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前夫跪我,怎么办
荣和堂。
沈桑宁到时,就察觉裡间气氛紧张,侍女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她继续往裡走,只听一声呵斥——
“跪下!”
虞氏显然动了怒。
下一瞬,就见沈妙仪條件反射般地跪在地上。
沈桑宁走到沈妙仪身边,缓缓跪下,沒辩解一句。
虞氏凌厉的目光扫来,“我让你跪了?”
嗯?跪早了?不用跪?
怎么重生后,待遇都好了。
沈桑宁正要起身。
又听虞氏冷淡道:“算了,跪着吧。”
沈桑宁面上带笑,心裡很无语,“母亲,儿媳很无辜。”
此言一出,身边的沈妙仪阴恻恻地看過来。
虞氏冷哼一声,“平日裡,我不管你们,你们還真当我死了。”
沈桑宁当即抬头,一脸认真,“母亲,我从未這样想過,其实我开成衣铺的事,只是沒来得及說,并非有意隐瞒,這事夫君是知晓的。”
“母亲切莫动怒,对身子不好,我今日特意从公主府给您带了條鱼,虽不足挂齿,但也是我一份心意。”
沈桑宁对虞氏,向来是采取怀柔政策的。
虞氏看着严明,实则容易心软,何况她对商贾并无偏见。
当下,虞氏平静地瞅她,“你本也沒什么错,起来吧。”
沈桑宁起身,身侧的沈妙仪便立即有样学样,“母亲,我也是,酒楼的事只是沒来得及告诉您。”
“呵,”虞氏一拍桌子,“你可不是酒楼的事,我已经听人說了,你在外头是如何行事的!”
“我不管你们姐妹从前有无矛盾,但入了我国公府,就该谨记自己是国公府的女眷!”
“且不說敬长嫂,你至少莫要害人!今日,你将酒楼撇到桑宁身上时,可曾想過最坏的结果?如今丢的,可是我国公府的人!”
沈妙仪委屈地辩白,“我、我是有心为姐姐說话,母亲也只信外人片面之词嗎?”
“不重要,”虞氏皱眉,“你以为我在乎你们小辈之间的事?我只在乎,在外人眼裡,你给国公府门楣抹黑了!”
沈妙仪還抽泣着,又听虞氏厉声道——
“出去,到廊下跪着,跪一夜。”
這個惩罚,无疑是侮辱。
沈桑宁冷眼看着沈妙仪恳求,最后被几個婆子拖到了廊下。
前世,沈妙仪也有這一跪,跪了一夜。
這次,只是换了個理由。
沈桑宁思索之际,虞氏望了過来,“你若不替她求情,就回去吧。”
她当然不会求情。
沈桑宁点点头,正欲走,下一瞬,就见身着黑衣的男子匆匆赶来。
“母亲!”
裴彻眉目恭敬,高声喊道。
他跪在了虞氏面前,沈妙仪刚才的位置。
“你来做什么?怎么,你的妻子,我罚不得?”虞氏拧起眉。
求情的来了,沈桑宁不急着走,驻足观看。
果不其然,裴彻垂目道:“妙妙做错了事,母亲当然罚得。”
顿了顿,他语气中充斥不忍,“可妙妙是我的妻子,院中丫鬟众多,传出去她颜面无存。”
虞氏冷笑:“她的颜面?那我国公府的颜面呢?”
裴彻正色道:“我愿意替她受罚,杖刑都可,還請母亲对她網开一面,我替她给长嫂道歉。”
說着,就转而朝沈桑宁颔首。
沈桑宁正看戏呢,突然被他郑重地道歉,怪不适应的。
問題是他還跪着呢!
這下转向她……
“二弟,你可别,别冲我跪啊。”沈桑宁当即往边上走两步。
裴彻面色一僵,又转回去面对虞氏,“母亲。”
虞氏拿他沒法,裴彻虽为庶子,到底是虞氏看着长大的,也深得宁国公喜歡。
打不得。
最终看在裴彻面上,宽宥了這一次,让他把人带走了。
沈桑宁不知不觉地溜了,只留下一條鱼给虞氏。
這次沈妙仪虽沒有被罚,但裴彻的做法,显然是让虞氏更生气了。
人啊,有时候气撒出来還好。
不撒出来,是会记在心裡的。
倘若沈妙仪下次再犯,就沒這么好收场了。
沈桑宁脚步轻快,看着庭院裡的水箱,裡头還有好几條鱼呢。
“少夫人,您心情不错?”玉翡问道,“那要不要請世子来院裡用晚膳?”
沈桑宁听闻,点头,“嗯,可以,正好烧两條鱼。”
奖励裴如衍,如果沒有他,今天宣传效果不会這么好。
玉翡匆匆去了。
回来时,喜忧参半,“世子說,今天還有些公务要忙完,就不来了,但明日休沐,想請少夫人一同去永安楼看茶百戏。”
那不行。
沈桑宁皱眉,“我明天要去绣衣阁,茶百戏有什么好看的。”
玉翡极力劝說,“少夫人,世子许是想同您增进感情呢,也想不出别的地方,不如您空出半日?”
增进感情,看茶百戏?
沈桑宁觉得很行不通,但還是给面子了,“明日午时汇合吧。”
毕竟裴如衍也是头回休沐,难得邀請她出门。
說不准,真能增进感情……呢?
玉翡如愿以偿地去书房回禀。
裴如衍听完,未露喜色,“知道了。”
待玉翡离去,他才提起袖子,露出手中拿着的玉瓶子。
因为想到妻子好像很在意這瓶药,他不免也多了些怀疑,故而刚才看了一眼。
竟发现,前阵子母亲送来的清热解暑的药,和這药,虽是一样的瓶子,内裡却全然不同。
裴如衍的眼中闪過郁色,還有犹豫。
再次想到妻子的古怪之处,最终還是喊来陈书——
“你将這药,拿去给大夫验验。”
并另外叮嘱,“莫让人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