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紧急事态!藏在伤口裡的罪魁祸首
所以临出发前,陆霄犹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穿在脚上的两只袜子脱了下来,分别套在這两颗蛋上,再重新揣进那個简易的兜兜裡。
谁让他出门确实也沒带其他柔软的、能够保护這两個蛋的东西。
又要透气又要柔软,還得保护這两個蛋在颠簸的回程路上不受磕碰。
只能先委屈委屈這俩還沒破壳的小东西了。
理论上来說,他应该沒有脚臭……大概。
边海宁为人比较沉默内敛,除非太离谱一般不会开口置喙陆霄的决定。
而几天相处下来,聂诚已然是陆霄的迷弟和小跟屁虫,自然也不可能质疑他。
但是眼见着陆霄把那两個蛋分别塞进刚脱下来的新鲜热乎的袜子,又塞进怀裡,直播间的粉丝们绷不住了:
【我靠,陆哥怎么直接把蛋塞进袜子裡了!!蛋危!】
【虽然明白陆哥大概是怕這两個蛋路上碰破了,但不知为什么,总是微妙的觉得這是对蛋的另一种伤害……】
【道理我都懂,回去這会儿功夫应该不能变成松花蛋吧……】
“你们這群小兔崽子,松花蛋過了啊!”
抽空看了一眼聂诚举着的手机,陆霄忍不住笑骂道:
“我這袜子還沒穿到能立起来呢,哪有你们說的這么离谱!”
說罢,转头看向边海宁二人,笑容多少有些无奈:
“本来這趟想着多整点松子回去囤着,结果半路又岔开干别的了。”
“這有什么,够吃就行呗。”
聂诚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笑容满面的指了指陆霄背上那個装着安息香的竹筐:
“有這個,那不是比松子榛子赚多了?還得好好谢谢那只大松鼠呢。”
“也亏得它能带着我們跑這么远,回去得多炒点松子给它做奖励。”
边海宁也笑道:“好在霄子你跟它走之前给我俩先指了几個窝子,也不算一点收获都沒有。”
“那要不這样,待会儿回去我再给你们俩标记几個窝子,然后我先回去,你俩掏完再回去。”
想了想,陆霄指了指身后的装着那只大红松鼠和安息香树脂的筐說道:
“咱们這趟把這個小家伙的藏家宝都掏走了,它肯定得跟咱们一起回去。
這么远的路,来一趟也不容易,多掏点窝子吧,不然這一冬天别說咱们,够不够它吃都两說。”
“好。”
边海宁二人一起点了点头。
有定位器标记来时的路,想从深林中出去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回到外面的红松林,陆霄停下脚步,正准备观察观察周围,给边海宁二人再标记几個窝子的时候,后背的竹筐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還沒等陆霄回過头去,那大松鼠已经顶开了沒有固定的竹筐盖子,从裡面爬了出来。
只见它左右看了看附近的情况,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到了旁边一棵矮树上。
沒多一会儿,它从一個很隐蔽的小树洞裡爬了出来,啪叽一声丢了颗又大又圆的榛子在地上。
“這是……”
陆霄三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沒动唤。
那金红色的大松鼠见三人都杵在原地不挪窝,再次飞速从树上窜下来,像之前引导陆霄那样,再次爬上了他的胳膊,扯着他的袖角,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见它這样,半晌,聂诚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陆哥,它這是……要主动带我們掏窝子嗎?”
“应该是吧……我撬掉了那块安息香树脂,它应该是发现咱们的能力对于它也有好处,所以想借着咱们的手把存货带回去。
驗證一下就不就知道了?”
陆霄扯了扯嘴角,走到那株矮树前,三两下爬到了那大松鼠指引的位置,抽出腰间锋利的手斧,对准那個隐蔽的树洞的下方就砍。
几斧头下去,原本就已经糟脆的木头便被砍的四处飞溅,哗啦一声,一大堆松子榛子山栗子就从树洞裡像小瀑布一样倾泻了下来。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還是给几人看的目瞪口呆。
大松鼠似乎相当享受陆霄這种惊愕的表情,小眼睛裡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
回過神来,陆霄正准备从树上下来,头顶不远处却突兀的响起了另外一個陌生的吱吱叫声。
陆霄抬头一看,只见另外一只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松鼠正两眼呆滞的看着他和他身上的那只金红大松鼠。
小嘴茫然的张开,一颗刚刚收集到、還沒来得及妥帖放进树洞裡的松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吱!”
