不是慈善机构吧?”唐宝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我們要是治不好,你能把這给我們嗎?” 事关重大,余建伟那边也不敢拿主意,再一次的灰溜溜的走了。 村主任在他们离开后,這才激动的看着唐宝:“宝啊,你现在可真的出息了啊!要是真的给村裡修了路,全村的人都受了你的恩惠啊!” 唐宝笑得很腼腆:“叔,這是我应该做的,那笔钱我也能买药种子!” 村主任觉得唐宝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大家都不是傻子,她這话的意思就是自己和村子裡的人不用担心种药沒钱。 村主任的心裡明白的很,要是唐宝真的能治好市长的怪病,以后想挣钱就容易的很了,一出手就是几万元,足够收自己村子种的药材了。 一开始大家确实有点犹豫,就是怕药厂不能长久。 毕竟现在私有企业少,這关系到大家的口粮。 可是现在一听唐宝這话,就在也不用担心了。 门外的几個人听到裡面的话,心裡五味陈杂,合着病還沒治好,這就先道谢了,连着钱的用途也准备好了? 余建伟想的更深一点,觉得自己现在出现在村主任家,好像還替唐宝撑腰了一样,让村主任明白了唐宝挣钱多容易,自己這市长家的公子都得在他们面前低头哈腰…… 真是见鬼了,不能再想下去了,要不自己会被活活气死。 這边,唐家三口回到家,苏素就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女儿……的肚子,满口夸:“我的宝贝真是小福星,你妈在路上還說要修路,沒想到這就有影子了。” 唐宝觉得自己失宠了,坐在摇椅上,喝着爸爸递来的热茶,嘟着嘴巴道卖乖:“妈,我還给你们报仇了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一般不用十年就能报仇,谁也跑不了。” 一边的唐明远忍不住的笑,笑過之后不免又担心:“宝宝,你连人都沒看過,能治好嗎?” 唐宝忍不住臭美:“我這么聪明,怎么会治不好呢?爸妈你们要比我多努力些才行,我是天资聪颖,你们再不努力,我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唐明远:“……” 苏素:“……” 這個死丫头,她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好不好? 唐宝见爸妈都被自己噎住了,忍不住嘿嘿笑:“這医生多了,都有主意,另外也都是但求无過就行,因为他的身份,也不敢贸然用药。” “可是按着我他们說的症状,就是酒精中毒引起的,中医不是說:腰以肿肿,当利其小便,于是以泽术汤化裁……” …… 医院這边,专家离开后,医生按着泌尿科专家留下的手法,前几回倒是顺利,后面却再也不行了。 金秀娟看着病床上爱人难受的直哼哼的模样,心如刀绞。 少年夫妻老来伴,现在儿女都成家了,自己的男人才是陪着自己走到最后的人。 他们或许都不是好人,可是他对自己却是很好,在外面沒有拈花惹草,对自己也沒有几回矛盾。 要是他真的沒了,自己以后能靠谁? 要是他真的沒了,自己的天就真的塌了。 因此,她听到儿子的回话后,逼着自己忍了忍,叹了口气:“她也太贪心了,也還真是睚眦必报的主,性格刁钻,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