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什么时候谋害太子了呀!
行人交头接耳,人流随着长长的禁军队伍而动,慢慢朝着最繁华的富人街区靠近。
彼时的微生家,尚不知即将要发生的事,早晨时,一家子還为了减税一成而欢喜呢。
要知道,像他们每年收入颇丰的富商,一成税,是多少钱呐!這可太值得庆祝了!
只是……
“老大怎么今日還未归来?”微生槐站在正厅内,见着屋外雨水连绵往下滴,眼皮跳了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若明日再不归来,就派几個人上京去看看。”
窦云蔚坐在位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打着瞌睡,听着微生槐的声音,忽然睁开眼,“老大回来了?”
微生槐看她一眼,忍不住长叹一声。
樊氏在边上宽慰,“夫君這么大的人了,走时也带了小厮护卫的,父亲不必過于担心。”
微生槐摇头,“哪是担心他,我是怕他沒法解决与沈家、裴家的矛盾嫌隙,這才拖延至今未归。”
樊氏陷入沉默。
二房的微生澎与单氏夫妇相视一眼,微生澎起身扶住微生槐,“听外面說太子回朝,前有叶家能在京城找靠山,我們微生家为何不可呢?若能与太子搭上线就好了,這一年省下的税全部上供太子,咱家何愁沒有未来啊!”
微生槐凝重道:“可這银子偏偏是送不出去,否则,就算是送两成也是甘之如饴的,有了靠山,生意才能越做越大,再叫后辈都能安稳入朝为官。”
思及此,脑海中不由畅想到未来的辉煌。
“父亲,要不我亲自去一趟,看看兄长?”微生澎问。
微生槐目光扫過小孙女的脸上,他仍觉得,姻亲关系是比单纯的利益输送更牢靠些。
可惜孙女還太小。
微生槐考虑再三,点点头,“你去吧,此去你与老大商量着来,若能利用沈家或裴家与太子搭上线,往后我們就不必在這两家面前伏低做小了!”
“是。”微生澎转身朝着屋外去,与下人吩咐一番,正朝廊下走去。
却听不远处传来震荡的响动,明明四下无人讲话,周围竟是一片聒噪声。
像是暴雨——不对,這雨并不大呀!
更像是数道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又似马蹄踏在水坑裡。
微生澎心生古怪,拧眉环顾四周,见一切如常,在原地驻足一会儿,便见管家急匆匆地跑进院子,双手比划着什么——
“不好了,老爷!宅子被围了!”
此时正厅内的微生槐亦听见了动静,拄着拐杖出来,“什么人竟敢明目张胆胡作非为!”
话音落下,不远处金色红色黑色一片,京机卫与禁军形成两列队伍两路包抄,将府邸内也围得水泄不通。
禁军冲进庭院时被管家挡了道,粗暴地将人推开。
“啊!”
這阵仗,俨然就是要抄家的架势呀!
站在正厅门槛处的微生槐老眼一花,就算再沒见過世面也知道来的是谁,何况,有几個京机卫還是在他家住過的。
为首的平阳侯与包统领站在一起,最后登场,走入庭院内,包统领黑着脸,无情道:“金陵微生氏,谋害太子,罪无可恕,今奉陛下之令,查抄微生家,押微生氏族人上京,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正厅内的家人们都走了出来,樊氏与单氏各自护着自己的孩子,廊下站着的微生澎吓得身子僵住。
還是微生槐最先反应過来,克制着慌张,问道:“谋害太子?草民一家本本分分,何时谋害了太子呀,就连太子的面也是沒有见過的呀!還望大人明察!”
平阳侯到底是在微生家住過一阵,吃過他家的饭,這会儿就不当“坏人”了,闭嘴旁观。
包统领冷哼一声,不与之废话,挥手让禁军拿人。
微生澎眼睛一转,以为這是官差想法子要钱,遂赶忙上前,试图将包统领拉到边上行贿,“官爷,有什么话好好說呗,朝廷有什么难处,我們都能配合的。”
钱袋子都取出来了,包统领一把将人推开,看也不看一眼钱袋子,“滚!”
禁军的动作很快,手上一沓的封條,将偌大的府邸每一扇门都贴上封條。
“哎呀,别贴了呀!到底是怎么個事儿啊!”樊氏捂着儿子的肩膀,干着急。
微生槐捏紧拐杖,朝地上一敲,想起到震慑的作用,岂料声音太轻,被禁军的脚步声盖住了,根本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蹙起发白的眉毛,抬起拐杖往门槛石“吭吭吭”地敲,克服心中畏惧,颇有气势地高声喊道:“住手!你们欺人太甚!我自问无愧于天地百姓,你们怎敢随意泼脏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沒有王法了嗎!”
樊氏搭腔,“就是!我們一家都在金陵本本分分,连太子都不曾见過,谈何残害太子?就算要找個抄家的理由,也该找個符合逻辑的吧!”
“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想要我微生家的钱!”
一席话,听得正在贴條的禁军面面相觑。
平阳侯脸色沉下,扭头见正门府邸外围了不少百姓,窃窃私语不知正议论什么。
可不能再叫微生家的人乱讲了!
“够了!”他呵斥一声。
樊氏短暂地停顿,胆怯地缩了缩脖子,“平阳侯,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啊?难不成是裴世子与宁宁還在生我們的气,所以想了這個法子,来整治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