金红大松鼠迅速从陆霄的身上爬了下去,嗖嗖几步绕到边海宁和聂诚身后。
徒留陆霄和那只新来的松鼠对视。
……虽然只是只鼠,但不知为什么,陆霄总觉得自己从它的表情裡看出了一股茫然的悲愤。
而這时,直播间裡的众人也终于看懂了這其中的门道:
【草,笑喷了,我以为那大松鼠带陆哥掏的是它自己的窝子,感情是兄弟的??】
【兄弟,你好香……我是說,你的存粮好香】
【死道友不死贫道這种事,原来在哪都是适用的】
【我的宝,你玩背刺有一手啊.jpg】
那只新来的小松鼠似乎還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看着它呆滞的眼神,陆霄沒来由的感觉有点心虚。
赶紧从树上下来,陆霄把自己筐裡的安息香树脂取了出来,放进了边海宁的筐裡。
“霄子,你這是?”
“你俩留在這跟它掏窝子吧。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是它的效率比我可高多了。”
陆霄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掏差不多了,你俩直接往回走就行。
它眼裡這玩意最重要,你带着這個树脂,它铁定会跟着你走的。”
“……這辈子沒想過有一天会被松鼠带着掏松鼠窝子。”
边海宁看了看脚边紧抓着自己裤脚的大松鼠,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
把边海宁和聂诚俩人留在红松林,陆霄独自一人先行赶了回去。
胸前多了两個晃来晃去的东西实在别扭,所以回到哨所,陆霄第一件事就是卸下身上的东西,把那两個蛋掏了出来。
人工孵化最难的地方就在于温度的把控。
鸟类自己孵蛋的时候,会凭借本能给蛋翻面,過冷過热时调节位置。
但人工孵化,這些就都要靠人为调整。
過热或者過冷,温度变化過大或者過于频繁,都很容易导致胚死蛋中。
像這两個雪鸮蛋的孵化程度,其实已经度過了最难的时期。
只要两個蛋裡的胚胎现在還活着,只要给一個恒定的温度,要不了几天它们就能顺利破壳。
……但现在問題就在于這個恒定的温度。
倘若不是在山裡,只要去农用商店,买個最简陋的恒温孵化器也能解决這個問題。
但是陆霄沒有。
现在下山去镇上买,肯定来不及。
去村裡借?
陆霄抬头看了看已经染上落日余晖的天际。
也太耽误時間。
现在多拖一会儿,這两個小东西胎死蛋中的可能性越大。
只能再搞個自制了。
陆霄将目光投向桌上那個用来养育老二的自制氧箱。
小家伙的吸入性肺炎好了已经有一阵儿了,不過因为個头跟兄弟姐妹们实在差太多,加上又孱弱,陆霄总怕它被压了挤了的,所以一直单独养着。
虽然仍未睁眼,但是老二的听觉已经很灵敏。
听到陆霄回来的响动,它兴奋的在塑料箱裡爬来爬去,嘤嘤的叫了起来。
因为体弱,它的叫声不像兄弟姐妹那样尖锐又中气十足,柔柔奶奶的,听着就让人心生怜爱。
“怎么突然叫起来了?回来了回来了,抱抱你。”
它這一叫,陆霄心都化了。
赶紧把它从箱子裡抱出来,在怀裡rua了几下。
小家伙舒服的在陆霄怀裡翻得露出了肚皮,呼噜了起来。
“咦,你也要睁眼了?”
陆霄一边给它挠挠肚皮下巴,一边观察它身体的变化,意外发现老二之前紧闭着的眼皮已经有了一條小小的缝隙。
這两天应该就能睁眼了。
它现在已经不需要吸氧,只要换個保暖的窝,不住在氧箱裡也沒問題。
空出来的箱子,刚好改造成孵化箱。
一個箱子先改氧箱再改恒温孵蛋箱,這條件未免也太艰苦了一点。
一边上楼找要用到的东西,陆霄在心裡默默吐槽道。
不過吐槽归吐槽,改造不能耽误。
一张小加热毯,两個灯泡,一個箱子,再加上一支温度计,就组成了一個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孵化箱。
将箱子内部加热到合适温度之后,陆霄這才把两颗蛋小心的放进去。
人工孵化,他并不陌生。
只是這個條件实在太简陋,他也不知道成功率能有几分。
只能在心裡祈祷着這两個蛋裡的小家伙足够幸运又足够坚强吧。
出门這一趟說久不久,但也足够這些越来越能吃的小猫团子从饱变饿了。
尤其是刚刚听老二和陆霄撒娇之后,剩下的几個小猫团子叫得那叫一個一個赛一個的震天响。
被陆霄留在家裡看孩子的墨雪也快镇不住了——毕竟小豹子们长身体长得太快了,它泰山压顶也架不住几個小脑袋像破土而出的雨后春笋往外狂拱啊。。
“墨雪,起来吧,它们這是饿了,你按不住的。”
陆霄一边烧水泡奶,一边笑着对墨雪开口道。
妈耶,可算等到你這句了。
墨雪一脸如释重负的爬起来,第一件事先冲到院子外释放一下五谷轮回之物。
神清气爽的回到屋裡,不用看孩子的它脚步轻快了许多。
先闻闻陆霄背回来的背篓,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再闻闻床上的垫子,看看老三有沒有屎漫金山。
谁說做狗容易的?這年头沒点工作能力做狗都要被嫌弃的。
检查了一遍屋裡,確認沒有什么异常之后,墨雪放下心来。
然而经過陆霄的床边、路過正趴伏在床上睡觉的豹妈时,它的鼻子抽了抽,眼中闪過一丝疑惑。
什么味儿?
墨雪本能的抬起头,发现那股不对劲的气味是从豹妈身下传来的。
虽然陆霄不能放它出门,但是豹妈每天要排泄时也都会出去院子裡上,回来以后也会舔毛舔的干干净净,并不会有這种味道。
墨雪很想靠近再闻闻,但是看着面前這具对于它来說实在有些庞大的黑白相间的身躯,却有些迟疑。
之前豹妈和那只金红色的大松鼠确实合力给它偷了不少肉干,它也确实吃人嘴短了,但是豹妈毕竟来得时日還短,它也并沒有完全接纳与信任這只深山霸主。
犹豫了好一会儿,它决定還是不要多管闲事,让陆霄過来看就好了。
“汪……汪!”
快步跑到了陆霄的身边,墨雪摇着尾巴叫了好几声。
陆霄却并沒领会墨雪的意思,只以为它自己在家待着无聊了,想让自己陪陪它,于是笑着說道
“墨雪,等会,我還沒忙完。
等喂饱了這几個小东西,我再陪你出去溜达一圈。”
“嗷呜……嗷呜!”
见陆霄沒理解自己的意思,墨雪有点急了。
它直接张嘴咬住了陆霄的裤脚就往床那边扯。
几十斤的大狗,力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墨雪是真用了力,陆霄一個沒防备,差点被它拽了個趔趄。
“你這是怎么了?”
虽然差点摔了,但是陆霄并沒有发火。
他深知墨雪的行为向来不会无缘无故,于是便暂时放下了手裡的东西,任凭它拽着自己到床边。
“嗷呜,嗷呜!”
把陆霄拽到床边,墨雪伸出爪子,轻轻的往豹妈身上搭了一下。
“你這是让我看它?”
陆霄還沒意识到問題的严重性,忍不住笑了:“你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這么好的?”
然而手在接触到豹妈剃光了毛的腹部时,陆霄一怔,脸色迅速严肃了起来。
好烫!
他赶紧扒开遮盖的被子。
看到红肿滚烫,已经开裂還流淌着黄色脓水的伤口,陆霄惊住了。
怎么会?他昨天才检查過伤口,分明不是這样的!
再看看豹妈,已然陷入高热的假性昏迷。
伤口的形态做不得假,這不处理不行了。
陆霄赶紧去取医药箱,准备给伤口消毒清创。
发炎化脓成這样,虽然遭罪,也只能清创之后重新缝合了。
陆霄小心的拆了线,正准备取局麻用的麻醉剂,忽然看到伤口裂开的位置,裡面似乎有一截东西。
他心中一凛,用镊子夹住那截东西,试探着轻轻往外拉了一下。
下一秒,陆霄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节长满了细长对足的虫身。
。